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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侠客录:第六十章 第一层:众生(六)(1/2)

    梁弦漂流在水面之下,四周尽是一片急速的暗流,没有一丝光线能透过尸体闪过的水面。

    水泡漂浮。

    突然一声巨大的闷响当中,一个漆黑的黑洞逆流破开浪花,朝着他靠近。

    上下左右四个角上还有着惨白色的牙齿。

    喀!

    无声之间恍如有声,大蟒的巨嘴猛然咬合!

    梁弦吃了一惊,奋力挣扎,脚下踹水,向前窜了一个身位,但无奈水中万流交错,情形复杂,又阻碍人的身形,他只能勉强避开这一口。

    被巨蟒从嘴中挤出来的水流冲击在他的后背上。

    巨蟒一口落空,在水中晃了晃头,转眼看来,再次张嘴撕咬。

    众人远远地在水中只看见水面下好像有一条巨龙御水翻滚,庞大盘旋的黑影扭曲着,掀起了滔天的浪花。

    他们刚转过高悬的崖壁,头上顿时一静,再也没有了群蛇飞扑。

    但那边的水中巨影翻腾,好像在撕咬那个少年,水面上呼噜噜地窜上来一股绯红。

    南鼎邑满脸通红,转身朝着那片游过去。

    “你干什么!”姚师都抓住他的手腕,“找死吗?”

    “放开!”南鼎邑怒吼,“这样他会死的!”

    姚师都一言不发,脸上长发打湿了贴在颊边,把南鼎邑朝后面的曾元推过去。

    姚师都长剑出鞘,冲破水面直冲狂舞的影子而去。

    晚霜剑好像一把冰刺,对准巨蟒的身子落下去。

    但是巨蟒好像有灵一样,一条粗壮的尾巴猛然窜出,在纷乱的水花中朝着姚师都卷过去。

    啪!

    姚师都空中无处借力,被鳞片覆盖的尾巴抽中后背,偏飞出去。

    就在巨蟒分心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短发淋漓的少年拼了命地从水中钻出来。

    梁弦一脚踩在巨蟒的头上,跃到空中。

    箜!

    巨蟒恼火地吼叫着,探出巨大的脑袋追着他出来,那一刻它狰狞的大嘴和毒牙离空中少年的脚尖堪堪只有几寸的距离。

    但是巨蟒身形沉重,后力不继,扭动着率先落回水中,砸开墙壁般的水浪。

    它摇摇头,又浮上来,张开嘴等着少年乖乖地掉进它的嘴中。

    梁弦从空中飞速坠落。

    巨蟒狞笑着,等来了……

    一把刀!

    朝雪神利的刀锋薄的像是一抹月色。

    轻轻地,如同羽毛飞落,切开了巨蟒的脑袋,卡在颅骨当中。

    殷红的血液飚出来,好像一阵雨。

    巨蟒吃痛,哀嚎着,眼睛中闪动着害怕……不是害怕刀,而是害怕河水!

    它奋力挣扎,巨龙般的影子想跃出水面,但是梁弦已经落下,正踩在它的脑袋伤口旁边,把它踩了个痛不欲生,一下子沉到水面下面。

    湍急的流水沿着它的伤口淌过,冲洗着晚霞般的血。

    梁弦突然感到脚下一软。

    那个庞大有力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变成了一团烂泥,声息全无。

    不一会儿,庞大的蛇尸浮上来,巨蟒脸上痛苦到扭曲,被洗净的伤口里面没有一丝血迹,能看见惨白的颅骨。

    梁弦明白过来——它不是不害怕这个河水,它只是道行比较深厚,能忍得了这水一时罢了,但是他的朝雪在巨蟒头上开的洞好像是一个毒药灌入口,致命的河水沿着伤口灌进去,还是一瞬间把它毒死了。

    他们仍然在顺着水流漂流,因为两侧的崖壁高耸,他们根本无法停止下来。

    南鼎邑看见梁弦脱险,松了口气。

    梁弦扭头朝他一笑,摆摆手。

    这个时候他们都听到了那个巨大的声音。

    就在这条河道的前方,一股幽深空旷的冷气迎面冲刷在他们脸上,遥远的哗啦的水落的轰鸣声传来。

    “什么声音?”南鼎邑晃着脑袋。

    一直以来镇定无比的陈老二脸色猛然一变:“是瀑布!”

    瀑布?

    这地下这么深,哪里来的瀑布。

    但是下一刻他们就反应过来——他们就在瀑布上面!

    这条河道越来越急,越来越宽,其实是在朝着地下加速流去,水流前面是一道巨大高耸的断崖,那种轰鸣声是他们所在的河水飞落的声音!

    如果他们继续沿着水流走下去,势必会摔落下去,被从天而降的瀑布砸得粉身碎骨!

    “前面!”司徒莽呼喊起来,朝着一侧游过去,“前面有空地!”

    “上去!上去!”姚师都拉着少了一只手的老朱,朝着那边游过去。

    那里高耸的崖壁突然收缩回去,流出了一边河岸,好像是故意为了那些漂流到此的可怜人留的。

    众人也不管那里有什么危险了,争先恐后地游到那里的空地上去。

    他们知道……在这里,他们只能选择随波逐流!

    空地离河道的尽头依然不远,梁弦和南鼎邑疲倦地躺在河边上喘息着,听见雷鸣般的水声,从那里传过来。

    漂在水上的巨蟒的尸体突然飞速向前漂去,好像有股巨力在吸着它,贪婪地拉着它准备吞噬。

    然后骤然间那个雪白的线条就向下猛然一个浮动,消失了。

    “刚才我想要是我从这掉下去,”南鼎邑喃喃说,“可能受到的惊吓还少一些。”

    “都走到这里了,”曾元走过来坐下,朱雀卫们已经全部上岸了,坐在岸边沉默着,“不继续看看,前面不就白受那么多惊吓了?”

    “啧,”南鼎邑转头看这个中年人,沧桑的脸上有着刀刻一样的痕迹,“想不到曾大人年纪不小,还有一颗火热的心。”

    曾元微笑起来,不经意地扫过梁弦,又扭头看着浮动的水流,他耸耸肩,“牵挂让人变老。”

    “哦?”南鼎邑来了兴趣,“你就没什么牵挂了呗?”

    “如果我孩子还在的话,大概也只比你们小一些。”曾元轻声说。

    远处成片的微光零零落落,好像成片破碎的月光羽毛,漂流过来,映在他的眼睛中,幽深无比。

    南鼎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他是个孤儿,也不像梁弦那样被师父养大。

    他最清楚这种缺失的感觉。

    但梁弦犹豫了一下,环视着四周昏暗的地下空间,轻轻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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