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每天五六个小时地练过七八年后他才发现,写楷书是真特么的掉价,在文艺圈子里根本比不上草书跟行书,被当做翰墨的入门字体。
所以在这楷书四大家中,赵孟頫和柳公权远不如颜真卿及欧阳询出名的原因,是在于后两者除了是楷书四大家以外,还和王羲之苏轼并称“行书四大家”。
倒不是说楷书不值钱,而是楷书在先秦被王次仲发明以来的两千多年里,一直作为官方字体使用。
于是上到公文信件,下到科举考场,古代学子在入门习字时,最先学会的就是楷书。
曾有一位哲学家这样说过: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楷书正是这样一条被千千万万人走出来的路,经历沧海桑田,终成了这世上最宽阔、也最没特色的路。
如果问柳铭章这辈子最后悔是事是什么,他的回答多半是:
“悔不该把所有的技能点都点进了楷书。”
等回过神来全面兼修的时候为时已晚,这时他也已经十五六岁了,加上全面兼修分散练习的缘故,他在草书、行书、飞白等书法上的功底始终不如他的楷书来得扎实。
正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
不得已,他也只能拿出最具代表的两种楷体去讨好那位爱字之人,再加上一首原创诗词跟一首无耻剽窃,面子上应该过得去了。
等把一切准备都做足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三点半,他准备启程前往王府。
对于古代时间这玩意最初柳铭章是真不适应,不过后来他想了个办法,就是把石英钟画到一张纸上,每个地方标注好二十四小时制的时间。
比如早上辰时是7:00-8:59,午时是11:00-12:59,子时是23:00-01:59,这三个时间他是知道的。
但刚来的时候也就只知道这三个时间,其余的都需要通过这张纸核对一遍,以免时间出问题。
另外他发现,古人其实一点都不守时。
他们所谓的守时,比较严谨地说,只要在那一刻钟的十五分钟内抵达就不算失信于人。
更过分的比如某人在午时约了一人商谈要事,当某人早上十一点抵达目的地以后,很可能要等一个小时才等到与他相约之人,即便如此对方仍然是准时抵达的,某人依旧需要上前称赞对方是个“守时的人”。
试问这放在一千年后叫什么?
大概叫做吃屎都赶不上趟吧!
也就古人的脾气比较好,要是放在一千年后,友谊的小船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风浪?
当开封府的马车来到定王府时,柳铭章掀开帘幕远远看到有个老管家模样的人守候在王府门前,就站在那两座“门当”的中间。
下了马车以后,老管家迎了上来,经过一番寒暄,柳铭章将两幅未经装裱的长卷递了过去,老管家有些惶恐地接过手便转身带路,将柳铭章引入王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