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长宁节的排场比起来,乾元节则要低调许多。
到了四月十四这天,狗皇帝的宴请名单里除了三省内阁以外,六部九卿十三司寺一律没有参会资格。
唯一的例外,可能是新任开封知府薛奎。
不过倒也不算什么例外,因为薛奎除了权知开封府以外,还是吏部员外郎和龙图阁侍制,在阁部之列。
几天下来,柳铭章应张茂则的要求一直待在东京城的临时开府里。
一方面为了更好的和匠作监沟通,当然更主要还是借着内侍省的手,把情报触角伸到永定陵里去。
永定陵是宋真宗的皇陵,出洛阳以东七十多公里,从开封过去的话不到一百五十公里的路,刚好位于东京和西京之间。
在真宗皇帝驾崩以后,刘娥装模作样地给李氏封了个顺容,然后就被赶去给真宗皇帝守陵。
后世不少野史家因刘娥“虽有吕武之才,却无吕武之恶”,于是几近粉饰渲染,说那是宋真宗留下的守陵遗诏,给刘娥脸上贴金,殊不知刘娥多么小肚鸡肠,连李氏病逝以后都不愿给她归葬皇陵。
若真宗在生前真的留下过遣李氏守陵的遗诏,那刘娥大可以给赵祯做下这份天大的人情。
说什么两宫并立贻害国家那都是屁话,宋真宗在皇权问题上并不蠢,吕后和武后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他就不可能在临终前帮刘娥把登基称帝的路铺平。
分明是刘娥自己容不得李氏,结果连累赵祯这亲儿子为了顾忌刘娥的面子,连生母是谁都“一无所知”。
就在柳铭章为了皇陵这事儿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孙老头拿着定王府送来的一封书信,拆开来看,还真把他吓了一跳。
原来在书信中,定王赵元俨邀请开封府的九品司法参军柳大人过府一叙。
主要是八王爷得知柳铭章对书画鉴赏颇有心得,邀其鉴赏前段时间新得的一副王凝之真迹《淳化阁贴》,时间就在四月十四乾元节这天下午。
看着这封书信,柳铭章一头雾水。
按理说赵元俨身为皇室,应该在乾元节的受邀之列。
可不知为何,这位王爷却选在一个这么敏感的时间节点发来邀请,让柳铭章不得不暂时放下手中的事务认真面对。
不过先前为了铺排开封府加班的事,他自掏腰包垫付了不少工资,加上后来事情不少,一时间还没来得及做账把费用核销出来,手上根本拿不出像样的礼物登门。
苦恼了半晌,柳铭章眼珠子一转,让孙老头拿出了府里最好的生宣。
没钱买礼物而已,可以自己写,反正传闻赵元俨喜欢书法字画,他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打定主意以后,柳铭章提笔挥毫,用他最拿手的颜体和柳体写了两幅行楷,其中一副写了先前在茶楼作的那首《千秋岁·云崦满眼》,另一幅则是抄了王观那首双调九十一字的《红芍药·人生百岁》。
在楷书四大家中,包括欧阳询、赵孟頫、柳公权、颜真卿这四位,其中每个人都颇具特色。
柳铭章在楷书上是狠下过一番功夫的,最初因为楷书的整洁方正,让他燃起了浓厚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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