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死亡陷阱
想到离开,心中一阵茫然,自己对这魔幻阵毫无了解,真正看得清的区域也就脚下十丈方圆,在这灰沉沉、黑沉沉的雾气幻影中能走出去么?从未有过的一种沮丧顿时袭来,两腿都有点发软。找块干燥些草地坐下,闭目调息,让清凉的太阴流一遍又一遍沐浴周身,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慢慢返过神来,睁目四观一切如故,魔幻阵中时间仿佛停止,四季从不更迭。金旗毫无办法,只能茫目地朝前挪动脚步。
上百丈外景色大变。一片湖,正确说一片黑湖,即使在“目识境”中黑色的、稠稠的湖水一样死一般沉寂,无波无浪,掷下去的泥石也激不起一丝水花,直直地沉没不见。死亡之湖!这是金旗第一个念头。难道生灵们争生恐后就为到达这片毫无生命迹象的死湖?
突然远处爆出一片光弧,黑焰翻腾,湖水开始搅动,像是有巨兽将要跃出。金旗吓得连退十步,连八级神器“神斩”也感到威胁似的振动着剑身,慢慢幻化成战中状态的巨斧。
光弧越来越强烈,湖心死水像扯裂开来一般划破一道口子,一柄巨大到吓人的黑色利剑正从裂口处冉冉升起,仿佛上位者蒞临凡间。黑焰四喷,魔火缠绕,巨剑升至半空凝立不动,剑锷上一颗黑色晶体犹如切磨成无数棱面的钻石熠熠生辉,璀璨夺目。更诡异的是金旗感觉到黑晶体像只独眼正注视着自己,也就这一眼体内原本隐伏不动的魔息猛地惊醒一般,自动在经脉中运行起来,而且越来越猛烈……巨剑和九天魔尊的魔息有呼应似的,巨剑上缠绕的魔焰也一张一缩传递着特有的信息。
哇赛!可以想象巨剑正是九天魔尊的武器,也正是整个魔幻阵的阵眼、动力、核心。它磅礴的魔力吸引着大林葬中所有的猛兽毒物,曾至修习毒功的人,(例如巫门的唐成)像朝圣一样拥来礼拜它们心目中的至高无上,万死不辞。正因巨剑是九天魔尊的兵刃,此刻它才毫无恶意地显身,并且试作交流。
他不由自主地慢慢腾空而起,双手一张两团暗金色的魔息化着无数焰火发出猎猎声响,仿佛在向巨剑发出招唤。很奇怪的行为?金旗并无这种行为意识,完全是身不由己。很危险,他强行加强太阴流的运行,可惜效果甚微,反倒是魔息像憋屈许久终得释放一般疯狂地奔腾起来,滔天怒意瞬间完全控制了金旗的心灵、躯体!
“主人是您吗?愤天已经等待了九千年,守卫着主人的魔殿,用尘间万毒粹练了九千年!主人,愤天在等待你的招呼、等待你战斗的指令!愤天早已准备好了!”
幽暗中传了一阵古怪的声音,金旗脑域一片混沌,身体的反映只是伸指往下一点。
巨剑顿时一颤,古怪之声又起:“愤天为主人开启魔殿。”只见巨剑凌空轻轻一挥,稠厚的黑色湖水蓦地裂开,露出黑晶石铺砌的长长通道……
这些黑色晶石是什么宝贝?我们的主人翁第一个念头居然又是寻宝,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财迷大大!
“主人,你是存身于愤天的剑鞘之内。九千年前老主人布下困天幻魔大阵和石宫死阵时,把愤天剑鞘化着勾连通道,也是唯一通道。”古怪的声音在回荡。
金旗急问:“我们这是去那里?”
“石宫。”
“石宫不是死阵吗?”
“是的。”
“那为什么还去?你存心害死新主人么?”
“不。愤天只是遵循老主人遗命办事,不论何时何地愤天均和主人同在。”
人家说的光明磊落,而且生死同在,还有什么可说。漂亮的黑色晶石是剑鞘的内壁,而剑鞘又是通入所谓石宫的唯一通道?一把剑鞘有多长,为什么老是走不完?疑问化为神识向四周散去,这是问讯。
怪声叹息着:“愤天从未走过通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通道只能使用一次。至于愤天的剑灵根本不了解老主人的大魔道,所以无法回答主人关于剑鞘长度问题。”
在茫然中继续前行,黑色通道似乎没完没了。金旗对于古怪的,自称愤天的黑剑剑灵觉得很神奇,很有一探的冲动。反正长途无聊调侃一番也算一乐。想了想问:“剑灵是什么东西?剑的灵魂么?”
古怪的声音响起,居然还叹息一声:“咳,正确说是剑的奴仆。黑剑是老主人神兵,取名愤天,在百毒千魂中粹炼过,曾渴饮千仙血、怒夺万神魂。九千年前仙魔两大阵营中高高飘扬的黑色魔旗,旗标就是愤天。我是地狱冥府六头咒死犬,有三千年修为,被老主人封印我魂魄打入愤天剑锷之中,成为守剑奴。按仙家而言也可以称为剑灵。守剑奴没有自己的魂魄,随剑而存,随剑而灭。我的三千年修为可以使愤天化一为六,战斗时同时出现六剑,这正是我六头的魔力。”
金旗听得毛骨悚然,什么地狱咒死犬?想想也是可怕、邪恶之物,为什么既保持着自己的灵识,又不反抗甘愿做守剑奴呢?疑惑地问:“你就没想过不当守剑奴?”
“为什么不当守剑奴!还有比守剑奴更荣耀的地位吗?这可是魔尊的愤天之剑啊!”
金旗没想到古怪声音有些恼怒,当奴仆还当得这般自傲,令人巨汗!再问:“九天魔尊究竟去了那里,为什么你会尊我为新主人?”
“我无权知道老主人不告诉我的事,所以不能回答主人第一个问题。老主人离开时命令我掌握困仙大魔阵,以魔丹为凭确认新主人,并带主人去石宫。”
“你怎么知道我有魔丹?”
“主人魔丹的魔息和愤天息息相通,主人一进困仙大魔阵愤天就感觉到了。”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必须去石宫?”
“不知道,只是老主人命令。”
看来是把傻剑,连做事的原因也一问三不知,气死人!难道石宫中藏有什么秘密?金旗心里稍定,至少没有什么恶意吧?否则干脆用愤天一剑毙了我也不用绕如此大弯子。不过魔尊的事也说不准,全是率性而为,就连该死的通道也弄把剑鞘什么的走也走不完。正瞎想着,前面露出一星光亮,像隧道出口似的。渐渐接近光亮,怎么回事?居然是一个圆弧型的底,密不透风的坚硬物质,正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居然没有出口?疾速返身,啊!原来长长的甬道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有,全成了圆弧型的金属壁,更可怕的是金属壁正在变化,渐渐向中心收拢……金旗有点手足无措,自从获得强大的异能以来从从容容成为习惯,特别是经过青衣峰一役,远远超乎常人的能力再没有恐惧和惊慌,然而这时所有的软弱重新回归,甚至感到自己正在不由自主颤栗。
“愤天,愤天,你这个可恶的愤天,你在那里?该死的滚出来!”徒劳的呼喊,没有回音。这时他才意识到也许是个圈套、陷阱。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自己的性命呢?
圆弧型的金属壁真的成了一只球,而且还在收缩,已经成为直径一米的球体了,仍然在收缩。金旗跌坐在球壁上,垂目硬逼自己进入练功状态,渐渐周身泛出银光灿烂的霞彩,并且之间还掺杂着浓重的暗金光弧。这些光辉形成另一个圆体屏障抵御着金属球壁的不断挤压……
这是力量的较量,很难说谁对谁。只是千古魔阵受到反抗后所产生的反作用,太强大了,尽管貌似天下第一人的渡劫高手也无法抗衡,所有的防御力量在一瞬间破裂,像蛋壳似的挤碎了。金旗只觉的天旋地转,随即被高高掷出……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古代庙宇中,很宏伟的那种古埃及式神殿。完全是巨大石柱顶起的圆型穹顶,高达三十多米,石柱方型估计十个人是否能围住。应该有上万平米的高大殿堂吧,两旁各上百根方型石柱就可以推算出纵深面积。对此只有两个字:伟大!站在门口朝里望去石板铺地、石板作墙、石板拱顶,石天石地给人异常的厚重、强大之感。
石璧镌刻着粗犷却又极其异端的壁雕,细看竟然是一幅幅相关联的画册。
一枚怪蛋幻化成蛇状东西,继而吞食了深渊之中九叶九蕾的植物,长成九头巨蟒;巨蟒和像恐龙般生物搏斗,最后昂立在无数龙尸上;九头巨蟒长到高山仰止的程度,开始吞食月光;巨蟒幻化成九头巨人,屁股后跟着无数妖魔鬼怪;九头归于一头,成了一个狰狞的巨汉;大海深处火山爆发,巨汉采到黑晶石铸剑;剑成,名“愤天”;巨汉稳坐山颠接受无数妖魔鬼怪朝拜;愤天在地狱毒池中粹炼;群魔劈山挖地修造九天魔宫,并祝贺加冕“九天魔尊”称号;巨汉在天宫似的神殿外偷窥一名美妙少女;少女沉浸在溶溶月光中精炼一枚铜镜似的宝鉴,一道道银色亮光在宝鉴上闪烁;突然巨汉抱住少女飞遁天外;巨汉和少女强行结合,不久男婴哇哇落地;少女,不,应该是少妇,怀抱男婴,含笑把宝鉴套在孩子胸前,背后巨大的魔尊仰天大笑。
最后一张石雕篇幅特别大,镌刻也粗糙、模糊,但是还能分辨:天外云层中飞来无数仙兵仙将,群山丛林中跃出数不清的妖魔鬼怪,中间七位神仙般人物正围斗九天魔尊;浮雕最下角连续几张小图:少妇怀抱男孩在刻石;少妇飞升时朝下插入“愤天”,魔宫消失;少妇最后看了男孩一眼,朝远方抛出,继而又掷出铜镜般宝鉴;然而少妇朝斗场中心飞去。
看完这些,金旗整个人发抖,无力地瘫坐在石地上,整整三天三夜没动一动。
三天后金旗站起身来,有点发愣,弄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到了如此宏伟壮观的石宫之中。好像记忆被人做过手脚似的,从“愤天”劈开黑稠死水开始到眼前,中间过程没有记忆,被人为清洗?还是根本什么也没发生?弄不清,完全没有丝毫影像。他试着检查内腑,元婴在紫府静静修炼,越发神俊,赤条条的小身子上右胸印着太阴宝鉴的烙印,这是宝鉴和元婴溶合后的记号。元婴宝光隐隐闪烁,看样子很快又要突破。渡劫突破就是大乘,大乘就是真正神仙人物,这可能吗?不过一想到渡劫突破要应天劫金旗顿时有些沮丧。
正想收回内视,突然发现经脉中有两股气息在平行运息,同样朝气蓬勃,同样强悍无比,一金一银,正确些说是一暗金一亮银,互不干拢,互不影响地携手并进,奇怪?原来魔识入体时仅一细缕,被自己强行压迫在某个体内区域,什么时候如此猖獗,占了老子半片内息?此惊讶还没结束,更大的惊骇吓人般出现。
下丹田中又有一个元婴正在打坐调息。天啦!怎么会事?
这个异类元婴漆黑一团,黑中泛着金色宝光,看上去很神秘。所有暗金气息由她处出发,又回归于她处,吞吐之间像模像样没有一点含糊。更神气的是元婴头顶横着一把黑光闪闪的小剑,模样熟悉,细想就是“愤天”!啊!金旗惊呼起来,震得身周灰尘四漾。等等,他伸手摸了一模身上厚厚一阵浮尘,惊得瞠目结舌,如此多的尘土说明自己在这个巨大的石宫中呆了多少日子?一周、一月、还是一年?为什么这段日子没有记忆?这段时间中发生了什么?他长叹一声仰天躺下,眼瞪着高高的圆穹顶目瞪口呆。
最终还是接受了所有已经发生的变化,他下意识的认为九天魔尊、月光少妇和自己有关,有莫大关系。男婴、宝鉴更是有无法割舍的因果情缘。他不认为自己就是那个男婴,毕竟九千年了,一百个男婴也该寿终正寝了。可是肯定的是其间必有因果,因为太阴宝鉴九千年后依然如故。不可思议,却发生了。太虚幻、神玄,却仍在发生。
想到关联猛地想起九天魔尊的意识当时发泄中逼入柏冬儿体内,慌忙内视镇天印,又吃惊不小。柏冬儿消失,多了一颗漆黑呈亮的珠子,并且无法探测珠子内藏些什么。对此只能无奈地感慨一番,弄个精致玉盒收好黑珠。现在大致对自己有所了解,双元婴之人,特别是暗金魔婴到底具备何等神通,不知,暂时也不想知道,太吓人!而且在这个凡尘间,凭渡劫晚期修为足够横着走,要这更强大的魔能有何用?既来之则安之,有个胆敢偷抢仙女,搏斗天神的黑金魔婴也不错,他至少是个够胆、够狠的大角色!
站起身来重新流览石壁上月光仙女亲手雕绘的十二小幅、一大幅,整整十三幅神话传说,心中的感叹万难用语言表达。徐徐走来,奔入眼帘的是巨大的高台,足有两丈高,一式青石相砌坚实得无法想象。一步步拾级而上,跨上最后一级时腿一软差点摔倒。为什么?吓的,被满眼珍宝吓的!
三百平方米左右的平台居中是一张类似床的东西,左侧两张椅子、一张大长桌,右侧是一排三只大柜。床呀柜的为什么说类似,因为这些床柜桌椅在金旗眼里是翡翠,一式帝王绿、玻璃种的极品翡翠,是金旗这位翡翠专家从未见识过的有着生命力的罕见翡翠!无法形容的激动、亢奋,伸手轻轻抚模完全能感觉到翡翠内部缓缓流动的,让人舒坦无比的气息。九千年前的宝贝呀,精挑细选作为九天魔尊的卧房家具岂能弱了名头?哈哈!金旗狂笑起来。
这床还是阁床,就是像间小房间似的床,全是翡翠雕就,足有五米宽、十米长,十米高,谁叫九天魔尊体量太大呢?翠桌翠椅原材和巨床一样,估计取材同一矿脉。坐在宽的可以躺下的椅子里,放眼石宫,顿生天地在握的万丈豪情。桌椅上全有浮雕,看样子应该是月光仙女的手笔,她是那么入神、细心地打扮自己的新房。
看到巨床让人不由想起一黑一白在上面蹍转腾挪的造人运动。一仙一魔的结合惊世骇俗,由此产生的后代呢?不知为什么金旗苦笑出声:“该不是我九千年前的出生地吧?”
在打开三只翠柜时金旗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准备,结果还是被雷倒!第一柜满满的红蓝宝石,任何一块都数得上珍品,几块大个红宝石吓死人,见过拳头大小的宝石吗?柜里有三块!其中一块绿金色的蓝宝石足够震撼,估计一公斤左右,纯天然的切面折射出来的绿芒中央闪着缕缕金彩。这种彩中彩的宝石极其稀有,曾在法国苏富比拍过二十六点五四克拉一块绿金宝石,成交价是一亿一千万美元。这块想想值多少?这一柜又能值多少?
金旗都有点手软,迟疑再三才打开第二柜。意料之外的是柜里并没有显赫的财宝,只是折叠着一件女式长裙。、之所以判断为女式,因为色彩太鲜艳了,漂亮之极的羽毛细心穿缀而成的女裙,名符其实的羽衣霞披。不敢动手,这必须慎之又慎,否则不小心碰坏可是后悔莫及的。
第三柜,吸了口气才开盖。哇,许多小件玩艺儿,有包裹着的,有,莫非是孩子的玩具?想想也好笑,九千年一个男婴的玩具还能保存的今天?拿起一物,挺沉,是个玉雕动物偶,栩栩如生的一只猫咪,还是小老虎就弄不清了。不像月光仙女的作品,也许是友人送的礼品。整整大半柜雕件整理好没有一天功夫休想!
下决心把平台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收入天释戒中,幸好和田玉出了不少,否则还真放不下。现在剩下来的问题是如何出去?石宫是带不走的,将来可以考虑买下仙人湾,开辟出一处集神话传说和自然景观为一体的旅游胜地,不想挣钱也难!这个财迷绕着整个石宫细细搜查一遍,发现没什么遗留这才朝大门走去。
两扇巨大的石门像山一样耸立着,金旗回忆当时是如何打开进来的,可惜毫无影响。开始试着开门,无从着手,伸手又推又拉,石门纹丝不动。再按门上兽钮呀鼓钉什么的,样样都试过仍然打不开、出不去。他急了,太阴流集中双臂发力猛推,渡劫期修为可想其威猛。震耳欲聋的声响可惜只打雷不下雨,力量在此刻不起任何作用。
倒抽一口凉气,难道要活囚在石宫?难道这里才是最终的死亡陷阱?他百思不得其解,无奈地坐下,慢慢静下心来。突然想到也许是个天然门阵?神识急忙湾入太阴宝鉴识库寻觅相应阵法。足足几小时过去,一无所获。急得他汗一头,不知如何是好。看来并非困阵之类的东东,一定是被下了禁咒,一种魔法咒语。他无法地跌坐在地,失望了,干脆原地一躺,望着三十米上多高高的圆型穹顶发愣……
莫非自己的好运到此为止了,才短短一年半时间就一切结束了。天释戒、镇天印中储存了如此之多的宝物也将随之葬于石宫?刚才收获如此精美的红蓝宝石、极品翡翠也成随葬品?“不甘呀,不甘!”心里在一万次的呐喊,想到河市家中爱妻、未出世的孩儿、所有期待自己的亲朋好友,他硬撑着盘腿坐起,逼着自己入息。
力量,只有增强力量才能挣脱死囚!
本书主角在石宫中倍受幽禁折磨,他家中却安详宁静,日子过的井井有条。
金旗去缅甸半个月后凤娟就住到尧峰山庄,这是王玉芬一再建议的。眼看凤娟腹部渐隆,孤身一人住在城里让人实在不放心。山庄原来就有金旗居住的小楼,每天又有人认真打扫,住过来很方便。有玉芬精心照料,烟儿相随相伴,每天清晨沿着石阶登山散步,傍晚在关山工作室欣赏珍奇作品,日子清闲宁静,对于孕妇来说最适合不过了。
凤昌公司由喜鹊撑着。小姑娘精明的很,里外一把手,整得凤昌销售额每月递增,新客户直接认她是老板娘。为此小姑娘从不反对,心里还甜津津的,鬼知道小心眼里在打什么主意。
“平安无事”玉佩和玉经管、玉诗管成为凤昌两大常备、热销产品,要不是故意限产限量,有多少能卖多少。货真价实的大众产品早已闻名河市,孩子生日、友人见面,一块玉佩、一节玉管高雅又经典,寓意绵长,很是讨巧,所以每日观前凤昌都门庭若市。大宗玉材生意喜鹊一般都介绍到尧峰山庄,由烟儿姐处理。现在凤昌少了二老板文昌,在喜鹊眼里和金氏宝藏已经不分彼此了。她能感觉到凤姐对金大哥浓浓的情意,对金大哥好的女人小姑娘才当自己人。
金氏宝藏运作也很正常,不时有熟客来买些高端玉材,当然来客的生熟决定价格多少。这是金旗规定的,熟客和偶尔闯来的客人价格有百分之五的落差,在动则上百万的交易中百分之五很惊人了。关山现在很惜售玉材,无论璀璨的翡翠明料,还是温文尔雅的和田美玉他都视为可以交流情感的知心朋友。每当解开,遇到眼睛为之一亮的珍品时他会忘吃忘睡,沉浸在一种美妙的遐想状态。而此刻总会不由自主地调息修炼起来,一缕缕玉的气息不断温润着全身经脉,有种说不出的舒坦。对此关山惊讶极了,莫非玉真有灵气?莫非这就是由玉入道?对好的玉材产生莫明崇拜后,他的雕件再也不出售一件,留着给兄弟回来处理。他认为钱太多也没用,而作品能编织永恒的故事。相距尧峰山庄不远处一幢规模宏大的建筑正在日夜成长,这是兄弟的金氏宝藏博物馆,按照设计将有一大片现代宝藏展览区,而入微刀的作品无疑是该展区的重头戏。关山是惟恐准备不好,不可能再出售一件。
当然正常的饰品尧峰山庄玉工坊每日在定量赶制,提供给河市凤昌,以及香港金氏宝藏。也接受该两处的来样订制,所以玉工坊人手又加了几个,特别是打磨抛光手。也就这样惜售,每月耗材也要近吨,销售额高达两亿多。尧峰山庄像棵摇钱树,正不断地洒落成叠成叠的人民币。
这些玉芬最有数,现在木渎四大银行争着嚷着要请她,逢年过落礼品论车收。山庄巨大的现金流使尧峰两字成了金字招牌,一个电话立即就有银行人员上门服务,每周分行行长总要设宴请客,你不去还不乐意。强大的实力不仅使银行趋炎附势,连工商、税务以及环保、卫生等等行政部门也一改往日嘴脸,笑意相迎。税利大户已经成为木渎地区经济的顶梁柱,谁敢轻易得罪?再说时不时的赞助对各单位犹如热饮凉茶,冬夏全备,好处多多,如此财神爷自然一路绿灯。现在玉芬以山庄经理的身份挤进了区人大,还当选为人民代表,和以前一个村会计的身份不可同日而喻,为此心中着实窃喜。不过关山冷不丁一句话让她惊出半背冷汗:“玉芬,常想着因果,常想着报应喔。”
玉芬明白男人在指什么,她不敢懈怠,更全身心扑在山庄事务上。
现在的尧峰山庄最多的是不眠人,因为流行夜畔练功。想想,关山、玉芬、毒龙、毒蛇、烟儿、喜鹊、外加至今懒着未走的魏少平,七大修真人士正成了一道山庄的别样风景。半颗培功丹都使各人迈上一层楼,欣喜之余谁不奋发图强,修炼不息。男士们盼望强大,女士们效果更加明显。你看看烟儿、喜鹊,那个不是仙女似的,身上那种莹光流彩般圣洁气息还真有招蜂惹蝶的作用。烟儿还别去说她,躲在山庄也只给毒蛇欣赏。喜鹊却不行了,每天清晨凤昌公司照例免费送到的十几束新鲜花朵成了独特之景。急得暗恋许久的白一钧三魂丢了两魄。
他是从收买的某营业员那里得到的信息,又恼又急无奈在观前花店签下一份大单,每天送一花篮表达自己的情意爱慕。花篮自然比花束厉害,很快他得到了回报,那就是一顿臭骂:“这么无聊的事也干得出来?钱多呀?多就少付些加工费好了,还省金大哥钱呢?不许你再干这种蠢事,你乐意,我还不舍呢!”哇!骂归骂,心里反倒乐滋滋的。什么叫不舍?把钱当作自家钱才不舍!哈哈,有门!
白一钓是一往情深,而且越陷越深,本来原钻加工成各种钻后由毒蛇带人来取,现在成了白一钧亲自送。原来一月一次,现在半月一次,并且到达时间总挑近晚,如此可以在山庄过一宿。他热恋喜鹊的情景山庄人个个看得明白,只是喜鹊老是不给明确态度,所以大家也不能揭这层窗户纸。
烟儿明白小妹心思,暗低里劝说:“丫头,金大哥是你我的亲人,心里爱着就成,不能做让金大哥为难的事,懂吗?小白人挺真的,受了他能让你心里反而好受些。”
“姐,我真想和金大哥过,除了金大哥,别的男人不进心去。”
“姐懂,姐明白。可是你为金大哥想了吗?”
“为什么宋诗姐姐行、文昌姐姐行,我就不行?凤姐姐也喜欢我,我试探过,她光笑笑没责备我。”
“凤儿是爱你金大哥,所以任他性子。可是你金大哥更爱凤儿,别看他对文昌很好,可没进心里去。他心里只容得下一个,那就是凤儿。其他人只是男人的业余罢了。虽然也不会亏了她们,但不一样,懂吗?不一样。你和我金大哥就不是当女人来待,而是患难与共的亲人、妹妹。在他心里占着位置,和凤儿不一样的位置,也是很亲近的那种。丫头,这不是很好吗?我们有今天该满足了,而且我们能天天和金大哥生活在一起,活得平静、轻松、自然,由金大哥护着我们,不是也很幸福吗?”
“姐,这些我懂。只是总想着和金大哥好,那怕一次也行。我最近老做梦,反反复复总是靠近不了金大哥。姐,这些噩梦是真的吗?”喜鹊低声抽泣。
烟儿无奈地叹息说:“只是梦而已。告诉你一个摆脱噩梦的方法,修炼,加倍的修炼。这样不仅可以从烦恼中走出来,而且你会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以如美貌。你没看见白一钓见你时的馋样?”
喜鹊噗呲一声笑起来:“他呀,就是一副色咪咪样。”
尧峰山庄还有两个大忙人。一是毒龙,这家伙兼起金氏宝藏博物馆和金冬强知青养老院的工地保安工作后尽心尽职,凡是工地上的东西,连一根钉也别想偷偷带走。现在手下也有十八号人,除了四个是以前帮会小弟外,其余十四个一式退伍军人。训练像模像样,山庄保安和建筑工地保安都挺让人放心的。他还有个额外任务,就是照顾着崔叔。每天晚上陪他喝酒不说,养老院工地上时不时就传来他老人家扯直的嗓门:“毒龙,你来看看,这咋整的?”
知青养老院工程比博物馆快一倍,简单,不像博物馆全是美国人设计、美国人监工,搞什么绿色能源、生态循环等等花样。而且面积也小了三分之二,才一万平米建筑面积。现在框架全竖起来了,正在配门窗,再搭两月时间内部装修也可以完工。养老院门口有座金老爷子的石像,本来想用和田玉雕的,可想到天长日久只怕贪财人起歹念,反倒屈了老爷子才改成金山石。现在石座砌好,石像正在关山工作室里。毒龙每天必检查石座,就怕来往车辆碰撞从沂山运回,有着金老爷子手迹“龙溪”两字的大卵石,这可是金大哥的宝贝。
毒蛇忙,别人却看不出来。自从烟儿接手销售后这一块他基本放手了,心思全放在金旗交代的几件事上。先跑了一趟青城山,用一本簿簿的小册子换回一亿现金和十件古玩宝贝,现在全藏在关山的地库里。他不明白金旗为什么执意要现金,一亿现金装满别克公务舱,真够怕人的。十件宝贝虽然不太懂其珍贵处,当十件古玩或者一亿元随便挑时他毫不犹豫地选十件古玩。当时从青城派几个白须老者的神情他看得出选对了。其中一件纯金的方鼎特别惹眼球,金气蒸腾、宝相夺目,人介绍说这是大周始皇帝武则天的“立天鼎”,是她改元立国祭祀用的礼器。毒蛇大喜,加赠青城派一颗“培元丹”。当脸露不舍之色的青城掌门接过“培元丹”时差点高兴的失态。这可是能促使一步登天的仙丹呀!
沂山,包括省城的监视网仍然在继续着。云霄夜总会已经关门大吉,云朵的珠宝店还开着,生意淡淡,接连不断的投资、赌石失误使这个向来眼高于顶的女人意气沉沉,花容失色。云氏投资也奄奄一息,执行人的背叛很致命,除了苟延残喘外一时再无翻身的迹象。看得出云氏把希望全放在沂山找记忆水晶上,从一亿元买断沂山使用权后整整半年间只是不断在山体上钻孔勘探,弄得后山满是窟窿眼。要不是及早迁出金老爷子的坟墓,准遭殃不可。随着他们勘测力度加强,当地政府也加强了检查力度,说穿了就是别动地下矿物的脑筋,这山你们只有使用权!
应该说监视网反馈的信息全是正常,其中只有一条引就毒蛇注意:原来很亲近的云家母女突然在半夜大吵,女儿的哭闹声竟然惊到四邻?
母女争吵的原因据邻居再三回忆有“水晶”两字。难道沂山发现了记忆水晶?但也不用云家母女发生争端呀?弄不明白先放着,吩咐下去密切关注。
这样平静而忙碌的日子又匆匆过去一个半月,由于金旗常常无声无息地消失许久,大家也没太过放在心上。金旗的强大,罕有敌手,连最敏感的凤娟也毫无所觉,只是抚摸着渐渐隆起的腹部思念不安分的丈夫。
这天下午凤娟正懒洋洋地犯睏,玉芬上来说有客人,而且非得见庄主夫人。凤娟有点诧异,问:“是熟人吗?”
玉芬笑说:“不是熟人,是建行杨建民行长,他带着一位珠宝商想见见你。”
见我?凤娟觉得奇怪,生意找烟儿,接待有玉芬,为什么非得见我?她摇头说:“说我睡了,我不想去见那些瞪着怪眼的男人。”
玉芬说:“我知道,若是男人早回了,是个女的,而且是很漂亮的女人。听口气认识金旗,问了几遍又不说,所以我想应该去听听怎么回事。”
哦?凤娟一怔,马上穿戴好下楼。从住处到接待处百十米距离很快就到,一进门凤娟就从对面站起身来的女人眼里看出一丝忧郁。她立刻敏感到自己丈夫很可能出了什么事。这种感觉毫无根据,完全是一种本能,一种超自然的灵觉。她快步走到女客跟前,有点失态此匆匆问:“请告诉我,金旗怎么啦?我丈夫究竟怎么啦?”
在没见到尧峰山庄时徐少岚无论如何想不到金旗是有这般身价的人,建行杨行长一路为自己介绍真所谓越听越惊。每月动则数千万的现金流,还不至建行一家,想想生意有多大?这些仅仅是尧峰山庄中金氏宝藏一家公司的实力。听介绍闹市区鼎鼎大名的奢侈消费品典范凤昌珠宝也是姓金的产业,而且香港、美国都有大资本往来。相比之下自己引以为荣的珠宝公司以及每年举足轻重的利润根本不值一提。看到如诗如画,依山傍水的山庄,以及规模宏大,造型新颖的正建建筑她从内心发出感叹:“天外有天啊!”对金旗没事找事闯入谜一般雾区的事实更觉可惜可悲。她半月前就和阿英返回中国,一直惦着金旗托付交代的话,尽管自己觉得他生还的希望十分渺茫,但是仍然天天为救自己性命的年轻人祈祷着。迟半个月到尧峰山庄传话,正是期望来此会撞见已经平安归来的金旗先生。然而事实是失望。
来之前自己先去了常熟何家,传递了唐成最后交待的遗言和遗书,没想到何家大少何文豪欣喜若狂,完全不顾是否有外人在场,大呼:“老天有眼!天助我也!”连何伯父也喜形于色连干三杯。很明显何金两家有仇,深仇大恨那种。今天没化力气就消灭敌人高兴得几乎忘形。
原来何文豪十分贪恋自己,在看过唐成留言,特别是自己对金旗最终走进雾区的事实描述后,他居然会一直自言自语着:“凤妹你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重复再三,大有入魔之态。在弄明白凤妹正是金旗先生妻子凤娟时,让人很容易猜到金何两家的仇根根源,也更促使自己见一见这个“凤妹”的决心。可是就在见到的一眨那,这个信心动摇了,“我见犹怜啊,又怀着身孕,该不该把事实说出来呢?
徐少岚不顾凤娟催促,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的熟女,结论是自己无论容貌、气质、风度全不及对方多多。这个女人天生贵族气质,一举一动间无不漾溢着高雅风韵,即使腰际微隆,反倒凭添几分母性的圣洁和丰润。难怪何文豪会垂涎欲滴,相比之下金旗先生淡然的笑容、健康的体魄、洒脱的气度更配,更合适眼前这位美艳惊人的女性。如果换着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看凤娟的焦虑神情,徐少岚很迟疑、很担心,说了事实后会不会引起不好的……她不敢想下去,心中只是不断叹息。
凤娟完全领悟对方吞吞吐吐的含意,她是个大智慧的女性,大事临头反倒冷静下来。慢慢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望着徐少岚平和地说:“请原谅我的焦急和慌张,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金旗的妻子,有关金旗的一切我都希望知道,无论好坏。请问,你们的来意是想告诉我一些关于我丈夫的消息吗?”
徐少岚暗暗佩服对方的冷静,她点点头说:“我叫徐少岚,是金先生参加的九人探险队成员之一。今天特地来想告诉金夫人一些事,以及和金先生最后分手时全金先生说的一些说。”
听到这里凤娟浑身一颤,脸色顿时苍白起来。王玉芬匆匆对两名服务人员说了几句,就匆匆坐到凤娟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轻轻抚摸着。几分种门外就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不一刻毒龙、毒蛇、关山、烟儿、少平全闯了进来,一时接待室中气氛紧张起来。
徐少岚有点发愣,凤娟摆摆手说:“全坐下,别插嘴,听徐小姐说你们金哥的事。徐小姐,请坦率地说吧,来的全是金旗的亲人,我们准备好了。”
烟儿一闪身坐到凤娟另一边,紧靠着。四个男人齐齐站在沙发后,仿佛想以身躯给凤娟作为依靠似的。这种情景很奇怪,沉重中有一种力量,一种能够抗拒一切的力量正在凝聚、正在昂起……
徐少岚感觉到了,她省悟这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以金旗为核心的整体,能够抵御一切,同样能摧毁一切。一瞬间她决定了有些话必须保留,否则将流血死人!她轻咳一声,挺直身子说了四天三夜仙人湾大林莽所发生的一切,包括金旗怎样被开除赶走;怎样遭遇巨蟒袭击,失踪两名队员;怎样惨遭食人蚁追杀,徐石之死;龙三怎样被狂人蛇咬,最后爆体而亡。(这里徐少岚瞒去了开枪杀人一节和阿英遭强暴的事实,这是两人商量好的)
说这些时她意识到一种强烈的恨意充实在空间,随时有爆炸的危险,所以她尽可能的平和语调,慢慢叙说:“当我和阿英惊慌失措时金先生突然出现了,伴着他走出丛林的还有一头黑豹、一只夜枭、一头长着红毛金甲,巨大的怪兽。金先生的到来不仅解除了我们的危险,还带给我们许多装备。可惜他执意要进入白雾区。我再三告诉他亲眼看见许多毒物进入,以及缅方特派员差一仁先生最早进入,至今未回的事实。他还是坚持要去。组织方成员之一唐成先生据说是巫门高手,一向与虫蝎毒物打交道。他进入时也像临终遗言一样交代了许多身后之事。这些我全说了,再三劝了,没用。金先生毅然朝翻卷的白雾走去,走几步回头说:‘你若有机会见到凤娟,就告诉她我会回来的,不管多少时间,相信我一定会回来!’他是笑着说的,说完就进了雾区。”
故事说完,屋里寂静一片。没有想象中的悲泣和深叹,只是保持沉默。
徐少岚站起身说:“我之所以没有尽早来告至,只是一直幻想着金先生已经回来,根本不用我传什么话。可惜事实是差一仁没有回去,唐成也没有回去。我很感激金先生在丛林中对我的帮助,至今后悔当时没死皮赖脸拖住他不让进雾区,可惜了。该说的全说了,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少岚的地方尽管吩咐,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联系电话。少岚告辞。”说完和杨行长出门而去,她实在忍受不住接待室里沉闷的压力。
许久、许久没人说话,王玉芬第一个忍受不住落下泪来。毒龙怒吼着:“我要去缅甸!”魏少平也恨声道:“他娘的仙人湾,老子非铲平你不可!”
反倒是凤娟静静坐着,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的吓人。连烟儿也感到恐慌,一味劝慰着:“弟妹,冷静些,别憋着。不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凤娟摇摇头,唇际突然浮起一丝笑意,说:“我想明白了,旗没有事,一定没有事。有事的话我会感觉到,我一定会感觉得到。你们不必用同情的目光看我,我没有吓傻,也不是在说疯话。你们不记得吗?旗叫徐小姐带回的口信怎么说的:‘不管多少时间,我一定会回来。’他的话我相信,旗一定会回来。”
大家都有些发愣,不知说什么好。凤娟真的笑了起来,很妩媚、会心的笑,又说:“当我急傻了,说傻话?我告诉你们夫妻连心,如果他有危险我真能感觉到,这几天我都睡得很踏实,没有一点不安。请你们千万相信我,旗没事,只是遇到了困境,暂时无法摆脱。需要帮助,所以我们应该去帮帮他。去缅甸仙人湾帮他,谁愿意去?
一天后一支由关山、毒龙、毒蛇、魏少平四人组成的小分队飞赴缅甸,曼德拉机场有罗大伟接机,休整一天,将赶赴仙人湾大林莽。由于关山有储物镯,备用物资准备得很充分,足够四、五人半年的消耗。原来还准备多带些帮手,想到丛林的险恶,一般人很难应付,只能以精干为组队宗旨。四个修真人士应该很强大了。凤娟特意为他们装备了人手一部卫星通讯器,这是摩特罗拉最新科研成果,不仅能和外界保持联系,而且准确定位、记忆走过的路途、遥测方向等等先进功为深山密林中的探险活动提供了周到的帮助。而且凤娟还有一条指示,万一林莽实在难以逾越,可以巨款买下仙人湾,用直升机吊运重型开路器械强行打开通往雾区的通道。所以毒蛇怀揣着二亿美元的摩根大通钻石卡出发,身后还有强大的经济后盾。
关山他们走后凤娟停止了山庄经营活动,加强保安措施,不知为什么她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夏季的江南异常湿热,心情烦闷时连树上知了的鸣唱也会惹人不安。一周了,四人小队发回的信息是仍然在雨季的大林莽中摸索前进。凤娟知道这是关山在安慰自己,他们一定仍然像没头苍蝇一样毫无建树,否则早明确汇报好消息了。很理解这四个忠心耿耿的朋友,凤娟知道他们的勇气、决心是足够的,剩下就看运气了。
王玉芬、烟儿几乎日夜陪伴着自己,此刻三个女人守着一台卫星讯号接受机百无聊赖地随便歪着、依着。突然玉芬手里的山庄步话机响了,是保安队副队长丁强的声音:“总管、总管,河市市长何凯带着客人来访。是否接待请指示。”
几天来已经婉言谢绝十几批客人了,但是对方河市市长能拒绝吗?玉芬目光斜向凤娟,看到她点头,便说:“放行吧,领他们到接待室。”然后问:“凤妹,你去见他们吗?”
凤娟毫无兴趣摇摇头,现在来中央首长她也懒得动身。
两辆黑色奥迪停在一号楼前,先下车的一位王玉芳认识,是木渎林镇长。他向迎候的两位女大笑了笑忙着去拉开后车门。一位胖胖的中年人,谢顶,戴着眼镜,电视上常见,从副市长位置上刚刚拨正的何市长。在他身后下车的看样子官位更大,白发苍苍却红光满面,跨下车子目光就威严地四周扫视着,一副上位者派头。第二辆车也下来三位,一妙龄女子扶着一位老人,还有一人玉芬一见心里就别扭。何文豪,他怎么还有脸来?
一阵形式上的寒暄后众人入座接待室,玉芬一一送上碧露春茶和自己的名片。何凯市长哈哈一笑问:“王经理,山庄的老板和老板娘呢?今天省里王专员带着美国客人来访应该请主人来见个面嘛。”
玉芬站在林镇长身旁小声说着什么,见问笑答:“实在不巧,金庄主一月前去缅甸做生意还没回来,凤总最近身体略有微恙,一直在卧床休息。”
“什么,凤娟病了?”何文豪突然插嘴问,还一脸焦急之色。
玉芬看多没看他一眼,反问:“何市长今天来访有要紧事吗?”
“你!”何文豪气得正想发作被何凯的目光阻止,他憋红脸狠狠地瞪了王玉芬一眼。
“没事,就随便看看。”何凯挺沉得住气的,继续说:“上次丝绸旅游节上你们的获奖作品《海潮观音》,美国客人很想看看,若谈得拢也有购买的意愿。这可是好事吧?”
玉芬还没回答,烟儿抢着说:“本公司从昨天起就停止一切销售活动,没什么可谈的。”
很生硬的回答使在座之人都吃了一惊,那有开店推客人的,而且是堂堂一市之长带来的客人。大家注意说话的女子时更添惊愕,哪来的如此美女!一身淡水灰长裙很朴素,却掩不住玲珑、婀娜身材;淡扫蛾眉,不仅没有少了浓妆艳抹而失去耀目光采,反倒增添几分出尘气息;让人真有“佳人疑是广寒来”的感觉。甚至连一把年纪的美国客人也惊艳发呆。
“姑娘贵姓,为什么有停止营业一说。”何凯市长忍着恼怒,语调尽量放和缓,老实说若换个人早板脸了。当然美女也会给自己面子的,他心里暗忖着。
可惜事情完全两样。烟儿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停业原因是商业秘密,恕不奉告。其实即使不停业,你们也是不受欢迎的客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什么,不受欢迎?一位大市市长,你们的父母官,另一位本省专员,副省长级别会不受一家企业的欢迎?多少人唯恐巴结不上,竟然胆敢当面宣告不受欢迎?何凯简直怀疑自己发生错觉,但转头看见专员铁青的脸色才明白这个出尘女子不仅出尘,还出格,出大格!他落下脸来,手中茶杯重重放下,说:“什么意思?说清楚!你是谁?”
玉芬也有点愕然,弄不明白烟儿为什么冒失得罪他们?烟儿似乎对客人集体翻脸没感觉,话声依然平淡:“何文豪是个地地道道的流氓,对他尧峰山庄不仅不欢迎,很有乱棒赶出去的可能。因为这个流氓,你们被牵连了,也成了不受欢迎的人,道理很简单。至于我是谁,好像并没有告诉你的义务。你可以利用市长权力派人来查语言冲撞你的小女子,甚至把我抓起来,判刑。这些不是你们何家常用的手段吗?我等着呢。”
好一通挟枪弄棒的话语,敌意明显,不仅对何文豪,已经包涵了整个何家。何凯对此毫无准备,有点措手不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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