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余鸿春以后,肖彦梁等人并没有马上对康直下手,因为日军第一次进攻长沙的战役开始了。而这一次战役是他们亲手送出去的情报,于是乎更让他们关注起来,每天晚上都要聚在一起听收音机。
十几天时间里,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全力以赴地收集关于日军补给的情报,隔三差五地就要发报,宪兵队为此出动过好几次。所幸发报时间都极短,肖彦梁他们的防范措施有比较完整有效才没有出乱子。
那个**的叛徒,现在也是一个小队长了,再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也没有了刚开始的那些自卑和猥琐了,虽然面对肖彦梁,还是很谦卑,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家伙在心里,还是很趾高气扬的。
侦缉队还在四处抓人,但是细心的德贵却发现了一些蹊跷的事情,就是侦缉队现在抓的人,大部分是青壮年,还有一些年轻妇女。
联想到以前的一些情报,肖彦梁猜测鬼子是在抓劳工和慰安妇。这样的猜测,让他们对周松柄更加地痛恨起来。
随着何尚武出任警备队大队长,余鸿春、肖彦梁等人猜测的事情也就明朗起来。那一天在宪兵队,横边浅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把一枚勋章别在何尚武的胸前,宣布这是对他大义灭亲、对皇军忠心耿耿的奖励。说这话的时候,这个鬼子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肖彦梁,而肖彦梁,也适时地用眼神和表情,表达出了他的“嫉妒”和“怨恨”,而后他便看见了横边浅嘴角不经意间露出的微笑。
除了在这一次的授勋会议上他们得知魏长金因为“通共”已经被捕以外,没有其他的任何消息。当然他们也没有时间去关注魏长金等人的情况,一来,这实在有些冒险,二来前线大战正酣,也不可能去关心。
这一天晚上他们就从收音机里面得知了关于日军进攻长沙的一些战况。
“中央社消息,自9月14日起,日酋冈村宁次第11军出动所部10万兵力,陆军航空兵团约100架飞机及海军一部的强大兵力,分别从赣西、鄂南、湘北三个方向会攻长沙。我第9战区在代总司令长官薛岳将军,沉着冷静,指挥得当,**将士奋勇杀敌,于日军以重大杀伤。
截至今日,赣北地区我军已收复高安,攻克上富、甘坊,当面敌之101、106师团已陷入我军包围之中;
鄂南地区在我军奋力抗击之下,敌33师团损失惨重,已无力前进;
湘北地区,集结于岳阳地区的日军第6师与奈良支队自9月18日向新墙河北岸发起进攻以来,我守军第52军奋力抗击,与敌反复争夺。23日,日军丧心病狂,违反日内瓦公约,公然在战场上施放毒气,我军猝不及防,被敌强渡新墙河。
薛岳将军临危不乱,指挥部属退至汨罗江防守,守军奋战竟日,奉命放弃汨罗江南岸阵地,诱日军至长沙北面的福临铺、栗桥、三姊桥一带设伏区。目前敌第6师、上村支队已被**包围,损失严重,几近灭顶之势。
我们相信,长沙城下,将会是第二个台儿庄。”
关掉收音机,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这消息没有说是假的,可是也没有人愿意完全相信。开玩笑,消灭10万日军,这可能吗?要知道现在仅仅是抗战爆发才第三个年头!这三年来,肖彦梁。戴安平、张旭等几个人,早已对**迅速打败日军收复国土不抱任何希望了,耳闻目睹,***的《论持久战》里面的观点,已经深深敌烙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世界大战开始了。”戴安平忽然莫名其妙敌说了这么一句。
“世界大战?什么世界大战?彦梁,你知道吗?”张旭显然没有听明白,茫然地问道。
肖彦梁摇摇头,他当然不会明白,对戴安平有些不满:“安平兄,你怎么老是说半截子话?世界大战,是世界上所有国家都要打仗吗?”
戴安平苦笑了一下,可随即两只眼睛慢慢发光:“你们没有注意到吗?十多天前,德国不是进攻波兰了吗?”
“是啊,可那是在欧洲,离我们千山万水的,关我们什么事?”张旭奇怪地问道。当初刚听到这个消息,戴安平是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时间,给两个人仔细讲解了世界地图和相关的国家,所以张旭的提问还算是点子上,没有太离谱。
“欧洲虽然离我们千山万水,可是你们仔细想一想,德国进攻波兰以后,英国、法国按照和波兰的同盟条约,都对德国宣战了。”
“虽然是宣了战,可电台里说,英法两国到底不是没有进攻德国吗?这世界大战从何说起?”张旭继续问道。按照戴安平说的,波兰就一弱国,德国打他,没什么可说的,收音机都说了,开打快两个星期了,波兰已经基本上灭亡了。同时英法两国对德宣战,却一直在国境线上看着波兰灭亡,完全没有一点围魏救赵的意思。
难得张旭今天如此好问,戴安平、肖彦梁一下子也都笑了:“好,我说。你们看,民国5年到9年的欧洲大战,德国不是输了吗?他们不是被迫签署了《凡尔赛条约》吗?那个条约,对于德国人来说,就是一个丧权辱国的一个极不平等条约。有仇不报非君子,德国强大了,它要干什么?它当然是要复仇!
原本它还找不到借口,毕竟英国、法国都是世界强国。这下子好了,这两个国家对它宣战了,还有比这更好的开战理由吗?”
“那这么说,德国是一定要打英法两国的了。可是奇怪的是这两个笨蛋宣了战还在那里看热闹。”像是听懂了,有像是没有明白,张旭摇摇头。
“张大哥说得不错。德国是一定要打英法两国的了。这一点我们都明白,可是英法两国不明白。知道他们为什么宣了战二不进攻吗?就因为他们始终以为德国一定会把下一个目标制定为**俄国。你想,英法两国要是实践了自己对波兰的诺言,德国能去打俄国吗?”
“这英法两国凭什么就认为德国一定会打俄国?脑子进水了?宣了战的不打,去打没有宣战的俄国,真要是这样,这德国也脑子进水了。”关于为什么英法两国向德国宣了战却不打仗,戴安平并没有说。肖彦梁到来了一点兴趣,忍不住插嘴问道。
“可惜,他们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就他是聪明人。正应了一句老话‘聪明反被聪明误’。英法两国也不动脑子想一想,德国是谁呀?是他们的世仇。”
“世仇?还有这事?”虽然恶补了世界地理,但是对于这些历史纠纷,张旭、肖彦梁还并不十分清楚。
接下来,戴安平讲了当年法国大革命时期和普鲁士的争斗,讲了法德两国的领土纠纷,讲得口干舌糙。
喝了一口水,他继续说道:“最为严重的是,民国13年(公元1923年――作者注)1月,法国比利时一起出兵,占领德国的鲁尔工业区,嗯,这鲁尔工业区对德国来说,就像上海在中国的地位一样。
原本就对《凡尔赛条约》不满的德国人,因为鲁尔工业区的被占领,生活水平急剧下降,嗯,就象是一个掌柜的,忽然一夜之间变成了乞丐,你说这德国人能不恨法国人吗?
你们不明白,德国的国家领导是每一个德国人投票选出来的,何我们中国不一样。”说到这里,他心里微微一叹,这东西方的民主,相差实在太远了。
“我知道,那叫选举。”就在戴安平停滞的一刻,张旭得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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