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不是凭珊珊陪酒多推销了啤酒吗?人家也辛苦,这点你应该理解。以后都这么办了。你们都下去吧。”涛哥似乎烦了,对办公室里的人下了逐客令。
见涛哥下了逐客令,我知再多说也是枉然。有冤无处伸哪,我的心情沮丧到极点,这都没天理可说的,我该怎办?我的心里又火了。
退出办公室,我看到珊珊正一扭一扭妖娆地走过来。
正好,这下可以下火了,我一下子冲过去,挡在了珊珊的面前,“珊珊,我有话同你说。”
“哟,什么事啊?是不是领到工资了呢?怎样,多吧?”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真把我气着了。
“珊珊,我告诉你,女人不是这样做的。你别以为长着双就能把男人控制了,你的对男人来说充其量只是个好玩的玩具,男人喜欢你的臭皮囊也只是暂时的,没有思想光靠色相出卖自己你终有一天会尝到苦果的。你也别以不劳而获是光荣的,我的帐总有天要同你算清楚,明白没?八婆!。”我的不岔口而出,我想不到自己竟也如此粗俗,说出这话,我离珊珊又有多远呢?
“你……你……芸芸,你记住好了,这种耻辱我也不会忘的。”珊珊气恼地说,可转而她又一副吊儿郎当了,“我就这么样怎么着?我有本事叫涛哥分你的提成给我,你能吗?我不劳而获又怎么啦?我靠资本赚取,你能吗?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有何不可,像你这样也叫活吗?哼……”
“哼,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话我在心里说了几百次了,可在与珊珊的对峙中我是千万不能说的,我只有忍了。
正当我们剑弩刀张时,涛哥出来了,“这都是干嘛呢?你们也太不像话了,放着正事不做,在这吵嘴的。靓妹你出去,珊珊你过来。”涛哥对我恶巴巴的,对珊珊却笑嘻嘻地说,那样子像条变色龙似的。
“涛哥……”,珊珊像是受是极大的委屈,撇着嘴巴嗲嗲地说。
“哦,珊珊哪,来,有事同涛哥说啊,别,别撅嘴巴了,这样不漂亮啊……”说着话的涛哥一把拉珊珊进办公室了。
天哪,我好怄火,这到底是个啥日子啊?怎么倒霉的事都撞一起啊?我极目寻找,酒吧的挂历上赫然映入眼帘的是:13号星期五。
圣经说,上帝创造了第一个男人亚当后,从他身上取下一根肋骨又造了一个女人夏娃。据说,亚当是在星期五被造出来的,他和夏娃吃禁果也在星期五,他俩死的日子也是星期五,亚当和夏娃的儿子该隐也是在“黑色星期五”杀死了他的弟弟亚伯。所以星期五成了不幸的代名词。
从网上搜到这么一条注解,我心寒了。虽然我没宗教信仰也不信神佛,可对于那些邪门歪道的事多少还是有点敬畏的。这星期五果真邪门,要不,怎么一天发生了两起倒霉的事呢?说不定还会有倒霉的事发生呢?
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我直念着“阿弥陀佛”,希望着这一路上平安。谷生说他忙要我自己自由活动,这大半夜了我的活动能有什么?我的活动只能是回家睡觉了。
夜深人寂,街头除了几对浓情的恋人们在寻找浪漫外,人们都赶着回家。不管这家是否温馨,但归属感总会在一些人的心里跌宕起伏着,家,是个多么让人心仪的地方啊。
我的脚步也不能停,尽管没有等候的人,但疲惫让我想着那张温软的床了。
平安抵家,我开心地叫开了,“笨笨,笨笨,你回来了吗?”
没人应答,看来是没回来吧,我的心里漾着一种很深的失落感。
漫长夜无人陪,我的惆怅我的心火让我拉下脸打起谷生的手机,“亲爱的,我想你了,你在哪嘛?……什么,红辣辣歌舞厅?你在陪林总HAPPY?那我怎么办嘛?谷生,我想你了,真的我想你了。我不为中午的事怄火了,只要你回来陪我好吗?……谷生,你不回来我不理你了……什么,不理就不理?哼!你好狠心啊。呜呜呜……你不要叫我宝贝,我只想你回来。你还忙还不回来?你不回来拉倒吧你……”我的声泪俱下没用,我的软硬兼施没用,见谷生的答复还是不回来,我“啪”地一声挂断电话后狠狠地把电话丢在了地上。
天寒可心更寒,我的小女人样要发威了。我自认是个知书达礼的人,总觉得男人顾及事业是对的,积极进取还要抓紧机会,感情相对事业来说薄弱很多,感情不在一时,它可以长久酝酿,然后才甘甜醇香。可为什么当我真正面对孤寂时,我竟会叫这事业滚的蛋呢?是我粗俗了吗?是我无知吗?爱的真谛是宽容与理解,我应该体谅谷生吗?我体谅他了,他能来安抚我吗?。
正当我百般头绪不得要领时,有开门声。
“是笨笨回来了吗?”我的叫喊换来了一女子的应答声:“不是啊。”
不是又会是谁啊,我从房里出来看到了英子同还缠着绷带的钟桐。
“怎么这么奇怪啊,你们两人的,笨笨呢?”我满脸狐疑。
“笨笨在医……”英子红着眼睛,看得出哭过。
“英子,你去笨笨房拿些东西去医院。”钟桐打断了英子的话,“我来同芸芸说。”
我的心七上八下一下子被提了起来,“笨笨怎么啦?笨笨怎么啦?”
“芸芸,笨笨没事。英子你先去医院,我等下就到。”钟桐边吩咐着英子送她出门,这边就同我说了,“芸芸,笨笨也住院了。”
“他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住院?钟桐你快说啊?”我的迫不及待让钟桐吃了一大惊,因为我正狠命地抓住着他的手。
“不好意思。钟桐你快说,我都急死了。”我对自己的冒失说对不起。
“芸芸,事情是这样的:前天你们只看到我头破了让我住院,可你们不知道笨笨也受了重伤,他没外伤,可是内伤今让他大出血进了医院。芸芸你知道吗?笨笨这都是为你啊……”
“为我?为什么是为我,难道不是你请他去酒吧的吗?难道他不是帮你挨的打吗?”我的诧异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
“我是请笨笨去了酒吧没错,那是我们哥们喝喝酒聊聊天的,没什么啊,事情是因为在酒吧碰上吴娜她们才起的纷争才起的打斗。你知道吴娜她们是会咬人的家伙,一件事如没个了结在她们手里总是没完没了的。苏宁生日那天她们已经很是不爽了,前晚见了面更是变本加利地讨伐。吴娜对我也是恨着啊,她说不找苏宁就找我了,她说上次找你也被人搅了,如果下次有见到一定会狠狠地修理你。笨笨一脸淡定地接话说,如果找你麻烦还不如找他麻烦,他现成的一个人可以代你受过。所以……,那些人就毫不客气地对我们痛下杀手了,我是被她们一帮人推打撞在了柱子上才破的头,笨笨是结结实实挨着她们的打。这笨笨够义气,他护着我一直受着她们的拳打脚踢,要不是有人喊警察来了,她们还不肯逃散呢。笨笨叫我别告诉你,他要我一定要保密,可是我不能不告诉你他的这份心,芸芸,去看看他吧?有你的探望,他一定会好的快一点的。”钟桐的话在我的耳边像是喧天的锣鼓,震得我耳膜生疼,我没有半点迟疑就跟钟桐去医院了。
笨笨啊笨笨,你这是为啥要代我受过啊?你笨不笨点,明知道我已有谷生,你为什么还要为我受苦?我的过应由我自己负,再不就是谷生,为何要你来呢?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说那番话来骗我呢?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呢?
在病房门口,我在心里千万次地问。
病房里,英子正守在床边,她在深情凝视,眼睛里饱含的爱意如不是深爱着决不能流泄着如此温柔如此恬静。笨笨是睡着了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驻足,默默地退让三尺。远远地在门外观看着这一切,不忍心扰乱这病房里的宁静。
我要钟桐先回去,也是怕苏宁担心,他还受着伤呢。
钟桐问:“你不走吗?”
我笑笑说:“不走,我在这先看一下,回去我会叫谷生来接我的。”
钟桐走了,时间在凌晨二点半,病房里英子也睡了,伏在床边像只温顺的小猫。笨笨一直闭着眼睛,可能也是睡着了。
我无眠,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一直眨巴着眼睛,一种液体莫名的在脸上流淌然后风干,随着医院昏暗的灯火走进阴沉的夜心脏。
我无眠,从夜深到天亮。
从医院回到家的我虚疲惫,一副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死样让自己都吃惊,心痛有之,心碎有之,我这是怎么啦?当无声啜泣在灵魂深处响起时,我才知道爱有隐患,我才知道爱病了。
谷生一大早敲开了我的门,他手里拿着玫瑰还提个公事包。我没好脸色地开门让他进来,没有笑脸没有亲热,更没一句话,冷冷地如时下的天气。
谷生可不管我的冷淡,一进门就搂上来了:“亲爱的,送你玫瑰,愿你像花样娇美,愿你像花样常展笑颜。来啦,别生气,让男朋友亲亲嘛……”他一边往我怀里揣玫瑰一边凑脸过来就要亲嘴了,我连忙闪开,像躲一场瘟疫。
“芸芸,这是怎么啦?我带病毒吗?你这是躲啥躲嘛?芸芸……”谷生追着问。
“我躲啥你不知道吗?我是风尘!你不怕沾上风尘吗?有一个风尘的女朋友让你见不得人是吗?你不是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吗?你算什么男人嘛?我为什么生气?你说我为什么生气?昨晚的电话你难道不明白吗?我只想你陪我,我只想你道个歉,我还想你听听我在酒吧里怄火的事,可你呢?一句你忙一句你陪客户一句你要应酬就打发了我。你知道吗?我是脆弱了无助了,我的世界需要一个倾听的人,可是你都忽略了……”我发挥出魔女芸芸的刁难魔性,没头没脑地像竹筒倒豆子样的流畅,一下子倾出了心中所有,你看我那粉拳更像是椿米的槌子样一下也没落空,在谷生的胸口重起轻放,恣意地表演着它的“爱恨情仇”。
“宝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有心不承认你是我女朋友。你要知道,我和林总洽谈着生意,当时情况未明也不知道他为人怎么状况,我能保留的就保留一点,这个你不能怪我的。再说你的一番高论不是把林总说服了吗?这你还得感谢我,我不承认你才有那一通理说啊,对不对?宝贝,别生气啦,林总说女人是用来疼用来爱的,你昨晚的一通电话他也听到了,他也感慨说男人为了事业冷落了女人不应该,但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女人应该学会体谅宽容。宝贝,你做到了吗?看你刚才说这话,你还是小鸡肚肠哦。宝贝,来,看我送你的是什么啦?”谷生笑着接受我的施虐,他提了提手里的公事包拉着我过去沙发那边。
听着谷生的话,我又犯糊涂了,难道我又是错了吗?“什么啊,才不要你艘什么呢?除非是天上的月亮。”我狮子大开口着说。
“还真有月亮耶,来,你要多少,我都给你。”谷生打开公事包,拿出的是一部崭新的联想手提电脑。
“哇!真漂亮。谷生你这是送给我的吗?”这手提电脑一直是我心里盼的,同谷生只说过一次,没想到他记住了。
“当然。这是我的赔罪礼物,希望芸芸小姐能原谅我昨晚的无礼并接纳了它,可以吗?”
我没理由拒绝这份厚礼,何况女人的虚荣心又是多么的欲壑难填,不理它的怄火了,在相爱的恋人面前先把自尊心降低吧。我当下对谷生点了点,红着脸像是十月的苹果。
“这才乖嘛,宝贝,让男朋友啃啃,别不好意思啦……这电脑以后就像我一样啦,我没空陪你时就让它陪你,好吗?”谷生爱像搂个洋娃娃一样的搂着我,拦腰抱着然后像晴蜓点水样顺着额头一样往下。我知道他又要坏了,可无法抗拒。
我的房里一片凌乱,那是我和谷生“战争”完后的狼狈战场。
“亲爱的,我觉得我好不要脸,说好了不理你的,可为什么你的一点小恩小惠又让我重投你的怀抱呢?”这是我红晕未消未退问谷生的傻傻问题。
“因为你是我的!你逃不掉的。还有你也爱我,不是吗?”
“是的……”我的回答有违心没?我怎么一下子又想到了在医院的笨笨,“谷生,笨笨进医院了,那晚上受的内伤。”我得告诉谷生关于笨笨的事,但没告诉他笨笨是为了我才受的内伤大出血。也许我的告诉是多余的,笨笨不关谷生的事,可有关我的事。
“哦,难怪没看到他呢,难怪我还这么有好兴致呢?宝贝,再来怎么样?”谷生不由分说又要上来了。
“不要啦不要啦,谷生,我受不了。谷生……”我缩成一团,抵制谷生的又一轮进攻。
性与爱果真是孪生姐妹吗?男人在说爱的同时决不会排挤性,性真是维系爱的保护神吗?
第一次在我的房间里,我和谷生梅开二度。
三天后,笨笨出院了。他没来我们的丽花园5号,而是去了英子的住处。
我可以理解他这种行为,不管是谁的意愿,换个地方换种爱法都是好事。我也相信爱是最好的金创药,但愿他能在英子的爱里茁壮成长。
我是真心祝福,也有酸酸痛楚。
但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我的命运正对着一个大劫难,这是没人能预料的。正如我没有把酒吧里受到的不公平告诉谷生一样,如果能预料,那一切都应该可以免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