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心悸的雨夜
我的手机一直开着,我的心里一直盼,盼望着谷生能给我一个电话,哪怕是几个字的信息也好。可是我一直失望,我的手机像是哑谤的贴着我的体温一直静躺在我胸口,不曾有声响。
绝情无情的是男人,就算误解我也认定男人薄悻,男人的心远不如女人细腻多情。我的心里一直对谷生生着怨气,先不说他与涛哥打赌的事,就拿我与珊珊的这件事说起吧,谷生他应该认清立场,对与错,是与非他应该懂得,可他一昧用钱来了事,完全不顾我的感受。做为两个相爱的人,理解是最重要的,可他竟能……我无法理解,也无从解起。
此时我只在设想,假如谷生现在能打电话过来问好我一下,我想我能原谅他的,因为我的心始终软弱地倾斜在他这棵树上的,紊丝不动也一成不变。可是,他又没来电话,我的矜持不允许我再犯错误,一个晚上我就那么坚持着我的原则,“敌不动,我也不动。”
沉寂,死一般沉寂的午夜,在一场猝不及防的大雨中嚣张起来。豆大的雨滴像是有深仇大恨似地死命往身上砸,我捂着双臂,哆嗦着在寒风冷雨里前行。我想不到下班途中竟碰上这么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在短短十来分钟的路程中给我一个痛头一击。
边城是个少雨的城市,一年有几场雨屈指可数,所以我对雨的概念相当于白痴那样陌生。过惯了风轻日丽的生活,风雨像是一场瘟疫,在不经意中来又会不经意地去,有时很怀疑那是老天的一个玩笑,给生活圈上难忘的记号。是的,今我是记住了,记住了这一场无与伦比的狼狈,在夜深做极度的哭泣。
好不容易冒雨回到家,却发现找不到进屋的锁匙。天哪,什么倒霉的事都撞一块了。我在淌水的身上寻了个遍,真的找不到锁匙,我在忆想晚上出门时候的事,可能心不在焉时落在房里了。现在怎么办?声光控制的楼梯灯时不时在我屏息静气中断掉,漆黑的楼道里只有风雨声响,时而还倏地加上一道惨白的闪电,轰隆隆的雷声催命似地震动着我的心。
我快要崩溃了,也吓得快魂飞魄散了。情急中顾不得矜持了,我要谷生救我,我要谷生在我身边,我要谷生,我只要谷生。可是电话那头冷冷的“你拔打的用户已关机”的回复断了我的一切念想。谷生啊谷生,为什么每次你都让我失望呢?想你为何总是得不到相应的心灵相通呢?难道真是……我又想用宿命论定我的一切,但眼前的惊恐让我无暇掐算自己的命运了,我用手机拔打了另一个电话。
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响起,看到笨笨湿嗒嗒地在我面前,我由恐惧转为惊喜,一声“笨笨”随着眼泪倾闸而出,身体已是不由自主地寻找着那个拥抱,我张开的手又一次抱住了笨笨。
“芸芸……”
我没别的意思,只想寻机着感谢,而这一个拥抱表达了我最最衷心的谢意恨比无助的现状,我想不出别的方法用以表达我的此时此景。
“芸芸,你真是个马大哈,你真是个窝心鬼。你啊怎么老是让人担心让人紧张呢?芸芸,记得要好好保护自己……”笨笨被我抱着似是责备似是心疼地说。
“嗯。开门吧,你看我们像两落汤鸡,再不进去小心被人捉了去煮着吃了。”我及时地提醒着,动容只在刹那间,我的调皮故态重萌。
笨笨打开门,我抢着进去,生怕迟点就会被关门外了。笨笨笑笑关上了门。
“……想要把你忘记真的好难思念的痛在我心里纠缠……”一曲《爱一个人好难》的铃声响起,笨笨来电话了。
我想我是知道谁来的电话,看着笨笨举棋不定要不要接电话时,我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哗哗的流水声掩盖了外面的通话声,或温柔细语或侃侃而谈,我不得知,我只靠臆想策划笨笨通话的情景。然而我错了,走出浴室,我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一脸凝重的笨笨,拿着手机一声不响。
“笨笨,是英子的电话吧?”
“嗯。”
“英子是叫你回去吧?”
“嗯。”
“那你要不要回去啊?”
“嗯。”
看笨笨一连三次机械样的答着“嗯”,我心里发毛了,这笨笨莫非撞邪了,瞧他答的完全没经大脑。难道是我错了?是不是我叫笨笨回来帮我开一下门,英子责怪了呢?他们刚才有没有吵架啊?一连的疑问不用说已在笨笨的脸上找到了答案。
“笨笨,对不起。”我满怀内疚地说。
“嗳,傻了,不关你事啊,是英子太不可理喻了。这里也是我的窝,我只不过回了一下我的窝而已,她一个女人家发什么臭脾气啊,真是莫名其妙。”听笨笨这么一说,我全明白了。
“女人是小气的,不怪英子发脾气。笨笨,确实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叫你回来开门的,我不应该下这么大雨把你从她身边叫回来的,我是个罪魁祸首,我是个害人精。笨笨,可如果不叫你,我又叫谁去?谷生的电话打不通,天下那么大雨夜又这么深,我能去哪能叫谁?笨笨,我确实没法子,笨笨,对不起……”我喋喋不休地说着,蜷缩在沙发一角显得很孤零。
“傻芸芸,我知道我知道。你如果不是真碰上难事,你是不会叫我的,你不知道你有多高傲多独立,能帮上你的忙是我的荣幸。芸芸,请记得我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望着笨笨眼里闪烁着的光亮,我仿佛掉进了宠溺的海洋,那一种呵护是我一直来想要的。可是,现在的我能有幸拥有这种呵护吗?笨笨是英子的,我是谷生的,我们是两条不能相交的平行线。这个雨夜只限心的悸动,无关爱与情的发生。
“笨笨,你回去吧,免得英子误会更深了。我们是好室友,我会记得你的好,永远永远。”话未落,一个响雷下来吓得我颤抖不已。
“不,我不回去了。我还付房租我睡自己的房,不干任何人的事。芸芸,下这么大雨你也别狠心赶我走好吗?”笨笨的眼里满里乞求,见他如此说我没办法,这里有他付的一半房租,他有理由名正言顺地住下来。
“嗯。”我对着笨笨点点头。
“还是芸芸最懂我心。芸芸,你去酒吧有没找到证据?”
“没有。”我没底气的说。
“珊珊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一定要小心行事。还有,有困难你一定要找我。喏,这本存折给你先拿着,以备不时之需。”笨笨从贴身衣袋里拿出个红本本,一下子塞进了我手里。
“这……”,没等我说出口,笨笨丢下“就这么定了”的话,急转身回房了。
我泪眼婆娑,悲哀与感激一并相凑,大颗大颗的泪如外面的滂沱大雨,一直没停。
这一夜在雨声梦魇里颠沛流离。
被恶梦惊醒的我一身冷汗,拖着汗水涔涔的脚步起床,已在上午十点钟了。
笨笨不见了,客厅茶几上的一张字条上写着:芸芸,凡事想开些,相信你能战胜困难的,保重!
雨霁天晴,昨晚的濠雨过滤了这个城市的乌烟瘴气,在初冬的早晨份外清新怡神。和暖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隙缝,洋洋洒下它恩宠的光辉,格外耀眼。
我拿起笨笨的纸条贴在了胸口,感受这一份知遇在心底作最刺痛的纠结。心不止一次地在默念:我会坚强的,我一定会战胜困难的。
我想该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打开电脑,在QQ群里我咨询了一些学法律的朋友,像我的这种情况该负怎样的责任和不该赔偿的一些条款,问清楚了才能百战不殆。
A君说如果是啤酒瓶质量问题所引起的爆炸伤及到人,应该由啤酒厂家和销售商负一定的责任,要赔偿也是由这两方所负;如果是人为的故意的伤害到人,只要没危及到人的生命安全,一律视事故的轻重给予一定的法规办理,可以由事故当事人与被伤害人自己协商处理,不做刑事责任处罚。
B君说如果不严重最好庭外和解,打官司既费钱又劳神……
C小姐说打,官司一定要打,不能让别人冤了去,不明的冤屈咱不能受。
D妹妹说好好运用法律武器,好好保护自己。
七嘴八舌的,我成了一个需要同情的弱者;七上八下,我大概明白了一些。
网络真是好,无所不能地让人少费了很多精神,从网上下来,我心里更充实了。那是网络背后的一些正义声音一股坚实后盾使然,我不害怕了,同时也起了把我的故事放上网络的念头。不管怎样,一个交流的平台,让更多的人了解那些在黑夜里生活的人的苦楚,不谈自己,就谈这个社会的某些现象也是好的呀。
说干就干,我才不管自己饥肠辘辘没吃早饭呢,打开文档写起帖子来。凭我的文才,这样的小文算个屁啊,我双手往键盘上一放,文思泉涌,下手如有神助,嘿嘿,手到到擒来,小事一桩。
正当我得意正当我专心我的文章时,浑然不知我的世界外面发生了大事。
等我把写好的题目为《黑夜白莲花》的文章发上网时,已是午后一点半了,摸着干瘪的肚子,我的第一感觉是我必须找个人来陪我吃饭。谷生吗?算了,昨还怄着气呢?我才不会那么快就想和好了,再说了要我先出声啊,门都没有。还是找苏宁吧,找个知己来陪诉下苦也好。我有时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子,想哄别人也想别人哄。笨笨说我是天使与魔鬼的化身,一会儿刁钻得可恶,一会儿又白痴得可怜。想一想他这话也无不道理,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样了。
电话通了,可没人接,想必是苏宁是忙着事,我在坚持了一分钟后挂了电话。
湘思饭馆就在小区附近,一家有个雅名却很普通的饭馆,主营面食,招牌面:湘酸肉面是我的最爱。正当我狼吞虎咽填着五脏庙时,苏宁来电话了。
“芸芸,你找我啊?有事吗?”苏宁有气无力的声音听着就让我难受。
“怎么啦,宁宁?你是不是没吃饭啊?我在湘思饭馆,你过来一起吃面吧?”我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听那声音,苏宁可能也饿着肚子。
“不了,芸芸。我只想睡觉,我肚子不舒服……”
“宁宁,要不要我来陪你?”
“不用了。谢谢芸芸……”
电话挂断了,我的担心没断,我想我得去看看苏宁。
城南的这间破旧出租屋,我是第二次来了。想起才刚多久的事啊,我和谷生、笨笨都来过这,上一次是探听虚实玉成好事,这次呢,纯属个人意愿,我是想到了要来看看苏宁。
不变的格式,不变的房间里黑黑地看不到人,“宁宁你在家吗?”光线昏暗的出租屋看来大白天也要点灯吧,我看不到有人在屋臼了声。
“芸芸?是芸芸吗?我在这……”寻着微弱的声音,我在卫生间里找到了苏宁。
“天哪,这都是怎么啦?宁宁,你咋这样了?宁宁,宁宁……”我看到躺在卫生间里的宁宁身下的一大滩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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