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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啸惊龙录:第二章 危二邦豸狼道 悲夫汨罗风(1/2)

    “三万兵马……”诸将一阵哗然,就连常虎臣乍然听得也倒吸一口凉气。扶余乃历代顺扶中原王朝,今日扶余,不论国主李氏,还是意欲兴兵取而代之的江州崔氏都要仰仗大晟朝廷鼻息,对北镇军也无不恭之处。迁北诸军中,对扶余军实无多少了解,仅以讹传讹,风闻传言曰:“扶余士卒怯懦,兵甲不坚,不堪北镇雄兵东向一击!”姑且不论扶余兵甲是再怎样薄弱,能够沿河抵御住山蛮人进袭的士卒,岂能不堪一击?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如今面临之敌胜过己军兵力十倍,尚且是我攻敌守,饶是最疯狂大胆的将领也不由为之心惊。

    常虎臣环视诸将,威严地道:“扶余之事,到了汨罗江边,我自有办法保大军过河。诸营不必议论!”

    幸好常虎臣手中确有陈琊密令,诸将亲眼见过,均知不假。陈琊神机妙算之名遍传天下,迁北军民尤其深信不疑。即使阿莫迩这般新近归附的蛮将也知陈琊算无遗策,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莫测之机,对其人极具信心。闻言顿安,均想:“陈先生既然敢密令常大人率军直扑扶余,必然是早有安排的,只是我不知道罢了!”如此一想,心神自然安定,面色大见红润,坐在火堆旁安之若素,静待校尉大人吩咐了。

    杀气腾腾的目光让苏信心胆微寒,明知常虎臣此际尚用得上他,不会骤下杀手,还是暗暗胆颤。从叶赫归晟苏信并不十分情愿,芥蒂难免,时常闹些别扭,此时被常虎臣目光一瞪不由暗生懊悔,心中却又对陈琊能谋善断之名深为不忿。见阿莫迩这等蛮将亦思及则安,更嫉妒万分。连忙补救道:“扶余巡河镇守使节度虽有三万兵马,镇守使其人却是崔家子弟。若扶余内斗,崔家举兵东向,必然沿河抽调兵力。届时我军所要面对之兵不过万人,且分散白狼、昌黎、元菟三地,不足为虑。唯眼前马贼匪帮,诸位将军切勿以为轻忽!游窜匪类兵微将寡,便有几个能征擅战的凶徒也无能撼动大军,不足为虑,但恐会折损了士气。蛮人缺铁,马贼兵甲武器尤其稀缺,与我军战未必希求掠夺辎重等物,或许牺牲十人仅为斩杀士卒一人,掠走尸体,夺其兵器衣甲,此节诸将军不可不慎。”

    到了第二日,马贼袭掠对象果然与苏信所言不差。起伏的雪原上,小股马贼少者三五人,多则十数人一队队贴在两侧,追随着大军前进,时而出现在山岗上,时而出现在土丘旁,白色的积雪上不时被他们的战马踏出长线似的蹄印。放肆的笑声从大队两边传来,两旁的马贼毫无顾忌,甚至隔着数千人马高声呼哨,相互间传递着消息。不时有悍勇的马匪仗着马快飞速逼近全副武装的大军队伍开弓挑衅,而在离队追击的游骑面前他们的表现更象一群恶狼,闻到了血腥的肉味蜂拥而上,群起攻之。毕鋈及时率大队增援还是被马贼们抢了一具尸体去,很快,一阵争夺撕杀过后,马贼中产生了一位穿戴着北镇军骑兵盔甲的暂时首领,更多争夺失败的勇士永远地躺倒在雪地上。

    耀武扬威的马贼英雄跃马立在高坡上,手指着经过的北镇军士卒嘻笑怒骂,大声挑衅。大队两旁的游匪马贼齐声欢呼,有的还唱起了不知内容的山蛮歌谣,仿佛他们才是胜利者。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毕鋈怒气冲冲的回到常虎臣身旁,揭开面上的头盔,“校尉大人请准我挑选轻骑两百出击,将这帮蛮贼马匪统统杀光!”向一支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北镇精兵挑衅,马贼产生的伤亡十倍于常虎臣军中。尽管如此,兴高采烈的马贼式欢呼却不得不让人以为他们是在为了胜利欢呼!看得出来,他们不在意伤亡的同伴,也没有向北镇军大队大举进攻的打算,单纯的猎取着一副副的盔甲与弓矢刀枪。不计伤亡!不顾生死!这样的作战方式对于军中将士的士气冲击是巨大的。任谁也不能面对着一群不在意伤死伤的敌人无动于衷,看着他们哪怕丧命,拼命战斗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一名北镇军骑士,抢走他的尸体……看着他们剥下同袍的衣甲狂呼欢庆……

    完完全全模仿自狼群的作战方式,远远比军中大多数人曾与之战斗的蛮族军队更冷血、彻底。

    “叶赫部曾经也这么做过。马贼可以不在意伤亡,马贼的作战方式比普通蛮族军队更飘忽、顽强,哪怕杀伤再多也不可能让他们恐惧,五连山的风雪与冬季的严寒就是他们天然的补充,永远会有失去部众的部落与被驱赶下来的独狼加入匪帮。一千骑叶赫精兵在这条道路上扫荡了两个月,伤亡三百人,还是不得不撤回熊居山中。”苏信微眯双眼观察着奔行的马贼,嗓音透露出少许的恶意道。

    常虎臣冷冷的斜瞟了他一眼,苏信此人自诩才学不在陈琊之下,时刻欲与陈先生争一时之短长,在常虎臣看来,至少他有一样是远远比不上陈琊的。陈琊此人城府之深让常虎臣等将领面对时无从揣测,而苏信才学虽有,诡变多端,于军略大势俱有所长,有时似乎管不住自己。能谋能算,却不能身体力行到底,时常作出于己不利的蠢事。稍稍给他些好脸色,似乎又故态复萌了。

    但知此人弱点,最是怕死,常虎臣不怕驾驭不住,区区冷言冷语等闲视之,不同他计较,道:“兵马出击亦不是办法。这些蛮贼所欲取不是他物,就是将士身上甲胄兵刃,杀死一人抢走尸体就算赚了,杀伤再多也是无用,除非我军能将之全数诛杀……”

    中军诸将纷纷议论,纵使气愤亦是无计,说来说去总是请战出击,势必踏平蛮贼等言。常虎臣头大无比,恶意瞅向苏信。这厮!仍是一副幸灾乐祸笑容,不由恶向胆边生。总算这厮见机得快,连忙转颜拜道:“校尉大人,非是下官不肯尽力,对付这班马贼实无良策,只需沿途谨慎防护想来对我军也无大碍。”

    常虎臣怒哼一声,明知苏信之言不假,心中一口恶气难平:“老子什么时候要忍蛮子这口鸟气来!”

    常老大平日就显得硕大的眼睛涨得血红,厉气蒸蒸,铿锵有声,大有古人记载:“虎目噬人!”的威风,一双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怒斥一口:“他奶奶个杂碎的!”感受到主人的怒气,胯下巨马“霹雳豹”也四蹄耸动。它本是青唐野马之王,被捕获供献到皇家御苑之后却因为毛色不纯,野性难驯仅被评为三等御马,最终还沦为颢国夫人车驾前的一匹驽马,挂辕拉车。奔腾在北疆的战场上,霹雳豹的野性复苏了,它瞪视着大道两边同类们矫健奔驰的身影,抖擞着嗓子长声咆哮。

    战马嘶鸣,迎风咆哮的霹雳豹换来马贼们一阵哄笑。他们三五成群,聚集在山岗上、大道旁,对着熊阴校尉的大旗高声笑骂。

    常老大满腔怒火发泄不得,越积越盛,取下弓箭捏在手中,逡巡等待时机。道旁马贼嘻笑颜开,行动渐渐大胆。两名马贼在一众贼伙的欢呼中策马急出,仗着弓强马快,贴近常军大队施射奔袭。常虎臣冷笑一声,勒马止步,停下霹雳豹,左手握弓,右手引弦,“铮铮”的两声琵琶琴音似的振弦嗡响,黑翎羽箭带着焦烟猎鹰扑击般直射过二百步距离。

    四石力的硬弓,迁北射猎磨炼出来的箭术,两箭一齐命中!带着雷霆刚猛劲力的箭锋在胸腔中旋转爆裂,两名马贼胸口以上半截身子从马上飞甩出来,剩下下半shen挂在马蹬上,被受惊的马儿拖在地面奔驰。

    “射雕手!”马贼群中一阵骚乱,靠近常虎臣方位马贼纷纷打马后退,撤出左右两百步的距离。

    “将军威武!”大队士卒欢声鼓噪,马贼气势为之一沮。纷纷乱乱退向远方,北边最大一群马贼中奔出一名骑士,中指弯曲塞进嘴里,吹响了三声节奏鲜明的口哨。声音传出,远近贼众初有燥动,随即便被压制。每一夥贼众中都分出一名首领向着大队奔去。不过片刻,群聚的贼夥聚而复散,群呼百诺,一群群贼众中先后爆起阵阵欢呼。北边大群的马贼成行结阵,联成一线,向着大队蜂拥而来,南边贼众也呼哨应和,纷纷向中央逼近。

    常虎臣军中一阵紧张,旗帜挥扬,擂鼓吹角,大队骑兵提弓上箭留神戒备。

    到了近前,马贼不再逼近,纷纷散开,呼哨连连,似乎也在通传着消息。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名贼首被推举出来,单人匹马奔近大道,马刀一指常虎臣,满口蛮语怒吼呼喝。苏信凑进马前翻译道:“此贼是在向校尉大人挑战之意。”

    常虎臣“哈”的一声怪笑,催动霹雳豹一溜烟奔到面前,跃马挥棒。只一合,硕大无朋遍布尖菱的狼牙棒头已将那马贼连人带马砸作一堆肉摊,软若无骨的瘫倒地面,头颅由天灵击碎,脑浆迸溅一地,惨死当场。

    全军欢声鼓舞。常虎臣只觉出了胸前一口闷气,仰天大笑,喝道:“还有谁来送死?”意气风发之至。诸将亦叹服其人武勇,唯有苏士真一旁小声摇头道:“匹夫之勇尔!吾未见其可。”

    成群的马贼仰头开始胡狼般的嚎叫,杂乱无章,出奇的,又那么和谐。斗争、杀戮,胜者为王。他们不害怕死亡,但是敬畏强者。在群狼的咆哮声中,全身甲胄的武士纵马奔出。抢掠为生,守着一条古老的商道,可是这些名为马贼的山蛮人装束完全看不出一丝富庶的迹象。劫掠到的商品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珍贵的人参灵芝并当作茶叶煮水,丝绸和皮毛制成了褴褛的衣衫,黄金被当作饰品,偶尔和经过的商人交换难得的物品,看来只有食盐和武器得到了最好的利用。

    这样一群盗贼身上,常虎臣很容易认出这名武士正是方才夺走他一名士兵性命的马贼。刚抢来北镇军制式的轻骑铠甲就穿在他身上,只有头盔被舍弃不用。马贼武士咆哮如雷,锋芒逼人的刺枪吞吐闪烁,就象毒蛇的红信,雷电般地奔到面前,挺枪就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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