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意忙小跑着过来将门打开,向葵就跟在他的身后,朝姜怀璧行了一礼。
“陌如何了?”
“回大王的话,陌大人方才服了药便睡过去了。”
姜怀璧扭头看了覃陆一眼,然后朝他扬了扬下巴。
覃陆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姜怀璧是什么意思,倒是岑察言观色,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对覃陆低语了几句,覃陆便朝岑投以感激的目光。
只见他抬手朝姜怀璧作了一揖,然后便抬腿往屋内走去了。
折意和向葵便跟着姜怀璧和岑待在外室。
覃陆特意放轻了步子,待走进内室的时候往床榻的方向瞥去时,却发现陌仿佛深陷梦魇之中,额上冒出了大量的汗珠。
他快步上前,伸手从袖中拿出了自己的帕子仔细替陌将那些汗珠擦去。
没承想陌却被覃陆的动作惊醒了过来,他只当是折意或者向葵,可在闻到那人身上独有的草药味时,忽然有些愣神。
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熟悉的草药香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有些贪恋,又有些莫名的心安。
覃陆没察觉出来陌已经醒了,在擦完他额前的汗水后便将帕子收回到了袖中,他望着依旧紧闭着眼的陌,忽然叹了口气。
“我后悔了。”
陌被压在锦被之下的手动了动,却并没让覃陆发觉到自己已经醒了过来。
覃陆又望了一眼面色还有些惨白的陌,最后移开目光,转身往外室走去。
“这么快就出来了?”
姜怀璧见覃陆很快就从室内走了出来,朝他扬了扬下巴。
“嗯,看好了。”
折意将姜怀璧一众送到门外的时候,忽然悄悄拽了拽覃陆的衣袖。
“师父。”
折意小声道。
覃陆有些疑惑地望着折意,等向葵已经进了外室之后,折意才带着覃陆走到了角落里。
“师父,你和陌大人之间...”
“怎么了?”
“您和陌大人真的不能尝试着,好好的...”
覃陆望着折意一副很是纠结的模样,蓦地笑了。
“再说吧。”
一听覃陆的口气已不像往日般强硬,折意的一双眼忽然亮了起来。
他不自觉地伸手去拽住了覃陆的衣袖,“那那那...”
覃陆抬手揉了揉折意的脑袋,朝他笑了笑。
“好好照顾陌大人。”
“嗯!”
向葵抬眼便瞧见折意的嘴角已经快要咧到了耳根,心下有些好奇,可惜折意根本就不理会他那些旁敲侧击,直好奇地他抓耳挠腮。
“好折意,你就同我说道说道,我这人嘴巴可紧了!”
“没事啊,就是师父说要给我带宫外的好吃的。”
“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
“您愿意信就信,不愿意的话,那折意也不敢编出个谎话来诓您。”
向葵伸手摸了摸鼻子,最后朝折意摆手。
“好嘛好嘛,又没说不信你,要是覃大人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你可不要忘了我。”
“不会的不会的。”
折意晓得向葵忘性大,况且覃陆也不一定很快再入宫来,至于到时候向葵真的来问他要什么吃食,他随便编个理由先搪塞过去,后面再补上就好了。溅沐惊飞鸟,牙璋辞凤阙。
这道斑驳的红墙内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地方,帝王的恩宠,家族的兴衰,自己的性命,就如同南柯一梦。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榻,最终只不过是一场盛世的梦。
嘉礼六年九月秋,芬仪于氏诞下一皇子,但于氏因体虚血亏不久便撒手人寰,帝悲恸不已,下令追封于氏为皇后厚葬于皇陵,谥号懿昭。并将嫡公主、嫡皇子交由叶氏与上官氏抚养。
嘉礼六年十月,懿昭皇后薨逝一月有余,太后念后宫妃嫔凋零、子嗣单薄,下旨:惊阙大选。
风平浪静了月余的九阙霎时变得暗藏汹涌,一场场阴谋陷害也随之而来。
争风吃醋、借刀杀人、卖主求荣、笑里藏刀、夺嫡之争…
谁将得到帝王的爱,谁又能一朝麻雀变凤凰,机关算尽却是谁输谁赢?
应是在梦中,故人娇曼肆意。
“和尚,你为何敲这木疙瘩?”
“鱼昼夜未尝合目,亦欲修行者昼夜忘寐,以至于道。僧者,以鱼鼓自警。乃以木锤击之,便是佛门清静音。虔于心,则灵。”
“真个心诚则灵?那,教我也敲敲如何?”
“施主身处红尘,与佛家无缘。”
倩影再不应声,只悲戚垂首,留一背影。
.....
梦至此方醒,惊得冷汗涔涔。不顾脊背湿腻,随即取了鱼鼓。正襟危坐在榻,持珠捻转,掌握锤柄敲之。思绪慌乱之下愈敲愈疾,蹙眉阖目亦无多用。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
急促中口里经文断断续续,言语紊乱。木鱼声声,声声是远遁尘世,忒得断肠。锤柄滑落,跪伏抱首,涕泗流落,僧袍沾湿。
“罪过。”
涩泪顺颊入腹,颓靡不堪,沉沉疚意在身,已是寝食难安。
“我佛恕我。”
朝鱼鼓呜咽而拜,忍气吞声,拾锤循循抬腕,颤然再落。
咚.........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般若波罗蜜.....”
夜色微凉月影茫,别枝惊雀向明月。
人皆言,云尉有城名曰惊阙。
惊阙新帝继位,动荡的朝局有了稍稍的变化,一众群臣也以新帝迟迟不立后为名,对帝位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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