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在殿外护驾,梁成誉则在殿内,护在盛皇身旁。
邢飞只身走进大殿,直视曾经高高在上的君主。
“乱臣贼子!”盛皇站在台阶上龙椅前,高声道,“朕后悔当初心慈手软,没能斩草除根!”
邢飞怒道:“你有心慈手软过吗!斩草除根,也得有那个实力!”
盛皇吃噎,盛怒地指着邢飞,却不知还能骂些什么。
邢飞一步一步往台阶上走,梁成誉持刀在他面前,一步一步跟着往后退。
“圣域的杀戮,挑拨宗门高手暗算我,制造江湖混乱,却独坐高堂,独善其身,这一桩桩一件件,您老人家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斜了梁成誉一眼,继续说道:“对了,还有这个为你卖命的傻子,你为了让他誓死效忠,不惜杀害其父母双亲,甚至烧毁整个村庄!”
梁成誉听得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回头望向盛皇。
“皇儿!你们不要听他胡说!”
此时,单常押着一女子从内殿走出。
“翼遥!”邢飞和梁成誉同时看到那女子,和架在她脖子上的大刀。
盛皇慌忙退到单常身后,单常的刀在翼遥脖子上割开一道口子,冲邢飞道:“这个女人鬼鬼祟祟向井水投毒,被我擒获,是你的人吧。如果你想救她,就立刻撤出皇宫,否则,我现在就让这个美丽的女人身首异处!”
梁成誉心念百转,最终无奈地看向邢飞。能不能救翼遥,全在他一念之间。
邢飞微微皱眉,在心里骂了一句:蠢女人,又擅作主张。
“拿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就想要挟我?”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盛皇身上,甚至不屑看翼遥和单常一眼,冷冷道,“你若想杀,杀了便是。”
单常握刀的手出了一层汗,佯装翻了两次手腕,试探邢飞的反应,可那个人冷着一双墨瞳,漠然得毫无破绽。
单常有些犹豫,若此时真把这个女人杀了,难免更激怒于他,引得他疯狂报复。突然,只这一瞬分心,刀一颤。
噗——人质的脖颈鲜血飞溅。
“翼遥!”梁成誉惊呼着冲将过去。
单常一惊,竟没料到此女子如此决绝,以自己的命成全那个男人。随即,他当机立断将她扔向邢飞,以为可以拖延片刻,拉起盛皇就逃。
然而邢飞早已锁定目标,毫不犹豫躲开迎面砸来的翼遥,九重龙影噌地出鞘,径直割断盛皇咽喉。单常迎战,却在几招之内,死于邢飞剑下。
翩然坠地的女子,落于梁成誉怀中。而梁成誉,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
先是翼遥,突发变故令他恍了神,没能在第一时间保护义父,接着是义父,那个对他有养育之恩,却又有杀他父母嫌疑的君主,双双死于他的面前。
有一种空前的恐惧,叫绝望。
女人的血尚热,撑着最后一口气望了走过来的邢飞一眼,而后又将目光落到梁成誉脸上,苍白的唇翕合着:“半生痴情,终是错负……好恨……不悔……”
话落,气绝。
“翼遥!”梁成誉蹲坐在地上,拥着翼遥的尸体哭泣。
邢飞立于二人面前,冷眼俯瞰。天知道他的心此时有多痛,痛到麻木。本以为他表现得越不在乎,越能保住她的命,岂料这个女人一如既往的蠢!
女人之死带来的恨意,很快转嫁到梁成誉身上,邢飞抬起剑,斜指着他:“轮到你了。”
梁成誉竟觉解脱,释然地闭眼。
谁知邢飞却收起剑:“想死得痛快是不是?我偏不成全你。梁成誉,我要让你看着我统一天下,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我要你一败涂地,悔恨余生!”
梁成誉睁开眼,仰望邢飞。他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变得好可怜,竟以为那样就能让他后悔,似乎早已忘了,权力、名位,于他梁成誉而言,从来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