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摸了棺木一会,忽而转过身来,对萧思君道:“阿文,我求你一件事情。”
萧思君本来因为未能救回陈宁而颇为自责,此时听了岳邦媛的话,立刻躬身道:“郡主请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岳邦媛看向怀中的孩子,她虽然在大路中间受了这几日的苦。但这孩子却被念婙芸照顾的周到,此时正在岳邦媛怀中睡得香甜。她摸了摸孩子的脸颊,转过头来对萧思君正色道:“我想你收这孩子为徒,可以吗?”
萧思君问:“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岳邦媛道:“野清没有给她取名字,甚至没见过她一眼,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文茵。”说着将孩子递到萧思君面前。
萧思君点点头,接过了孩子道:“好,从此刻起,陈文茵入我真武门萧思君门下。”
岳邦媛缓缓点头:“多谢。”
萧思君刚要说话,岳邦媛却道:“我未出月子,不便入宫,你带着这孩子进宫去见皇兄,他一定早就想见这孩子了。”
萧思君点点头,抱起孩子重新上马,与大队人马一同进宫面圣。
此时皇宫中也是白幡黑绸遍布,往来护卫个个戴孝,见到陈宁的棺木都赶紧分列两侧,跪拜垂首。
众人来至大庆殿前,得诏而入,众将士将陈宁棺木一同抬入大殿之中。
皇上坐在殿上,见棺木抬来,忽然冲下龙椅,就连一只鞋掉了也全然不顾。
他一把扑在陈宁的棺木上,痛哭流涕,大喊着:“野清啊,野清,你怎么走了!你走了,这偃月的江山,这天下的黎民可怎么办啊!”
他哭得真切不已,让殿上其他人听了也呜呜哭出来,唯独萧思君越听他哭得真切,心下越是恨他。
皇上身边的太监急匆匆走过来,低声道:“陛下节哀,保重龙体啊。”
皇上一脚将那太监踹翻在地,大喊着:“野清走了,朕节什么哀,真恨不得死的是朕,活下来的是野清!”
众臣赶紧俯伏在地,山呼:“陛下节哀,龙体为重。”
皇上又哭喊了一阵,这才让两个太监搀扶回了龙椅。待皇上气息渐缓,柳文禀报:“微臣整理陈元帅遗物时,见有一表,写明要上呈吾皇,今日带来,呈交陛下御前。”
一个太监下来收下柳文呈上的卷轴,放在了皇上面前,皇上将之放在一旁,哭道:“今日朕心中难过,什么也不想看了,等朕回去再说吧。”
柳怀阁出列拜道:“元帅为偃月力战而死,护我国门,此为不世之功,当追封厚葬,福荫子孙。”
皇上点点头:“是啊,传旨,天下兵马大元帅陈宁,追封护国公,承豫王爵位,以国礼下葬,其子孙……他女儿何在?朕的外甥女何在?”
萧思君举起怀中婴儿,朗声道:“陈宁之女在此。”
皇上急道:“她可有名字了?”
萧思君道:“郡主赐名‘文茵’二字。”
皇上喃喃道:“陈文茵……陈文茵……”
柳怀阁奏道:“元帅既已封王,其女当为郡主。”
皇上摇了摇头:“元帅保国祚不衰,论其功绩,文茵也该是公主才是。”
这一下大出众人意料,不知皇上此举目的为何。但既然皇上已说要封陈文茵为公主,柳怀阁便从善如流道:“既如此,不知小公主当用什么封号。”
皇上缓缓道:“‘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其父是皇家外戚,为国尽忠,其功绩堪比高祖,然无福高享帝位,既如此,文茵的封号,就叫‘高阳’吧。”
萧思君不知道其中有什么隐喻,只高声道:“草民代郡主、公主谢皇上。”
柳文却被皇上这一段话吓得冷汗直流,他将陈宁比作开国高祖,又给陈文茵安上个上古帝王的封号,莫不是已经对陈文茵动了杀心?
大殿上又讨论了一些陈宁葬礼的细节,群臣再高声赞扬了陈宁一阵子,皇上便说是累了,让众人退了下去,只留下柳怀阁一人在殿上商议。
柳怀阁见群臣已去,殿上再无他人,这才躬身道:“皇上,这一个婴儿倒是容易对付,但要对付郡主,怕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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