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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观音果

    从懒人巷回来已经十余日了，沈清许一门心思制香，却毫无所得。昨晚睡前，沈清许就想好，今日要去懒人巷看看。不想天公不作美，一早起来居然下起大雨来。沈清许坐在廊下，看那忽大忽小的雨帘，等到吃了午饭，雨还是没有停的意思。

    沈清许有些郁闷地翻着书，懒人巷今天是去不成了。她对复制玉霄令一事不抱希望，便也懒得再看制香的书，这会儿开始看《机关术》了。

    这时邹嬷嬷从宫中带着宝贝盒子回来了，兴冲冲地，头发上还带着水珠。

    “姑娘，这香料不能用手碰，得用棉布包了手拿。若直接用手的话，整颗都会坏了。”

    郑重其事，还有些神神叨叨，沈清许不禁有些厌烦。

    “这不是紫色的。”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要切开了，切开了看！”邹嬷嬷殷勤地上前，从盒盖的内侧取下一枚薄薄的木片，小心翼翼地将那团小一些的“生姜”切下一个薄片来，用木片托着，丢进桌上的一个茶杯里。

    那茶杯里放着沈清许喝剩下的半杯茶水。只一瞬，那片“姜”就融开了，茶水变成浓浓的墨色。沈清许端起杯子，轻轻晃了晃，那浓浓的颜色晕到杯壁上，这才看出是化不开的浓紫。

    不，不是淡紫色。不是玉霄令那种清新脱俗的紫色，而且……

    “没有香味。”沈清许有些失望。

    “听说要等它干了才有。先化开，然后干透，再遇到水就有香味了！”邹嬷嬷急着说道。

    沈清许心中一动，再遇水就有香味？和那玉霄令上的香味遇水而生的过程何其相似？只不知那味道如何，是否也相似？

    沈清许心中有些隐隐的期盼，面上却丝毫不露。“知道了，多谢嬷嬷！放到架子上去吧！”她淡淡地说道，便又埋头看书。

    邹嬷嬷机缘巧合在宫中得到了沈清许想要的紫色香料，以为自己立了大功，正想着在沈清许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此刻如同一桶凉水浇在头上，也不敢再多言，只得答应着退出房去。

    邹嬷嬷心灰意懒地将那石盒放在制香室的架子上，那灰扑扑的石头盒子与那些白瓷的小瓶子分外格格不入。

    一直在制香室打杂的小丫鬟雪莓裁好了贴标签的小纸片，一边把毛笔放在砚台了蘸墨，一边问道：“嬷嬷，这个香料叫什么名儿？”

    邹嬷嬷没好气地答道：“观音果！”

    “这名儿可真好听！”雪莓一派天真地笑道。

    可不是？名儿好听不说，来历也不凡，可惜姑娘压根不想听，唉！

    邹嬷嬷今日进宫原本没想过有什么收获的。

    进宫的时候，干娘见她聪明伶俐，便收她做干闺女，还手把手教她制香，原打算把衣钵都传给她。可她那时心高气傲，哪里静得下心去学，学了两年就丢开手，跟着太长公主出宫去了。

    原以为从此就离开了那寂寞吃人的皇宫，从此就能悠然自在生活，谁知道太长公主出嫁不到一年，驸马就摔死了。她又跟着太长公主回了宫。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去看过干娘，只是干娘一直不肯原谅她，待她再不如当日，时间长了，她也懒得再去制香局碰那冷钉子。五年前，干娘在宫里走了，她也只是随份子给了些银钱，上了柱香而已。

    这次她去制香局，遇到一个干娘的徒弟，叫杨二的。递上十两银子，杨二才告诉她，原来干娘死的时候，给她留了东西的，当时她没去，就被几个大徒弟分了。

    听她问起紫色的香料，杨二便从自己屋子里拣出那观音果的石头盒子，对她道：“这东西本就是你干娘留给你的，这些年也没用过，谁也不知道是干啥用的，干脆还给你，留个念想吧。”

    邹嬷嬷打开一看，也是觉得不像是香料，也不是紫色。那杨二是个有耐心的，对她道：“这观音果不是凡物，乃是观音树在灰碌石中结出的根瘤。这观音树本就稀少，专生在石缝里，只有遇到灰碌石的时候才能生出这种紫色的根瘤来。”

    又一一告诉她这观音果的用法，最后又道：“这果子娇贵，只能装在这盒子里。这盒子外头是灰碌石的，里头的木头是观音树。光这个盒子就费多少功夫才能做成。这么金贵的东西却没个用处，倒是可惜了！”

    这稀罕东西正好是二小姐要的，怎么说丢开就丢开了？害得自己还损失了十两银子呢！邹嬷嬷心里抱怨着，离开了制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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