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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啸惊龙录:第七章 古七图悟绝艺 多情幻亦无(1/2)

    检点各处岗哨士卒,常虎臣营中四处巡了一圈。夜寒雾重,熊居山虽得地气之利,山温水暖有温泉滋补,到得入夜仍是冷得厉害。叶赫大寨位置已在熊居山东北外围山麓,流至此处地气温暖已减大半,温泉也仅是水不冻结,比诸山内温暖不可同日而语。天上大雪飘飘降落,在草上积了薄薄一层白色,刺骨肆虐寒风中,众哨卫士卒持枪背戈警惕非常。不曾因主将恩典将防卫懈怠。

    大营各处都有北镇军将校士卒驱使蛮族俘虏赶工修建,将黑土夯实,将一桩桩粗大的树桩打入冷硬的泥土中,沿着大寨外围再竖起一道坚墙。这是来年安顿迁至屯民的军寨基础。大晟朝廷虽顾忌北镇军日益膨胀,废止先前鼓励流民出关之策,改以限制禁止,但地方官府并不愿为之。流民聚集极易生事,骚扰地方又是一场过失,驱赶尚且不及谈何限制呢?多半阳奉阴违,以免影响考绩晋升。朝廷既安顿无方,所谓禁令不过是场空谈。

    常虎臣甚是欣喜安慰。待得来年迁至屯民安顿,开垦荒地转牧为农,或者还可设上军马场一处,有得三、五万屯民在此筑城而守此地固若金汤才可算是真正归了大晟。他一路抚慰士卒温勉有加。军中老卒虽知他年轻,大半年长于虎臣亦不敢相欺。这位千户着实了得!年方弱冠已勇贯三军,举鼎退蛮,校场搏杀在下层军卒间已传得神乎其神,尤其来至遥城后,渡河夜踏蛮营,长军东征叶赫族地,养成了赫赫威严。见他行过,士卒无不凛然。

    横行翁钱方祖所居营帐离中军大帐不远,这般一位高手驱使其上阵撕杀常虎臣难以指使得动,统兵作战亦非钱方祖所长。横行翁金刚铁腕独步天下,雷霆刀法霸道无双,可骑射功夫未必及得军中一小卒。将他安置中军帐旁也算护卫主帅,寥胜于无多少有些作用。

    “师祖爷爷,孙儿看您来了!”一入帐中常虎臣吓了一跳,帐中炭火未燃冷得怕人,钱方祖形容憔悴的横抱画卷坐在一旁,晃眼看去竟是饿了三、四天模样。常虎臣大惊道:“军中小卒竟敢对师祖爷爷不敬至此吗?待我唤二狗来重重责罚!”

    钱方祖闻似未闻,待得常虎臣多说几句猛然怒喝道:“莫来呱噪!”常虎臣噤口不敢言,钱方祖闭目沉思,静坐帐边纹丝不动,良久忽然双目一张精光暴射,双掌拍地腾身飞扑,似雕似鹭连续翻滚。只见他飞扑击抓威猛凌厉,同样的姿势几次重复探索,每使一遍就略有不同,初始杂乱无章,到后来脉络愈见清晰竟创出一式精妙招数来。常虎臣凝神观看,心下又惊又喜,恍然大悟:“师祖爷爷这是在参悟《百鸟朝凤图》上的绝世神功啊!”想到仗之可横行天下那句评语,常虎臣也是意动,留在帐中潜心记忆。钱方祖飞扑纵跌如虎猿大鹭,盘旋有鸟雀之轻灵,如黄鹂高歌直上柳梢,俊逸处如风飘,如雪舞,动则如雷霆静则如山岳,飞扑击抓迅猛凌厉又似猛禽大雕,稳重雄健处又如崇山峻岭如来佛祖八风不动。劲力变幻莫测,虚实相应动静相生,张不觉其空,缩不觉其促,一曲一伸之间都潜藏着莫大道理。险绝奇绝妙到颠峰又不失磅礴大气,掩藏着雄浑刚健的气蕴与金刚铁腕、雷霆刀法一脉相生,又多了轻灵巧变,将两门绝学推演发挥得酣畅淋漓,直看得常虎臣神驰目眩,抓耳挠腮,喜不自胜。

    这一晚师徒俩心意相合,沉浸于《百鸟朝凤图》揭示的上乘境界中,心神俱醉物我两忘。直到天色发白常虎臣方才回醒过来,忆起身份来意,他暗道不好:“钻研武学极耗心神精力,师祖爷爷毕竟年事已高,这般不吃不喝下去只怕是支撑不久!”踏上前去靠近钱方祖唤道:“师祖爷爷?”

    方才靠近身来,只听钱方祖暴吼一声,左掌急伸向着常虎臣右腕抓扣过来。当真是星剑光芒,如矢应机,霆不暇发,电不及飞,常虎臣不及反应已被老人一把抓起,身体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足下一轻,咽喉、胸膛、小腹连挨三下,整个人向后摔飞出去。钱方祖收势站在帐中意态睥睨豪雄,丝毫不见疲态,哈哈笑问道:“虎臣,师祖爷爷这一路新悟招式如何?”

    常虎臣那三下挨得甚轻,知道师祖爷爷已经想通了一个关节,由沉思中清醒过来,翻身爬起,涎笑嘻嘻地道:“师祖爷爷学究天人让孙儿大饱眼福,天下第一真是非您老人家莫属!”钱方祖却不受他马屁,佯怒骂道:“讨打!”拂袖又摔了他一击,动作间却放得极其缓慢,让常虎臣看得清晰,将这一式绝招传与他知。口中“嘿”地一声道:“天下第一?你那位本家叔公就未必在老夫之下,他才当真是学究天人!”常虎臣心痒难耐,对于常叔种种神秘少年时不觉得,从军以来却是听闻多次了,但又无人与他解说清楚,逮着机会追问连连。钱方祖却不再提,自说他叔公不肯说明必有用意,不好越俎代庖。常虎臣也拿他无法,服侍老人用过早餐睡下安歇,心头稍安离开自去了。

    一夜未回营帐安歇常虎臣不觉困倦,终是放心不下,打起精神营中各处再巡了一圈,勉励各处士卒各自努力不可懈怠,打着哈欠回营自去歇息。路过中军营门之时亲兵哨卫向他行礼脸上总挂着古怪笑容,常虎臣也未细思。沉浸于武学之中其实是极耗精神之事,常虎臣虽等闲熬得夜晚不睡此时也有些支持不住,头晕目眩掀开帘门向牛羊皮毛厚毡铺成的软铺上倒去。

    “呜!呜!”他身下的感觉却有少许不同,软绵绵的挣扎蠕动仿佛压住一条大鱼,被褥中发出低沉的声响,仿佛人被封住了嘴巴后发出的喊叫。

    常虎臣一惊猛然跃起,掀被看时他那软铺上缚着一个柳眉桃腮,容貌姣好的女子。只见她年约二十七八,杏目圆睁含惊带怒,两颊边还残留着干涸的泪痕,显是曾经哭过。那女子眉眼间自带着一股倔强,她手足都被牛皮绳索缚着,嘴里塞着一团布巾,见常虎臣过来不住挣扎退缩,口中发出“呜呜”的声响。

    “你!你是何人?”常虎臣大是惊奇,伸手取出塞在那女子嘴中的布巾问道,“为何在我帐中?”

    那女子口得自由“呜哩哇啦”蛮语说得又快又急,似是咒骂又似恐吓。常虎臣虽听不甚明白,总知道不是好话,大皱眉头,伸手又将布巾塞入她口中。走出帐外问守卫亲兵道:“帐中女子是如何来的?”亲兵行军礼回答:“大人,阿莫迩大人曾经来过,送来这名女子,说此女为真金次女,叶赫蛮族贵妇中容貌最好的一个,乃是大人命他挑选的。”

    “哈哈,这个阿莫迩!”常虎臣闻言笑道,“我许他挑选,他竟给我送来一个,真是……”常虎臣摇头重又钻入帐内,面对那女子坐下仔细打量。“山野蛮妇,倒也有几分姿色。”曾经沧海,除却巫山,这蛮女姿色虽然不恶,但与诸颢国夫人艳绝天下紫府无双相比那是差得太远了!就是比雩香的明媚流光,小巧温柔也是不如。常虎臣面对这蛮女盘膝坐下,看她局促情态,哈哈大笑,却是没有其它心思。

    帐外又是一阵喧闹,似乎还搀杂这次女子声音,常虎臣扬声喝道:“谁人帐外喧哗?”

    软帘掀开,一名女子领头钻了进来,只见她柳眉如黛,唇淡睫长,长得清秀无双,虽不是绝法,若是空口大言,平白诈唬就一刀杀却!当真有才让他三分也无妨!”

    一番扰攘,见常虎臣怒气冲冲携刀出帐往奴营行去,军中无事将佐看见大多聚来。更有好事者小心探问亲兵:“出了何事惹得主将发怒?”呼喝随着常虎臣同去。

    叶赫部中被掳掠而来的夏人着实不少,其中尚有北镇军旧日士卒。双方常年征战,各自俘获对方士卒百姓那是常有之事,或被转卖,或沦落异族为奴。对此等人常虎臣并未如同蛮族奴隶一般鞭策驱使,虽仍需服从劳役,但衣食供应都多上三分。在奴营近旁辟出一地,独设营帐安置,比蛮族奴隶看管松懈许多,也便因如此苏信方才得知妻子之事,能出得帐来路遇银瓶哭诉,引出许多时来。

    苏信的营帐一目了然。晨光初起,营中之人都被指使寨外打桩筑垒,少许旧日军士也有被重召入北镇军中,补充损伤的士卒。一片帐篷空空如也,只有苏信一人衣衫褴褛坐在四面透风,不知用了多少年的老牛皮帐篷前,傲然自若,盘膝坐在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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