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四月下旬的时候,匠作监的制作的纯金发饰陆续交付,其中还有柳铭章最为关心的铜镜。
但结果和他想的一毛一样,因为铜体表面粗糙,打磨出来的清晰度严重不足。
为此,柳铭章找来了许多能替代磨砂纸的玩意进行打磨,过程中不停浇水,可磨来磨去都得不出一个想要的效果。
无奈他直接将磨刀石找出来,准备对这块铜疙瘩进行一轮大面积整容,一旁的张茂则完全看不懂。
这时有个工匠看出了柳铭章的意图,于是拿出了他家祖传下来专门用于打磨铜镜的“磨镜砖”,以及白矾、锡、鹿角等打磨用料,其中还包括“水银”。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个工匠是徐稚的后人,世代为“磨镜客”。
到了唐末五代天下乱了两百年,世间贵族早不知败亡了多少,给大户磨镜的工作越来越不好混,这才选择入朝为工匠,成为了后周的匠作监。
只不过,这面铜块太大,他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完成这么大一片铜镜。
听得工匠这么说,柳铭章顿时像是遇到了救星,将这位工匠亲切地称之为:“徐工”。
守在一旁的张茂则见了柳铭章递来的眼色,连忙唤来十多名侍卫帮忙打点,在徐工的指导下,打磨出来的镜面总算能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但即便是这样,柳铭章还是不够满意。
他认为古代之所以没人能画出素描,没人画得出仿真,是因为镜子的清晰度太低导致的。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若是平常水墨画,能画出比镜中的模糊人影还要清晰的肖像就能算是大国手的话,那大国手未免也太好当了。
一旦古镜的清晰度提升,肖像画的水平自然而然也会得到提升,柳铭章致力打磨出一副超清古镜的动机,也不全然是为了讨好赵祯的生母李氏。
或许是下了不惜一切代价的死命令,也可能是钱给到位了,徐工拍着胸口保证一定能打磨出一面超清铜镜,柳铭章才患得患失地离去,忙起了别的事情。
时间又过了三天,再次收到消息要来验收铜镜时,柳铭章总算得偿所愿,站在了那面巨大的铜镜面前。
而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可能是这面铜块在细微处不够平整,映出的人形或多或少有些扭曲。
“唉!要是有一万五千目的磨砂纸就好了,最好再来点抛光膏……”指节抚摸着镜面上那些不太平整的小凹槽,柳铭章有些遗憾地说道。
但不管怎样,这已经足够了,尤其看到一旁张茂则那张惊讶的脸时,柳铭章知道这面铜镜的效果已经足够让他代为回禀赵祯。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把这面巨大的铜镜运出东京城,择一个良辰吉日送往宋真宗长眠的永定陵。
不过就这件事上来说,张茂则倒没太多担心,他则更关心余下那些金器应该如何送出城去,和柳铭章的关注点始终达不成一致。
在柳铭章看来,这面铜镜应该重点保护运送。
张茂则觉得,这面铜镜虽然设计精巧,也应该最得那位“太后”的欢心,但和那些金器相比,分量始终太轻,根本不值得重点看护。
几番商讨下来,甚至让柳铭章觉得,前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太监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就怎么拎不清呢?
但是无奈对方是宫里的内侍,手中握着生杀大权,而自己只是领职办事,具体庶务还需要对方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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