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徐大地按着高奇的要求,着伙计们依次上菜。
杭州府里的大户,包括梁家华家,就连风家老爷风明也来了。
高奇的请帖自然是请风家老爷,但是他以为风荨会像以往一样代为出席。谁知,风明居然像换了一个人般,就真的赴宴了。
高盟先敬了众人一杯,说些承蒙照顾的话。众人也都寒暄说高家镖行省心靠谱,也纷纷回敬。高盟说:“犬子初来乍到,若有行为不周,冒犯到各位老爷的,还请您多多体谅!”
诸人都说:“哪有的事!高公子行事稳当,为人真诚。我们的货物交到他的手里,是一百个放心!”
趁着双方欢喜,皆又饮了两三杯。
高盟道:“以后高家的生意就多多靠诸位老爷的提携了,高某人在此先谢了!”接着又饮了一杯。众人又陪着喝回去一杯,口口声声说:“哪里的话!今后啊,我们才要多多靠威远镖局的庇护呢!”
忽然,徐大地走过来说:“各位老爷,小店请来了唱曲的姑娘们,不知各位老爷可有兴趣听一曲?”
高盟道:“哦,既是如此,那叫上来给各位老爷助助兴!若是唱的好,老爷们都是有赏的!”其余人也附和说:“就是,都给赏,都给赏!”
一会儿,三个衣着鲜艳的姑娘飘然而来,一人一句地唱起来。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曲声婉转动听,在座之人都被歌声吸引。大家思道:“这三位歌妓,却很面生!”
台下一人忽然叫道:“齿留香好面子,居然能请到苏州城的三朵花!”
众人虽不识她们,却几乎都听过苏州歌妓三朵花的名号。冬花,春花和秋花,此三女是苏州城里的名妓。平时请她们一人唱曲已是困难,没想到今日能见她们三人同台!
得知她们是谁,众人更是激动无限,俱抖擞了精神!
冬花当先起唱:“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春花和秋花依次唱道:“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三人又齐吟咏几遍:“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同是采莲,可是心绪截然不同。方才的喜悦,此刻的忧伤,都沁入听者之心。
风荨亦是为歌声所动,曲晨风悠然地喝着茶,全然不像要开始一场战斗。徐大地走了回来,风荨问:“梁潮安排妥当了吗?”徐大地道:“夫人放心,已经妥善。”曲晨风饮了一口茶,徐大地复说:“江大人即刻便到。”
曲晨风放下手中的茶杯,仰面看着浩瀚星空,说了句:“是时候了。”
三人往前堂去,如画见主子们来了,忙说:“她们开始了。”
只听歌声一转,冬花唱道:“杭州繁胜,物产丰华。街头巷尾,尽是闲暇。”春花接着唱:“得享清福,前人开路。货运稳走,会兴镖有。”秋花跟着唱:“会兴不幸,威远害命...”
听到此,高盟脑袋嗡嗡地响,后面的词他一句没听到了,最后三人齐唱:“才子佳人,多少佳话。”
此曲罢,竟无一句喝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