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印的人回来了,本想直接盖上,又被将离要求要嬴延胜亲自盖。
他左手搭着弟弟肩:“延胜你看,最后这有个时效,五百年,你这印玺一盖,秦楚以后的五百年里,就必须都这么做了,互通互商,没有战争。”
“好,”嬴延胜点点头,随即把印该在了南楚国印的旁边,“通,通,没有战争。”
公孙启:“嬴将离!你这样威逼的联盟是无效的。”
“哦,”他轻眨一下眼睛,左手稍稍用力,“原来无效么?”
“不,”嬴延胜瞪了公孙启一眼,“有效的,寡人说有效就有效,只要寡人在位,就会遵循这盟书的内容,寡人的儿子也是,子子孙孙,无不遵循!”
将离“嗯”了一声:“那颁个诏吧,你口述,找人写。”
之后,在将离和陆启明时不时的打断和修改下,一份承诺遵循盟书的诏书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诞生了。
经人宣读之后立即生效,还将挂到城门阙楼上昭告天下。
“简直是奇耻大辱!”
公孙启气得直跺脚,猛咳一串,他的学生们赶忙过来搀扶。
“是啊,”将离冷笑,“右相只关注荣辱,张口闭口就是国家的宏图伟业、统一大业,却不知道真正的统一是要建立在百姓物质坚实的基础之上,而你实际做的呢?
“秦楚开战必遭天谴,这句话说了七十年,可你就是不信,执意南攻,是你!亲手葬送了天秦三十万士伍的性命啊!”
“你懂什么!”公孙启怒吼一声,两眼猩红,目眦将裂,“中夏不统一,哪来的基础!百姓怎能安宁!南楚若是不抵抗,又哪里来的暴雪?!是兵,就要为国而战,就要做好捐躯的准备,视死如归,怕死还当什么兵?这是应该的!”
当即,武官列队里窃窃私语,对这话生出不少异意。
话虽不错,但真正打仗的都是冲在前面的武将和士兵,高居庙堂之人说话永远轻松。
上将军白进现在瘸了腿,还抱病躺在家里,淮水北岸三十万士伍死于暴雪无处葬身,尸首早已无法辨认,只能挖坑群埋。
右相现在却在这里说……这是应该的。
在朝武将们无不心生寒意,纷纷侧目于他。
将离摇了摇头叹口气:“你没上过战场,没看过那种场面,我不怪你,但是没有一个士伍的死是应该的,他们接受命令被推上了战场,任何一个无辜的人都不该为战争付出那样的代价,你说,他们的死,该由谁负责?”
公孙启咬了咬牙根,脸臭得就像一团屎,依然不依不饶:“叛国之人,天秦朝政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哦,对了,”将离无视掉他,拍拍嬴延胜,“既然都结盟宣召了,还有一事,延胜也给一并帮了吧,顺手的事。”
嬴延胜也很无奈啊,只能答应:“你说……”
“月氏人,他们来了好些年,是来搬援兵的,不是来定居的。”
他支支吾吾:“可……可那是太后听政时做的决定,寡人也不好更改。”
“啧,你个一国之君,就不能自己拿个主意吗?和月氏联盟,可以有效地从匈奴后方形成牵制,当年破境之战难道不记得了吗?”
“当然记得,可……兵事要与白将军——”
“小月氏王和他的伯父现已在将军府上商谈,我相信白将军对此事自有准确的判断,你只要支持他们出兵就好,不会多,都是西北骑兵,陇西以西的天水有很好的马场,再加上月氏本就有的三五万人,那便足以和匈奴对抗,这个忙,你帮是不帮?”
他稍作细想,觉得确有几分道理,点了点头:“这个可以,寡人答应你。”
“好,”将离拎着他站起来,环顾一圈大殿,语气轻松道,“现在我们来看看,怎么离开这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