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看看。”杨凤敏拿过工作簿想用自己手机打过去，一看名字，愣了一下，然后又闷哼一声，“世界还真是小啊。”

    齐肖接过一看，也苦笑一下，“那个小世界理论还真的是挺对啊，这房主竟然是蒋平。”

    “打不通，没人接。”杨凤敏挂了自己的电话，跟齐肖一对视，“找巫队呗。”

    蒋平的工厂还真不小，建的还蛮气派的。要不是早知道蒋平开的是建材、建筑的公司，还以为这是个进了哪个高科技的园区了呢。

    倪雪在办公室里做笔录，巫梦祎在门外接了齐肖的电话，挂了电话进去，倪雪正在问那蒋平，“蒋老板你说你的员工要害你，要把你从楼上推下去是吗。”

    蒋平毕竟年纪大了，看到来的警察是个小姑娘，难免有些看不到眼里，便靠在沙发上，只是叹着气点了点头。

    “那您跟那位员工平日里有过过节吗？”倪雪自然看得出来蒋平的态度，她也看对方不顺眼，但职业态度还是摆在那里的，都是工作，公事公办就好。

    “哪个老板跟员工没有过节，老板为了多赚钱，自然会控制成本，员工为了多赚钱自然会要求涨工资，这本身就是矛盾的。”蒋平话一出口，就摆出一副博学大家的样子。

    “那你认识那个员工吗？”倪雪在心里呸了一句，补充一句，“蒋平我问你什么说什么，别拐弯抹角的，我们是查案不是来跟你辩论的。”

    比起蒋平看不上倪雪，倪雪更瞧不上蒋平，虽然蒋平看上去一副儒商的模样，可倪雪就是觉得这人很别扭。俗话说，五十知天命，一个都六十的人了，有干劲不是坏事，可是他身上的干劲就有点过了，总之让倪雪很不舒服，看着他就觉得这个人戾气很重。

    “不认识！”被倪雪堵了一句，蒋平的态度明显冲了起来。

    “蒋先生，您在万家欢乐小区有一套房子是吗？”巫梦祎等倪雪问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是有一套房子在哪里，我前妻住在那儿。”

    “是这样的，我们还接到了另一起报案，有邻居怀疑您的前妻家里出了点事，不知道您方便去看一下吗？”巫梦祎好像询问，但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这……到底是什么事？她是不是又犯病了？”蒋平明显脾气暴躁了起来，他起身转了转圈，不耐烦道，“我这边的案子还没结，我让秘书跟你去吧。”

    倪雪和巫梦祎对视了一样，两人心里想的都一样，好歹是同甘共苦的发妻，离婚了，就算没有感情了也得有人情在吧，这个蒋平这个年纪了，怎么这么无情。

    其实蒋平但从外表看，也就50来岁的样子，身体底子好，没那么显老。

    他现在真的是烦的不得了，本来网上关于包建丰的案子，各种舆论已经把他逼的神经紧张了，现在前妻又给他添这一麻烦，他能不糟心么。

    最关键的是，今天他差点被一个员工推下楼摔死，他不由就多想了，是不是真的像网上说的，冤死的包建丰来找他索命了。

    隔壁的房间里，警局的同事正在盘问那个“意图谋害”蒋平的员工。那个员工是一脸的无辜委屈，“我真没有害蒋老板，我烟瘾犯了，本来是想去天台抽根烟的，结果一上去就看到了蒋老板站在天台的边上要往下跳，我这又喊又叫的好不容易才把他拉回来，可他一看到我就跟看到了鬼似的，非说我要害他，就给报警了，我真不是要推他下楼，你们可以查监控，天台上有监控的！”

    天台上摆放了厂里的一些外接的信号设备，为了防止有人破坏设备，便装了个监控。

    问完了话，警局的同事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巫梦祎，巫梦祎和倪雪查过了他们工厂的监控，确认员工没有撒谎。

    而且他们还发现，监控中的蒋平虽然看不清面部表情，但是肢体动作相当的僵硬，就像是一个失魂的人，一步一挪的走上了天台。

    “我说他谋杀不是没道理的，他姓什么你们知道吗？姓包，包建丰的包！”蒋平很是激动，完全无视倪雪看着他怪异的眼神。

    “他这是心疾吧。”巫梦祎无语的摇了摇头，但还是极尽耐心的对蒋平解释道，“蒋先生，您的员工跟包建丰除了同姓外，并没有任何关系。”

    那位包姓的员工也是一脸无辜，他姓包也是他能选的啊，咋的现在给人定罪靠姓啥就行了？“蒋老板，你这么说我就不愿意了，姓包就是要害你，那包公还姓包呢，你难道要去挖他祖坟啊？”

    扑哧，倪雪没忍住笑了，心说这个员工还挺逗的。

    “你说什么？你们看看他的态度！开除，我要开除你！”蒋平竟然因为这么一句笑话而暴怒。

    那员工明显被吓住了，他救了老板，老板还要开除他？

    “你先出去吧，跟我们同事确认下笔录。”巫梦祎看出来了蒋平现在情绪极其不稳定，便给那个员工使了个眼色，那个员工赶紧跟着出了办公室，生怕晚了一会儿就真的被开除了，现在的这个社会，找个工作不难，但是找个稳定不错的工作不容易，他要是因为这件事被开除了那还真是倒霉到家了。

    “蒋先生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件事就是个误会，监控视频就摆在您面前，现在您可以说下您前妻的事情吗？”

    另一边，杨凤敏和齐肖总算撬开了那蒋平前妻的门，那门一打开，两人都情不自禁的捂了下鼻子。

    看的出来，房子原来的装修是很不错的，但是现在……落入眼帘全是废品和被熏脏了的墙。地面上还有已经开始渐干的血迹……血迹不多，大老远有一滴，但是还是形成了一条从客厅通往卧室的路线。

    “就是味了点，这些东西放的还挺整齐。”

    齐肖粗略看了一下，客厅里，餐厅里都摆放了大量的废品，但挺有规律的，瓶瓶罐罐一个挨着一个按着高低整齐摆放，纸箱子也都是一个摞一个放在另一个角落，还有其他的废品也都是有条理的摆放着。

    单单是废品的话，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味道，跟着进来的物业人员疑惑的说道，“像是什么东西臭了。”

    这种味道，杨凤敏和齐肖却是熟悉的，那是尸体腐烂所散发出来的，至于是什么的尸体，那得先找出来才知道。

    “有人吗？我们进去了啊！”物业的人朝着紧闭的卧室门喊了一句，杨凤敏回头对他道，“帮个忙，别让门口看热闹的人进来。”

    杨凤敏怕万一打开卧室门后，里面有什么不好的场面，这些看热闹的人一激动冲进来，不利于现场的保护，容易破坏有用的线索。

    卧室里没有人回应他们的喊话，但是偶尔穿来一声嘤嘤的声音，像是人的哭声又像是某种动物的叫声，很小声。

    齐肖很快的闪到了门边，跟杨凤敏点头示意后，然后一把拧开了卧室的把手，一股更大的腐臭味道，卧室里并没有二人想象中的少儿不宜的刺激场面，就在卧室的那张铺着碎花床单的床上，一个老年妇女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她的头发已经花白，但是输得整整齐齐。

    她看到杨凤敏等人进了卧室一点都吃惊，眼睛慢慢的眯起来，然后伸出手嘘了一声，好像是怕吵到什么。

    杨凤敏看着床单上的血迹，弯腰掀起了被子，就见床上除了那位妇人还有一只满身是血的狗。

    “啊，是我家宝贝！”

    这时那个从楼上跟上的丢狗的贵妇冲进了卧室，就要把床上的狗狗给抱起来，谁知原本躺在床上的老妇人就跟发了疯的母狮子一样，扑上去就咬住了贵妇的手，贵妇的手一疼，放下了狗狗，老妇人赶忙抱到自己的怀里，就跟抱着一个孩子似的，嘴里还不停的念到着，“乖、不哭、不哭，抱抱！”

    “她脑子不正常吧。”物业的人员摸了把汗，忙去扶那个贵妇，贵妇还想去抢回自己的狗，物业忙劝阻了她。

    “我天……”齐肖发现卧室里还放了一些小摇篮，都不大，打眼一数有将近十个，每个摇篮上都用小棉被盖着。察觉到气味的来源就是那些个摇篮，齐肖轻轻掀开了一个，立马又盖上了。

    杨凤敏也掀开一个，脸色立即变了，她可能是被恶心着了，转过脸上顿了好久。齐肖赶忙扶住她，然后对物业道，“先找人把她请出去，再把这些死猫死狗清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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