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选五人已经下去了。
熙和帝请了唐琬共游御花园,又用了入口即化的千层糕点。两人对弈一句局才散了。
唐琬与熙和帝请了旨,想着去看一看赵士真。
……
如今倒是应该尊称赵士真一声德妃娘娘了。
赵士真刚于月前将犯了过错的原德妃挤下四妃之位,自己取而代之。
而她的寝宫也随之搬到了景安宫。
唐琬当时得了信,心情很是复杂。
赵士真终归也在这深宫之中学会了明争暗抢。
若不如此,大概她也不能够护着小公主和小侄子生存。
后宫争斗素来是这样逼着人“成长”。
唐琬去到景安宫时,赵士真正由两个宫女服侍着按压腿脚,一旁四岁的赵慕和三岁的小公主正搂成一团亲亲热热地玩耍着。
唐琬逗弄了两个孩子,又与赵士真坐到内室说话。
然而唐琬在景安宫只坐了一会就起身离开了——两人相顾无言,竟不知说什么化解尴尬。
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记忆中那个亲热地挽着她的手的赵士真最后还是磨灭在四年的后宫生活里了。
后宫是个大染缸,像是皇后这般身居高位还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也是因为有熙和帝这般愿意把她护在港湾里的男人。熙和帝对她的恩爱不离是她时至今日仍然活得像个少女的原因。因为熙和帝爱重她,所以无论以后这后宫再进来多少比她年轻貌美的女人,她也有资本不需要去做任何弄脏自己双手的事就能傲视后宫群芳。
但那些被父兄推进宫中的其他女人却没有这样的幸运。
唐琬离开后宫便回了家,晚上洗漱后,夫妻俩躺在床上还未睡时正好说起这一日宫中的事。
于又灵见她有点儿蔫了吧唧的,问她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不就是为了赵士真的“变化”?
唐琬不想说,便顾左右而言他。
赵士真仍是那个心地善良的小娘子,只是沾了墨,墨迹去不掉了。
唐琬转移话题,郑重地警告他:“以后我老了,打不过你了,你不许纳小。”
于又灵想也不想,似是听了什么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字一句:“怎么可能。”原来她是为纳妃由人及己了。
唐琬便闹着要他写保证书,于又灵当即二话不说下了床,坐到桌上动笔写了起来。唐琬本想等着他写完,却躺着躺着撑不住睡去了。
于又灵在桌前坐了一夜。
到了次日唐琬睡到自然醒时,于又灵留了温在炉子上的早膳给她,人已经出门了。
唐琬迷迷糊糊站了起来,洗漱了吃过了早饭,恍然才想起前一夜叫于又灵写的保证书。
唐琬走到桌前,搬开被纸镇压着的一叠厚厚的“保证书”,红着脸笑骂了一句:“那个傻子。”
于又灵写了整整一夜的,并没有什么长篇大论。
足足五百张纸上只重复写了一句话,每张二十行并附上签字画押:“保证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有拈花惹草,来世做包子叫夫人一口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