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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网址:www.xs.l我丝毫不怀疑,终有一日,顾先生会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狠狠地鄙视。
不过那已经是未来的事情。
言归正传,顾维说是说,真的当他的宝贝儿子遇到什么问题来找他的时候。他又总是会搁下手中的文件,耐着性子同他解释。
单就这点而言,他是个合格的父亲。
如果他不是总在教育孩子的末尾总是加上一句“下次记得去找找妈妈”的话,我一定会更心悦他。
……虽然我现在也挺心悦他的。
那天顾维与我讲完最初我们遇见时发生的烂事后,我起先的心境还算平静,起码与顾先生一起去幼儿园接了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回来。因为我不可能一直去追究以前的事情,就算去追究,发生过的还是发生过了,除非我的追究能改变历史。
何况,他也从未追究我之前的事情。
“你这叫怂。”
蔡明明小姐一针见血。她的性格锱铢必较,别人占她一寸便宜,她一定会狠狠地反咬一口……所以我才说,她是一条蛇精。
虽然她长得也像蛇精。
以前我同她一样。锱铢必报。不过我没她那么大的胆子,典型的吃软怕硬,所以也确实坐实了那个“怂”字。
听说吴小姐回了b市。
当然,这不是顾维告诉我的,是在报纸上看到的。
蔡明明一边手指点着桌子,一边在与人发短信,“你可真想得开。”
天地良心。我当然是心存芥蒂的。尤其是在酒店里安装摄像头这种事情……想想就和看成人电影似的,顾维说的时候,都十分的晦涩,且脸色难看。他虽然还保持着风度,但是也仅仅只是保持着风度而已。
他受到的教育告诉他,不能轻易与女人发脾气。
所以他选择沉默。
想想看,一个极度好面子的人竟然会将吃亏了的事情掩盖下去,我不得不说,吴小姐是个厉害的人。
而除了心存芥蒂之外,我心里还有一点点的遗憾。
如果没有吴小姐曾经发的那条短信,大概我根本不会想去逃婚。
我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坐在我对面的漂亮女人禁不住喷茶。“你竟然还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情!”
我抬抬眉毛,不置可否。
她镇定地用纸巾擦拭着嘴角,“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袋鼠国跑了一圈,顺便长胖了不少……当然。我拒绝承认是我的饮食问题,而是那个国家大街上到处都可以见到心宽体胖之人,耳濡目染,也就变胖了。”
“什么歪理论。”蔡明明翻了个白眼,“就是怀孕发胖而已。”
我耸耸肩,随她信与不信。
似乎一切都应该落下帷幕。譬如蔡明明与老吴,他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蔡明明不再出来祸害人间,我便谢天谢地。
但是,就像我们看电影,总是有导演喜欢在最后关头突然来一个反转,告诉观众:我就是让你们猜不到,快来夸奖我的创意。
天知道观众有多想一巴掌打死导演,谁想看反转剧啊,我们只想看平平淡淡的大团圆。
可是我们都差一点忘记,我们的生活可不是童话,不会永远在落幕的时候都会写上ppyed这串英文字母。
我早已经将那段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尘封在了记忆的深处。
我觉得自己挺薄情的。但是陈许去世了,我们该怎么生活,还是需要怎么生活。残忍一点讲,世界不会因为缺少了他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就算是大洋彼岸的某个发达国家,他们的总统出现意外,还不会影响国家的秩序呢,何况我们----最平凡不过的人。
我曾经将最好的十年给与了他,往后的日子里,无论多少个十年,也没可能真的就将他从我的生命里抹掉。
这才是曾经经历过的人,他们所代表的真正的含义。
而他在几年前种下的坏种子,最终在几年后的一天里开花结果。
更准确一点来说,是爆炸。
将我们所有人都炸了个措手不及。
我曾经将顾母,我妈,与蔡明明这三个女人比做蛇精,因为她们确实是女人中的人精。
将她们与机智的吴小姐放在一起,纵使前者有两个我的长辈,在她面前,也是泥土里的蚯蚓眼巴巴地盯着她那样的白素贞。
我?我当然只是泥巴了。
要说什么样的人可以躲藏起来时刻准备着反咬一口?
我想象不出。
我只知道肯忍耐几年,只等合适的机会出来一举报复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那天天气有点冷,因为进入了晚秋,大街上穿什么的都有。我戴上口罩出了超市,裹紧了身上的风衣。
“程……暮?”
有个人在身后犹豫地喊住了我。
我不知道该将这样的偶遇称之为命运,还是恶作剧,但是我想,也许是恶作剧更适合一些。
q市里,我的朋友不多,尤其是声音有些苍老的,除了我爸妈以外,我想不到还有谁了。我转过身去,打算看看是谁,而映入眼帘的却是早已衰老的一副容颜……仔细看来,眉眼还和以前一样,和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一样,只是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她也不过刚刚五十,头发还是黑漆漆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灰黑,颜色很浅,夹杂着银色的发丝。
我翁动着嘴唇,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还能遇见她。
我欠了欠身子,“阿姨好。”
在我三十五年的人生里,曾经有快十年的时间,希望称呼她为“妈”,每每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称呼她“妈”的概率就越来越高,直到有一天,可能性突然变成了零。
因为她的儿子结婚了。
结婚的对象却不是我。
是不是很眼熟,这种戏码你去书店随便翻开一本言情小说,十有八九都会出现。
“你好啊,你好啊。”她一连说了两个“你好啊”,才稍稍缓解了局促。
陈许的葬礼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有些难与印象中那个单身干练的女人联系在一起,陈许带我去看望她的时候,她从来都是画着精致的妆容,像三十多岁的白领一样,用着讲究的杯子,泡着花茶,然后问我,“程暮啊,来尝尝,新鲜的。”
那个时候,我每天最喜欢与陈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妈妈可真好。”,他会问我有多好,我歪着头想了想答,“比我亲妈好。”
我每每回想起这些片段的时候,就有些烦闷。
也说不清是烦闷,还是郁闷,也有可能只是抑郁。
那时的陈许会说:“哪有你这样做女儿的。”
我就会傻笑。
一个刚刚进入社会,一个还没有进入社会,这大概就是我们最好的时光。
只可惜最好的不一定就应该在一起。
陈母问我最近过的怎么样,她想必是不知道我已经结婚的事情,可是她又说,“丈夫对你不错吧?”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无名指上还戴着戒指,于是我点点头。
陈许长相大多随她,尤其是眼睛,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说,那就行了,女人家的,有一份好的婚姻就足够了。
她说完,笑了笑。
都说辛劳的女人,会显老。
我还记得她五十多岁时的模样,虽然算不上特别年轻,但又确确实实让人赏心悦目,会觉得这是个漂亮的女人。
而现在,她笑的时候,眼角的皱纹显露无疑。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陈母那话说的对与不对,我并不知晓,也许她说的对,也许她说的不对。但是这些并不影响我对她的尊重,她大概是我这一生里遇到过对儿子的女人最和蔼的女人。
单就这一点,我挺敬佩她。
她并未拉着我讲太多话,一来天冷,她年纪大了,受不得被风吹,二来,我们的关系着实尴尬。
兴许她对我怀有愧疚……我并不确定,我唯一确定的是,如果陈母那时反对陈许与吴钥的婚事,那么现在的局面或者稍稍有一点不同。
无论怎样,都已无从考证。
或许是时机,或许是性格,或许社会改变了我们,也一同改变了我们的爱情观,哪怕我们去回顾过去,也只是过去,就算想改变什么,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告别了陈母,还没走到停车场,手机便响了。
我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比现在更希望见到顾维,我被自己此时心里的情绪所吓倒,车钥匙一度掉在了地上。
其实细细想来,年轻时候的我只顾着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忽略了很多人的心思。
而年轻时候犯的错,等到老了以后,再面对那些旧人,他们竟然无视了那些过错,连说“对不起”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捡起车钥匙钻进车里,听到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哭了?”
我一抹眼睛,还真的有点湿。可我自己都没有听出我声音里的不对劲,他却只隔着一个电话便听出来了。他是怎么听出来的?我无从知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笃定,顾先生终究只是顾先生,他没有多特别的本事,只是在某些事情上比旁人多了一点点的细心,就一点点,和炒菜时放的一勺盐差不多。
顾维没有猜出我为什么会哭,其实我并不觉得自己算是哭了,顶多就是湿了湿眼睛,他却以为我是被秋风吹得眼睛睁不开,或者迷了眼而哭的,“眼睛不大,还总是迷眼,我总算是发现你的一个特长了。”
顾先生如是说道。
我胸腔里那么一点点的难受……就在顾先生的一句话下,转瞬变成了想要吐血的郁闷。
“以后刮风天,记得戴眼镜。”
“什么眼镜?”
电话那头的男人吐出三个字,“潜水镜。”
很快,他就补充说:“防迷眼。”
抱歉啊,顾先生,我真的不是因为迷眼才流泪的。
尽管我翻白眼他看不见,我却还是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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