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邢飞,白宁眼中的温柔掩盖了征战的肃杀,在心里说道:陛下,您尚不知军士们私底下的誓言吧——
沙场为国死,马革裹尸还!
说了一会儿话,邢飞不再打扰白宁歇息,回到主帐。梳洗一番后,酒醒了大半,换了身干净衣服,宽袖阔服,不系冠冕,四处巡视,任清风吹干长发。
路过秦逸可住的军帐,帐中尚亮着烛灯。
秦逸可从锦萝处回来后,一直呆在账中,静静坐于一张黑色的小木案前。木案上摆着一盏琉璃烛灯,她托着腮,凝望跳动的灯芯。这时,一只飞蛾扑向火焰,她不忍见飞蛾被活活烧死,抬手赶了赶,却忘了,这本是飞蛾的宿命。
“还没睡吗?”
温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她抬起在半空的手忽而顿住,心跳似乎也跟着一顿,旋即转身,飞扑入他的怀抱。
猝不及防地,他被她扑得退了一小步。既然她还没歇息,他便打算跟她好好解释一番,然而,未及开口,心神已被女人的热勿淹没。女人踮起脚,双手环过男人后颈……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邢飞将秦逸可横抱,轻放于温暖的被窝,纱帘落下,烛影缱绻……
“飞。”
“恩?”
“别再离开我。”
“秦逸可。”
“恩?”
“别说话。”
月光旖旎,为军帐镀上一层梦幻银色。
许久,主帐内再次传出声音:“你瞒得我好苦,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伤心了好久。”枕着邢飞臂弯,秦逸可的脸红红的,比任何时候都美丽。
邢飞心中生起劫后余生的淡淡幸福,娓娓地向她解释:“假死乃权宜之策,我不敢保证万无一失。楼敖把我当作死尸带到了神鸦山庄,之后的事情你便都知晓。”
想到神鸦山庄他所遭受的苦难,秦逸可心中难受,鼻子酸楚,双手将他揽得更紧。她什么也不想再问了。
时间流逝,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邢飞很快睡着了。
她轻轻将他面颊上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眼中万般柔情。
这容颜出现在将军府的时候,还是那么明媚,她真的很难把那个文质彬彬的弱冠少爷和魔教教主联系到一块儿。
记得成婚当日,他酒醉,吐了她一脸,他们就那样被错点鸳鸯,相识彼此。
“噗——”想着,轻笑出声。
可是今天,她跑到军营来闹,像傻子一般着急相寻,他心里一定在暗自嘲笑吧。
“帕——”她轻轻拍了他一个巴掌,弄得他“恩”了一声,迷迷糊糊地把头转向另一侧。
邢飞,让她爱不是,恨不能。
回想起来,他和赵原还是有相同之处的,那就是他们都像天上的太阳,拥有光明的能量,不惧任何黑暗困苦。
“夫君。”
她轻声唤,脸颊点缀着幸福的酒窝,盯着他看了许久,方才阖上双眼,沉沉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