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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耀阳家楼上的房子, 原来的房东已经收回房子了, 巫梦祎和杨凤敏赶到的时候，原房东正在把隔间拆了。

    跟房东晾了证件, 解释了几句, 房东便让他们进去了。

    房子里面比上次出勘现场的时候乱多了, 客厅倒是比上次来的时候大多了, 原本在客厅隔出来的隔断间, 已经被拆了，隔板就扔在客厅的地上。

    “警察同志你们快点哦，我是雇人干活的, 一天好几百呢，时间耽误不得。”房东催促了一句。

    巫梦祎用一张白色纸巾在地面上擦了一下, 纸巾上沾了些许的灰尘，地面上的脚印很多。杨凤敏打量一番, 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开口道, “上次我们出勘现场的时候, 地面灰尘没这么多, 而且地面没有提取到有效的脚印, 当时还以为是马耀阳刚来打扫过呢。”

    巫梦祎摇了摇头，“客厅被隔得只剩那么一小点空间了, 如果是你, 你会三天两头跑到你出租的房子打扫卫生？”

    “我闲的啊, 又没人住。”杨凤敏努了努嘴, 指了指客厅和原来的刚拆了隔断的地方道，“巫队，你发现没，那隔断的地方，地面上的灰尘要把这里厚重。”

    巫梦祎早就注意到了，她点了点，补充道，“我们刚才来的时候，摆在楼道里的那些家具，上面落得灰都比客厅重，加上你说的那些，说明客厅打扫的要比隔断里多。”

    楼道里的那些家具都是房东从隔断里搬出来的，乱了慢慢的一层灰，房东正在外面跟雇工抱怨着，“当时租给楼下，合同是说能转租，没想到他给弄成隔断了，光拆这些玩意，我就赔不少……这还不算，我这一大早过来，就看到水电的欠费单子，加吧加吧都小一千了，你说我找谁说理去，到时候拆完了，那房租钱都不够我复原和装修的……自认倒霉吧。”

    “还是跟之前一样，这房子的确像是很久没住过人，那客厅的地面谁拖得呢，拖把倒是还在，可是这好几了，上面的水渍也干了。”杨凤敏又拍了几张照片，感觉今天可能是白来了。

    “喂，怎么了？”巫梦祎接了倪雪打过来的电话。

    “你是说马耀阳家阳台上的水滴是从高处低落的？”巫梦祎看了看9楼，唯一能跑水的就是卫生间了，因为厨房也被马耀阳弄成了隔断，里面的水管是堵死的。

    挂了电话，杨凤敏问道，“队长，是家里有新发现。”

    巫梦祎不置可否，回了一句，“倪雪和方程在实验室弄了些水做了高空坠落实验，觉得之前在马耀阳家阳台发现的那些干涸的水迹，可能不是马耀阳浇花时留下的，而是从高处低落下的，她待会也过来。”

    巫梦祎让杨凤敏跟着一起去了洗手间，洗手间里面只有一个水龙头，“还挺干净。”

    巫梦祎细细打量着卫生间，发现洗手台包括地面打扫的都特别干净，不像是长期无人居住。

    问了原房东是不是他来打扫过了，原房东忙摇了摇头，“没打扫，我这来了还没来的及进洗手间看呢。”

    又问了原房东知不知道马耀阳把这套房子租给了谁，原房东依旧是连连摇头，“不清楚的，我平日都不在这个区住的，我跟马签了三年的合同，在过去的两年多里，我都不会来的，钥匙我都没有的，要不是马家的人找到我哦，我都不知道他出事了，为了这个，我退了一年的房租给他们呢。”

    “会不会是马耀阳偶尔上来用卫生间？”杨凤敏猜测。

    “理论上从在这种可能，可现实说明这个可能不存在，他上来上个厕所还要把手龙头，洗手台，地面都打扫一遍？也没听说他有洁癖。”

    “上次你们来拍照的时候，也是没发现任何痕迹对吧。”巫梦祎问杨凤敏，杨凤敏点了点头。

    “如果说这里有些手印啊，脚印啊反而是正常的，可是现在太干净了，反而像是刻意为之。”

    “队长你是说，有人故意打扫了这里，就是为了抹去自己曾经来过这里的痕迹？”杨凤敏有点羞愧，上次勘察现场，怎么就忽视了这一点呢。

    “嗯呢，你看看，现在房子里最干净的地方就是洗手间、阳台和原来的小客厅再到玄关，这恰好就是一条行动的轨迹，有人在阳台、洗手间待过，然后穿过客厅和玄关出去，为了不理下脚印，他一边走一边用拖把拖地，这么就能解释为什么拖把不在卫生间或者阳台晾晒而出现在门后了，因为他出门的时候需要把自己一路留下的痕迹毁掉。”

    巫梦祎看了看阳台道洗手间的距离，不算远，如果从洗手间扯一根水管过来的话也就是五米左右就够了。

    她来到了阳台上，9楼的阳台还保留着原来开发商设计的样子，护栏是用混凝土浇筑的，她趴在水泥的护栏往下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8楼马耀阳的阳台，因为马耀阳把自己家的阳台扩了些许，所以有很大一部分是超出了这栋楼常规的阳台。

    “看的好清楚啊。”杨凤敏抬起相机在9楼的阳台上，向下拍了一张8楼阳台的照片，她身子靠在水泥护栏上，一边探出上身往下看，“哎，这有一道痕迹。”

    杨凤敏指着水泥护栏上靠进8楼位置的地方道，“像是什么东西磨得？最下面地方的白灰都没了，不过面积不大，就一小点，跟个小指肚子大点，连水泥墙的本色都露出来了。”

    杨凤敏对着那个位置咔咔拍了两张照片，巫梦祎也趴到护栏上，俯身往下看。

    开放商在交付房子的时候，在原本的水泥护栏上都刷了一层厚厚的白灰粉，虽然过了这么多年，表层已经被风吹日晒了不少，但绝大部分部分的白灰还顽强的附着在水泥做的护栏墙上。

    说是护栏，其实就是用水泥巴阳台探出去的三面全封闭起来，用水泥做了三面一米多高的墙。

    “这个痕迹是在外面的，还真难发现。小杨你看！”巫梦祎沿着杨凤敏说的那个小坑沿着水泥护栏从下往上看，发现在水泥护栏外面有一条长长的痕迹，这个痕迹不是用什么东西画上去的，而是像放置了很久的东西突然拿开了，它下面覆盖的地方还是崭新洁白的，可周围经过风吹日晒，与它覆盖过的地方行程了鲜明的对比。

    “像是绳子，很粗的绳子留下的。”杨凤敏想把这个痕迹拍清楚点，就把大半个身子探了出去，“小心！”巫梦祎看她那样吓了一跳，忙一把拽住了她的腰，“小心点，这可是九楼，掉下去就玩完了。”

    “不会，掉下去不是还有八楼的阳台接着么！”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要是真掉下去，杨凤敏真是哭爹喊娘都没用。巫梦祎把着杨凤敏的腰，让她把照片拍完，巫梦祎的手还没离开小杨的腰，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叱问，“你们干嘛呢！”

    巫梦祎回头一看，原来和倪雪和方程到了，忙想解释这是怎么回事，杨凤敏已经扛着相机先她一步，朝着倪雪大步走过去了。

    “倪法医，我们有新发现！”

    不等看完照片，倪雪径直走到了阳台，然后又从阳台走到了洗手间，开口道，“这个地方应该放置过一根水管，水从厕所，沿着水管从护栏流到了8楼，而护栏最下方那个小坑，应该是水流和某种溶液长期冲刷而致。”

    “某种溶液？什么意思？”杨凤敏和巫梦祎一愣，方程拿着取证带走了过来，一指楼下，“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留了杨凤敏在楼上，剩下的一行人走楼梯到了八楼，马家的人早已不耐烦的等在下面了。

    “人都死了，你们到底折腾什么啊？”

    马家的人虽然不满，但还是给开了门。

    “上次你们去警局带来的铁围栏放在哪里了？”倪雪一进屋，就冲着阳台走去，发现铁围栏不在，便发问道。

    “卖废铁了！”

    看到马家的人态度，巫梦祎连连摇头，突然觉得俗话说的很有道理，猫生猫、狗生狗……马耀阳素质不高，家里人也不高。

    “卖给谁了，什么时候卖的？”倪雪追问，并对方程道，“方程你跟着他去找收废品，我在检查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马耀阳的家人不乐意了，“你们有意思吗，我卖废铁又不犯法，你们干嘛啊。”

    “马耀阳不是意外坠亡，我们现在怀疑他是被谋杀，如果你不愿意的配合的话，那就只能把你带回局里了，毕竟你也算是嫌疑人。”

    “谋杀？”马耀阳的家里人显然愣住了，他结结巴巴道，“你们有证据吗？这话可不能乱说……为啥谋杀他？会不会连累我啊。”

    “会不会连累你，那得看你的态度，现在给你个机会，去吧你卖掉的铁护栏找回来！”

    马耀阳的家里人已经慌了，忙忙应承了下来，带着方程出去了。

    倪雪来到阳台，先把留在阳台上的铁护栏基座检查了一把，按着取证带，把上面的铁锈收集起来，然后抬头看看9楼的阳台，9楼的阳台边缘只到了8楼的三分之二还多一点的地方。

    “你拉住我。”倪雪把自己的手递给了巫梦祎，让她拉住自己，自己则站到了八楼阳台的边缘，再次抬头往上看。在这个位置，可以看到一点点九楼阳台的外面，不过也只是一点点，再往上的部分，是看不到的。

    倪雪让巫梦祎把自己拉回去，然后看着9楼的阳台底部开口道，“如果水管露出头来的话，那么经常来阳台侍弄花草的马耀阳侍婢就能发现，所以水管应该是沿着9楼阳台外缘垂下来，但是没有垂到底，所以溶液从水管流出后沿着9楼阳台的外面向下溜去，最后落在了8楼。”

    她一面说着，一面对上面喊，“把水倒下来！”

    楼上的杨凤敏把早已接好的水，沿着九楼阳台往下倒。

    水并不多，但足够沿着墙面流下来，水最后滴落在8楼阳台的光滑的瓷砖地面上，随着水流的增多，渐渐汇成一股往铁栏杆那边流去。最后流到栏杆底座满是锈垢的地方，然后低落道楼下。

    阳台地面的设计是有一点坡度的，可能肉眼看不太出来，但是水却能够从高处往低处流，特别是马耀阳家的阳台还不是全封闭式的，遇到下雨，雨水打了进来，若是没有这个坡度，那还倒灌道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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