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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代价:第十四章 心悸的雨夜(2/2)

    “芸芸,我肚子痛,不想会流血。芸芸,我会死吗?”脸无血色的苏宁有气无力地说着。

    “宁宁,你可能,可能有了身孕你自己不知道的,快,我叫救护车,我们马上上医院。”我的焦灼已不允许我有半点耽搁了,掏出手机马上要打电话。

    “不,芸芸,我不上医院,我躺躺就会好的。芸芸,你陪我……”苏宁捂着我的手像紧握着一个包子。

    “宁宁,看你的情况,有可能是流产的先兆,不去医院不行的。”我的坚决让苏宁没了再拒绝的理由。

    “可是,芸芸,我没钱你知道吗?一分钱都没有……”

    看着苏宁露出的难色,我说:“我有。宁宁,先不管钱的事了,你得先顾着自己的身体。来,我们起来走啦……”架起苏宁,我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出了出租屋。

    “宫外孕大出血”,医生的话把我吓呆住了,看着被送往急症室的苏宁,我慌张着拨打着一个个电话,苏妈,钟桐的……

    我的手颤抖着,费劲着半天才按出一串数字来。

    “苏妈妈,苏宁病了,请赶快来协和医院一趟。嗳,比较严重。对,你快来啊!”我放下电话拨起了另一个号码。

    “喂,钟桐吗?对,我是芸芸,告诉你苏宁在协和医院。她怎么啦?她病了,你来不来?她什么病?她什么病你来了不就知道了吗?真是的。嗯,要快啊……”

    紧攥着手里的那张手术单,我无权签下苏宁的生死,唯有求助她的亲人们,生她养她的父母,爱她疼她的男朋友。我胆怯在生死面前的无助,我也害怕在生死攸关时没有一个可依赖的人是多么凄苦的事。苏宁有在她身边的父母亲,有她爱的钟桐,我呢?有什么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

    正当我自怨自艾想着自己的事时,一阵悲泣声远远就传来了,“苦命的孩子啊,咋这样了呢?宁子,你在哪呢?妈妈来了呀……”

    “苏妈妈,苏妈妈,在这呢!我在这,苏宁在急症室,这手术单等着家属签字呢?”我飞奔过去,急急地向苏妈妈说明苏宁的情况。

    “这孩子苦命啊,咋就摊上这事呢?医生呢?医生在哪,你们可一定要保住我女儿啊,她还年轻着呢?医生,医生……”苏妈妈急急地签着字,奔向了医生办公室。

    手术室外,一场漫长的等待。

    苏妈妈双手合什,嘴里念念有词着,我知道她是在祈求苏宁的平安。我从一个好心的护士手里要来了一大叠空白纸,坐在长椅上折起了千纸鹤,一个纸鹤一个平安,心里还念上十句你要平安,我想虔诚会感动神明的。

    钟桐在苏宁进去手术室半个钟后才来到。我没怪他的迟到,但怪他来医院还带着吴娜,虽然吴娜也是朋友,但在这时候出现却很让人难堪的。

    “钟桐你这小子,是你害了宁子的,我要你赔我女儿来,如果宁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宁子啊,都叫你别跟这小子了,你偏不听,看看,看看现在都出啥事了啊?”苏妈妈泪眼婆娑,一见到钟桐,她差点要失去理智了,拉着钟桐哭喊着。

    “对不起,苏妈妈。对不起……”钟桐低着头一个劲地说对不起,他的心痛不言而喻,他的悔恨也是满满胸膛。从一进医院,钟桐的头就没抬起过。

    手术灯灭,医生出来了。

    钟桐一个箭步拦住了医生,“医生,宁宁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你们放心吧。”医生的满面笑容已把答案告诉了。

    “宁子将来能正常怀上孩子吧?”苏妈妈问到了关健事。

    “能。幸亏来的及时,没有在腹腔积压太多的血,我们在取出妊娠物后保住了完好的输卵管。只是以后如果怀孕就得万分小心,千万别大意啊。还有,年轻人,以后得节制些哦。”医生拍了拍钟桐的肩膀,警告了一句。

    “谢天谢地!谢四方菩萨,谢谢八方神明。佛祖保佑啊……”苏妈妈还是双手合什,对着四周作揖拜谢。

    听到好消息,我也轻松地呼出了一口气,把提着的心塞回了我的身体。

    苏宁出来了,不用我扶着推床,已被钟桐、苏妈妈抢着推进了病房。

    吴娜也想跟着进去,被我一把拉住了,“这地方不欢迎你,请你走吧。”

    “活该。这是报应啊。哼,我才不稀罕在这呢。啤酒妹,小心你的报应马上也会来哦,你小心点,看好你的人。我只说这么多,再见。”吴娜在吐出再见两字后扭着走了,但我还在她的话里沉思。

    苏宁的病房里,我第一次见到了苏爸爸。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也是一个混迹于风月场所的老手。要知道是谁吗?那是我大三那年第一次去陪酒陪的第一个客人。世界之大但又何其小,风水轮流转时,我竟碰上了第一次陪酒的那人,而这人却竟是苏宁的老爸,何其讽刺何其荒唐啊,莫非这命运早已是安排好的吗?

    我急急地打了声招呼忙别转了脸,我怕他还认得我。

    “这位是?咋那么面熟呢?”苏爸爸问。

    “这位是宁子的好朋友芸芸。今天多亏了她送宁子来医院,要不然……”苏妈妈在介绍着我,躺在病床的宁宁看着我笑。

    “苏爸爸,我是宁宁的朋友,你们家有我的相片,你是不是见过呢?难怪你看到我会面熟的呀。”我忙一副老练状,帮着宁宁掖好被角,一边说着话。

    也许是时间久了也许是我变化太大了,苏爸爸没有认出我是当年那位陪酒的女子。想想也是,现在的我已沾染了这个城市的元素,变得时髦时尚,以前的那种青涩全无,胎换骨的我不正是要摆从前的阴影吗?想来这种变化是没人看得到的,除了我自己。

    苏爸爸对着我说着感谢的话,我对苏宁说着道别的话,在一句句“保重”“再见”声里,我离开了医院。

    “只要你爱我,我什么苦也愿意受。钟桐,记得我爱你,你也要爱我。”

    “嗯。我再也不游荡了,我努力工作,我努力爱你。宁宁,相信我。”

    这是病房里苏宁和钟桐的对话,在我走出医院很远很远地方,它还萦绕在耳边,句句铿锵,字字珠玑。

    如果一次病痛能让钟桐长大,那苏宁是值得了。我始终觉得真爱不是口头的,而是要实实在在地感受。一次患难与共的经历远远有意义于浪漫之旅的记忆,经历是心情的洗礼,浪漫是感观的套现。

    摸着口袋里最后的十元钱,我发愁了。刚才只想着帮苏宁,我倾尽所己,而忘了我还得生活。医院也长势利眼,有钱的优待,没钱的门外,记得报纸常写这类事情,没钱交住院费的人或手术凑不够钱的,有贻误病情的有因延误时间出人命的……这些事例不关医院势利,应该说人心冷漠。人命如草菅,医德似无物,有的人只顾经济效益,而忘了“医者父母心”这句话。好在我的银行卡里还有5000元钱,刚好够交住院费。想想我仅有的五千元,能赔珊珊吗?不能的呀!

    口袋里十块钱,应该够我买几包方便面过一两天的吧。呵,“船到桥头自然直”会有办法的。

    我思忖着,不知不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走到了谷生的公司门口。也许我的潜意识里只有谷生,虽然怄气,可我的心却一直神往着他。在门口我犹豫了,仰头望着那座45层的大厦,进去还是不进去呢?想着一场来到,不进白不进。看着手机提示的电池低电量,我没打谷生的手机,我想进去给他个惊喜。在门口我拉了拉了衣服,整了整头发,虽没夸张到要哼一声来壮胆,却也轻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迎着落日的余晖昂首挺胸走进谷生的谷扬公司。

    许是我不常来的缘故,谷生公司的人竟没人认得我是他女朋友,前台一位穿白裙电棕色头发的小女孩拦住了我,“请问你找谁?”冷冷的又有职业性的。

    “我找蓝谷生,请你通知一下。”我按捺着性子,客气地说。

    “请问有没预约?没有预约的不能见,请你另约时间。请问你又是谁,找蓝老板有什么事吗?”那女孩子眼眉没扫一下,涂着猩红色唇膏的小嘴一张一合连着说出一串话来,想来早已练了多时。

    “没有预约。你告诉他芸芸来找他就是了。”我冷冷地说着,狗眼看人低的大有人在,想来这女孩子也不例外。

    “没有预约?那现在不能见,蓝老板很忙的。你留个电话,我安排好时间再通知你。”女孩子很不讲情面。

    “喂,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们蓝老板的女朋友,我想见他就可以见。除非他不在。”我想以我的身份总可以恫吓这女孩子吧,我睁大着眼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还真说对了,蓝老板就是不在。就算在,就算你真是他女朋友,也得先预约,何况他女朋友多的是,又不知你是他哪个女朋友呢?”这女孩子要同我倔到底了,她话语里的不屑与鄙视差点没把我噎死。

    “你……你,他不在,你怎不早说,浪费我时间。他去哪啦,有没有交待?”我不想答案如此难堪,虽受着奚落但还是忙问着谷生去向。

    “不知道啵,他只说出差。你还要不要预约,我帮你安排……”女孩的殷勤已于事无补,我在她的询问声中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灰溜溜地走着。

    许多事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字眼填充我的失落,当一种无望走到极端时,心刹那间崩溃如冰。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这座大厦的,只觉得冷。

    冷,真的好冷。边城的冬天在摄氏15度已是极限了,任何一个人都可承受的冬天在这一天让我如临大敌。我抱紧了自己,在繁华街头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花了三块钱回到了住处。

    我用剩余的钱买了最廉价的一大袋方便面,连着自己抛在了黑夜降临的房间里。

    《黑夜白莲花》在网上已有5000多点击率,这似一剂强心针,刹那间让我在黑夜里看到了光明。可是一些回帖也让人心寒。

    “既然做了,又争着要立牌坊。黑夜的龌鹾能有纯白的莲花吗?相信你不是痴人说梦话吧……”

    “你大概就是那个吧女吧,你想出污泥而不染?可能吗?社会本来就是个大染缸,而生活在黑夜的女人更是比墨还乌黑,你想清白,做梦吧……”

    “黑夜盛开白莲花是个美好愿望,可美好的愿望往往被现实击碎,不要说人们势利,歪曲的事实常在黑夜里发生……”

    “边城就是多了像你这类人,才会黄毒泛滥,多少女人的老公做了客,多少家庭发生着战争,你不想着你的无耻,也应该为生你养你的父母留点颜面,不用我教你怎做,肮脏的”

    看着一个个回帖,我无言。从来坚强的我不为我的职业卑微,却为这网络的网言在意起自己的身份。也许黑夜里除了睡眠,一切都是肮脏的。那些在黑夜里为生计奔劳的女人们,都是乌合之众,一丘之貉。我不敢想象人们脑中存在的幻像,只是知道我的心情现在差极了,一阵自惭形秽让我突然间失去再去酒吧上班的勇气了。

    我打涛哥的电话,告诉他苏宁住院了,我要在医院陪她,请他允许我请几天假。

    涛哥很爽快,说:“既然是为了照顾苏宁,就准你多请几天假了。”那话里分明是我沾了苏宁的光,其实都没什么啦,我本来就是打着苏宁的幌子。行了,如愿以偿又计较什么呢?

    不行,得想想涛哥这么爽快又是为什么?难不成是愧疚所致?又或者是有什么阴谋?我的脑子里尽是些怪念头。算了,理他呢,我自得其乐吧,好好享受我这骗来的几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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