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诱惑:花花世界:第三十四章 :逃匿与掩饰(2/2)
“叮铃……”这一次是电梯铃响。14楼到了。小姐开了电梯门,熟练地用房卡打开了14号房间的门。
“1414?房间号不吉利。”他嘟囔了一声。
“都发都发。很多客人专门选择这屋子呢!”小姐纠正他。
屋里很洁净,床上被褥平平整整,小姐拉开纱窗帘,一缕阳光照射进来。
疲劳的他,扔下公文包,一下子躺在了宽大的床上。
“先生累了,好好休息吧!”小姐冲他笑了笑,“哦,对了先生,你要去卫生间方便吗?”
“我……”他一骨碌爬起身来,在火车上半天没上厕所,他真有些内急了。
“厕所里的冲洗器总出故障,我要检查一下。”他刚刚出了卫生间的门,小姐随后闪了进去。
“嗯,我得刷刷牙。”他突然想到凤凤可能马上到,二人拥抱时必然接吻。人家是个未婚姑娘,自己口臭可不好。于是又急忙折回了厕所里。
此时,冲洗器真像是出了问题,小姐撅起屁股,正鼓捣着水箱里的物件。
小姐的裙子短短的,露出了白白的腿。一个伏身的动作,让她春光外泄,不知道怎么,他产生了一种要犯罪的感觉。
啊呀……小姐惊吓得喊叫起来,接着,她奋力挣扎“不可以,不可以,我是服务员,不提供特殊服务的。你这……属于强奸……”
“小姐,我不是强……”他窘得红了脸,突然想起一个电视剧男人脱离尴尬的办法,“小妹妹,你太可爱了,我是忍不住,才冲动……哦对不起!”
“先生再见。”小姐一个冷淡的挥手,逃离了房间。
“公牛哥,你在卫生间里吗?”屋里进来了人,咚咚地敲了几下卫生间的门。凭感觉,他知道是凤凤来了。
凤凤长得并不丑,就是胖了些。不过,皮肤白嫩白嫩的,眼睛很大,很精神。俗话说,一白遮百丑。他看了看,立刻打了70分。
凤凤并没有吻他,倒是显出几分羞色。两人寒暄了几句,她就借口天气热,脱了外衣,去卫生间洗澡了。
半小时后,卫生间的门打开了,随着水气氤氲,体态丰腴,腰部丰盈,他在视频上欣赏过的丰满成熟的身体真实地出现在眼前……
他看到这儿,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说,只觉得脑袋里轰轰得响着。等凤凤坐在对面床上,慢慢擦拭身体时,他猛地一下扑了上去。
“公牛哥,公牛哥哥。不行!……”她竟开始反抗了。而且,这反抗不是半推半就,而是死命地抵抗。她拒绝他。
“凤凤,你不是盼望我们见面吗?你不是要我来的吗?”
“我要你来,你也不能这么粗暴啊。人家、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
“哦,我慢些、温柔些……”他开始拍起了她的肩膀。
“公牛哥,你好粗暴啊,真像一头公牛!你一点儿也管我的感受!”
完了事,他起身穿衣,发现了床单上洇红了的血水!
他觉得不虚此行。来得很值。
晚上,自然是他请客。在宾馆的一个小包间里,他们一起喝了八两白酒。
离开饭桌,他以为,这事情就结束了吧!何必还要扯个没完?
人到中年了,面容不再姣好,青春不再火热。彼此难得留恋,见好就收吧,他觉得有点乏味,有点累;甚至有些个厌弃了。原来,这感觉,不过如此而已。他巴不得她快离开,自己好静静品味一下异地偷情的滋味。
可是,她却不愿意回家,坚持要住在这儿,陪他睡一夜。
看到他一个劲儿地撵她回家,她撅起了嘴,“公牛哥,你别赶我走哇!”
“我们都办完事了,还留下来干什么……”
“公牛哥,白天太匆忙了。我还有很多高招儿没使出来呢!”
夜半时分,中央台《插树岭》刚刚播完,他们的谈话也东一句西一句的告一段落了。谈了些什么,他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彼此的童年、读书、初恋、工作,感情……等等。
“钉铃……”自己手机的闹钟响了。
“快,换频道,看足球录像!”他一下子想起了世界杯赛那个录像,迅速夺过她手里的摇控器,将频道换到了中央电视台第5套节目。
“哥,我弄得你好受吗……嗯?”睡眼朦胧中,她爬上来,问他的感受。
“你这样……像潘金莲对西门庆那样。”他心里想,嘴上没说出来。以前,他读《金瓶梅》,总觉得那些细节动作是作者杜撰的。没想到,真有女人这样实践着。人啊,人前衣冠楚楚,背后,怎么就这么放肆?想想自己在市直机关的正人君子形象,他禁不住笑了。
“哥笑了。是感觉舒服了吧?”
“呵……”他点点头,不知道对这种突如其来爱的奉献是给予表奖还是批评?两人的事儿,都愿意、都快活,谁也不妨碍。这其中,谈何是非?
“可是,她的动作这么老道,哪儿像个小姑娘?”
“你,像是结了婚的女人。这种事很有经验。”他说。
“哥,什么有经验。我这是学录像带上的动作。我真的是第一次和你……”
“意大利万岁!”电视上,突然传来黄健翔那声嘶力竭地呼喊。他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意大利队在与澳大利亚队的比赛中踢进了一粒金球,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了。
“怎么喊外国万岁呢?”凤凤疑惑地看着电视,“这个人要犯错误了。”
“是啊,就为这,他让中央电视台解雇了。”
第二天,吃了免费的早餐,他结帐退房。凤凤坚持送他到火车站。
“公牛哥,你会想我吗?”听到火车的笛鳴,她留恋地挽住他的手。
“会的。过几天,全国有个会在三平开,我来开会时,再聚吧!”
她的眼泪闪了出来。
接下来,是一个激动的、分别前的拥抱。
这个故事,应该至此结束了。
也许,他们之后还会频频相聚;也许,两个人从此天各一方,形同陌路。这一夜间的故事,结局不算太好,也不是太坏。至少,在他们平静的生活里,激起了一波动荡的涟渏,令他们今生都难以遗忘。
然而,天不从人愿。就在两个人脉脉含情,难舍难分的时候,一辆警车呼啸而至,停在了他们面前。
“二位,请出示身份证!”警车上,跳下一个黑脸大个儿警察,他大步来到二人面前,命令道。
龚歆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
“先生,请问,昨晚四点钟,你在哪儿?”黑脸警察问。
“我在房间,看足球。”他从容地回答。
“好。先生,请上车。”警察指了指警车,做了个礼让的姿势。
“我还有事,凭什么跟你们走?”凤凤见事不好,转身要走。
“站住!”车上又下来一名警察,伸手挡住了凤凤的去路。
凤凤也被请上了车。当然,她很不情愿,上了车嘴里还嘟囔个不停。
“没事儿。”他给凤凤递了个眼色,安慰说,“我们照实说就行了。”
“不准讲话!”他刚刚张嘴,黑脸警察便粗暴地制止了他。
咦,怎么了?看到警察凶神恶煞似的,龚歆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依他的经验,警察在火车站检查证件,大概是附近发生了案情,他们要询问情况,排查可疑线索吧!可是,如果是询问情况,打搅了别人,警察的态度就应该好一点儿。现在,两个警察这么横,一定是认为他们俩干了什么违法勾当。
难道昨晚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警方要治他们的通奸罪?
车子唿唿地驶过了市区,眼前是人潮如织的烈士陵园。三平号称英雄城,解放战争中这儿曾发生过残酷的防御战斗,有“东方马其顿”之称。故此,他们把烈士陵园建在市中心。这时的陵园里,绿草茵茵,鲜花怒放。时逢星期六,年轻父母们正领着衣色鲜艳孩子们在陵园里嬉戏。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车外,一派阳光灿烂。车内,像是到了宗教严酷的伊斯兰世界,让人觉得森冷而恐怖。
“到了。”黑大个儿儿一声喊,车子停在了一栋灰色的二层楼前。楼门口,挂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地直派出所。
糟糕!看到这个牌子,龚歆心里不由地暗暗叫苦。因为,在北辽市政府附近,也有个市直派出所。听人家说,座落在机关附近的派出所一般是很清贫的。因为,在清一色的政府机关里,很少发生治安事件。即使机关干部出点儿偷鸡摸狗的小事小情,警察们也惹不起,管不了。他们要想捞油水,只能抓那些倒霉的外地人。看来,今天自己被带到这儿,一定要被狠狠敲一笔竹杠了。
上了楼,凤凤让一个迎面而来的女警察带到了另一个房间。龚歆则被黑大个儿带到一间宽大的会议室里。
“请坐,”黑大个儿盯了他一眼,手里拿着刚刚缴获的身份证,一边翻来覆去地看着,一边审问:“知道为什么让你来这儿吗?”
“不知道。”龚歆冷静地回答。
虽然来到了局子里,而且偷情的事又被抓到。龚歆心里却依然不慌不忙。这种事,在机关里还算是丑闻,在社会上早已算不上什么了。即使通奸不道德,人们也只能在道德层面上予以谴责;还不至于被警察治什么罪。今天,如果警察仅仅为此事带他来,无疑是违法行政,这种事怎么说,也轮不到专政工具来管。
“哦,龚先生,”这时,一位脸面白净的老年警察笑眯着眼睛坐到了他的面前,“你作为北辽的客人,来到三平我们应该欢迎。但是,你违背了法律,破坏了治安,也得允许我们公事公办哦!”老警察与黑脸警察警察相比,态度和蔼了,但在和蔼中又显示了几分圆滑。
“哦?局长?”龚歆大吃一惊,自己说的职务,是北辽市人事局长,是为了骗凤凤的。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他们的信息会这么快吗?
或者是凤凤供出来了。
可是,从老警察的话里,他马上抓到了一句漏洞,立刻反问:“请问这位警官,我哪儿违背法律,破坏治安了?”
他以为这句话马上就可以让黑大个儿和这个白脸子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可是,黑大个儿的一个反击,令他措手不及。
“你……你在公共场所与人通奸,犯了侵害他人家庭罪。”黑大个儿脱口而出,义正严辞。看来,他们不止一次干这种事,也不止一次被这样质问,所以,回答起来特别老道。
“我……”龚歆立刻显得嘴笨舌塞了,“不过是偷情……另外,这姑娘还没结婚。怎么是侵害他人家庭?”
“起码是通奸吧!”
“通奸?这种事,流行……多得很嘛!”
“哼哼……多得很?”黑大个儿被他的满不在乎激怒了,“你以为你是80后小青年,男女找个地方就随便啊?告诉你,你是有妇之夫,她还是个小姑娘。你与年轻人不一样!”
明白了。这儿的执法理念、对法律的理解有问题。他们谈不到一起。
“那……我错了。”龚歆一下子软了下来。秀才见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坐在他面前的两个人正杀气腾腾,要拿他开宰呢!
“好,认错就好。那么……”老警察和言悦色地递过一张纸,“请在上面签个字吧!”
递过来的是一张审讯笔录,上面歪歪邪邪写了这样几行字:
我叫龚歆,昨晚,我与凤凤在宏泰宾馆发生了关系。此事属实。
“这,这……这算怎么回事儿?”龚歆一看这张笔录的内容,禁不住博然大怒了,“你们这是挖了一个陷阱,逼我往里跳哇!”
“什么,陷阱?说话别这么难听。”老警察的白脸涨红了,“局长先生,考虑到你是位大干部,我们想照顾一下你的脸面,可是,如果你是这种态度,我们就公事公办了。”老警察说完,拂袖而去。
“怎么个公事公办?”龚歆没理会老警察的离去,立刻问黑大个儿。
“行政拘留15天。”黑大个儿轻松地告诉他。
“什么?行政拘留?”龚歆身上不由地颤抖起来。别说拘留15天,就是被拘1天,他回去也没法交代呀!
“如果怕拘留不好看,那就电视暴光吧!”黑大个儿像是出了个选择题让他任选,“镜头一摇,全省人民都看见了。”
混蛋!龚歆在心里骂了一声,行政拘留不好看,电视暴光就好看了?纯粹是敲诈。
“别别别……”不知怎么,龚歆膝盖一软,竟求起情来,“老弟,人在官场,混碗饭吃不容易,请你……关照关照……关照关照。”
“这……我做不了主,得请示领导才行。”黑大个儿一下端起了架子。“你刚才,把我们领导气跑了,情况不妙哇!”
“请老弟融通融通。”龚歆心情乱乱的,沮丧至极,只想如何从这儿逃出去了,“我会感谢你们的。”
“好吧,”黑大个儿吐了一口烟圈儿,“我去试试看。”
黑大个儿装模作样地到屋外转了一圈回来,吭哧一声坐在沙发上,轻飘飘说了一句:“好,领导说了,行政拘留免了,电视暴光也不照你的镜头了。”
“谢谢谢谢谢谢……”
“可是,得罚款。”
“行。多少钱?”龚歆下意识地摸了摸衣袋。
“这种事儿,男五千,女五千,一共一万,你就替女方交了吧!”
“啥?一……一万?”龚歆失声喊了起来。
“局长,你不会说拿不出来吧?”黑大个儿笑着看看他。
“这……”龚歆心里显得犹豫不决了。一万元,现在他口袋里就有。不过,那不是他的,是下级为了感谢他拨款,春节拜年时答谢他的。这钱存在一张牡丹卡上,他始终不敢动用。没想到,今天的事儿要让他破戒了。
就这样送出去一万元,他心里真不情愿。
可是,行政拘留、电视暴光,哪条路都不如这条路,虽然破费钱财,可是,能保住面子。如果此事真抖落出去,家里老婆离婚,官场提升无望不说,就连现在的职务也难保了。
想来想去,唯有一条路:破财免灾。
“好,我拿一万。现在到银行取钱吧!”
“大哥,真是痛快人!”黑大个儿的脸上露出了成功的喜悦,“走吧,我给大哥开车。”
从银行取了款,黑大个儿熟练地数了一遍。老警察走进来,没说什么,却伸手给龚歆,“龚局,今天多有得罪,咱们不打不成交。欢迎再来三平!”
“再来,来个屁!你们这些土匪!”龚歆心里骂起来。
“小陈,送龚局去火车站!”老警察挥了挥手。
“怎么,这就完了?”龚歆疑惑地瞪大了眼睛,心里明明在说:收了一万元,怎么不开收据?难道你们想贪污这笔钱不成?
黑大个儿心里明白,嘴上却装着糊塗,连连催促说:“龚大哥,请啊!”
“你们是不是?应该给张条儿?”龚歆提醒说。
“呵呵……你想要收据是吧?”黑大个儿耸了耸肩,“给!”
龚歆一看,黑大个儿递来了那张审讯笔录。
“这……行吗?”他皱起了眉头。
“龚大哥,这笔录一毁,今天的事儿就像一阵风,嘿,过去了!”黑大个儿不满意地看着他,眼睛分明在说,“要什么收据?真不识抬举。”
是的,这笔录就是偷情的证据,如果将来流失出去,影响不可估量。如果掌握在自己手里,把它烧掉,今后,自己就去了一块心病。
他默然地点了头。默许了这种做法。
姓陈的黑大个儿开车将他们二人送到了火车站。
“公牛哥哥,让你破费这么多钱,我有罪。”站台上,凤凤抱着他哭了,“今后,你不会不理我了吧?”
“哼!”龚歆嘴上没有言语,心里却在咬牙切齿:“什么他妈的英雄城,纯粹是土匪窝子。”他又看了看耸立在出站口“宏泰宾馆”揽客的招牌,大骂了一声“什么星级宾馆,简直就是黑店。”
心里发了狠,看来龚歆是永远不想再来三平了。
可是,世上的事总让人难料。一个月之后,当炎热的夏天变成了凉爽的秋天时,龚歆竟又一次来到了三平。而且戏剧性地再次与老警察、黑大个儿儿坐在了宏泰宾馆的大会议室里。
这次来三平,他不是来看凤凤的,他是陪同北辽市政府官员前来学习三平市招商引资经验的。
北辽市到三平市来学习经验,本来与省政府无关的。因为考虑到北辽与三平属于两个省份,来个省长比较礼貌,所以,架不住北辽市长软缠硬磨,他只好率领这个团赶来了。
此时,龚歆正与三平市的领导坐在主席台位置上。为了表示礼貌,东省也派来一位副省长,来陪同龚歆。主持会议者讲了几句开场白之后,让大家欢迎北省副省长龚歆讲话。
台下,热烈的掌声响起了。在鼓掌的人中,坐了三平市直机关干部,其中包括地直派出所的老警察和姓陈的黑大个儿,一看到讲话的人这位副省长正是他们夏天捉奸的那个倒霉蛋,两个人吓得面如灰色,双腿也抖动着筛起糠来。
台上的龚歆也看到了台下的老警察和那个姓陈的黑大个儿。心想,真是冤家路窄呀!可是,他觉得夏天的事儿毕竟是自己的丑闻。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吧!真要说出来,对谁都不好。虽然说自己是副省长,但是自己是北省的,这儿是东省的地盘。铁路警察,他管不着人家这一段儿。
不过,台下的两个警察并不知道省长是这么想的。他们很害怕。断定这位省长要报复他们,因为他们做事太缺德了。罚款一万元,也就够意思了;偏偏他们贪得无厌,竟又讹诈了那个凤凤,在她身上硬是敲了两万元的竹杠。这要是让姓龚的省长知道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可惜的是,龚歆离开三平之后,就与凤凤断了联系,他并不知道以后发生的事儿。他觉得那次三平之行是自己的耻辱。他决定将这段往事尘封起来,永远不要触动它。因此,从那以后,他故意将凤凤从QQ上删节掉,发誓再不与他有任何联系。
如果没有这次三平之行,此事也就波澜不惊,成了永久的秘密了。
可是,龚歆想息事宁人,凤凤却不这么想,她的公牛被罚了一万元;一声怨气都没有,开始让她敬佩。她觉得这个公牛哥哥真仗义,是个爷们儿!可是,接下来,她就觉得不对头了,网上,他怎么总是黑着脸不理她呢?她打电话、发短信,留言,发电邮,一切联系方式都用上了。他依旧杳无音信。后来,她终于明白,这位公牛哥哥是删了她的QQ号,想上甩掉她了!
是的,他夺走了她的童贞,已经达到目的了。人家当然没有兴趣继续与她玩下去了。再说,人家是省长,什么漂亮小姐找不到?什么女人玩不上?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包括这位公牛哥哥。
如果以后不再发生警察的骚扰,她也就自认倒霉了。不过是网上萍水相逢;她凭什么要求人家以她钟情到底?可是,就在公牛哥哥失踪之后,那个老警察和姓陈的黑大个再次传讯了她。
他们问讯了半天,只要她承认一点:她是不是向那个姓龚的卖淫了?她得了他多少钱?
她当然不能陷害她的公牛哥哥。尽管他很薄情,她还是想保护他。她矢口否认卖淫的指控,只承认是网友;是偷情关系。
两个警察看她嘴硬,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索性关她15天拘留。最后,她托家里人给这两个警察送了两万元,才提前解除了拘留。
她太冤枉了。她要找到公牛哥哥倾诉自己的遭遇和冤屈。可是,她的公牛哥哥在哪儿呢?
她虽然幼稚,但是个性却是倔强得很。她咽不下这口气,她不能吃这种哑吧亏!有一阵子,她打算亲自去北省,到政府去找她的龚副省长;可是,家里人怕她再吃亏,硬是把她劝住了。
坏事坏在了电视上,坏事坏到了三平市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上。
晚上,凤凤随意地挑选着电视节目,本来想选个娱乐台,可是,无意之中,她看见了欢迎大会的场面,她看到了公牛哥哥讲话的镜头。
“公牛哥哥,你可来了,你让我找得好苦啊!”她兴奋地甩掉了手里的遥控器,飞奔下楼,叫了一辆出租车朝宏泰宾馆奔去。
“这两个王八蛋!”龚歆听了凤凤的哭诉,禁不住攥紧了拳头。
“公牛哥哥,你一定要为我报仇,一定要为我出气啊!”凤凤哭着抱紧了她。
“凤凤,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他们。”龚歆下了决心。他发誓,不仅要为凤凤讨回那两万元,还要让这两个家伙倒霉。
“公牛哥哥,你一定要让那两个家伙下岗!”在凤凤的心里,下岗是最倒霉的事儿了,只要两个警察下了岗,就解了她的心头之恨。
第二天午宴之后,龚歆借着酒劲儿,将陪同自己的那位副省长叫到一边,说了一通悄悄话:
“省长啊,有年私事儿,不好意思,得麻烦你。嗯,我在三平市有个亲属,他的女儿凤凤因为与男朋友到宾馆开房间,让地直派出所的人捉奸拘留了,还罚了两万元的款,也没开收据。我想……这事儿……”
“这些个王八蛋,胆子太大了。什么年代了,还捉奸?纯粹是敲诈!”省长果然生了气,“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正好,这位副省长主管政法。当天晚上,他就找来三平市公安局长,要他严肃处理这件事情。他还告诉公安局长,这位龚省长是中央部里下派的干部,他的事儿能不能办好,牵涉到东省领导的前途,必须尽快处理这件事,让龚省长满意而归。
呵呵,黑大个儿。原来是你!公安局长回到办公室,气呼呼地拿起了电话。地直派出所是个老大难单位,换了多少所长工作也不见好转。今年,黑大个儿主动请缨当所长,那儿的办公条件改善了,干警的福利待遇提高了,工作居然出现了新气象。他一直纳闷儿,这小子有什么高招?现在一看,原来是走了歪门邪道儿,靠着敲诈敛财啊!
黑大个儿与老警察一老一少火速来到局长面前,不得不老老实实供出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原来如此。”局长一声叹息,“你们执法偏激,也算不得什么大毛病。可是,这件事情的后果,非常严重!你们明白吗?”
明白,当然明白。他们的失误,近了说,会影响两个省领导的关系,远了说,会影响省、市领导的前程。弄不好,自己局长想当省公安厅长的梦就泡汤了。想到这儿,两个人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你们想想办法,把这事儿处理好。”局长指示说,“嗯,全市几万名干警的辛勤工作,不能毁在你们两人手里。”
“局长放心。”黑大个儿抢先表态,“我一定把这事儿摆平!”
“唉,摆什么平啊!”老警察愁得半夜还没有睡觉。
下午,他自己跑到龚省长的套房里,痛哭流涕骂自己眼不识泰山,请示龚省长宽宏大量,放自己一马。为表示诚意,他怀里揣了两万元,要退回当初的罚款。哪知道,这位省长大人是将军胡子不开面,一个“滚”字,把他哄了出来。
“这么说,没有指望了?”黑大个儿听了事情经过,无奈地低下了头。
“看他那凶巴巴的样子,我们这次是‘死’定了!”老警察长叹一声。
“大哥,别愁!”少年不知愁滋味。也许黑大个儿儿觉得自己年轻,在官场上还有翻本的机会,他不甘心就这样等死,他想亲自出面,与这位龚省长斗一斗。
“算了吧,没用!”老警察无望地摆了摆手,“咱就认倒霉吧!”
“大哥,他要是这样的态度,咱们横竖也是死!还不如与他斗上一斗,兴许会有转机。”
老警察一想,这话也许有道理。
“大哥,只要你点头,剩下的事儿,我来办!”
黑大个儿儿没有去找马组长求情,而是找到了宏泰宾馆那位漂亮的接站小姐。这位接站小姐是他们捉奸的“线人,”看见警察来找她,就翻箱倒柜地找出了龚歆偷情的录像,这些录像是用针孔录像设备暗中录制的。这些事一般是由她操作,录像资料也由她来保管。黑大个儿看到这件东西如获至宝,就怀揣它去了北省的纪律检查委员会。
他坚信,这盘录像,虽然治不了社会上的老百姓,它却可以打倒一名干部,尤其是像龚歆这种刚刚提拔起来的新干部。因为,前几年,三平市下属一个县的年青县长,就倒在这样一盘录像带上。
从北省纪委回来,黑大个儿似乎有了底气,径直走入了龚省长入住的豪华套房。
“怎么,你要与我作一笔交易?”听黑大个儿说明了来意,龚歆板起了脸。
“省长大人。”黑大个儿挺直了胸,毫无老警察的低三下四的窘态,“当初,如果我们坚持拘留你,今天,你就不会在这个位置上了。”
“难道你要我报恩不成?”
“不是。不过,请你在局长面前说上一句话,原谅我们一次。这事儿就像一阵风,吹过去了。那两万元钱,我们加倍退还。这事儿,以后我们永远不再提起。”黑大个儿的口气,依然是轻飘飘的,就像真得吹了一阵风。
“休想!”此时,无限膨胀的龚歆忘记了自己曾经在派出所被审讯的时刻,也没有认识到眼前的黑大个儿此时已经升格为与自己平起平坐的谈判对手,一句居高临下的气话,痛快了自己的嘴,却使自己的命运急转直下。
龚歆在三平市的招商还没有结束,省纪委领导就催他快快回省城。
省纪委书记与他进行了严肃的谈话:龚歆同志,你被告了!
“我被告了?什么事儿?”
“今年夏天,你是不是去了三平市?”
“是呀,去过。”
“你是不是住在了宏泰宾馆?”
“是啊!”
“宾馆一位叫李有龄的小姐控告你强奸她。龚歆同志,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让龚歆陷入危险境地的真正原因,不是那盘录像带,而是黑大个儿授意,让宏泰宾馆那位漂亮的接站小姐写的一份控告信。那天“谈判”后,他看那盘录像吓不住龚歆,就想起了龚歆对李有龄非礼的事儿,就让她控告他强奸未遂。控告信是这样写的:
我控告,龚歆对我强奸未遂。
那天,我陪他进了1414房间。趁我正在卫生间修理冲水器时,他刷着牙,突然从背后压在我身上。如果我不反抗,就被他糟蹋了。
这一下完了。
“龚歆同志,偷情不算什么,顶多是生活作风错误,但是,这个小姐的证词如果是真的,你就触犯了刑律。嗯,这事儿,组织内部还保密呢!你自己尽快想办法摆平吧!”
“谢谢书记关照,我马上想办法。这小姐是诬陷。我龚歆没有对她做什么。”
“那样是最好了。”省纪委书记见龚歆一身清白,当然高兴了。
龚歆急得火上了房似的,抓耳挠腮,这种事情,他是第一次遇到,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一想,还是找到了吕娴大姐。他先是痛哭流涕,说自己一时糊涂,铸成了大错。他要她为他想想办法。
“呵呵,这件事儿,不要再往外扩散了。”吕娴听完,呵呵一笑,“嗯,记住,千万别让庾明得到消息啊!省政府马上要换届了,他是你的政敌。你的事儿要是让他知道,你就必死无疑了!”
“大姐,你说,我该怎么办?”龚歆显得束手无策了。
“嘿嘿,不就是偷情嘛,明天,照常上你的班,忙你的工作。这事儿,交给我来办。”
两个人商量之后,吕娴决定亲自赶赴东省,找老朋友想办法。
东省有一位省委领导,是吕娴在中央学校学习时的“同学”,吕娴以私人名义找到他,说了这件公案,请他务必帮忙。这位省级领导立即赶到三平市,找来了公安局长,又找到了那个黑大个儿警察。
“这是小姐控告的,与我无关。”黑大个儿一听,立刻推拖责任了。
“没有你去煽动,她能写这个吗?别装蒜了!”
“好,领导,你要我怎么办?”
“……”
“这……不合适吧?”黑大个儿听了有点害怕。“万一……”
“喂,你别忘了。你身上是不干净的。”这位省级很懂得如何对付自己的部下,“罚款几万元,怎么连收据也不开?!”
罚款,还要开收据?这是哪门子规矩?自从他当上所长,就没开过一张收据。除了龚歆的一万元、凤凤的两万元之外,还有40多万元罚款,全揣在他和老警察的兜里,至今没有入帐。
这要是查起来,岂不麻烦?
“好好,领导,我一定把这件事摆平。请放心……”想到这儿,黑大个儿立刻就范了。
第二天,黑大个儿带着老警察来到宏泰宾馆,又找了那位叫李有龄的接站小姐。
“你这个小孩儿,好大胆子,敢做伪证?!拘留十五天。”老警察一看见她,就板起了脸。
“我没有……我没做伪证。那事儿,是真的呀!再说,那控告信,是陈哥你让我写的呀!”
“胡说。看来,你还不老实?带走吧!”
一辆警车开来了,带着李有龄走了。
李有龄从拘留所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政府喊冤。
一群下岗职工正在政府上访,看到小姐的冤情,立刻声援她的行为。
“这姑娘怎么这么不要脸?公开自己被强奸的事儿。是不是有神经病啊!”一个副市长看到这个小姐大闹政府的场面,说了一句不关疼痒的话。
然而,老警察却从这句话里受到了启发。
吕娴回到省城,听说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不由地担心了。她立刻请求那位同学:“这样很危险,你们必须把她控制起来!”
于是,为了解决这个不安定因素,一辆警车将这位小姐送到了蓟原矿区精神病院。
“政府”给了她一笔丰厚的医疗费,并告诉家属,让她在这儿安定一个月,然后就放她回去。
“她说,那辆警车把她送到了东省与北省的交界处,黑大个儿就把她交给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像干部一样的女人。
“黑大个儿说,‘吕大姐,人我带到了。剩下的事儿我不管了。不过,你们必须要保证她的人身安全。’”侯大夫向庾明讲了事实的全部经过。
“吕大姐?”庾明听到这儿,怔了一下,“不过是偷情,怎么扯出这么多事,这么多人?又是凤凤,又是黑大个儿的?”
“这都是她讲的。是黑大个儿和凤凤讲给她听的。”侯大夫也真行,竟出女病号嘴里掏出这么多情况来。
“哦,这么一说,那一次偷情不过是一个导火索,一下子引爆了这么多故事。”
“庾省长,你打算怎么办?”
机会来了!按照一般政客的思维,这是他整倒龚歆的最好时机。龚歆虽然是他的朋友,但现在已经成了他的政敌。今年换届选举,弄不好就是他们二人的竞争;也许自己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组织’直接就把自己从候选人的名单中废除了。所以,现在把这件事捅出去,他龚歆就牵涉到一桩刑事案件里,他在政界,就彻底没戏了。在北省,别人都不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弄好了,今后省长的职务还是自己的。
但是,内心的良知却否定了他的这个“正常”想法,龚歆虽然目前是竞争对手,但两个人毕竟是老朋友。这个人讲感情,重义气,不仅在“棚改”问题上给他帮过忙,在感情上、工作上还是尊重自己的。自己得了病,他率领班子来看望,庾虎开发九龙岛,他未加思索就批了,这是什么?这是感情的力量,友谊的力量。自己不能落井下石,不能眼看着他倒下去。自己现在病倒了,北省的工作还得靠他支撑着。无论是从工作考虑,还是从感情考虑,他都要救赎他。此时,他正在困难中,自己必须伸出友谊之手。
“可惜这个龚歆,正值事业一帆风顺,唉唉!”他叹了一口气。
“庾省长,你是想要……救赎他?”侯大夫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
庾明深深地点点头。
“庾省长,你的人格,真伟大!”侯大夫往前一凑,吻了他的脸。
“小侯,你看……我都是老头儿了!”庾明不好意思了。
“庾大哥,我亲吻的是你的人格,你的精神。别以为我这是图**之快感!嗯,你想找那个李有龄谈谈吗?”
“不用了。”庾明摇摇头,又问侯大夫,“你这儿可以上网吗?”
“可以啊,主任室就可以。今天晚上主任下了班,咱们去她那儿上。”
晚上,整个精神病院一片肃穆,主任室的电脑前,庾明与侯大夫上网,打开了QQ,,通过搜索,他找到了“公牛”。
“公牛你好:”庾明试了试,自己的左手竟然能够配合打字了,“作为朋友,我有责任为你分忧。我只是告诉你,我已经通过朋友的努力,劝说三平宏泰宾馆的接站小姐撤回对你的控告了。一个男人,有时候情不自禁,做了傻事,可以原谅,但是,你身边的人非法绑架人家就不对了。这是侵犯人权,出这种主意、干这种事的人必须受到法律追究。为了北省的工作,希望你放下包袱,轻装上阵,愉快地参加换届选举。祝你成功!嗯,还有一件事,你上网聊天交朋友我不反对,但是,请不要引诱那些小学生。有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声称恋上了你。你能为她负责吗?把精力投放到工作上去吧!”
“最后落款……”庾明有些犹豫了。
“就写你的真名字吧!”侯大夫建议,“你这是做好事,他会感激你的。”
“不行,那样,他会有思想压力的。”庾明想了想,也起了一个近似公牛的名字:野马。
“哈哈,野马PK公牛,好刺激啊!”侯大夫看着这两个名字,大笑起来。
“不过,我还担心一件事。”
“你还担心什么?”
“如果他把这件事儿告诉了吕娴,吕娴就会猜出,这留言是我的。”
“难说呀。”侯大夫帮他分析了一下,“因为后面的事儿是吕娴支使别人干的。龚歆如果不知道,一定会去追问吕娴。这样,吕娴难免会看到这个留言。”
“嗯,反正我是仁至义尽了。至于后果,听天由命吧!”庾明像是累了,啪啪敲击了“enter”键,退出了程序。
龚歆开会开到了六点,才回到办公室里。
下午会议的内容是与六家银行和部分企业的头头研究解决中小企业、民营企业贷款难、融资难的问题。
以他在北辽市从政的经验,这企业和银行永远是一对矛盾,过去,国有企业发展离不开银行,不但在投资建设阶段离不开银行的投入,就是进入经营阶段,其流动资金也全靠银行提供。那时候,国有银行就是国有企业的财务科,企业经营的每一个环节都受银行制约。即使这样密不可分的关系,也没听说银行与企业有什么矛盾,更没听说有什么贷款难的问题。然而也怪,自从改革开放之后,事情就怪了。那些个个体户、民营企业,不知道靠了什么法术,贷起款来轻而易举,国有企业反倒不行了。自然,人们有人们的说法:那就是,个体户的钱是自己的,他可以用自己的钱向银行信贷员行贿,而且不犯错误;而国有企业就不行了,国有企业财务制度严格,行贿的钱走不了帐。所以,银行贷款就这么**地流入了个体户和私企。这些私企业主人鱼龙混杂,有人贷款是为了经营企业,有的人干脆就是骗国家的钱。他们通过贷款赚了大钱,却不思归还。银行反复讨要无果。“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光脚不怕穿鞋的。实在不行,就把你的丑事弄出来抖落一番。于是,为了接受教训,贷款制度改革了,贷款必须要有担保。贷款人不还钱,就拿担保人说事。追查不良资产成了上级考核银行的重要内容。这时候,估计银行人腰包鼓的差不多了。他们心里想的不再是贷款受贿,而是担心贷款收不回来上级追究责任,丢失饭碗。恰恰也是凑巧,一向还贷款信用好的国企出现了经营困难,放给他们的贷款也收不回来了。银行想追讨吧,政府官员站出来说话,扣押资产吧,工人阶级不允许,政府更不允许。都是国家的事情,干什么追命似的?银行没辙了。不过,吃一堑,长一智,他们的贷款宁可贷给个体户和私企,也不愿意扔在国企这无底洞里!因为,私企不讲理还有法律制裁。而这些国企业即使有钱不还,你也奈何不得他们。银行改变了政策,社会变得更快,一个改制,国企一夜之间都成私人的了。这间银行不得不重新调整打法儿。谁有钱就贷给谁。谁有偿还能力就贷款给谁。尽管他们知道越是小企业在发展阶段越需要资金扶植,但是,谁愿意冒这个风险呢!
于是,不管怎么改革,不管怎么改制,贷款难始终是摆脱不掉的老大难问题。龚歆在北辽政府部门工作时,就遇到过银企矛盾;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是绕不过这道难题。企业急需钱,银行就是不给。北省老百姓的存款率这么高,利息率这么低,又要收利息税,老百姓得不到什么,北省的企业也得不到什么,要这些破银行有什么用呢?可是,这些话他不能说。银行是中央直属部门,作为地方长官他不能说这种不恭敬的话。可是,他心里确实有气。如果自己当了更大的领导,他一定会狠狠地训斥这些王八蛋一次。
不过,今天下午还可以,大概是看刚刚主持省政府工作,故意给他个面子吧!几家银行都表示支持中小企业发展,拿出一定额度解决企业资金需求。特别是工商银行这个老大,特意减缩了对“北方重化”的贷款额度,将50亿的贷款规模全部划给了中小企业。工行这一带头,其它银行纷纷效法,都拿出了自己的额度。这一下,目前中小企业燃眉的融资问题可以缓解了。
由于会议顺利达到了预期目的。原来准备在会上发火的龚歆充满了笑容,最后表示了感谢。同时,他还讲出了自己的一个新见解:“各位,大家要注意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今天的中小企业,大部分都是过去的国企。像蓟原孙水侯的公司,过去就是矿山机械厂吗?那个李英杰博士的研究院,前身就是北方重化研究院。当然,现在的体制、所有权都改变了。但是,大家不要忘记,这些企业依然是支撑国家财政的栋梁。我们要一如既往地爱护它,扶植它,使它们尽快发展起来;当然,我们的企业发展了之后,也不要忘记金融部门的支持,要按时还贷。好借好还嘛!民间都有这种信用,我们的企业怎么就不能做到诚信呢!”
尽管食堂已经过了开饭时间,这并不影响龚歆的晚餐。获得贷款的几家企业早就摆好了感谢的晚宴,等待龚歆省长前去赏光。可是,就在他刚刚端起酒杯时,秘书举着手机闯进来,小声告诉他:是吕省长的电话。
“龚歆,能过来一下吗?我在‘情侣宾馆’。”
“情侣宾馆?”这是怎么啦?这位大姐,别看与他很随便。但是平时依然很矜持,每次约会,都是自己主动约她,还没有她主动约他的时候,今天,她不但约了他,还直接要去‘情侣宾馆’这种地方,这,一定是有要紧的事。
“好,我应酬一杯,马上就到。”龚歆敬了一杯酒,慌忙离开了宴席。
庭院两侧的墙边,种满了鸡冠和海棠,满院子都是些热闹惹眼的花朵。虽然在冬季都谢过了,依然能让人想像到开放时的鲜艳的红火气氛。情侣宾馆名字不雅,其中倒是很有情调。龚歆穿过一道回廊,来到118号房间,见吕娴早已摆好了瓜果在屋子里等待他了。
“娴姐,有事儿啊!”他看到吕娴一脸庄重的神情,判断必有大事。
“坐,坐下……”吕娴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凳子,“我呀,做事不守规矩。今天特意向你检讨。”
“检讨?”
“嗯,那件事,为了早日摆平,我采取了一个极端措施。没来得及告诉你……”
“极端措施?什么极端措施?”龚歆一下子还没想到是怎么回事。
“三平宏泰宾馆告你强奸的那个女孩子,让我给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哪个精神病院?”
“蓟原矿区的精神病院。”
“什么时候送的?”
“一个多月了。我告诉她,老实在这儿呆着。一个月后就来接你。”
“蓟原矿区精神病院……哦……”龚歆不由地联想起了那个“野马”的留言。
“这……我也正想告诉你另一件事情呢!”龚歆告诉了她网上“野马”留言的事。
“唉,糟了!”吕娴听了这件事,慌得站立起来,“都怪我、怪我,我怎么这么糊涂呢?”
“娴姐,你糊涂什么?”
“我怎么就不加思考,把这女的送到蓟原矿区的精神病院了呢?唉唉,我明明知道庾明在那儿住院啊!”
“你是说,这个留言的人,是庾明?”
“很可能是他。”吕娴沉思了一下,“不过,看这留言的内容,他并不想加害于你。只是做个高姿态罢了。”
“他,真的会有这菩萨心肠?”
“老弟,中国有句古话: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庾明,他没有死啊。”
“可是,他的政治生命,马上就到头了!”吕娴嘿嘿一笑,“换届选举意味着什么?就是宣告他下台,从法律程序上结束省长的政界生涯。这个时候,他不趁机送你个人情,还能做什么呢?”
“也不一定吧,现在人家还是省长,换届时有参加选举的资格啊。”
“如果组织部把他的参选资格取消了呢?”
“这……能吗?”
“既然不能,组织为什么要你主持工作?那就是看不上他了,要他靠边了。龚歆,你还参不透这里面的事吗?”吕娴看着这个幼稚的弟弟,禁不住着急了。
“你是说……”
“赶快去组织部做工作,找那个杜司长啊!只要杜司长把庾明的参选资格拿掉,把让你担任省长的盘子端出来,基本就是板上钉钉,无大碍了。现在,你得给他浇油。”
“浇油?我得拿多少钱?”
“不是钱的问题。要抓紧感情沟通。”
“可是,我现在担心的。那个小姐……”
“放心,我拿五十万,一定给你摆平。”
“五十万?”
“是啊。她一个月工资五百元的小服务员,哪儿见过五十万?给她五十万,让她远走高飞,什么事儿都会烟消云散了。”
“好吧,娴姐,给……”龚歆立刻掏出了自己的银行卡。
“龚歆,你这是干什么?”
“我的事。不能让你花钱。”
“但是也不能让你自己拿钱啊!”吕娴推开他的卡,说着自己的道理,“这是政治斗争,政治斗争是为了啥?是为了人民的利益。这种事,是不需要个人买单的。嗯,让那些得到实惠的人给你报销吧!”
“唉唉!都怨我!一时糊涂……”龚歆想起三平之行,禁不住连连叹气。
“龚歆啊,不是我说你啊……”吕娴心里憋了几个月的火气终于发了出来,“你说,你家里有个天仙一般的媳妇,办公室有我这么个疼你爱你的大姐;两个女人你还不满足,要到外地寻花问柳?
“大姐,对不起,当时,不知道怎么,我就是忍受不住了。”
“忍受不住?在我面前怎么就能忍得住呢?!你呀,就是喜新厌旧。”
“大姐,我以后坚决改正。坚决改正!”龚歆自知理亏,一个劲儿地道歉,就差跪地求饶了。
“好弟弟,男人只要改了这方面的毛病,就会无坚不摧了。呵呵,记住,今后好好听话。如果你需要钱,我给你去弄;如果有了棘手的事儿,我去处理。只是,你得听我的,为了让你高兴,我可以为你弄到你所需要的一切,包括漂亮的女孩子。我只要求你别干傻事!”
“是是是,大姐,你的话我牢牢记下了。”龚歆虽然不明白吕娴话中更深的具体内函,但是他知道,这个大姐搞到五十万不成问题。办成这种事情也会十拿九稳。
两人正谈得投机,突然房门咚一声被闯开,一个小伙子冒冒失失出现在门口。
“干什么?你!?”吕娴杏眼圆睁,大怒了。
“对不起,我走错了门。”小伙子连忙道歉,随后退了出去。
“龚歆,关门去。”
“嗯,”龚歆点点头,急忙走到门口,将门关紧。
“转个圈,返锁上!”吕娴大声叮嘱他,他拧紧暗锁,转了一个圈儿。
回头一看,吕娴没有了。
“我在这儿呢!”原来,她进了卫生间里。
他不知道怎么了,像是神差鬼使,也溜进了卫生间里。
“不行不行,你这是强……我要告你!”她学了小姐的反抗和拒绝。
他不敢停止下来,硬是学着那天的动作,认真地演习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