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放生的目光前所没有的柔和:“孩子,为什么我总感觉我对不起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委屈,告诉我,我来为你作主。”
常勇对他笑笑:“我没有委屈,希望云韭可以幸福吧。”
“刚才你为什么没和云韭说她母亲的车祸?”赵放生小声地道。
常勇一惊,心里顿时明白了,赵放生已经灰复了记忆。或许他自始自终就是在掩饰。他看看自己脚上的鞋子,很久没擦了,脏兮兮的。他把鞋子在一边的草地上蹭了蹭:“不知道,或许她会更幸福。”
“好孩子。”赵放生眼眶一热。一直以来他信不过杨稀音,但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你也会保守这个秘密,是吧?”常勇静静地看向他。
赵放生回望着他,半响才长叹一声:“我已经是一个失忆的人,还能记得什么?”他凌乱的白发在风中飞舞:“我只有真正的失忆,杨稀音才能放心地让我活着,他和云韭之间才不会有新的孽债。”
常勇心头一颤,这个世界,亲情和爱情的牵绊,让我们心甘情愿地负重前行,心甘情愿有了软肋。赵放生原是有一把嗜血的刀的,却在云韭的劝说下放下,这一放下,丢了台智,差一点还丢了性命。除愿云韭能幸福,这一切的牺牲才值得。
“这些年苦了你了,都没有给你谋划个象样的未来。”赵放生拿着梭子在地上画着天干地支,常勇知道他又在卜卦了。赵放生在沙地上画的越来越缓慢,脸上越来越凝重。末了赵放生看着他,悄声道:“我说一串数字,是我瑞士银行的秘码,你好好记住,相关的证件和资料在银行的保险箱中。你取了这笔钱,找个僻静之处,好好生活。”
“我不需要。我帮你转交给云韭。”
赵放生摇了摇头:“她从不用我的钱,你留着,如果将来她有不时之需,你再出手。在我之后,你会是她最大后援。”
“你也要好好的。”常勇有了强烈的不祥的感觉。
“你以为黑伯会真的放过我?我的时日不多了。”赵放生扔了手中的梭子,拍拍手上的泥沙,站了起来。
“我们现在就搬走,天涯海角,他找不到我们。”
“没有用的,找不到我,他们会找云韭。而且,我也累了。是时候做一个了结了。”
“那些卦,也不一定准。”常勇有些急了。
“卦很好,是我累了。”赵放生的看着远处,一个人影影绰绰地走了过来,黑色的风衣,拎着一壶酒。
“如果有一天云韭有难,你就打开这个。”赵放生塞给他一个锦囊:“这将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命令。走吧。”
常勇无奈,急匆匆而去。他习惯了使命,习惯了赵放生的指挥棒。消失在浅浅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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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影走近,果然是黑伯。二人也不打招呼,相对而站四目相对。
“累了吗?我们去海上夜钓吧。”
“我认识你吗?”
黑伯哂笑:“如果怕,就不去,我们就在这里喝一杯,你看酒我都带来了。”
赵放生哈哈大笑起来:“多久没有兄弟相聚了,海上夜钓,主意不错。”说完大踏步带头向海边走去。
海边早停了一艘白色的小型海钓船了。赵放生回首看着黑伯:“这是上次失火后重修好的那艘吗?”
黑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不会开到半道漏水吧?”
“怕的话就不要上。”
“生死契阔,何怕之有?”赵放生哈哈大笑:“天下事,有什么是因为怕,就可以躲得过吗?你还不是一样要来找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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