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里酒过三巡,飞廉一把搭在萧栩羽肩上:“整天说自己体格不好,昨天扔下我就跑,比兔子还快。来,萧老弟,你给我一句实话,是不是看上湘了?”
萧栩羽被酒意催得脸泛红:“城主大人…”
“哎哎哎,谁跟你城主大人。咱们不是说过,私下里相处随便些嘛…”言罢,飞廉把手从萧栩羽身上拿开:“哦,是不是我误会了。原来萧大人觉得我这人并不可交,只想保持公事往来?”
萧栩羽急忙否认:“不是的…”
“那有什么藏着掖着?你也知道,我和湘以前有过交集。只要你喝完这一坛子,我告诉你怎样能博得芳心。”飞廉说笑着,把眼前的酒坛子向前推了推。
萧栩羽并不擅饮,平时望酒生畏。可一想到湘…二话不说,抱起坛子,咕咚咚怼了大半坛。苦辣淌进肚里。
刚一喝完就眼冒金星。飞廉原本是试探他诚意,没想到他这么认真:“可以可以,可以了…”
“唔…”萧栩羽胃里上下翻腾。
飞廉捶着后背帮他顺顺气:“哎,怎么说呢,湘她,不是自然化为女身的鲛人…”
一说到这些事情,气氛略显沉闷。飞廉也只挑重点:“她战后第一时间就随鲛人族回到泉先,其实我以为她再也不可能回来。哪知如今…那天看到她跟你在一起,其实我才是受惊吓那个,哈哈哈哈…”
萧栩羽默默地听。
“鲛人美貌,谁都知道。不过,她可能对自身女子身份并不认同。你越是称颂她貌美反会惹她不高兴。”飞廉想了又想:“她每日畅想海里的自由自在,其实不可能再离开大海,离开泉先生活。”
萧栩羽沉静一刻:“你哄我喝了那么多酒,结果就是告诉我别痴心妄想?”
“啊?唉…”飞廉无奈:“也不是。我是告诉你很艰难罢了。你外来的人还是有希望的。只不过,她心中最重要的永远是她的族人,她的泉先,你陷得这么深,其实得不到她与之对等的爱慕。你可想清楚?”
萧栩羽黯淡:“她看上去那样洒脱,竟然有这些过往…真是,应该有个人全心全意的关心爱护,照顾她。”
“嘭”的一声,萧栩羽左肩挨了重掌,疼得他龇牙。飞廉拍着他大叫:“好的兄弟!既然你有这份心,那我一定帮你。”
萧栩羽惊望着他。
“你啊,给我预备着脱胎换骨。嗝…”飞廉打着酒嗝把身子坐直,打量萧栩羽:“你这样是不行的。”
萧栩羽看看自身,也没发现任何不妥。
“哎,我说的不是穿戴。是你。你就打算在小城里当一辈子库吏?”飞廉叹:“湘在泉先那是海皇面前行走的人,你难道巴望她来跟着你,穿上粗布衣服,在小库房端茶研磨看你记账本么?”
“你又不可能跟她去泉先。”飞廉补充道。
萧栩羽低下了头。
“哎哎,别泄气啊!”飞廉捅一捅萧栩羽咯吱窝,非弄得他笑两声:“所以我说我一定帮你,你就先从学骑马开始。”
“什么啊…”萧栩羽开始怀疑飞廉在耍他。
“怎么了?让你学骑马是害你啊?”飞廉气焰高涨:“以后你跟我出访查岗,连匹马都不能骑,我走哪还要找八抬的大轿带上你?!”
萧栩羽这下没话说。
“你注定也是逃不掉的。萧老弟,别告诉我你看不出陛下也是想重用你。只不过一时腾不出手。怎么样?为了美人,不得大干一场别埋没自己?”飞廉道。
湘也说过他不抓住机会,难道是暗指要他上进?
“其实那天,我还是第一次看湘替外人那么拼命。不管当时为了什么,她至少对你还是有好感的。不然早就把你扔下了不是吗?”飞廉笑呵呵。
萧栩羽回想起第二天绛和那笙跑来找他的场景,一晃就跑了。但一定是湘回去说了什么。
“萧老弟?萧大人?…”
萧栩羽在飞廉面前走了神。醉意上扬,眼前浮现出湘可爱的模样。她嘴角含着一小朵花,挤眉弄眼的笑,轻轻一吹,花朵向他飘来。仿佛一个轻吻,正落在掌心,像是得了垂青一样…
他心里高兴极了。
“萧兄弟?…”飞廉摇晃,看着他脸上莫名其妙的笑意。
端起桌上的酒坛,警惕的闻了闻。里面并没有不寻常的东西:“我说萧老弟,你这该不是头一回醉饮…”
夜黑风冷。酒醒失落。飞廉看萧栩羽这样,托他上马,自己则在前面牵着缰绳。
“哎,城主大人!…”萧栩羽自不敢当,紧张看四周。酒楼外明亮的灯火,街上人来人往注视他们。
飞廉头也不回:“你就坐着吧,先感受感受。扶好了就行,前面有我。”
这样威猛的骏马不是一般人能骑。萧栩羽坐正,第一次有这么多人仰视他。
夜半,绿漪支撑着身体和翠漪阁里的几个姐妹拿着飞廉留下的东西来到池边。上过那笙带回来的药,她终于勉强能下床。
摆上贡品,燃纸焚香。
绿漪一行人跪下,对着池水祝祷:“惨遭人冤杀的姐妹们,之前是我不知情才把你们封在这里。那些个害你们的人已被正法,你们的仇也都报了。现在放你们,望你们来生有个好去处…”
她忍着后身阵阵剧痛将药粉倒入潭中,潭水立刻泛起绿光:“都是苦命女子,求你们不要为难。以前都是我的不懂事,现在给你们赔礼了。”
绿漪把头埋在地上,念着白天的遭遇,流下了委屈的眼泪。
她也想起自己,原也是无依无靠的可怜人来讨个生活…绿莹莹的光辉顺着炉中烟火,轻飘飘飞上天。伴着悠扬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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