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政法方面,他颁布了《民法大典》,确立全民法律平等,允许新闻自由。建立帝国警察组织,并废除了死刑。
在教育方面,他宣布国家设立义务教育,对所有男孩和女孩开放,并对有天赋的穷学生发放奖学金,允许犹太人和其他宗教信仰者创立自己的学校。
五个方面同时并进,约瑟夫二世仿佛是要将自己在母亲共同执政时期未能得尝的宏愿一并喷发出来,瞬间改造革新奥地利。
公平的说,他的五条政令都是非常开明、先进或者说积极有益的。其绝大部分借鉴于沙俄帝国,而宗教政法发面的政令,甚至沙俄帝国的女皇陛下都未敢实施。但是就仿佛病重时期下了剂猛药,这五道政令一下,便在社会各阶层引起了惊涛骇浪。
约瑟夫二世忘记了,或者说是刻意无视了他**玛丽娅*特蕾莎女皇真正的头衔:神圣罗马帝国皇后、波西米亚女王、匈牙利女王、克罗地亚及斯洛文尼亚女王、帕玛尔女公爵、米兰女公爵、瓜斯塔拉女公爵、皮亚琴察女公爵、卢森堡女公爵、托斯卡纳大公妃和洛林公爵夫人。
从这看似长而威武的名头,我们就可以看出真实的奥地利政权究竟有多么分散。
它并不像沙俄帝国那样是一个高度集权的铁板,围绕在女皇陛下周围任由她随意敲打。约瑟夫二世的改革政令下达之后,收到了绝大部分地区的抵制,很多联盟公国都表示无法接受皇帝陛下的政令,而剩余的地区则将政令束之高阁,不发表反对意见,也绝没有照搬执行。
约瑟夫二世闻讯非常生气,他在办公室内整整发了一天的脾气,随后决定现在皇室的封地和维也纳率先执行。他要做给那些蠢货们看让他们知道他的改革是多么先进而有益帝国的政令
然而即使在皇室的封地上,政令推行的也不够理想。被废除依附关系的农奴,有不少都被庄园主赶出了农庄,成为了无产者,由于没有工作他们成为了流民,而对皇帝陛下的改革心存不满。而教会也唆使信徒们走上大街,抗议取消修道院的政策,控诉约瑟夫二世令他们“无法有效的得到上帝的眷顾”。至于学校,那更是乏人问津了,贵族官员们有自己私人聘用的家庭教师自然不会将孩子送去义务制的学校,而穷人饭还吃不饱呢,哪有念头送孩子上学?
约瑟夫二世越来越郁闷,他的计划催逼着他,而他又催逼着别人:他的臣民和帝国。他缺乏有力的助手和支持者,也没有可靠的朋友,他开始感到孤独。
宫中的人发现皇帝陛下就连看歌剧或者话剧的时候都板着脸,既不鼓掌也不表示不满,仿佛所有的娱乐都无法挑动他内心快乐的铉。
女皇十四年七月末,在奥地利贵族和教会的怂恿下,一件非同寻常的事发生了:六十五岁的教皇庇护六世从梵蒂冈出发,先往奥地利接见皇帝约瑟夫二世。
他在出行前发出的信函中就明确表示,希望改善梵蒂冈和奥地利的关系,将皇帝陛下从“倾向信仰混乱”的歪路上领回正途。
八月三日早晨,约瑟夫二世与教皇在美泉宫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会谈,当天教皇下榻美泉宫,就住在已故的玛丽娅*特蕾莎女皇的房间内。第二天下午双方再度会谈,时长三个多小时。
无人知晓他们会谈的内容,但所有人都猜测到,一定与先前颁布的宗教《宽容令》息息相关。会谈后教皇在维也纳又逗留了约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内,他身穿白色教皇服,戴三重冠,由两名红衣主教陪伴着倡导赦罪辞。
整个奥地利轰动了,信徒从四面八方往维亚纳赶来,希望看到教皇的真容和领取赦免祈福……
约瑟夫二世害了眼病,他的右眼用纱布包裹着,冷冰冰的坐在王座上观看教皇作秀,心中郁愤难平。
一个礼拜后双方进行了最后一次谈判,教皇要求皇帝陛下收回《宽容令》,并发还教会的封地和财产,允许教士们回到那七百所修道院继续传教等等一系列要求。而约瑟夫二世只是同意了其中无关痛痒的几个小提议,对中心部分保持沉默。
教皇的维也纳之行宣告失败,庇护六世果断的采取了强硬对策,他宣称不能再将约瑟夫二世称作“教会的儿子”。其言下意思便是将约瑟夫二世驱逐出天主教,宣布他是异端
“如果您继续执行破坏性的方案,那么上帝之手就会沉重地压在您身上。这手将在您下方打开深渊。正当盛年的您将沉入其中。”基督在人世间最崇高的代理人当着健康状况每况愈下的皇帝面说了这句威胁语,约瑟夫二世只冷冷的回应了他一个微笑。
在教皇回到梵蒂冈的第二天,他便收到了约瑟夫二世回敬的拳头:约瑟夫二世宣布放弃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头衔,改称为奥地利皇帝约瑟夫二世
奥地利与梵蒂冈的暗斗以梵蒂冈失利告终,当前的教会实力远没有过去那么鼎盛了,约瑟夫二世的举动仅仅在国内造成了一部分天主教信徒的迷茫,并没有形成实质上的反抗。
而国内反对皇帝新政的贵族官员们也闭上了嘴巴,不再乱发议论和公然抵制改革,当然,这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