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宏伟建筑
金旗回答:“谢谢,公司大家还好吧。”
“很好,都很好。”桑兰激动起来:“我们也狠赚了一把,三千万投入到手四个多亿。金先生您听清了吗,我们本身除去开消也盈余四亿三千七百多万!”
这个以冷静著称的职业秘书几乎在呼喊。金旗当然高兴,赞道:“桑兰小姐很能干,桑兰小姐的部下们也值得表扬。你议一个奖励方案传给我,让大家也高兴、高兴。”
“好,我就办。我想请教金先生的是接下来怎么做?”
“买空吧,从现价买空每桶三十二美元,期限2009年1月。分批进入,用足资金额度。”
对方静默了一阵,又逐字逐句重复一遍才说:“这是个空前大胆的投资方案,尽管以我看来是那么不可思议,但作为您的授权人将坚决执行您的指示。”
金旗又说:“同样的指示三天后告知霍金斯先生,就说这是双金基金下半年度投资方案。”
“是。遵您意我会如期转达。还有桑切斯先生昨天联系过我,钻石产品大部分已经加工完毕,将于八月中旬报关出口。另外他最近组织到一批克拉钻,约五百粒,准备以每粒一千美元的价格出售给我们。他再三强调每颗钻石都打着桑切斯的牌子,像群星捧月一样,这批克拉钻更能增添金先生巨钻的身价。”
金旗想这美国人还挺会做生意的,转念反正自己要打他牌子,五十万美元小菜一碟。所以说:“好吧,全收了,和我们自己的加工钻一起出口。另外征求一下桑切斯先生中国之行的日程安排,到时你和林小姐陪同前来。”
电话结束了,又是四亿美元。这是投资所得吗?简直是抢钱!按二千亿进市,如果真似金旗所预言买空至三十二美元,想想是多少利率?百分之三百多。二千亿顷刻间变成多么庞大的天文数字。天啦!这才是金弟真正宏大的建筑,相比眼前宝石大厦更眩目的财富摩天大楼!两年不到时间能建成如此规模的建筑,让人说什么好呢?人比人气死人呀!
肖雅仙不服地跺跺脚说:“金弟,若再有个电话来报告说你赚了多少、多少,我肖雅仙就真正服了你!”
金旗忍俊不舍地说:“服什么,说具体些?”
“任你想怎样就怎样。”
“包括就地办了你?”
肖雅仙一咬牙:“可以。”
什么叫欲罢不能,金旗此刻大有体会。尽管心里想得要命,但视若珍宝的理念总阻止自己太过肮脏的欲念,可是人家不这么想,人家很愿意呢。有时
不知为什么肖雅仙突然觉得又上当了,输了,心是却暗暗窃喜。天啦,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很贱,很馋?这时贼笑兮兮的人手里手机恰恰再次响了起来,他回首瞥了一眼,笑的更贼,还按了免提。清亮亮的声音从天空飘来……
接下去的电话内容肖雅仙简直听不下去了,一连串的数字搅得头昏脑胀。
金旗却悠然自得,心情舒畅,这是王可人的报喜电话。七月底尽管是金旗预料中的收获季节,可真的累累硕果呈现在眼前时欣喜之心溢于言表,站在楼顶上,尧峰山裹着浓重果香的山风吹拂着渐成灰色的头发,短袖衬衣下襟猎猎作响,阳光下整个人显得金光灿灿,意气风发。肖雅仙望着不由一阵酥软,好想往他身上靠靠。
“你所有的预测都成为现实,二十八亿港币的投入,限时已成为四百二十三亿利润加上二十八亿成本,总计高达四百五十一亿巨资,足以进入香港首富行列。对于你神圣的预测和伟大的成功,可人衷心祝贺你。顺便告之银氏财团也由此大赚百亿,特别在这种万业萧条的时候,银氏财团在其他投资方面亏损空前的时候,这一百多亿港币的盈利使她们免于重创,笑傲群雄。刚才银河来电时哭了,说又喜欢你又恨你。喜欢当然是指百亿盈利的事,恨你,我想不说你心里也明白。”
我明白什么呀?银河小太妹我可不想招惹!金旗暗忖,电话里只是嘿嘿假笑两声。
“香港金氏宝藏公司业绩也很成功,半年盈余三亿四千二百万港币。缅甸出口来的上品翡翠四百三十八公斤收到,共计十四块,刚出样就被台湾富华金控董事长买去八块、三百一十公斤,以每公斤三十二万元单价出售的。剩余一百二十八公斤我准备制作些首饰出售,成套专题设计,比如‘夜之惑’、‘星空魅力’等等,估计在娱乐圈会大红。最后一个问题是你投资的电影拍摄关机,据说很成功。影场方面想做宣传活动,要到内地来,问可人老板你是否参加?”
王可人语气平缓、舒张,可是金旗听来分明有一种情绪。他知道,这种情绪叫“委屈”,当然说不出口,因为委屈的原因有点暧昧。金旗也无法劝慰,除非你用行动来解决委屈。可惜委屈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她还扯着许许多多其他问题,会让人烦之又烦,所以剩下只有装糊涂了。
潇洒地说:“可人呀,四百亿港币按计划再次投入石油期货,分批买空,合约期为2009年1月。银氏财团不用专程去说,若她们得知消息来问,据实说就是。必须指出并不建议她们跟盘,后果自负。剩余资金先存着,分几家银行存,花旗就不用了,它的风险很大。片场方面邀请你去就是,若能到内地,河市尧峰山庄可以接待。”
“没有了吗?”
“喔,给投资操作人员奖励,干脆全体奖励吧,包括可人自己。”
“还有吗?”
“还有?”金旗想不出还有什么没交待的,迟疑起来。
“你为什么就不能来香港一次,那怕一天。可人令你讨厌么?香港没有吸引你的地方么?半年多开业有许多事情想得到你的指点,香港多么需要你。”近乎央求的声音就差没说可人多么需要你了。
金旗很为难,尽管从男人的角度很渴望艳遇,特别像可人这种知性丽人别有一番诱人风情。但是这一步迈出去就缩不回来了,自己十年后将离开地球,即使能回来也不知何年何月。如果对方不是个认死理的,比如周媚儿,可惜可人偏偏就是那种从一而终的角色。他挣扎半天才说:“好吧,我会抽空来香港,一切见面谈。”
回过头来发现肖雅仙怔怔地望着自己,这才想起刚才的通话是在免提状态下进行的。特别是最后一段可人充满暧昧情调的央求无疑坦诚了彼此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时正有点尴尬。
肖雅仙其实并不在意这些,说穿了自己也没权利在意。她只是为金旗的成就震撼、骄傲。想想在阳州这小子还是一文不值时自己毅然选择相信他,追随他,以后证明选择是多么正确。这小子短短时间就搞得风生水起,不仅是一幢楼,而是一片财富建筑群正在惊人地耸起。以后在这基础上的发展将更宏伟壮丽,难道不值得自己骄傲吗?她不无得意地瞥向金旗,居然发现他一脸窘色,顿开茅塞,戏笑说:“金旗,拿下她,不风流枉为好男儿。不过刚才打赌的事就别提了,算两不来去好吗?”
什么两不来去?不就想赖掉打赌的事?反正也不能真拿她怎么样,就两清吧。金旗哈哈一笑,两人牵手下楼,劈面就撞到一支队伍正满头大汗地跑步经过,为首大个子雄赳赳喊着口号,很有教官的派头。
肖雅仙挺诧异的,问:“这是军人,那来的?”
金旗说:“这就是向权力靠拢的具体行动。雅仙,钱多了怎样保证不失去可是个难题呀。”
“哼。”肖雅仙冷哼一声,点着金旗的鼻子说:“我看你不是解决难题,是一步步实现你的狼子野心!”
这话说得金旗一愣,当旁观者清晰地说出对观察所总结的结论后,晨钟暮鼓般话语着实使他大吃一惊,其他人也会这么看吗?
晚饭后肖雅仙就和凤娟一起商议着办宝石展的具体事宜,金旗独自上尧峰山藏兵洞看看毒龙领导下的十名军人修真者。很可观,一个个鼻对口、口对胸,垂目凝坐煞有介事的。泥塑木雕般形象让人感到滑稽,但愿他们真能取得成就。老实说修真这码事机缘在先,若光凭若熬,胡子白了也只能略涉深浅,逸人宗魏心刀就是例子。心不可谓不诚,志不可谓不坚,一百二十岁仍在融合期徘徊,天意也。
拾级而下,心里总揣着一宗大犹豫。在搜魂黑蛇小队大个子领头人时,波澜起伏的南太平洋上一座叫“神之屿”的小岛给他留下强烈的形象。强烈不在于它充斥着人类最极端的垃圾,也不在于日出千桶的黑金,而在于它独立的地位。神之屿是突然出现在南太平洋上的小岛,小得仅仅一平方公里,而且在它周围一千海里范围内再无任何陆地,就如被神遗落在波澜间的一颗石粒。然而就是这颗石粒从一窝海盗开始成了地球上谁也不敢小视的“神屿国”,一个有着国界、独立的岛国。
也许上帝眷顾,二十年间一平方公里成了二点六平方公里的领域,不知不觉神屿国大了两倍。最令人感叹是距岛八十海里发现储量惊人的海底油层,眼下一座海洋石油钻井正日夜不停地工作,吸取着黑金般的石油,而且相距五公里另一座石油钻井平台正在建造之中。
而这一切都属于DJ这个凶神恶煞般国际恐怖组织,也就是赏金杀手。神屿国的资金积累完全建筑在累累白骨之上。就是这个DJ向尧峰山庄动了恶念杀意,为一亿赏金居然敢来灭庄?尽管出动的九人全部落网,金旗心里恶气难平。原来以为某个组织,只要暗中潜入杀光,然后一把火溜之大吉。现在不行,这是一个有主权的岛国,尽管人口不会超过三千,而且一色妖魔鬼怪,大千世界不容的东西全到神屿国来了。不是杀三千不忍,或者不能。是一种蠢蠢欲动的狼子野心在作怪,“我能不能霸占神屿国!”这个念头在搜魂大个子后一直纠缠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看来雅仙说的对,我真是越来越心黑了。金旗一路下山,一路暗忖着。
何文豪的毒瘤彻底解决了。和黑蛇小队牵扯上,不管你是买凶杀人,还是和DJ组织有关联都逃不脱接受法律严惩的结果,只是时间问题。何家硕果仅剩的何凯下台贬职是最好下场,弄不好十年牢狱之灾难逃。现在是该不该对DJ追杀,甚至取而代之?一国之君,滚滚涌现的黑金多么诱人。自己又执有复仇的正义旗帜,讨伐罪恶应该没有道义上的短板,那么征服后能管好岛国吗?它一定有复杂的背景,能安然处理吗?会不会成为一个累赘?夺下后又由谁来管理?一系列的问题纷至沓来,金旗头脑顿时混乱起来。天啦,一个赌石的居然想赌一国家了?(不管大小,好歹一国。)是不是天方夜谭?
俯瞰山下点点灯光,心中突然感觉她们需要什么?钱多极了,还要权?弄个上校不过瘾,再弄个岛国玩玩?不,她们都不要,一个山庄,一个家已经足够,其他奢求她们想都没想过。哎,金旗深深叹息一声,挥了挥手,似乎想把乱七八糟的念头统统丢开一般。
表上时间才八点多,干脆到办公室坐坐。哎,灯怎么亮着,还人影幢幢的?快步上前,一推门就见一位老兄正大大例例坐在自己位置上,嘴里烟雾弥漫,完全一付主人派头。沙发里坐着两位女士,一个王玉芬,另一个白净脸庞,妩媚弯目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前日日相处的梅玲,梅姐!
来客不是别人,两年前还是金旗的老板,木渎旅游区古玩店当家人陈忠。一见他就想起每日破自行车叮叮当当赶到小店,逮住人就忽悠,现代仿品硬说成是清庭御传,这样的日子仿佛眼前。再看老东家胡子拉碴,一脸疲惫的模样,真有点岁月催人老的感觉。
“老板、梅姐,是你们呀!”很高兴,称呼改不了。
“去你的,你才第二次发育呢。老板,一切都好吧?”金旗拉着陈忠重新回到书桌边,硬把他按在主座上,自己呢,屁股一歪干脆桌当椅。
陈忠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最后还是躺在软椅里叹道:“好个屁,从走掉莫邪剑后硬是没收到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一年来除了门面上挣些饭钱,一个字‘亏’。没办法,整条旅游街生意都差,人丁稀少啊。没想到美国人还不起房货,他娘的和老子小生意也扯上了。好几家关门歇业,后街几家夜总会什么的全转移到工业园区去了,人气全无。灵岩山除了本地老太太烧香越来越热闹外,戴黄帽子的真数不上几个。连隔壁周秋生周老板的古艺斋也歇菜了,老头每日在家驯鸟种花。”
“喔?周老不该呀,他有香港下水,随便捣腾几件也能赚几万。”金旗有点疑惑。
“听说周媚儿在香港生意也不怎么样。关键是没东西可以折腾。做假到了是人是鬼都能识假的地步,可见真东西之少了。没东西你捣腾什么去?周老头一个月没开帐气的关门走人,连彭清风的茶馆生意清淡的真他娘的全是穿堂风。”陈忠越说越火,声音也高了起来。
对面梅玲斥道:“你对金兄弟嚷什么?有话好好说不成?”
哎,店伙计教训老板,有故事。陈忠还真的嘿嘿傻笑两声,忍了。他尴尬地说:“梅玲你出去走走,我和旗子说几句。”
金旗对王玉芬说:“带梅姐去凤娟那儿坐坐,也算认识认识。”
两女人走后,金旗为陈忠续了茶水,问:“有什么说吧,你我弟兄怕什么?随便问一句,什么时候被梅姐管住了?”
“嘿嘿,半年前的事。我俩相好的事传了出去,家里闹啊。干脆都离了,两人就马马虎虎凑到一起住了。就这一离,差了一百多万。我原来有一百八十万左右,分开时给前妻九十万,儿子三十万,就剩六十万了。本想做本还能混个场面,谁想梅玲老公扬言不给五十万青春损失费,就是不离,拖也拖死你们。没法,给了五十万。剩下十万租房、装修、买家具家电花得一干二净,现在我陈忠说难听点是一文不值,吃软饭的。”
“什么吃软饭?”
“梅玲还有些私房钱,这一年也就靠她混。”
“后悔了?”
“后悔个屁。女人的滋味我就在她身上真正尝到,以前儿子也不知咋干出来的。后来慢慢想通了,并不是前老婆不如后老婆,如果她再换个男人包不准也让人家欲仙欲死。为什么?结婚时彼此啥都不懂,还怕羞,后来简单程序成了习惯才越来越乏味的。和后老婆目的很明确,就是为追求痛快,那时自己也成熟了,知道需要什么。一拍即合的结果自然热火朝天啦。这样也好,彼此换个生态环境也不枉做人一场。”
没想到陈忠会整出这么一大套离婚说法,虽然仅从**上解释一下,听着刺耳却不无道理。金旗哈哈大笑起来,半天才说:“再离一次婚,老板准能成婚姻专家。”
“专你个头!”陈忠气恼地挥了挥手说:“正题,彭清风建议合伙,在灵岩山下搞个盆景园,再弄些茶室、电玩什么的。投资两百万,四人合伙,一人五十万。估计两年收回成本,以后每年能有一百万利润,除税分到手能净得人均二十万。我来就是想问问你这事行不行,行,还想问你借五十万。”
金旗没马上回答,想了想说:“不行,木渎风景区整个都萧条凭什么盆景园能挣钱?再说你不懂行,五十万投下去还不是任人玩。要做就做熟悉的,这你应该知道。我给你一个建议,过来帮我。你进庄时看到路边的在房子了吧,这是我投资的金氏宝藏博物馆,分现代珍宝和古代珍宝两部分。古代部分藏品准备了五千多件,还没一个懂行、信得过的人来负责。若你愿意年薪四十万元,梅玲也可以来,做做展厅接待工作,年薪二十万元。博物馆不以盈利为主,只为收藏,所以对你来说没有压力,只有兴趣。考虑一下吧,别急着答复,一星期内告诉我就行。”
陈忠望着对面朋友的眼睛,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时一窝女人闯了进来,为首是梅玲,右手一篮、左手一包,喜孜孜地说:“老陈,快看,这是弟媳给我们的尧峰杨梅、尧峰春茶,好多呢?”
陈忠看见跟着梅玲身后进屋的两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珠圆玉润形容怕还不够,那漂亮劲该怎么说,半天才憋出四字“沉鱼落雁”,哇赛,真是鱼见了羞、雁见了呆呀。他乱琢磨着忘了形,自己都呆若木鸡了还不知。胳膊上一阵疼才返过神来,顾不的怪梅玲心狠手辣,只是对金旗傻傻的叹道:“旗子,不会吧?两个全是?”
轰堂大笑,这家伙够闹的。金旗指着凤娟说:“爱人凤娟。另一位是我姐肖雅仙。”
凤娟浅笑盈盈喊了声陈哥,肖雅仙却不让,给个白眼,斥道:“陈老板眼睛不大好喔?”
陈忠连忙打招呼:“肖姐原谅小弟眼钝,主要是你俩光彩照人,一时迷糊了。”嘴里说着,心里在想看她对旗子的眼神,两人没一腿我陈字颠倒写,还装样?咱老陈火眼金睛呢。旗子也特桃花的,还一朵不够,来个朵朵开,有福之人真是想啥有啥,就凭赌石也能撑下如此家业!
大家又热闹好一阵陈忠俩人才告辞回去。路上陈忠突然车停在金氏宝藏博物馆工地前,把金旗的建议一一说了。梅玲的第一句话就是:“干呀,为什么不干?我们两人一年下来整整六十万,做什么生意能挣这么多?不动脑筋、旱涝保收的好事现在到那里去找?”
陈忠一直没吭声,不是他不同意,是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多方实的一幢大楼,外墙正贴着浅棕色的花岗岩薄材,远远望去一排八扇三米高的铜质大门在月色中闪耀着金属般清冷的光质,显得富丽堂皇又端庄威严,假如每天从这些门里进出,是否会增添自信和豪情?再看车子前一座辽阔、巨大的波浪飞檐足有二十米宽,两人合抱不住的八根圆柱撑着一片硕大的曲折起伏的廊顶,显得分外新颖、气派。这就是金氏宝藏博物馆的大门吧,多显赫的大门!再想到五千多件文物,陈忠一脚油门,别克“轰”地窜了出去。
“干什么,慢点,着急什么呢?”梅玲差点撞头,气得直骂。
陈忠笑道:“憋不住啦,咱玲玲不输他娟娟,赶回去快点享受、享受。”
“烧的?”骂归骂,梅玲还是顶窝心的,男人稀罕自己女人这可说明日子长着呢。
天还没亮金旗就被激越的敲门声惊醒,门一开披头散发、还穿着睡衣的喜鹊正站在门前。:“出什么事了?”
“旗哥,不好了,白一钓的姐姐被打伤,家被抢了。”
“喜鹊,别急慢慢说。”
“刚才白一钓打电话来说家里遭抢,姐姐受重伤天亮才被人发现送到医院,是公安局通知白一钓的。他昨天被我叫来研究红蓝宝石的事,晚上就住在山庄六号楼。”喜鹊总算简单叙说清事实。
“你叫白一钓准备一下,我和你一起随他回省城。十分钟后停车场见面。”
喜鹊点头匆匆回房,她和金旗他们同住五号楼。
金旗吻着凤娟说:“两、三天就回来,你自己小心,有事电话联系。雅仙姐那里代我说一声,不送她了。这次白家遭抢有我们责任,几百颗钻石遭人眼红啊。”
凤娟披着睡衣想送,金旗拦住了,儿子要紧。毒蛇、玉芬、关山他们闻声也都赶来,金旗把情况说了一下,又吩咐几句,开着宋诗留下的白色奔驰出了山庄。
金旗开车,喜鹊和白一钓坐在后排。小丫头不时安慰着白一钓,看得出能够时不时握握恋人的手,小伙子还是挺受用的。
车子在高速上飞驰,车速远远超出120码。只要没有巡逻车撞见,一般摄像头照不清电闪飞掠的车影。路上金旗拨通了王志国的手机,对方一听是他声音特别洪亮:“老弟,每次来电总会给老哥我带来好事。上次何四海一案,由于第一时间在保险箱里搜查到与DJ组织有关联的联系方法、密码等等,本人大受公安部首长表扬。案子被特别部门接管,但是何四海行贿的证据以及何凯买官贿选的证据跑不了,上级全部掌握,说不好会倒一批人。老弟,你真厉害。说吧,有什么事?老哥我忙了半夜还没歇呢。”
金旗说:“你是在处理白家抢劫案吧?”
“哎,你怎么知道?”
“我现在正往省城赶,车上有受害者的亲弟弟,他是接到公安局通知才知道消息赶回的。王哥,现在伤者情况怎样?”
“喔,你和白家熟。白鱼儿小姐伤势很危险,被凶手刺了六刀,虽然没有致命处,但是从半夜到凌晨无人救援,流血太多,目前正在抢救,没有生命危险。你来的正好,我在现场,你过来有事商量。”
“好,半小时就到。”金旗答应一声再次提速。他把白鱼儿没有生命危险的消息告诉后排,也好让两年轻人略略宽心。
现场外百米就设了警戒线,金旗把证件递给警察,可怜他并不识货。拿着跑去问讯,结果王志国亲自迎了出来。车子驶入白家,白一钓被唤去询问,喜鹊在车里呆着,金旗被王志国拉进一间无人房间,急匆匆问:“兄弟,什么时候弄了辟邪战队006号上校教官当当了?级别赶上我了,还直属军委、公安部直接指挥,按说老哥也要听你命令。”
金旗笑说:“偶然为之,先说案件。眼下凶手可有消息?”
王志国摇头说:“估计里应外合,由于受害者仍在昏迷中,我们只能通过一些侦查手段得到凶手大致情况。男,一米六五左右,穿四十一码旅游鞋,孔武有力,胆大妄为,杀人抢劫后沿屋后两百米小河跑,一百米后下河,在对岸骑摩托车向市区逃窜,失去踪迹。河对岸有人接应,迹象表明是个女性,是一件有预谋的杀人抢劫案。由于受害者是个个体钻石加工者,估计案值巨大,所以市局报告了省厅。眼下所掌握的就这些。”
金旗说:“案值一定低不了,起码价值一点二个亿。”
“什么?一点二个亿!你怎么知道?”王志国一脸愕然。
“是我的三百粒钻石,我能不清楚?”
“啊哟,老弟,你真是财大气粗,一下子三百粒钻石加工,你也太不小心了。看看这环境,怎么能不遭劫?”
“现在说这些没用,先破案吧。你把地下室里所有人员撤出,给我十分钟,我会给你个最终结果。”
王志国大喜:“我怎么忘了老弟神通,好,你跟我来。”
地下工作室里一片混乱,到处是撬砸的痕迹。金旗跳上工作台,盘腿坐下,低垂眼帘进入沉思之中。他身上泛出一片片淡淡的银彩,层层叠叠地扩散开去……十分钟后金旗匆匆上来,找到王志国说:“一男一女,男的特徴高瘦,黑框眼镜,左耳有颗大痣,看上去很斯文,他应该是躲在河对岸的那个摩托手。女的一米六二模样,很有力量,看上去是个职业拳手。她是凶手,刺了白鱼儿小姐六刀的凶手。事后逃遁路线确实和你们估计相仿。他们预先买了机票,6712次航班抵达广州,目前正在广州一家叫白天鹅的四星级饭店休息。现在通知广州警方很方便抓捕。请注意三百余颗钻石分藏在男女内裤里。”
王志国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有木渎石家饭店雷霆般抓获罪犯的例子在先,让他神奇之余没有半点疑惑。一连串的命令下达,电请友局协助时,市局八人分队当即飞赴南国。
金旗、喜鹊、白一钓赶往省军区医院看望白鱼儿。
当三人捧着鲜花出现在白鱼儿病房时,脸色纸白,正输着血的年轻丽人眼角一粒粒珠般热泪滚落下来。白一钓呜咽着扑到姐姐床头,说:“姐,都是我不好,不该出去,不离家就不会有这事了。”
喜鹊软心肠,早唏嘘开了:“鱼儿姐姐,是我叫一钓的,要怪怪我吧。鱼儿姐姐感觉好点吗?医生说没有危险了,鱼儿姐姐好好休息几天就能回家。”
白鱼儿还很虚弱,声音很轻,微笑着:“怎么能怪你们?歹徒早暗中窥视、谋划好了,一钧在家也会遭罪。喜鹊妹妹一声令下反倒救了我这个傻弟弟,姐姐不怪你们,只怪自己平时太麻痹大意,被人计算倘不知晓。喜鹊妹妹真谢谢你能赶来看姐姐。”
没说几句,医生就劝阻说病人很弱,需要休息,果然白鱼儿眼帘沉沉的想睡。金旗关照喜鹊陪白一钓先回去收拾一下,晚饭时煮点粥送来,自己在医院守着。
喜鹊她们走后,白鱼儿想对金旗说什么,被他阻止了。握着她柔软、苍白的手说:“什么也别说,睡吧,我守着你,睡醒后再好好谈谈。”
白鱼儿轻微地点点头,莞尔一笑睡去。金旗闭目静思,病房里静极了,唯有针液的滴嗒声。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手机惊响,金旗赶紧出病房接听。是王志国兴奋的声音:“完全和你描述的相同,一男一女全部落网,当场查获两小袋钻石,合计三百零七粒。抓捕时那名女犯惊愕极了,认为是天罚才使我们如此迅速、正确地抓住他们。女的是惯犯,一身好功夫。男的是她一月前刚搭识的情人,曾经委托白家做过钻石加工才谋划了这次入室抢劫。现在人犯和赃物正在归途中,会尽快结案交还失主赃物的。老弟,我刚和林副省长联系过,他想请你吃顿饭叙叙,有时间吗?”
省长邀请能没时间吗?说好夜上七点林宣之家碰头才合上手机。
护士刚拔去输血输液两支针头,看上去不那么恐怖了。白鱼儿睡了一觉,双颊微红,唇际也浮现一丝妩媚浅笑,秀眸不再暗淡,正闪着智慧的光彩。
金旗走近问:“睡了一觉舒服多了?”
白鱼儿微笑作答。
金旗在床边方凳上坐下,接过白鱼儿伸来的手轻抚着慢慢说:“一个叫周伟的瘦高个,半年前来加工过两颗克拉钻的家伙你还记得吧?就是他策划抢劫的。凶手是他一月前交的情人,是个职业摔跤手,很厉害,已经多次抢劫作案。鱼儿,你虽然很勇敢和歹徒搏斗,但是我忍不住想批评你。值吗?最多的财宝只要人在失去可以再挣来,人有万一可来不及了。懂吗?以后别再拚命,抢就抢吧,事后报案准能追回,怕什么?千万别犯傻。”
白鱼儿轻轻问:“要是追不回来呢?三百多颗钻石,价值一亿多,白鱼儿一辈子也赔不起呀。”
金旗笑了:“赔不起就别赔,撒赖就是,谁还能拿作怎么着?”
“说的轻巧,要是没抓到坏人,没追回钻石,你还会这样对鱼儿慈眉善目的?”
“哇!在鱼儿眼里我就是一见钱眼开的势利人?”
“差不多。”
“污蔑好人,该罚!”说着食指在笔挺的小鼻梁上轻轻一刮。
白鱼儿脸一眨眼全红了,秀眸里亮晶晶的,像要滴出水来。金旗岔开说:“我有一样仙药,一吃鱼儿差不多两天就能起床下地,而且还有养颜作用,要不要试试?”
白鱼儿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现在金旗那怕给她喝毒药她也无所谓。倒了半杯温水,洒了三分之一瓶红玉粉,晃动几下,送到唇边。鱼儿微启芳唇慢慢喝下,顿觉唇齿间清冽芳香,咽下喉,一缕温热缓缓弥漫周身,舒畅极了。
金旗小心收好剩余三分之二红玉粉,塞在白鱼儿枕下,说:“还有两份隔天服一份,千万别一次服多了,太补你也受不了。还有别告诉人,这东西精贵,不是钱能买到的,旁人知道准麻烦。鱼儿,通过这次教训我说干脆别开工房了,太危险。跟我到河市去,我给你搞一个设备精良的工房,专给我加工,工价随你开。在尧峰范围内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你看行吗?”
白鱼儿静静听着,心里千般滋味翻腾。她掂得出这个男人对自己情谊的份量,自己为他说实话什么都愿,可是能去么?日日看着他们夫妻恩爱,岂不是比捅六刀还伤人?留在省城留着一份念想,尽管也痴的危险,可总能痴一痴呀!她轻轻唤着:“旗呀,鱼儿不能去,还是留在这里吧。鱼儿再不接别人的活,专做旗的,这样总可以好些吧。旗呀,能不能吻鱼儿一下,就一下。”
吻吗?金旗用行动说话,俯首吻在湿湿的芳唇上。白鱼儿闭着眼睛,微启嘴唇,丁香刚送出一半,病房门“哗”地洞开了……
闯进病房的是白鱼儿一伙死党姐妹,其中就有金旗见过的一流身材的史清。
病房里旖旎的一幕使四个原本嘻嘻哈哈的姑娘一时愣住,静音三秒才轰然起来。什么“没看见啦”、什么“不是存心打扰啦”、什么“人家伤痛厉害才用特殊方法缓解”,风凉话一盆一盆泼来,泼得白鱼儿直接钻入被窝还不放手。一个圆脸姑娘嚷着要金旗付封口费,否则将大肆宣传某男趁人之危,强吻淑女的可恶罪行。逼得答应等白鱼儿出病金陵饭店大吃一顿才罢休。金旗借口有事溜了出来,实在吃不消群雌喧嚣啊!
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金先生稍等”的轻呼,回头一看是史清追了出来。对她,准备开发小沂山地下泉水时金旗曾邀请过,当时她婉言拒绝了。幸好拒绝,否则人家一门心思来当CEO,很不好交代。等她走近,金旗笑问:“史小姐,有事吗?”
史清点点头说:“能找个地方说几句?”
金旗觉得奇怪,还是点头答应了。史清选了一家上岛咖啡,给金旗要了咖啡,自己却要了白开水。谈话开门见山:“我听鱼儿常说金先生的传奇,一眼金震惊腾冲、阳州的故事很使人神往。我上次所以婉拒金先生的邀请,其实兴趣不在于管理专业,我很喜欢、很喜欢钻石珠宝,看着它们就心里喜悦、冲动。这次有幸盘下了省城原来很有名气的珠宝公司‘玲珑翠’,使我真正踏进珠宝这个行当。万事开头难,原来玲珑翠失败原因很多,关键一条是赌石失败,正确说是屡屡受挫,最后资不抵债。我的二百万转让金交给云朵总经理时,七个债主来抢,可见景况之惨。
“我之所以说这些是想告诉金先生玲珑翠以前的经营思路同样不适合我,我需要稳妥,需要逐渐积累,所以只能另辟道路。金先生是最近两年新倔起的珠宝业翘楚,显赫的成功者,不仅据有一眼金神奇般的赌石辉煌、还有带着神秘色彩的和田仔玉积累、关于钻石之多、之大、之精美的程度让人无法想象。用鱼儿的话说吓人两字还不能形容。可以说不久金先生将自然而然成为业界领军人物,金氏宝藏势必成为领军企业。
“请原谅我不经同意对金先生的珠宝业务进行了调查。河市凤昌和香港金氏宝藏是金先生珠宝主要销售点,当然金先生最大业务并不在此,而是大量批销原材料,除此之外金先生并没有扩大零售领域。难道金先生不想建立更广阔的珠宝王国?”
史清有双漂亮的丹凤眼,飞翘的眼梢显得人很有气势,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女人。金旗在她娓娓道来时已经下意识地运用了“心识境”当然对她真正的目的了如指掌,而且还很认可这种方式,只是有些细节有待商洽。所以听她提问并不回答,不动声色地微笑着。
史清觉得自己一味滔滔不绝,没留给对方讨论空间似乎不妥,所以抛了个问题。然而对方并不作答,只是望着自己。很古怪的眼神,似乎能看穿一切似的。很少见的银灰瞳仁,有些异域风情,深处闪烁着几丝令人心颤的光泽,黑的,还是银色的,交杂着分不清楚,却很耐人寻味。看着看着,觉得自己恍惚起来,大有陷入之势。啊,赶紧摇摇头,收回对视的目光,心中产生几分恐惧,对座家伙深不可测,欺侮不得!
继续轻轻说:“现在流行加盟店,凭金氏宝藏这块越擦越亮的牌子应该有选择的开展加盟经营。比如在大型城市,重要市口,选择加盟之友。用金氏宝藏牌子,用金氏宝藏产品,除了成本,再上邀一定比例加盟费。当然保证金是免不了的,还可派专人时不时抽查。这样对于加盟方背靠大树好乘凉,没有了原材料、设计加工、以及亏本的危险,尽管利润减少,但是风险也大大减少。对于盟主同样有利,除了增加利润,更便于快速扩张,这是双赢之道。所以我建设金先生开始构思加盟运作,我的玲珑翠可以作为试点,先行一步挂上金氏宝藏的招牌,成为加盟第一店。”
不愧是管理营销能手,自己想无风险创业,说成甘作试点,为了他人扩张。有意思!金旗不得不佩服对面这个有头脑、有眼光的小女人,她最成功的并非提出这种加盟方法,而是在众多老牌、显赫的大珠宝企业中选择了并不上镜的金氏宝藏,这才是她的厉害,她的独到。
喝了一口咖啡,说:“史小姐说服了我,你做一个双赢的具体方案给我,看了方案我会给史小姐肯定的答复。虽然本人并不想过分扩张,但是不排斥增加三、四家能够永久合作的伙伴,特别像史小姐这种既喜欢珠宝,又不渴求一夜暴富的伙伴。金某这样说行吗?”
史清脸上满溢着喜悦,点头说:“我就知道金先生会同意,因为金先生不仅是个成功的商人,而且是个聪明的男人。”
“哈哈,照史小姐的意思,若金某不同意,不仅不聪明,连男人都不是?”
史清一本正经点头说:“没有眼光、没有胆识,斤斤计较的人像真正的男人吗?”
金旗又笑起来,觉得史清不落痕迹的马屁确实有水平。
三言两语谈了一宗生意,双方都很高兴,握手分别时史清脸突然红了,凑近金旗耳边说:“金先生同意做鱼儿的情人啦?”
“什么意思?就凭刚才一吻?”金旗有点诧异。
“不是么?鱼儿是我心贴心的女伴,她心目中惟有金先生。虽然明知金先生有爱妻,也甘心做个情人。注意喔,是情人不是二奶,是心灵和身体都可以托付的情人。今天我看见金先生那么温柔地亲吻鱼儿,应该是心灵默契的行为吧?”
金旗抬起头望着车水马龙、纷纷扬扬的人流,叹息说:“这一吻是干净的。”
史清不理解、不明白,也没有追问。她知道鱼儿没有得到承诺,虽然金先生很喜欢她。
金旗是第三天离开省城的,原本想再等两天待白鱼儿出院,可惜02号电话追来了,必须马上见他。省城之行还有个收获就是巩固了和林宣之、王志国之间的友谊。特别是王志国更是对金旗佩服有加,接连手到擒来的神奇破案在他心目中永不可磨灭。
来时三人,归途两位。急驶的车中喜鹊一改往日的叽叽喳喳,静静坐着侧脸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金旗觉得奇怪,随口问了一声。这下了不得了,喜鹊泪水像开了闸似的哗哗不停,还一回身直接歪在金旗的腿上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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