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立刻否定了后一个想法。且先不说以阿黄表现出的强悍,谁绑架谁还不一定,先说这样行径:人家好好请你喝茶,你却为满足一己之私行暴虐之事。做人不能没有下限,不能看着人脾气好就欺负人。
迢迢左思右想,最后把已喝至寡淡的茶一口灌下,看着雨神诚恳地道:“茶很香,谢谢您的款待。您能不能告诉我,在沼泽何处可能会有您以前流下的泪滴?”
“你的意思是你要靠一己之力把它们给打捞上来?”雨倾城放下茶壶,望着迢迢淡淡的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执拗啊,多求我一下,多低几次头,你就是不愿意么?”
“啊?”迢迢大喜过望,“我求你你就给吗?那好,我求你,求你给我眼泪吧,给你作揖了!”
看着迢迢象小狗一样作揖,雨倾城掩口失笑:“丰饶女神,居然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我来了。”
“当年不是你跑来把我从泥沼底里揪起来,骂我浪费了眼泪浪费了那么多年,我恐怕现在还躺在下面哭呢!”
迢迢懵了:我们这么熟么?
最初的狂喜过去,迢迢警觉的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丰饶的?”
“你递给我迷幻珠的时候。”雨倾城握住迢迢的手,“你把自己隐藏得太好,要不是碰到你的肌肤,我都没发现你居然是丰饶。天工大人失窃的那件灵力罩是你偷的吧?”
她拉着迢迢的手,啧啧叹息几声:“你将它炼化入身,虽然能够隐瞒法力和神魂不被别的神祗发现,但是总归有利有弊,我猜你现在的法力应该也被灵力罩禁锢在一定距离。”
她又端详了一下迢迢的面容:“模样还是和以前一样,神采却差了很多,先我都没认出来!这些年你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可辛苦了。”迢迢深有体会的点头,话锋一转:“既然我们这么熟,眼泪什么的,就赶紧掉几颗吧!”
雨神白了她一眼,从地上开启一个暗格,抱出一个朴素的草编梳妆匣,一掀开,迢迢觉得一股幽怨之气迎面袭来,再定睛一看,里面全是滚圆的五彩晶珠。
“就剩这些了,阿黄全要扔掉,是我偷偷留下来作纪念。这些东西耗了我极大的心神,就算现在多方调补,时至今日我也再流不出眼泪了。”雨倾城用指尖轻轻抚摸着滚圆的珠子感叹道,“当年不知为何就那么傻,居然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虚耗心神。”
迢迢伸手抓了一把,晶珠的凉意沁入心脾,带着股说不出的痛楚之意,她心口一痛,差点被它感染得掉下泪来。
“全拿走,被阿黄看见,又得费一番口舌,对这个他小气得紧!”雨倾城把匣子往迢迢面前一推。
迢迢见她甚是坚决,也就从善如流,把这半匣子泪珠全收了起来。
那边阿黄骑着洗刷干净的蝎尾狮,前来兜了一圈风。可怜的蝎尾狮,鬃毛被揪秃了好大一块。
雨倾城是个心地善良的母亲,赶紧叮嘱道:“阿黄,你轻点,这毛毛猫会疼的。”
“知道了!”阿黄嘴上答得痛快,手却没放松。揪着毛又格格笑着指挥蝎尾狮飞了出去,玩得兴高采烈。
“这孩子还真象他爸。”雨倾城扶额。
“孩子的爸是谁?”迢迢没管住自己的好奇心。
雨倾城没说话,面上又罩上了愁容,迢迢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
赶紧地转换话题:“有壳真好,随身携带,不怕地产涨价。”
“好什么啊,这里面种什么花草都种不活,那些宝石做的花草越看越假,腻得不得了!”
迢迢呵呵一笑:“这个简单,我来给你变个戏法!”
她闭上眼,绿色光芒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身周三十米内,无数花草摇着柔嫩的茎蔓从水池里,甬道边冒了出来,开出或艳丽或怪异的花朵。
雨倾城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忽然回过味来:“你一直在防着我,悄悄撒了那么多种子。”
“我还心疼呢,早知道我们那么熟,我就不浪费这么多种子了。”迢迢进来之前借擦泥偷偷将种子撒了一路,只为防备陌生的雨神突然翻脸不认人。
雨倾城看着一院花花草草,脸色有点发绿:“腐尸草、业火红莲、虫草菇……你居然把这么危险的东西种在我的院子里!”她发出一声尖叫,“阿黄,阿黄!”
迢迢按住她:“别急,我已下令,它们不会攻击你和阿黄,我把它们留给你听你指挥如何?
“不要,我宁愿要漂亮的凡花俗草!”雨倾城快跳起来了。
阿黄懵懂的骑着蝎尾狮飞进来:“阿娘,怎么啦?”
雨倾城强打笑容:“没事,我在和你阿姨商量,怎么布置花园。阿姨会负责把这些凶恶的杂草清理掉,另外给我们种上香香的,美美的,没有刺的花。”
她暗中掐了迢迢一把:“对不对?”
迢迢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对,对,您老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