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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时候, 包建丰跟菜市场其他人打听了下老吕头的事情, 才知道老吕头也是个苦命人, 膝下无子, 家里还有个中风的老伴，已经瘫了十几年了，老两口的嚼裹全靠老吕头一个人打捞。

    菜场打扫的工作在包建丰来之前, 都是老吕头兼着的，后来他年纪大了，实在干不动了，菜市场负责人才又招了人。包建丰听大家这么一说, 有些内疚，感觉自己一个壮汉子抢了一个老人的饭碗。

    “你啊不用不好意思, 不是你, 也会是别人, 他年纪大了，是真干不动了，这打扫也不是个轻省的工作。”旁边的菜摊老板看出他的愧疚, 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包建丰又想起了昨晚在报亭外面看到的那些废品还有疑似青菜的东西，便告诉了旁人。那人听了后, 也是无奈的苦笑, 摇了摇头, “真是可怜啊, 那些废品是他从旁边的垃圾堆里扒出来的, 至于塑料袋子里的那些, 都是些被咱们扔掉的不好的菜，干的烂的卖不出去只能扔了，他捡回去洗洗泡泡，就是一顿饭啊，这日子啊谁都不好过，有时候看他那样真想帮他，可咱都是穷人，自己勉强养活怎么帮别人……”

    那人摇着头走开了，包建丰却是满腹心事。自那之后，晚上在打扫的时候，他就把那些废品一分为二，自己带走一半，剩下的一半用捆菜的草绳打包后，一起跟烂菜扔到垃圾堆上。再经过报亭的时候，他都会送给当天的新鲜菜给老吕，有时候是韭菜，白菜，有时候是芹菜、土豆啥的，总之他卖的有啥，他就送啥。当然了每次都是跟老吕说，“唉呀今天生意不好，用剩下了，放到明天不新鲜了没人买也是扔了！”

    为了让老吕头相信自己说的是真话，包建丰有时候也会在自己的车前篮子里放进一把一样的菜，证明真是卖不出去了。

    他一直这么坚持着，一直到这里出现了命案。

    他一大早来上班，就见菜市场的外的垃圾车围满了人，警车都停了好几辆。包建丰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发生命案了。

    包建丰吓了一跳，昨晚他因为儿子过生日，便提早跟菜市场的负责人请了假找人代替打扫，他收了菜摊晚上早早回去给儿子过生日了。

    警察把菜市场所以的人都问了一遍，自然也包括包建丰。因为平日都是包建丰打扫菜市场，并最晚离开，而且离开前还会去一遍垃圾场打扫的垃圾扔掉，因此包建丰成了重点盘问的对象。

    “我昨天晚上跟负责人请假了，找了人替我打扫的。”包建丰很老实的交代。受害者死于夜间9点后，而代替包建丰打扫的人是8点40分离开的，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离开的时候经过报亭，问了老吕头一声是几点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案子的嫌疑是落不到包建丰的身上的，可偏偏有人说在那晚9点左右在菜市场附近看了包建丰。

    查了一圈后，最后就把包建丰给抓了。

    因为蒋平的女儿死前有过挣扎，小腿肚被垃圾车的废料划开，流了不少血，而且蒋平女儿的断裂，应该是抓挠罪犯所致。

    本来警方没有完全认定凶手就是包建丰，但是排查一圈下来，还真的只有包建丰嫌疑最大，因为包建丰的手臂上有伤痕，而且从包建丰家里搜到的衣服上查出了血迹反应。

    因为受害者的下*体内并没有提取道jing液，所以很难通过检测jiang子来确定疑犯，而且在那个年代，有些检测手段并不是那么普及，断案还是靠人证物证为主。

    “你说你不是凶手，那么案发当晚九点到十点之间，你做什么去了。”

    面对警察的问话，包建丰老实的回道，“那天晚上是我儿子十岁的生日，我六点多就从菜市场走了，走的时候还跟菜市场大门口卖报纸的吕大爷打了个招呼。因为我爱人身体不好，所以我想早回去帮孩子们准备点丰盛的晚饭，在回家之前我要先去很远的蛋糕店去拿定做的蛋糕，路上来回要一个小时，到家再到做好饭就已经九点多，对，是9点15分。然后我们一家就给我儿子过生日，我有两个孩子，儿子十岁，女儿六岁，两个人之前都没过过生日，他们都很开心，我们一起吃了蛋糕。过完生日就睡觉了。”

    “你撒谎，你中间出去一趟，时间就在9点到时间之间，因为有人在菜市场附近看到了你！”

    面对警方证人的指控，包建丰一头冷汗，忙辩解道，“对，我说出去过一趟，我去取蛋糕的时候忘记跟卖蛋糕的要过生日的小蜡烛了，所以我出去是想买一包那种彩色的小蜡烛，因为我家附近没有卖的，才出去的，但我不是去的菜市场，我是去的那个中学附近，那里有几个面向学生的小卖铺，一般都有这种小蜡烛卖的。他看到我肯定是在学校附近不可能是菜市场。”

    其实菜市场和那所职业中学离得非常近，包建丰在中学附近买东西，菜市场那边有人看到也是正常的，因为菜市场和中学是在一个中心点上，而且小卖铺更是挨着的，可以说中学附近就是菜市场的附近。

    “那刚才你为什么不主动交代！”

    “我紧张……”

    “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紧张的！你说你是去买蜡烛，除了你的家人，可还有其他认证？”

    “……我想想……”包建丰努力让自己冷静，喉头不停的咽着口水。昨晚他出去买蜡烛，结果跑了那么远，还是没买到。他忘了那天是周五，学校的学生除了离家远的，都回家了，小卖铺就早早关了门。

    “我想起来了！我从学校那边回去的时候，碰上了吕老头，就是吕布，他应该是刚从报停下班，正骑着那个三轮板车回家！”

    “可是我们问过吕布了，他说他没碰到你。”

    听了警察的话，吕布也慌了，只能道，“……可能是离得太远……他又带了棉帽子，没听到吧……”

    其实包建丰不该这么说的，这么说只会让人觉得他是在撒谎……可他真慌了，他就是个普通人，人命面前，他当然害怕。

    “也就是说没人可以为你证明。”

    除了警方在寻求真相的同时，蒋平也在为了女儿的死奔波，他甚至不惜贴出了重金求目击证人的告示，还花了大价钱在报纸上刊登。

    很快，除了那个说在菜市场附近看到包建丰的人外，又有了两个证人。

    一个是蒋平女儿的校友——马耀阳，一个是当地的盲流子——高迪余。

    马耀阳说，案发的那天晚上，他和几个住校的同学一起出去聚餐，回去的时候他因为尿急就让同学先走，他则匆匆闪进了旁边的垃圾场，刚要解决，就看到里面冲出来一个身影，虽然晚上灯光不是很亮，但他还是看清了，冲出来的那个男的穿着一件深蓝色卡其布工装。

    而菜市场的其他摊主也证实了，案发时白天，包建丰穿的正是一件深蓝色的卡其布工装。而从他家里搜出来的有血迹反应的那件衣服，正是他白天穿的衣服。

    “那是我去买活鸡的时候，让摊主帮忙杀鸡溅上了的鸡血，所以才让晓萍帮我洗了的！”衣服已经被洗了，紧靠着血迹反应，是无法鉴定出是人血还是鸡血。而包建丰所说的那个摊位老板，是个流动商贩，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加上过了冬至，人家早回老家过年了，虽然警方已经加派了人手，去找他，可真的是大海捞针，而且就算找到又有什么用，只能说明包建丰真的从他那里买了一只活鸡而已。

    而另一位证人高迪余，则在庭审上说，多次看到包建丰在垃圾场附近残忍杀害流浪的狗狗猫猫，剥皮、碎尸，行为变态。案发当天的白天，他去菜市场买菜，还看到包建丰鬼鬼祟祟的盯着放学的那些女学生看。“我又几次亲眼看到，他调戏去蔬果市场买东西的女学生！”

    “他撒谎，他在菜市场偷东西，被我老公抓了几次，他这是借机报复！”李晓萍极力解释，可是不利于包建丰的人证物证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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