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倾城帝妃
灵妃的事,彻底解决。
颜赢满腹怒火,回到勤政殿。
温若若倚在窗前,不知在做什么,从他的角度去看,一拢月光幻化成的薄纱轻轻地笼罩在那儿,给夜色美景更添一抹神秘。
他忽然急切地想要她,不止是浅尝辄止。
深沉地盯住若若,那黑白分明的眸子,说不出的深邃悠远,无法掩饰的情意化为丝丝波纹,沿着瞳孔的中央向外扩散,隔离了外部所有的气息,让世界只有彼此的存在。
这一刻,她是他的唯一,他亦是她的专属。
眸子里倒映的是对方的影子,直达到心底,并最终烙印下影像永久保存。
她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嗓子莫名发干,微微上翘的红唇散发出诱人的色泽,愿君采撷。
颜赢走到窗边,缓缓垂下头,落在她耳畔用低沉的嗓音道:“若若,我想吻你,真的很想很想。”
这种事,是在询问她的意思吗?
若若红了面颊,下意识地垂下头躲避难掩的困窘,喉咙愈发干燥。
身侧的男人倒吸一口冷气。
“若若,我收回之前的话。”百忙之中,他气喘吁吁的声明,打横抱起她,印下散碎细吻。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却没有像往常似的躲闪,藕臂揽着他的脖颈,努力取悦于他。
暖帐良宵,情谊绵长,上一次,若若酒醉,颜赢为药物所控,虽有肌肤相亲,却欲大于爱。
今日,才是她们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在相识几载后,终于心灵相通,合二为一。
从此,他是她的夫,她的天,她的良人。
一晌贪欢,需索无度。
枕在颜赢臂弯,若若恍惚之间,有几分不真实。
“若若?”他眷恋低迷。
“嗯?”温若若懒懒相应。
“我会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立后之礼,让天下人都知道,从此以后,你是我的妻。”他郑重许诺,没有说明自己已将几年后的计划提前。
温若若翻了个身,瀑布般的长发“刷”地滑落,嗔怒地瞪了一眼颜赢,警告他过于炽热放肆的眼神,“你怎么忽然想起来立后了?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
纯属是疑问句,十分怀疑颜赢还沉浸在刚才回不过神来。
忍不住上前浅啄她的唇,“娘亲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盛大的婚礼是幸福的开始。”颜赢握住她的手,声音虽轻却极为肯定,“若若,我会待你更加好,让你快快乐乐的生活,日后我们有了孩子,再把这段往事讲给他听,好吗?”
若若眼睛一亮,柔荑搭在他的手背,“我们会生很多很多小宝宝吗?”
他笑,宠溺地望着她,就像对待一个孩子般耐心,“是的,我们会有许多小孩,只要若若可以承受得住,生几个都不是问题。”
他会好好养育他们,亲自教导他们,不论男女皆一视同仁,让妻儿都快活地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
一群吵闹的小萝卜头,高矮不一,每个都长了张可爱的面孔,或者像颜赢,或者像她,或者是两个人的综合体,他们喊他父皇,喊她母后,吃饭的时候叽叽喳喳吵不停,占据了偌大的桌子,你争我夺,把她亲自做的食物一扫而光。
这种场面,是她梦中幻想了多次的场景,很多很多亲人陪着她,让她连生出孤单寂寞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就要实现了。
希望,已经来到面前,停留在她摊开手掌就能抓住的地方。
她欢呼一声,扑进颜赢怀中,小脸磨蹭地贴在他夫君的心脏,“燕隐哥哥,若若真的好幸福。”
莞而一笑,颜赢黑亮亮的眸子转为炙热,“既然若若喜欢,我们不妨从现在开始努力,生一大堆孩子,那可是个很艰巨的任务呢。”
他邪笑着把她压回身下,夜正浓,春天到。
上百个女人的怨气,集结在一处,空气中都现出了狰狞怨恨的味道。
“再这样下去,陛下他说不定真的会让温贵妃登上皇后宝座。”吕妃的目光扫过座位下低头不语的各宫娘娘,“六宫无主,咱们这些入不了陛下法眼的女人还稍微能轻松些。但是,假若后位真的被个没有家族势力,名不见经传的女人给占了,你们能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应邀而来的妃子们神色一凛。
今日吕妃邀请的娘娘无一不是各大家族出身的名门闺秀,同时,她们也被寄以厚望,希望可以在宫中爬到高位,将家族的荣耀提升到崭新的高度。
“这种事情今天才来担忧,稍显晚了些吧。”吉妃阴阳怪气的接口。
温贵妃受宠,还是侧妃的时候就成功抓住了陛下的心,而吕妃这会儿才有了危机感,真是后知后觉。
“吉妃妹妹此言差矣。”越是人多的场合,吕妃就越是沉得住气,尽管从聚会开始后,吉妃就时不时插言打断她的话,吕妃还是没有恼怒的神色,显示出了名门出身的高贵优雅与良好的教养,“宫妃们都是陛下的女人,只要一天还在这皇宫内,就得以身作则,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吉妃翻了翻白眼,圆圆的脸和圆圆的眼睛皆充分表示出了她的不耐烦。
不知从何时开始,各宫娘娘的聚会变得如此无聊,研究来研究去,始终没找出好办法来压制住在长公主府的贵妃娘娘。
有闲工夫在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如回房去睡个午觉。
她性子直来直往,不喜欢就直接冲上门去,痛痛快快地让对方知道。这些背地里议论人、整人的场合,真是让她厌烦得不得了。
火药味又浓了许多,眼瞅着火爆脾气的吉妃又要与吕妃杠上。
荷妃像往常似的跳出来打圆场,“按照规矩,待会我们要过去给贵妃娘娘请安,你们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温贵妃手里握的是整个内务府,她那儿什么好东西没有啊,陛下的家底儿可都攥在她手里呢,咱们送去的小玩意可入不了人家的法眼。”吉妃阴阳怪气地说个不停,也不知道她针对的人是长公主府里的娘娘,还是在上边颐指气使的吕妃。
或许都有吧。
“姐妹们不去瞧,失礼的是咱们,万一她到皇上面前说三道四……”荷妃说话喜欢吐一半留一半,让众人各自去揣摩话尾的意思。
“但是,如果这样去,瞧见她得意的表情,真是不甘心啊。”
一句话道出了众宫娘娘的心声。
吕妃与荷妃对视一眼,交流下只有彼此才懂得的诡异眼波。
等众妃唧唧喳喳的再议论一会废话,荷妃才拍拍手,“姐妹们光讨论也不是个办法,依本宫之见,咱们还是要去长公主府一趟,礼多人不怪,就算不在意那个女人,也总要瞧在陛下的面子上,你们说呢?”
话已至此,无论愿意与否,都是个人的决定,她也不好替别人决定什么。
待众宫娘娘散去,荷妃在外绕了一小圈,又带着贴身的宫娥返回来,而吕妃早已经在内室等候,她换了一件红白相称的绮丝展凤裙,散开了长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
“吕妃姐姐。”荷妃接过宫娥手中的桃木梳,来到吕妃身后,亲自帮她打理黑发,“刚刚为什么不再继续让宫妃们谈下去,若她们去长公主府闹一闹,也未必是坏事呢。”
昨晚两人商量好的计划也正是如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吕妃忽然改变了主意,提早散场。
吕妃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那些个胸无大志的女人如同一盘散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与她们为伍,永远都不可能会有机会比过紫霞宫,今儿瞧见她们,本宫的心已经淡了你要知道选错了盟友,便永远停留在被动的局面。”
“娘娘,可有了更好的计划?”荷妃屏住呼吸,动作更加轻柔,小心地把一缕缕秀发盘在她的头顶,用暗色的缎带固定好,再将桌上准备好的珠花簪在吕妃脑后。
“荷妃啊,你的手真是巧,本宫身边的那些丫头,没一个能把头发梳得这么美。”顾影自盼的托住腮,吕妃感伤莫名,“一年年拖下去,这最后仅存的美丽马上就要随着时间而消磨殆尽,当你我的面上再无青春的光泽,即使陛下回心转意,我们也比不过正值妙龄的美人儿。”
荷妃一窒,握着梳子的手像是被瞬间抽离了力气。
吕妃所说的,又何尝不是她所担心的。
入宫时,她十三岁,现在一转眼,都过去了六年。
她们还有多少时日可以等待?
又是否只要耐心地候着,就能将那个从不将眼神落在她们身上的男人盼回来?
“怕了吗?”吕妃长叹一声,“我也怕啊,一辈子,就孤独度过,被华丽的囚笼关在狭小的天空之中,每天见到的,都是和你我一样寂寞的女人,那绝望的生命,多与少只是数字的积累,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这种夜夜被冷风惊醒的生活,生不如死吧。”
荷妃垂眸,默不作声。
即便是如此,又能做什么呢?
喜欢一个人和不喜欢一个人都是毫无道理的事,而且那个男人是皇帝,天下之主,根本就没有她们这些宫妃置疑的余地。
无能为力呀。
除了私下里抱怨几句,再借机搞些小混乱泄愤之外,她们所能做的似乎也就局限于此,再无其他。
原来这些难堪和尴尬,说出来之后心会碎掉。
她们也都是女人,和温贵妃一模一样,是有血有肉有知觉的女人。
受命于家族的压力,或者带着美好的憧憬被抬入皇宫,再被现实打碎成今天这副连自己都不愿意细看的样子。
“荷妃,你果然是在害怕。”环住双臂,吕妃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你和刚才的宫妃们不一样,你的头脑很清醒,本宫一直看好你,也很信任你。”
又是那种感觉,浑身不自在,宛如被最恐怖的毒蛇暗中觊觎,皮肤表面泛起了一层层战栗起的鸡皮疙瘩。
“吕妃娘娘,您过奖了。”这个女人的气势,让她连呼吸都忘记了。
“光是去长公主府捣乱,是扳不倒那个女人的,而那女人一日存在,皇上就不会将目光移转到咱们身上,你可明白?”绕了一大圈终于引回了正题,左右的宫人不知什么时候都撤出了房外,两个女人面对面站着,从彼此的目光之中,均看到了渐渐坚定的决心。
有些事,即使是九死一生,也必须去做。
否则,就等于斩断了唯一生的希望。
她们的时间不多,再迟疑下去,等待她们的未来将是永远的孤独,直到香消玉殒,魂归黄泉。
不甘心啊。
若不试一试,怎么都不甘心啊。
“吕妃娘娘,有什么好计划,不妨坦言直说,您知道的,荷妃一向愿意跟随左右,只求事成之日,您也分一份希望,让我能够笑着活下去。”荷妃直直望向吕妃。
“你们怎么就知道,我怀的是小皇子,而不是小公主呢?”瞬间转移话题,若若不服气地问。她和颜赢都期待着第一个孩子是女孩儿,一个既像若若又像是颜赢的小公主,粉妆玉砌,惹人疼爱。
寝宫内,一场小小的争执持续了整个早晨。
“娘娘一定会顺利诞下小殿下的。”毫无理由的信心,源自盲目的个人崇拜,福喜说得信誓旦旦,其实她也是在猜测。
若若摇头不止!
“我倒希望是个小公主。”若若坚持自己的想法,她甚至已经开始学习去设计一些女孩子穿着的服饰,幻想着孩子穿着可爱的衣裙,在她身边奔跑欢笑的场景。
颜初瑶可以把蜡笔小新和樱桃小丸子搬到了古代的大燕国,那么她让汤姆猫和杰瑞鼠来走个秀应该也是被允许的吧。
想想就觉得兴奋呢,已经很久没有那样开怀地去做一件事了。
“假如娘娘诞下的是皇子,也许会被陛下直接立为太子呢,到时候……”福喜说到一半就捂住嘴,收了得意忘形,这种事大家心里清楚就好,怎么敢随便说出来,会招惹来大祸端的,虽然娘娘备受宠爱,可在宫里,步步为营是一种生存的本能,自家主子的单纯和善良已经很令人头疼,可不能再任由自己的天真泛滥,牵连到娘娘。
自知说错了话,福喜站在一旁死命咬着嘴唇。
若若哈哈大笑,“别那么紧张嘛,这里就只有咱们两个,不会有人听见的啦。”
“朕听到了。”声音很淡,轻若可闻,可却和晴天霹雳没啥区别。
福喜僵化原地,脚下一软。
若若放下手中的图样,蹦蹦跳跳地过去,扑入颜赢怀抱中,“回来得很早呢,今天不忙吗?嘻嘻,你翘班那么久,真难得大臣们还愿意这么早放陛下出御书房。”
实在不忍心瞧着福喜那种天塌下来的表情,若若挥挥手让她退出去,也算暂时解除了她的窘境。
待有两个人相处时,若若一边帮颜赢除下龙袍帝冠,一边迟疑地问,“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小皇子呢?”
颜赢轻刮她的鼻,“我更喜欢小公主哦,不过,无论男女,做父母的都要开心才对,想那么多作甚。”
就是嘛,这种回答才是正常准父母的心态,岂会只因为性别的原因就淡化了迎接家庭新成员的喜悦。
若若心情跟着放松下来,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倚在颜赢身旁,端茶倒水殷勤伺候,待皇帝陛下露出愉悦的浅笑,才试探性地问道:“燕隐哥哥,这后宫之内所有的事情,是不是若若都可以做主呀?”
颜赢淡定点头。
抿了一口热茶,不动声色地等着若若把话茬接下去。
“那如果我要做的事很难被别人接受,又或者一旦这件事传扬出去,陛下的臣子们会立即趁此机会,上言力谏,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拔掉誓死不休怎么办?”她兴致勃勃地一连提出数个假设,圆溜溜的大眼紧盯住颜赢的表情,哪怕最细微的情绪波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叹了口气,虽然还是不明白若若想要表达的意思,可是他却不想回避这个问题。
温若若还未登上皇后之位,后宫之责乃是代管,不安了她的心,做事总会畏首畏尾。
况且,他们夫妻一体,也没什么事是不可以摆在台面上来说的。
抱起若若,把她安放在腿上,颜赢的音调并未扬高。
“小若若,夫君在这儿给你一个承诺。你做的事,是对的,我给予全部的支持,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如果你做的事,是错的,夫君我还是同样的态度,并且,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都有我为你承担。”他单手取过软笔,找了个空的折子,把说过的话重新书写一遍,还郑重其事地把他的玉玺取来,盖了个方方正正的印子上去,双手托着,送到若若面前,眼中全是笑意。
“您这样已经是纵容啦,皇上就不怕后宫里飞出个祸国殃民的绝代妖姬吗?”媚眼如丝,吐气芬芳,若若火热扑上去,用行动来表示她真的很有当“妖精”的潜质。
颜赢朗声大笑。
大手始终护住若若,任她为所欲为。
还没有人知道,这里已然有一团小小的希望,正在茁壮的成长。
现在,还不是对外公布的时候。
龙辇停下,颜赢冷冷地听着侍卫的报告,随同他一起来上朝的若若禁不住颠簸,已然熟睡,所以不用亲眼瞧见此时的惊心动魄。
“长公主府内宫人七十四人,除却被毒死的七人和仍在昏迷的十二人,其余五十五人都已经被控制起来,等候陛下发落。”
空气中,到处都是血腥的味道,琥珀色的光彩从皇帝陛下的眼珠子里窜出来,冷芒四射。
是他的错吗?视后宫如无物,从不曾给予过多的关注,以为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聚在一块,顶多聊聊风花雪月、衣饰打扮,没想到,她们之中也有某些人可以做到此种极致的境界。
下意识回过头,望向近在咫尺的马车,那里边睡着他的若若,可颜赢还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如果今日不是临时起意,拉着她一同上朝……如果放任她一个人在长公主府,再像往常一样悠哉地吃点心喝茶……
后果如何,他根本不敢去想。
十指紧攥,骨节作响。
他的粗心大意,差点就让他失去了好不容易寻到的幸福。
若若是他的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无法比拟的重要存在。
而他,向来爱惜生命,谁要敢发起挑战,必将全力以赴应对。
无论对方是男人,亦或是女人。
七死十二伤?能做出这种事,即使是女人,也不值得去怜惜吧。
“回勤政殿。”在兴师问罪之前,他必须把妻儿放到安全地带。
“该死的,那个女人为什么不在公主府?”
啪!
一只古董花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这花瓶要是搬到了民间,至少是够普通人家吃喝十年的宝贝,如今它也仅有残片能悼念曾经有过的绚丽。
荷妃闪躲地站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尤其是向来沉着冷静的吕妃也露出这般失措的表情更让她觉得不安。
“吕妃娘娘,事情闹大了,死了那么多人,皇上一定会彻底清查,到时候万一牵连到咱们身上,可怎么办啊?”虽说动手的人都已经先一步遭到了灭口,可既然做了,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荷妃原以为吕妃的计划只是给那个女人一些颜色瞧瞧,万万不料她做得这么绝。
七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没了,还有十几个昏迷的伤者。一击未中,长公主府内必定会严加防范,再想下手,难如登天。
“你慌什么!事已至此,你心绪先乱就等于告诉皇上的密探这件事是你做的,给本宫冷静下来。”
或许是吕妃的声音扬得太高,不止把荷妃吓了一跳,连她自己也愣了愣。她挥挥手,来到桌边,灌下一杯温茶,定了定心神。
“娘娘,我没怕。”荷妃怯怯道,刚刚明明是吕妃在摔东西砸瓶子,她才跟着紧张得要命,以为随时要被牵连了似的。“但是未雨绸缪是必要的,宫里死了这么多人,即便不是在长公主府也会招惹到陛下足够的重视,咱们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吕妃的瞳孔诡异地颤了颤,一抹阴测测的笑容浮现于脸颊之上,“如果毒杀宫人事件,是那高高在上的温贵妃下的狠手,不知道咱们的陛下会怎样处置。”
荷妃不解地对上她的眸子,“温贵妃与陛下形影不离,再说,她是陛下唯一宠爱的女人,这么做不妥当吧。”
先不说能不能栽赃成功,即便证据确凿,以皇上的脾气也是要庇护到底的。
吕妃再强大也比不过陛下,她能制造出“证据”,陛下自然会有办法将之毁灭,最后剩下的只是徒劳无益的挣扎。
“哼,皇上偏心,这个本宫比你清楚,但是如果是在大庭广众下,几百双眼睛盯着,从我们的温贵妃身上搜出毒杀宫人的证据,甚至在场的还有朝廷的重臣,百口莫辩之时,皇上再有私心,也得顾及下威严,办了那个贱女人吧。”血红色的指甲,闪出一抹残影,映在吕妃眼中,分外鬼魅。
恍惚间,荷妃记起了初见吕妃的情景,那个时候她们一起入宫,一起受封,一起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可那记忆中爱笑爱闹的脸呢,怎么就忽然与眼前这个略微疯狂的女人重叠,让她分不清真假。
“荷妃娘娘,你可以把心牢牢地放在肚子里,此事绝不会牵连到你我头上,即便这次侥幸给温贵妃逃过一劫,别忘了还有个更加好对付的谭贵妃,有她在,还怕没人帮咱们顶罪吗?”桀桀怪笑,不绝于耳,吕妃的神情愈发疯癫,五指一把抓住荷妃的胳膊,指尖用力,几乎抠进了肉里,薄薄的衣衫根本就挡不住她的侵犯。
荷妃听明白了她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妄图抽身,更别想抛下她一个人独承罪孽。
她们已经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活一起活,要死,就同时沦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吧。
此时再后悔,也为时已晚。
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直到开拓出一条阳光大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条死胡同,那鲜血淋漓的铡刀,就悬在头顶斩断余生。
从开始答应与吕妃为伍,她不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吗。
荷妃苦笑着垂下头,唇瓣想往上撇,却还是情不自禁垂下来。
这件事也许她该早些传讯回去给家族,已经自作主张了一次,决不能由此牵连到了身后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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