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又摔了个狗啃屎,撞在地板上额头都是木的,钻进肌肉里的弹头也趁机不安分起来,枪伤的剧痛让我不堪忍受。更恐怖是M84震憾弹,即使我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那刺眼的白光,仿佛我的眼皮只是一层透明塑料膜,我甚至能感觉到脆弱的晶状体在拼命收缩瞳孔。而震憾才是M84最可怕的手段,170分贝的巨大声响比宇航员在火箭升空过程中耳朵要承受160分贝还要高,那种感觉就像六月天的惊雷响彻在你耳边,或者雷神之锤在夯击你的耳膜,我的头皮几乎要爆开了,胸腹里泛出一股强烈的呕意。
我忍住疼痛和呕吐**,睁开眼睛,视线里是一片混沌状态,眼眶里就像起了一层雾,耳朵里除了“嗡嗡”声,接受不到任何信息,到是鼻子还能闻到一些难闻的怪味。
今天真是犯太岁啊!腿上中枪,又成了聋子瞎子,这和案板上的肉没什么区别!IZO佣兵肯定要趁这0.秒钟冲进来解决我们,这也是CQB的常用战术。不能束手待毙!危机感促使我猛地眨了眨眼睛,好像有点用,只是眼前的图象比较模糊,走廊的另一侧应该是图拉姆和内姆旺,我这边是威廉和丹尼尔,他们那黑糊糊的扭曲身影在蠕动,墙角闪烁的火光是他们冲锋枪的枪口焰。
我不敢探头张望,IZO佣兵马上就要攻进来了,必须给他们个迎头痛击,好为我们争取宝贵的几秒钟恢复视力。我一边在心底诅咒着M84,一边拔掉MK3A2防御型手雷的保险销,延迟两秒后反手扔了出去。大伙都躲在走廊里,到不用担心破片。
激射到对面的墙壁上的破片带的劲风被我裸露的肌肉捕捉到,手雷的爆炸在耳朵里只有一点点动静,碎屑溅在身上的痛感让我找回一点战场的感觉。再睁开眼时,视力已经恢复了七八成,最醒目的就是一地弹壳,图拉姆和内姆旺两人都被溅了一头碎屑灰尘,图拉姆看都没看又反手向外打了一梭子,然后,冲我努努嘴,那意思是你够狠的。
丹尼尔对我笑了笑向外面打着点射,威廉显然没那么走运,冲锋枪掉在地上,持枪的右手被一块弹开的破片削断了无名指,血染长袍,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脸上的冷汗和碎屑土渣一混,十分狼狈。
我忍痛刚站起身来,对面的墙壁上突然被凿出一片弹痕,佣兵还击了。丹尼尔和内姆旺同时把拔掉保险销的手雷丢了出去,两声闷响,耳朵终于有了点感觉,爆炸的气浪扫过来几乎要揭开我的蒙面巾,敌人也停止了喷吐火力,图拉姆趁机探出脑袋向外扫射。
图拉姆是机枪手,相比之下不太习惯节约弹药,我想提醒他一下,但是他又听不到,而且我们中间隔着一条三米宽的交火地带,我也只得做罢。从我中枪到现在已经一分多钟,交锋了两个回合,各有胜负,对方显然是轻敌了,未使用更歹毒的手段,我们那三颗手雷可能也炸伤了敌人,但是再对峙下去,敌人回过神来,吃亏的肯定是我们。
换位思孝一下,如果我是敌人,我会用摧泪弹把里面的人逼出来,或者干脆用火箭弹、榴弹、手雷把这里炸了稀巴烂。所以,要逃命,就趁现在!
我拍拍威廉的肩膀,示意他准备撤退,威廉捡回他的断指,换成左手持枪,点点头表示没问题。我再重复了一遍手势,图拉姆和内姆旺还是对付左边,丹尼尔和威廉对付右边。
这并不是我自私,把自己夹在中间位置,危险的活交给别人。事实上,有一个道理大家都明白,人应该找准自己的位置,战场上尤其如此。说白了,自己死不要劲,连累兄弟们就太不够意思了。我的腿伤会对我的行动速度造影响,如果我逞强,可能会害兄弟们的后背暴露给敌方火力,然后一个个倒下,这就是最坏的结果。
大家都没异议,全部换上满弹匣,内姆旺打出“狙击手”的手语,向我询问。
虽然大家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准备放手一搏,但是狙击手的威胁太大,现在他肯定正急切地盼望着我们出去。反狙击当然是狙击手的份内之事,四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分明是对生的渴望以及对我的期盼和信任。
兄弟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我让他们失望了。我成了瘸子,连我的G22也还在阿尤比大街,面对四双殷切的眼神,我一丁点办法也没有,更无言以对,连合适的战斗手语都打不出来。
威廉的目光瞬间暗淡了下去,在我看来就如萨德尔城夜里沙菲伊那熄灭的生命之火,难道我们五人都要去拜访沙菲伊吗?一个可怕的像影在我脑海悄然形成……
我的心里猛然抽搐了一下,冷静!冷静!一定有办法的……
狭长的走廊里黑糊糊一地狼籍,地上我的鲜血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M84那黑绿相间的艳丽身姿却格外引人注目,和它俏生生的形象相比,威力实在是霸道啊!感慨之余,我愚钝的心智豁然开朗。敌人能用闪光震憾弹,我们为什么不能用,我们虽然没有震憾弹,但是闪光雷我们是有的,从那晚在萨德尔城使用过后,图拉姆就爱不释手,随身携带。
我急忙打手势用闪光雷,内姆旺和丹尼尔看住战线,图拉姆从袍子里摸出一颗,不可置信地对我眨眨眼睛,我肯定地点点头。
闪光雷一般是在昏暗狭小的空间内使用的,可是谁也没规定白天在大街上不能使用,尤其是对付几百米外的狙击手,可能大家理解起来有点困难,荒唐不可信,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目前,光武器家族主要功能是对敌光学探测侦察器和人员的眼睛造成永久或暂时的伤害,是非制命武器。闪光弹正式用于实战的目前还只有美国,美国陆军为MK19或40毫米的自动榴弹发射器配备了反坦克闪光弹。这种闪光弹能损坏光学器材的膜层,使探测器失去探测能力,它还能对光学瞄准镜、激光和雷达测距机、自动武器的目标控制和电磁装置造成损坏而丧失功能。狙击手在瞄准镜里能看清敌人的眉毛,当然也能看到强烈闪光,我们的闪光雷虽然不能毁坏狙击手的光学瞄准镜,但是能让他暂时失明几秒还是可以的。
事不迟宜!逃命的机会稍纵即逝,我打手势让大伙准备行动。为了告诉狙击手我们要出来,内姆旺又丢出一颗M67进攻型手雷。
爆炸过后,五人持枪贴着走廊两侧的墙壁向门口跑去,我当然是最后一个。和活下去相比,枪伤的疼痛或许是微不足道的,但每迈出一步还是痛得我呲牙咧嘴,尽管我已经把大部分重量分派给左腿,可子弹卡在肉里就像一把钝刀在切割我的肌肉神经,刚才没有活动,疼痛减弱几分,现在一跑步,疼痛便完全释放出来,毫无保留!跑出三米,我的汗水已经湿遍全身。
以前的几次伤痛加起来都不如这次痛得痛快,但我只能咬牙坚持,为了活着!
连续四颗手雷已经把正门炸得残破不堪,地上还有一支炸烂的突击步枪,我郁闷的心情稍有好转,他们也受伤了,活该!看样子是以色列制式装备突击步枪(Tavor Assault Rifle,简称TAR),这支造型丑陋、价值昂贵的杀人凶器枪管都弯了。由于无托结构不利于抵肩射击,也就谈不上精准,而且换弹匣速度超慢,又不利于左右手互换,CQB战斗中不能争取最大的安全角,所以我们一直不喜欢用,就连AUG我们都不屑一顾。我实在是搞不懂IZO的老鸟们为什么喜欢这种垃圾。
除我之外,四人的动作异常讯速,图拉姆把闪光雷延时一秒后扔了出去,我们都识趣地紧闭双眼,听不到声音,但是能感觉得到。
我睁开眼时,图拉姆和丹尼尔已经冲了出去,背靠背同时向两边开火,飞蹿的弹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金子一样。内姆旺和威廉也不甘落后,各自扣动扳机,我拖着瘸腿出去时,战斗已经结束,门口两侧各有三具尸体,散发着腥味和热气。
敌人的行头很酷,一个死鬼手腕上戴的竟然是“V-Rambo”微型液晶显示器,这种像腕表一样的终端显示器可以实时清晰地接受“眼球R1”或无人机传送回来的战场信息。两支拐弯枪也丢在地上,还有一挺内格夫轻机枪,那个被炸的满身血的冒失鬼额头上又被补射了一个弹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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