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还没有洗手呢!”周一一眨了一下眼睛。
她对少爷,说不喜欢那是假的,可如果说喜欢,其实也是在自欺欺人了。
对于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她宁愿选择逃避,或者是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你能告诉我,你有喜欢我吗?”欧阳凌轩一脸执着,他只是想这丫头亲口说一句她也喜欢他,一如她这几年来喜欢他一样的喜欢。
“少爷,别问这么让我害怕的问题,好不好?”周一一再次抬首,面露委屈之色。
这个问题对她来,确实是太严重了,她无法承受,也觉得甚是委屈。
就算她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就算他真的愿意娶她,这个府里的一府之主会同意吗?
而且有传闻,少爷年满十八岁,就会娶沙漠王的小女儿爱丽公主为妻。
以联姻的方式来建立小唐国与周边臣民的友好关系。
周一一知道,这是关乎到国家社稷的大事,不会因为她一个小小的贴身丫环而发生一丁点的改变。
否则,她可能会是死路一条了。
“明明就是喜欢少爷的对不对?不然,你这眼睛上描成这样做什么?”欧阳凌轩这时笑了。“还穿得这样花枝招展的?”
“这是眼影嘛!”周一一弱弱地回答。
少爷啊少爷,能不能揣着明白装下糊涂呢?非要这样揭穿她才罢休吗?你也太可恶了点吧?
“眼……影?”欧阳凌轩从来没有听过眼影,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那你今天穿得这么光鲜,是不是穿给少爷看的呢?”
“少爷,你松手!”周一一看了看四周,生怕有人闯进来。
少爷胆子向来就大,可是她虽然是扒手,胆子大到能扒人东西,可是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她就如同得了心脏病一样的。
她真的很喜欢住在这将军府里,每天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能与自己喜欢的人朝夕相对,她很满足很幸福了。
最近,她越来越害怕自己会离开这里了,也会越来越不安,时常会有这样的日子要远离的惶恐跟不安。
“嘣!”
周一一的话刚落地,欧阳凌轩在她的粉嫩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她的脸上顿时有生疼的感觉。
“少爷……”周一一满脸无可奈何。
“鹂儿,我们已经长大了嘛,男欢女爱也是正常的呀?所以请鹂儿不要害怕,不管发生任何事,都由少爷这个高个子替鹂儿挡着!”欧阳凌轩很认真地向她表白着。
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丫环,就这丫头爱正经。
其他丫环,他只要对她们多望几眼,多说几句和言悦色的话,她们的魂都没有了。
“少爷,您不能这样……”周一一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朝欧阳凌轩推去,且表情带着些许愠怒。
晕了,少爷居然纹丝不动!!
“从五年前那次在雪地里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就有想要保护你一生一世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来欺负你,难道丫头没有这样想过吗?”欧阳凌轩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是相当严肃的,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少爷,别开这样的玩笑了,大清早开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周一一不想当真,也不敢当真,她现在就想逃离这里。
“我并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认真的!”欧阳凌轩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还带着明显的责怨。
如果他跟府里任何一个丫环说他喜欢她,她们会当场晕厥过去的。
可是这丫头,看起来就只是一脸的不相信,还有一脸的怨气,难道,他是一厢情愿?
“我也是认真的!”周一一故意拉长脸。
富家子弟的话,可信的程度顶多二颗星,她一个贫家女,有什么资格去嫁这样的大户人家呢?
“黄鹂儿,你别不识好歹!”欧阳凌轩气愤极了,并大声喝道。
他堂堂一个少爷,从来没有哪位女子敢这样拒绝他的情意,他此时此刻还真是又气又恼!
周一一听到这样的喝声,她的心顿时从头凉到了脚。
她开始觉得,在少爷眼里,她不过是一个他的玩物罢了。
他想亲的时候,她只能让他亲。
他裸露的时候,她只能是忍受着屈辱并去接受。
一切的一切她都处于被捉弄的地位!
既然是相互爱恋的,那她们的位置应该是公平的。
周一一突然之间便被一股强大的怒火给充赤着,她原本柔软的双臂也变得有力起来,并朝着欧阳凌轩的胸脯再次重重地推去。
欧阳凌轩没有想到,他居然被她推出去倒退了好几步。
“喂,黄鹂儿,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推少爷呢?”被推出去的欧阳凌轩也恼了。“你可是你的少爷!”
她知道他的少爷!
可她觉得,她一直都是处在被他欺负的状态。
既然喜欢她,他应该让她感觉到,她跟他是平等的。
怎么可以如此仗势欺人?尤其是欺负她一个弱小的女子?
周一一以为,她跟他今天的仗应该可以结束了。
却不想,少爷却再次欺身上来,双手又紧紧地搂着她的腰。
她再一次处在了被他搂着并丝毫不得动弹的境地。
“少爷,请你松开我!再不松开,我就叫人了!”周一一怒不可遏地吼道。
她对少爷是有好感不错,也梦寐以求能嫁像少爷这等有钱有貌、又有才有艺的好男子。
可是少爷这样,她丝毫没有安全感可言。
与其一切都是不安全的,还不如不要发生的好。
“叫啊叫啊,有本事你叫啊,最好把我爹娘也叫过来!”欧阳凌轩嚣张的气焰再次弥漫在了脸上。
他喜欢她反抗,更喜欢她顺从。反抗让他滋生再挑衅的心态,顺从让他心里充满温柔。
周一一并没有叫喊,只是那样愣愣地盯着这张让她即恨又爱的脸,且是一脸无奈。
“啊……”
突然,欧阳凌轩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震荡在这若大的凌轩殿内。
他的双手也像触电一般地松了开,双脚以跳跃的姿势蹦到一边。
周一一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并快速地逃离凌轩殿。
“黄鹂儿,你可真够狠心的,你居然敢用指甲掐我的手臂皮肉……”
欧阳凌轩一边冲着周一一的背影叫,一边看着自己被快掐出血来的手臂,一只脚激烈地跺着地面。
地面上被他跺得起了一层细细的灰来。
他可是少爷,她一个丫环怎么能如此狠心地对待一个喜欢她五年的主子?将他掐成这样?
他感觉自己蒙受了生平最大的羞辱!
再怎么,她也只是他的丫环,她听到他的表白后,她应该欢呼雀跃并乖乖地顺从,怎么能如此激烈地反抗?还用上暴力行为?
这么粗暴的女子,他怎么会喜欢上她的?
他的心突然猛烈地抽搐了一下!
第一次,他尝到了心疼的感觉。
周一一带着满腹的愤怒跟委屈,奔跑在花园的石径上。
春日的阳光灿烂地撒在花园的每一朵花上,花儿显得更加娇艳了。
撒在每一棵绿草上,草儿也更绿了。
周一一穿梭在这样的景色里,泪水在脸上狂奔着。
少爷的身份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她一个丫环,只有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份。
这样的爱情,她宁愿不要,宁愿放弃!
周一一奔跑着,脑海里像放电影似的回忆着这五年的点点滴滴。
就在她全身心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时里,她突然撞到了某个人的怀抱里……
“唉哟!”周一一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叫声。
这个人的骨头可是真硬呢!似乎,怀抱比少爷的更加宽阔!而且还穿着一身金色的长袍!
这人是谁?在她的记忆里,府里没有穿金色长袍的人,就连老爷也只穿着紫黑色的长袍。
金色长袍,似乎是皇帝才穿的吧?
不过,皇帝怎么会来这里呢?皇帝永远只会在他偌大的皇宫里才是。
周一一很快便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撞疼了吧?”带着磁性的男中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并深深地吸引了她。
她喜欢这样的声音,跟少爷的比起来,更多了几分男人的力量。
少爷可能是少年的缘故吧,声音里永远都带着几分难以去掉的稚嫩。
她好奇地抬起头来,脸上的泪在阳光下泛出晶莹的灿烂,且将她原本涂了胭脂的脸冲刷成了一塌糊涂。
尤其那满额头的眼影……
整张脸,成了个名符其实的大花猫,真是即难看,又太过可爱。
而周一一看到的是一位头上束着紫色金冠的男子。
身材高大而强健,五官英气逼人且十分立体。
性感的薄唇紧紧地抿着,且有着一层浓密的胡须。
脸部皮肤是古铜色的,大而深遂的眼眸里,泛着几丝冷峻的光芒。
那高耸的鼻梁以及黑粗的剑眉,给这张原本就硬朗的脸更是增添了更多的坚硬。
这样的男子,与少爷是有着截然不同之区别的。
少爷,怎么看都是个不懂事且嘻哈的小青年。
而他,浑身上下泛出的都是成熟与霸气。
周一一的心情原本是很糟糕的,尤其是被撞到之后。
但是这声温柔的撞疼了吧以及这英俊的面容完全地消除了她内心的不痛快。
“你?哈哈!”他接着又用惊讶的目光呆呆地注视着她的脸,并笑起来。
他露出他整齐雪白的牙齿,这张坚硬无比的脸顿时变得温柔了许多。
他惊讶,除了她脸上的妆一蹋糊涂外,更重要的她的神韵竟跟他心里的某个人有几分相似。
“我,我怎么了?”
周一一奇怪地伸过自己的手,在脸上摸了几摸后一看:天哪,一手的水粉胭脂,红的,蓝的,还有白的……
她瞪大眼睛,弱弱地问道:“我,很难看吧?是不是像个大花猫呢?”
“哈哈,嗯嗯,这个比喻真贴切!确实是像极了花色的猫。”皇上大笑着回答。
周一一难堪地笑了笑,随后垂下头去。
她化妆,是想以最美好的一面示人的,只是此刻……
她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了进去!
花季的年龄,花季的少女,却是花猫一样的脸……
都是这可恶的少爷,害得她难过,让她哭泣!
其实,她已经有十多年不知道眼泪的味道了!
在她的生活里只有坚强,没有眼泪,可是今天,她终于被少爷给气得落下泪来。
“请问,你是这府里的?”他认真地问道,嘴角,依旧荡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来。
“丫环!”周一一抬起头来,果断地回答,脸上漾过一丝笑容来掩饰刚才尴尬。
“名字呢?”他又问道,一脸的兴趣。
“周一一”第一次,周一一跟人说起自己的真实姓名。
“周一一?名字有点怪!”他道,双目再次泛冷。
接着,他用食指指了指地下面,嘴角向上翘了翘。
“周一一,是吧?拜托你的这只脚能不能挪一下下呢?”
嗯?脚?她的脚挪去哪里?
周一一不解,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天哪,原来她的一脚还踩在他的脚背上呢。
她向后跳去,迅速地将脚挪开,并对着他露出勉为其难的微笑来。
甜甜的酒窝镶嵌在她脸上。
“嘻嘻,对不起啊!”
他摇了摇头!笑笑!
“没事,只是您这张脸,快去洗洗吧!别再吓到其他人了!”
她眨了眨眼,一脸羞红的感激,然后快速溜走。
他转过身去,望着她苗条的背影从眼前消失,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皇上,您怎么一个人来了?”
周一一刚走,一位身着紫色长袍留着半米长须的长者边朝着这边快速走过来并大声地问道,打破了小小的平静。
而这位说话的长者便是将军府的主人……欧阳德山了。
而这金色长袍的男子,自然就是小唐的当朝皇帝李源。
“哦!”皇帝回过神来,神情凝重。“不想大张旗鼓,独自就过来了!”
“怎么能独自过来呢?让小的派人去暗中保护也是可以的呀!”欧阳德山丝毫不敢怠慢地准备弯腰下跪。
“礼数就免了,快快平身吧!”皇帝神情态若。“今日过来,就想看看凌轩这小子!”
“皇上,不是说好十八岁才相认的吗?”欧阳德山平起身来,神色颤栗。
“今日朕过来,只是来看看罢了,反正这小子也从来不曾见过朕,呆会,将军就说朕是你的一知音就是了!”皇帝看着将军,满脸期待。
“皇上,只怕……”欧阳德山还是有所担忧。
毕竟皇太后皇后都还健在,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此事,恐怕朝庭必生祸事。
立长子李宇轩为太子,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李宇轩不仅是皇后所生,且是长子,却也饱读四经五书。
要说缺陷的话,如果身材再强健点,能略微识得几个招式的武功就更好了。
在皇帝李源的眼里,一个好的皇帝是要即文能武,还要有雄心伟略才能成得大器。
仅仅只是书读得多是没有用的,一旦动起干戈来,纸上谈兵永远也拯救不了这天下的黎明苍生了。
文文弱弱的人,永远只会遭人欺负。
“不要过于慌张,本人今天来只是来看他一眼就走,别无他念!”皇帝安抚着将军的担忧之心。
这些年来,若不是有欧阳德山将军的帮助,恐怕他这皇帝也是做得危危可岌的了。
将军掌管朝庭七层兵马,是先帝的至交,忠心耿耿于朝庭。
先帝曾再三嘱托过将军,一定要让他辅佐李源登上皇位,并让百姓过安居乐业的生活。
所以,在皇帝的眼里,将军是德高望重的,也是令他敬畏的重臣,真是恩重如山了。
自从先帝驾崩之后,身为皇妃的母后也因忧郁过度随之而去。
皇太后一直以为先帝全立他皇后的儿子为太子,并继承皇位,且在生之时,先帝的意思也十分的明朗,根本就没有人会起疑心。
却不想先帝的遗嘱里写着让他皇妃之子李源继承皇位。
李泉为次子,他李源才是长子,但是李源从来都不曾想过他会当皇帝,也不曾与他起过争执之心,毕竟李皇是皇后的儿子。
而他,妃子所生,自然是争不过原本就气焰嚣张的皇后了。
却不想,一切却是出乎满朝文武大臣的意料。先帝遗嘱白纸黑字写得是即清楚又明白,且当时还有众大臣在场。
皇太后为这事一直怀恨在心,也有卷土重来之势。
她岂能容忍一个与她争了一辈子宠的贵妃之子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