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子夏昔被楼无恙父子诱至匈奴伙同昆仑六剑与呼延镇南合谋算计,早生清理积石山彤霄宫昆仑剑门之心。王凤要他挑头集举众家行头之力远赴西羌对付昆仑同门捉拿楼无恙,可说正中其怀。这日正与张家、赵家、樊家、李家、马家、贾家六位行头及甄二娘一起遴选人手,甚至已密商等得收拾楼家后如何瓜分其地盘,各各借义趋利,摩拳擦掌,亢奋激昂。忽然得报欧阳华敏奉王凤之命来见,均有些意外,不过皆与欧阳华敏相熟,又都曾蒙其解救脱险之恩,不好怠慢,即齐出恭迎。
彼此算得是阔别重逢,寒暄甚欢。万子夏问明欧阳华敏的来意,得知多了个武功高强、智勇双全的帮手,自是非常高兴,笑逐颜开,遂邀欧阳华敏入内落座,一同参定各家人选、数目及对敌方略。因各家行头既不愿也提防欧阳华敏染指长安九市之利,故刻意避而不再谈议该事项,装作专心致志唯秉公而谋,为国家尽力。
哪料甄二娘对欧阳华敏感激至深,忍不住替其将来着想,冷不丁露话道:“楼家的市面营生几占长安京城的一半,资财富可敌国,此番收拾楼无恙之后,多少应分其一些份额给欧阳公子。”各家行头闻言,包括贾无财在内,神色立变,侧目相视,默不做声。万子夏毕竟沉稳老辣,圆滑道:“欧阳公子数度受命于朝廷,的确劳苦功高,想必过后公家定有不菲封赏。邋里邋遢的市面营生,只怕欧阳公子不齿。”贾无财反应过来,立马接话给夫人圆场:“就是就是,只要欧阳少侠看得起,此事大可从长计议。”
欧阳华敏聪颖异常,即明就里,止不住暗生感慨。若不为王事家仇,岂堪与蝇营狗苟、唯利是图的市井豪强为伍!可是一己之躯势单力孤,敌不过楼无恙、杨普、姚金星等恶匪之众,为境况所迫,不得已直抒胸噫道:“华敏所为但求恪守道义,安身立命,无愧于心。至而有无朝廷封赏,有无市肆营生,皆不在度内。深谢诸位大侠见爱所虑,诚不劳牵赘挂怀。”
一席话不仅言简意赅,坦荡磊落,刚直不阿,也顾全了各位行头的面子。万子夏暗感惭愧,言不由衷道:“欧阳公子年岁虽少,却能高风峻节,实在是同侪之翘楚。有道是江河后浪推前浪,莫若此次引众之首,就由欧阳公子担当,如何?”欧阳华敏深知其言不过是客气话,赶忙施礼谢绝。
万子夏假意再三推举,没想到其余各家行头至后当真,也齐声赞同,且不谋而合一力举荐。万子夏弄巧成拙,只能假戏真做,硬要欧阳华敏答应不可了。欧阳华敏坚拒不过,心想:“本来众家行头之首,非万子夏莫属。他特意佯把重任推给自己,显然是要教自己知难谦让,谨遵号令。而其余各家行头不可能不知其旨,却结成一气定要自己接下引众之任,抑或是为防功成之后万子夏声威大震,独得朝廷信任,在瓜分楼家的市场面营生时占尽便宜。要真是这样,自己接则至令万子夏暗生嫌隙,拒则公然得罪其余各家行头,两相矛盾,左右为难,无法兼顾。好在万子夏正受王凤器重,若不得王凤准允,无论何人都不敢轻易取代万子夏为引众之首,纵使万子夏真心实意相让,估计也难改局面。”遂以王凤未必准允为由加以推脱。
其余各家行头既有心借万子夏表面之言要欧阳华敏担当引众之任,便一不做,二不休,即速由贾无财和马大侠赶去叩询王凤。出乎欧阳华敏所料的是,王凤听明各家行头此议,竟万分称意,绝口赞可。欧阳华敏迫不得已,勉为其难应承各家行头。
随后诸般议决事项,大多由欧阳华敏会同各家行头定夺。万子夏由主决转为附议,果然神情郁郁。其余各家行头瞧在眼里,却佯装不知,毕竟万子夏是自己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就算心有不满也不宜申之于众。最后各家均选派出二十位武功好手,当中包括了各家行头和甄二娘,连同欧阳华敏在内,总计一百四十一人,差强人意组起了一支江胡赴义之旅。
欧阳华敏力挑引众之任,经向王凤禀奏听命,速领义旅与羽林中朗将田宏精拣细选的五百名羽林勇士会合。众羽林勇士对欧阳华敏昔日护卫太子出生入死的英雄壮举早已耳熟能详,甚是钦佩向慕,今得亲见其人,群情踊跃,尤添敬意。两拔人马短暂集训磨合,即照预定行程雄赳赳向西进发。
欧阳华敏之众在前开路,田宏亲自督率众羽林勇士殿后,兼运少量日用物资。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因大部分战备辎重已传令沿途诸郡县供给,无需累车满载从京城节节输送照应,以利轻装快骑疾速而前。
一日,先头义旅驰过了陈仓县域,前面不远就是天水、陇西、武都三郡交界,距离嶓冢山寨已不足百里。欧阳华敏看看天色将晚,而田宏所部落后较远,便下令己众在天水东南面吴山脚下的大道旁安营扎寨,打算好好歇息一宿,养足精神,并等齐后部,一同奔袭姚金星的老巢。
日入时分,霞彩满天,远近荒野被映照得金晖灿烂,绚丽夺目。光影晃动之下,附近忽地斜刺里钻出一队人骑,约莫有数十条大汉,各个衣饰装束杂乱不一,或高或矮,或胖或瘦,阵容参差不齐,乍看像是乌合之众,细瞧却分明尽是习武之士。有的赤手空拳,有的佩剑持械,脸上的神情都是一般的冷峻,警谨异常。
这伙人策马逡徜至营前,挡在道上。当中一位彪形大汉向着欧阳华敏一众大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来此地何干?”甄二娘心直口快,听其语气不善,抢话反问:“你们又是什么人?缘何在此?”那彪形大汉看见是个女的搭腔,放低架势道:“我等是几路来自各地的朋友,巧好在此碰上,不知你们是哪路朋友?”甄二娘打趣道:“你想知道老娘的底细是么?且先报上名头来。”
那彪形大汉略显迟疑,其左旁一位模样斯文的汉子替他应道:“这位娘子,大名鼎鼎的南山龙角寨倗大侠和你招呼,你莫要有眼不识俊杰。”甄二娘轻蔑笑道:“哦呵,原来是专靠打家劫舍过日子的倗寨主,是不是缺个压寨夫人,看上老娘了?”南山龙角寨是横跨京畿弘农和益州北面一带恶名昭著的匪窝,远近皆知。寨主姓倗名崇,字继祖,甄二娘虽不识得其人,却对其名头早有耳闻。
那倗寨主被她揶揄得满面通红,结结巴巴道:“好……好……厉害的一张嘴儿,花容月貌……却浑身带刺,你莫不是……莫不是——长安九市贾家的甄女侠?”甄二娘止不住有些吃惊,想不到倗寨主也听说过自己,乐道:“是啊,你既识得老娘,为何还要问来问去?”倗寨主尴尬道:“倗某只是久仰女侠大名,却从未得机缘见上一面,今个看着你们像是从长安京城来的同道中人,不期然一猜就中。”甄二娘不爱听他这般套近乎,泾渭分明道:“哪里哪里,你们占山为王鱼肉百姓,我等在京城做的却都是正儿八经的营生,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焉可称为同道。”
倗寨主吃了个闭门羹,改问:“贾大侠也在这里么?”贾无财正站在甄二娘身后,即越前答道:“鄙夫便是,有何指教!”倗寨主拱手向贾无财一揖,客气道:“晚辈岂敢无礼。”贾无财有意奚落他,调侃道:“那你是不是想趁鄙夫不在,占贱内的便宜?”倗寨主难为情的咧了咧嘴,分辩道:“两位大侠切莫误会,晚辈素闻长安九市行侠之名,却全不认识。今日有幸遇上两位,故加探问。”贾无财哈哈大笑,毫无戒备道:“何止我贾家夫妻二位,除了楼家之外,其余各家之主都在这儿。”
倗寨主一听,大是兴奋,恳请贾家夫妇逐一引见万家、张家、赵家、樊家、李家、马家六位行头。各家行头皆熟知倗寨主之名却不识其人,万子夏不大愿意搭理他,张大侠张回、李大侠李有庆、樊大侠樊子奇对他也不冷不热,只有马大侠马廷光、赵大侠赵君都慎重还之以礼,神色暧昧。
倗寨主敬见问候过各位行头,猝然慷慨道:“京城闾里真是藏龙卧虎,各位与楼家劳心劳力协助官家治理九市营生,维护行规,不求功名。哪曾想新君外戚王氏久已觊觎九市之利,一等朝权在握即大起贪念,急先栽给楼家大罪以除之,其后必轮到诸位遭殃。诸位同为长安九市豪侠,唇亡齿寒,确应未雨绸缪,与楼家患难以共,戮力争持道义。我等后辈同仁,自也不会坐视不管。”
各位行头发觉他这番话完全不对路,诧异莫名。樊大侠勃然作色,张口就要向倗寨主阐明实情。万子夏急忙止住樊大侠及同伙,将就误会向倗寨主探问:“兄台等人是为楼家之祸而来?”倗寨主挺直腰杆道:“正是。且不止晚辈,尚有弘农熊耳山石坚石大侠、南阳大复山郭操郭大侠、汉中大巴山肖业远肖大侠等三位,也已相会在此。自王氏挟私构陷、蛮横抄拿楼家的凶讯传播开来,天下英雄豪杰但凡闻之,无不愤愤不平,拽指唾骂。待得知楼大恙已被迫流亡西羌,王氏仍毒恶不放,强令朝廷鹰犬抵死追拿,估计还将会有更多英雄豪杰接踵而至,攘助楼家鸣屈申冤,匡扶正义。”言毕,不瞧各家行头是何反应,即从其骑众中请出石坚、郭操、肖业远三人,冠冕堂皇给各家行头一一引介。
这三位所谓英雄豪杰其实和倗寨主一样是落草为寇之徒,所干的行当彼此大同小异,且都名声在外,但各家行头对其等所为甚是不齿,是以也从未与这三位打过交道,互不认识。那石坚便是适才那位替倗寨主摆明来头、生得斯文白净的汉子;那郭操则是个矮冬瓜,只怕已剽掠了不少百姓膏脂,吃出一副胖墩墩的身材,头脸肥腻,肚大如十月孕妇;那肖业远却长相憨厚老实,不知其根底,决难将他和横行乡里的大盗恶匪等同起来。
各位行头绝没想到缉拿楼无恙会引来这么多江湖黑道上的大魔头,这些人不仅胆大妄为、作恶多端,而且全靠一身拳脚功夫打出名堂,连地方官府都无力捉拿,只能视而不见,听之任之。若此类头面人物坚信楼无恙无辜,为虎作伥,实确是个大麻烦。欧阳华敏也没预料到这等状况,心想:“须得如实向倗寨主、石坚等众揭穿楼家的恶行,才好区处。但自己在江湖上是个无名小辈,不管怎么说,对方多半不会相信,而各家行头在黑白两道都颇有声望,且明显正被对方当作奔援楼无恙的同路,由其等向对方言明事实善加规劝,当较为稳妥。”遂暗暗给万子夏频使眼色。
万子夏察觉后会意,才告知对方己众非但不是楼无恙的帮手,且特奉朝廷之命会同官军缉拿楼无恙而来。倗寨主、石坚等众闻言大是惊愕,难以置信,质问各家行头缘何背弃同道之谊而听命官府对付楼家。万子夏详将楼家所犯之罪列举清楚,是非分明道:“我等并未有负楼家,今日楼家之难实系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诸位切不可轻信谣传,意气用事,酿下弥天大错,致乱危害江湖。”
对方一众听得目瞪口呆,但仍心存疑虑。倗寨主锐意问道:“你们既和官军为伍,怎的不见官军的丝毫踪影?”万子夏道:“我等遵照部署先行一步,官军随后就到。”倗寨主又问:“你们当中谁人为首,可敢以头颅担保所言非虚?”他必定以为各家行头之首最有可能是万子夏,故而要拿生死立言为难其人。照江湖规矩,敢押上性命者,方才靠得住,若然立而无信,便人人得而诛之。
孰料万子夏意甚犹豫,望向欧阳华敏。倗寨主见状,哈哈大笑道:“不敢是吧,我倗某早就看穿你万大侠谎话连篇,休想轻易糊弄我等!”万子夏有苦难辩,一瞬莫知如何回应。欧阳华敏即刻挺身而前,亮开嗓门道:“谁说不敢!我偏偏就答应你了。”
倗寨主先是一怔,继而更是放声狂笑,全然不将欧阳华敏放在眼里,恶吼道:“何方小子!乳臭未干,也敢在本寨主面前放肆,信不信一马鞭抽死你!”欧阳华敏心里来气,凛然无畏站着冲他瞋目而视,一板一眼道:“我就是引领各家行侠之人。万大侠所言句句属实,你若不信,可在此待到官军前来为证。”
倗寨主被他不屈而威的架势镇住,龇牙咧嘴转向万子夏挖苦道:“万大侠啊万子夏,你有脸撒谎无胆作保也就罢了,犯不着唆使一个黄毛小儿来羞辱我等!”万子夏正色道:“这位少侠的确是我们各家的引众之首,肯愿为万某作证,断非戏言!”
倗寨主环视其他行头,眼见悉无异词,不得不对欧阳华敏刮目相看,探问:“小子,你姓甚名谁?有何能耐充当各位九市名侠的头儿?”欧阳华敏恼他语多不敬,傲然道:“你莫管我有何能耐,只要汝等执迷不悟,非替楼无恙那恶人卖命不可,就愚蠢至极,不配知晓我堂堂正正的名头。”
一直旁观的郭操此时忽然插话道:“倗寨主,我看这小子不像有什么天赋异禀,也不似什么特奇之才,却目中无人,口出狂言,分明是个不知死活的傻家伙。假若在这里的各家行头见利忘义与王氏相互勾结,指望除掉楼家后也能从中捞到一些好处,自必甘当官军的马前卒。而此时官军未至,其等为应付我们,既不能坦陈事实泄露机谋,又怕违背江湖规矩不敢对言而不实担责,遂由这么个傻小子滥竽充数顶替引众之首,以骗取我们的信任孤立楼家。他们心眼里把算筹拨弄得哔叭响,我等可不能糊里糊涂上了他们的当,且试试这小子的本事,便知分晓。”
这番话正中倗寨主下怀,他如恍然大悟道:“郭兄之见鞭辟入里,一语道破天机。这几位行头忘其根本,同道相残,肯定和王氏歹毒图谋相一致,也是为争夺长安九市之利。这小子涉世未深,懵懂无知,听人摆布,确该给他一些教训尝尝,好让他长点儿记性,晓得往后凡事多留一分心眼。”
两位寇匪一唱一和,甚是来劲,跟即争抢由谁先向欧阳华敏动手。那姓肖的则警告各家行头自守本分,不许帮护欧阳华敏。那石坚不愿袖手旁观,一面调解两位同伙,一面抽刀拔剑,勒骑向欧阳华敏跃跃欲直扑而上。
欧阳华敏对其等滑稽的争先恐后看不过眼,也不想由着对方小觑。虽然尚不清楚倗、郭、石、肖四人各个的功底,但曾力敌过众多武学泰斗,浑然一身胆气,况且之前独战千军万马照样面不改色,何惧眼前区区数十贼众!当即大步跨进,迎着四位寇首道:“汝等不要装腔作势假意逞强丢人现眼,只管一齐放马过来,本少侠倒要看看将你们四位绑在一起究竟有几斤几两。”
此话在诸位尽干刀头喋血营生的寇首听来简直大受污辱,可说还从来无人胆敢在他们面前恁般张狂。那石坚气急败坏夹驹舞刀直取欧阳华敏的面门,那姓肖的横眉怒目抖开剑花纵骑斜刺,倗寨主和那郭胖汉更是火冒三丈,嘎然撇开争执,疾如狂飙急绕左右两路抄上,一戟双斧分从两侧劈向欧阳华敏的腰身。攻势陡发,雷霆万钧,各位行头应变不及,心头剧提到嗓子眼。
却见欧阳华敏连剑都不拔,仅只弓身下步,双掌齐出,快如闪电连连击向对方。四位寇首的利刃全在眼看得手的一刹那,统统被欧阳华敏无形的凌厉掌力或阻住,或挡开,或挒压,或反弹回去,甚至连人骑都给震得直打踉跄,被迫退后站稳。在此等刻不容缓极度惊险之际,不避不让针锋相对化解四向利刃近身同时夹击,恐怕当世也只有欧阳华敏凭恃般若菩提神功所能为。他在挑衅对方之前,已暗运般若菩提心法,积聚排山倒海之内力于两掌,招招刚猛奏效。
四位寇首怛然失色,面面相觑。各家行头即便早知欧阳华敏身怀绝技,武功奇高,也断不敢想象其已臻达这等出神入化的境界,眨眼间见其化险为夷,皆愣愣的松了一口气。至于双方余众,就敢情真个大开眼界,瞠目结舌,做声不得。
欧阳华敏英姿飒爽,威风抖擞,慢慢拔出青龙宝剑,朝四位寇首的眼前一亮,气宇轩昂道:“来而不往有失礼敬,你们要不要也接我几式剑招?”那倗寨主抵死不信邪,凶悍喝道:“哪个怕你!”话音未落,即挥戟横扫斫向欧阳华敏的头颈。
欧阳华敏侧仰闪过,反削一剑,硬生生将来戟的单向月牙刀连根铰落地上。对方的长戟活突突变成了枪矛,握在手里甚是狼狈。倗寨主羞怒满面,换招挺枪向欧阳华敏当胸劲刺。欧阳华敏矫捷往旁一让,挽剑照准其枪头斩落,如剁豆腐一般立断其端锐。倗寨主接连失利,惶惶收手,魂不守舍道:“小子,今日撞鬼,便宜了你。”
欧阳华敏有意要教他心服口服,泰然自若道:“你若以为我手中的家伙有名堂,不妨相互赤手空拳切磋一下。”倗寨主先已领教欧阳华敏所向披靡的怪异掌力,哪还敢抱存侥幸和他徒手较量一决雌雄,何况众目睽睽之下早就胜负已分,死皮赖脸胡搅蛮缠必定更自取其辱。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稍稍回过神来,悻悻丢下一句:“小子,您等着瞧罢。”即速呼引其众仓皇撤走,往西南没入荒野而去。
欧阳华敏一行旨在缉拿楼无恙,既向四位寇首澄清谣传,便觉得无必要追赶其等。不久,田宏率众羽林勇士跟到,欧阳华敏着即向他禀明适遇寇匪诸情。田宏深感四位寇首所听谣传甚是怪谲,其等举动非同寻常,不敢掉以轻心,作速派快骑返驰回京向王凤密报,同时令五名斥候连夜赶前探路,余下之众则改择隐秘处安顿、歇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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