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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求警方立马抓住那些谋害我丈夫的民工!还有指使他们杀人的幕后黑手!我要求媒体曝光!”曹桂霞疯子一般扬着手里的保险单……
摆在巫梦祎面前的已经是一团乱麻了, 曹桂霞的报案的动机明显不纯,而现在又扯到了一起多年前的旧案, 这让巫梦祎有点头大了。
熙熙攘攘的记者终于散去,曹桂霞跟个祖奶奶似的坐在巫梦祎的面前。巫梦祎让杨凤敏给她倒了一杯水,小杨端水过去的时候,满脸的不开心, 但碍于人民公仆的身份又不能发作,于是往桌上放水的时候, 动作不怎么轻柔,水杯里的热水溅了出来几小滴,不小心沾到了曹桂霞手上, 曹桂霞立马拍桌子跳了起来。
“你们什么态度!想烫死我啊!我告诉你们我是来报案的,不是来受气的,记者可还都在外面候着呢, 你们注意点!给我道歉!”那蛮横不讲理的样子,看的杨凤敏真想给她一巴掌。
曹桂霞狠狠的瞪了杨凤敏一眼,杨凤敏撅着嘴巴就是不说道歉。
“您消消气, 我替……”巫梦祎不想跟曹桂霞吵,对这种不讲理,情商低的主、她实在不愿意起什么争执, 跟傻子吵架,侮辱的是自己的智商。
“你是来报案的啊, 我还以为你是来打架的呢。”倪雪一身白衣飘到了曹桂霞的面前, 并打断了巫梦祎的道歉, 她把自己的杯子也往桌上一放,杯子里的凉水哗啦飞出来一大片,曹桂霞刚要起身,倪雪啪的一下,手按在了曹桂霞的肩膀上,于是那凉水一大半就落在了曹桂霞的身上。
“刚才烫着了是吧,来点冷水冰一冰,真烫起泡来,可不值得啊,你这手每天护理得花不少钱吧!”
曹桂霞别看身板挺大,但是臃肿的身材缺乏锻炼,倪雪看着瘦小,手劲却一点都不差,愣是把曹桂霞的肩膀按的死死的。
曹桂霞不服,还要争辩,倪雪松开手,直接把曹桂霞刚才亮给记者看到那份保险从她怀里抽了出来,摔在桌子上。
“既然你有所谓的证据,那一开始报案的时候,为什么不拿出来?我已经看了你在交警大队闹事的视频,自始至终你只是嚷着别人要夺你家产,你老公是被谋杀的,但就是不提供证据,对,我们警方是有义务找出证据,但是不代表你就可以对我们指手画脚,这份保险你早不拿晚不拿,偏偏记者来了才拿,想干嘛?告诉全国人民,我们会私吞你证据?会包庇真凶?”倪雪长久以来的冰冷气质,在她生气的时候更加的骇人,曹桂霞试图几次插口都被倪雪噎了回去。
“你当警局是游乐场?还是但我们这些工作人员是服务员,你来溜我们呢?我们查案,你更有义务更有责任配合我们,你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已经触及法律了吗?你这是在侮辱侵犯并抹黑警察的荣誉,别以为自己在网上看了点所谓的法律知识,就来警局耍什么知情权、自由权的威风,这里是执法机构!有严格的工作流程和法规,不是你来玩闹的游戏场!”倪雪翻开了保险,指着那份保险合同上的受益人道,“你其实不是来给你死去的老公讨要公道的吧,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借我们警方把你老公死亡这件事闹大,要针对的那个人就是这个收益人,我看看他叫什么。”
“宋芳菲?一看这名字就知道是个美女啊。”倪雪回头对齐肖道,“齐肖去查查这个宋芳菲是谁,看看是不是高迪余的姘头,曹桂霞女士的情敌。”
曹桂霞的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仿佛心事被戳穿了一般。巫梦祎一看这反应知道倪雪猜的没错,便赶紧添了一把火,“曹女士,如果经查你先生的死跟这些人没关系的话,对方是能起诉你诬蔑的,您既然报案了,希望您能认认真真的考虑好再说。”
刚才曹桂霞想说说不出来,现在让她说了,她却哑口无言了。
“这样吧曹女士,你可以先回家好好考虑下,我们的同事也会根据您提供的情况进行调查。”
总算送走了麻烦鬼,回头一看网上全是报道这件事情的。本来让齐肖去查那个叫宋芳菲的人,也不用查了,人家八卦记者的效率就是高啊,宋芳菲是高迪余生前包的小情,还给高迪余生了个儿子,已经四岁了,曹桂霞是高迪余的原配,但是没有孩子。
“你说这些八卦记者要是干我们这行,是不是分分钟就能破案?”齐肖一边摇着头一边唏嘘。
“我们是刑侦,不是打家庭官司的地方,这个曹桂霞分明是借着这个机会打压那个高迪余情人,你说她费那么大劲干嘛?她是原配,就算保险受益人是那个小情宋芳菲,可高迪余的家产都留给她了啊,她还争什么啊。”杨凤敏气呼呼嘟囔着。
“高迪余立了一份遗嘱,背着曹桂霞立的,把名下财产百分之六十都留给了他的私生子,曹桂霞是在高迪余出事才知道的这份遗嘱,她这么闹得目的就是为了那百分之六十的遗产,想借着公众舆论的优势来打一场官司呗。毕竟她曹桂霞才是原配,名正言顺。”
“还真是居心叵测,都利用到我们警方头上来了。那这案子我们查还是不查啊,巫队。”
杨凤敏看向巫梦祎,巫梦祎这会正闭着眼靠在椅子上假寐,听杨凤敏问她,便睁开眼,长吁一口气,扫了一眼四周,“倪雪呢,把她叫过来。”
曹桂霞走了后,倪雪就跟方程钻到了化验室,去看方程做化验了,齐肖忙去把倪雪喊了过来,准备把埋头在档案室的邵峰也喊了过来,“巫队开会呢!集合集合!”
刑侦队的人齐了之后,巫梦祎沉默一会儿,开口道,“今天曹桂霞这件事情,我要批评两个人,杨凤敏,倪雪,你们两个站起来。”
杨凤敏一脸懵逼的看了看倪雪,心说,这是咋了,怎么还带罚站的。
倪雪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看巫梦祎这反应,心里已经有数了,肯定是因为她怼了曹桂霞这件事。
果不其然,巫梦祎还真是为了这事情批评她们。
“曹桂霞今天的做法的确很膈应,如果你们是普通人,如果你们没有穿这身警服,你们那么做,没有错,可你们不是普通人,而且刚才还是上班时间,你们身上穿的是这笔挺的警服,所以你们就不该那么对待曹桂霞,先不论她的动机是什么,首先她是一名普通的报案群众,她有情绪,但是我们不可以有情绪,特别是在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事实真相前,我们都要注意自己的态度,你们俩今天的行为,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作为一名干警,怎么能够逞一时之快,去做去说那样的话,我今天开这个会,也不光是为了批评你们两个,更是为了给所有人敲响警钟,别觉得这都是小事,无所谓的事,你们要记住你们是警察,警察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大家都要做到心中有数!”
巫梦祎很少这么严肃的批评人,虽然杨凤敏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可是想想她说的也没错,毕竟今天外面有那么多记者,如果被他们乱写的话,那警民关系又得紧张起来。
“对不起,巫队,我冲动了,可是我也不是有意烫她的,那杯水又不是很热,就溅了那么一小滴出来,她就跟扒了她一层皮似的叫唤,那水要是倒在我身上,一整杯也不见得起个泡。”杨凤敏道歉之余还解释了一下。
齐肖也打圆场,“巫队,其实吧,我觉得今天的事情,也不能全怪她俩,我们警察也是人,那个曹桂霞明显就是没事找事,我们又没怎么样她,你看看她,话也不好好说,就知道冲着记者瞎叫唤,好像我们严刑逼供了似的,她是来报案的,整的好像我们把当凶手了,难道你不觉得她就是演戏吗,她自己在警局撑开台子就扮上,演的活灵活现,我们一个个跟傻逼似的,根本就不知道她唱哪出。”
“智障。”倪雪幽幽吐出一句,“就该收拾。”
“对,就是智障,什么人吗,她老公不就是个包公头么,能有多少遗产,你看看她那个好像世界首富的样子,哎哟喂,地球都快装不下她了!”宋大宝也打抱不平。
“行了,批评你们还有意见啊,自我反省知道不!一个个的还嫌不乱啊!好了,今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大家以后工作注意点。”巫梦祎也知道大家今天受了委屈也不再多说,而是缓了口气,切入正题,“这次开会主要还是说高迪余的这个案子,既然报案了,我们就得认真对待,该调查取证就去调查取证,该走访就走访,曹桂霞什么打算我们管不着,我们要做的就是证明到底是不是一场意外死亡,还跟以前一样,齐肖你带两个人去走访高迪余生前的亲人朋友,看看他除了包养情人,拖欠农民工工资外还有没有别的恩怨,邵峰你在交通部门待过一段时间,比较熟悉那里的情况,你就去交通那边把他们调查的结果,过程以及收集的现场证据都带过来,还有,雷克阳不是说高迪余坠海前,在跨海大桥上还跟别的车发生过车祸么,你把那些苦主的资料也整理一下,嗯,你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这样吧,小刘你们俩一起去。”
“那我呢!”杨凤敏忙举着自己的手问,巫梦祎看了她一眼,道,“你啊,待会跟我去事故科,高迪余那辆事故车打捞上来后,一直在那放着呢,你带着工具箱,我们去检查一下车子有没有问题。”
说着巫梦祎的眼神已经转到了倪雪的身上,倪雪伸了伸胳膊,开口道,“不用说了,我知道,去殡仪馆把对高迪余的遗体进行尸检。”
巫梦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对还没安排工作其他几个人道,“其他人机动,这个目前也没多复杂,好了散会吧。”
“等会。”倪雪喊了一声,起身道,“还有个活没安排。”
巫梦祎怔了怔,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没漏下了啊。
“前面我跟邵峰不是说这个高迪余跟23年前包建丰案例的一个证人重名吗,反正现在我们人手充足,找人去查一下是不是只是巧合重名呗。”
有人看着倪雪,持怀疑态度,“一个名字而已,有必要吗?这跟案子有啥关系啊。”
巫梦祎看看倪雪,感觉她不是开玩笑,想了想道,“谁想主动请缨查一下?”
邵峰举了举手,方程拉了他一下,“你还得去交通那边查肇事资料,巫队,我来吧!不过你得先给档案那边打好招呼,23年前的老案子了,当时的案件卷宗可不好找。”
现在大家都知道包建丰案,可是看到的只是当时对外公布一个大概和现在平反报道,具体的案件细节,还真的去一点点扒当时的记录,这工作量说小不大不大,但还真费神。
很快大家就按计划投入到了工作中,这种案子讲真的,跟之前的那几起案子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难度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用齐肖的话说,这就是刑侦队员入门级别的案件。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全部完成了调查并形成了书面报告。
“重点说疑点吧。其他的待过就行了。”
巫梦祎一发话,大家马上在案情分析室里坐好,“我先说吧,我跟小杨去检查了那辆肇事车子,车子的油门、车刹,制动完好,没有失灵,也没有不好使,不存在人为破坏的情况,车子外部变形,是车子撞在桥墩上造成,车里也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物品,所以排除了有人在车子上动手脚,让高迪余掉到海里的可能性。”
巫梦祎讲完把拍的照片在白幕上投放了一遍,倪雪紧跟着道,“高迪余尸检结果也没有问题,胃口含有大量酒精,完全符合之前醉驾的判定。他的死因是溺亡,指甲有断裂情况,脸部和颈部有抓伤,经过比对鉴定,脸部和颈部的伤是他自己的抓的,应该是在车里挣扎时造成的,至于断裂的指甲,他应该是在死前用手去抠车窗造成的,这一点巫队和杨凤敏也证明了,她们在车窗夹缝里找到了他断裂指甲碎屑。”
高迪余死前处于高度醉酒状态,坠落海里后,海水灌进车里,他在这个过程中曾有瞬间的清醒,可是由于醉酒原因,他用不上力气,挣扎一番后,最终还是被淹死了。
齐肖马上把自己调查的资料拿了出来,“讲真的,我都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必要调查下去,我走访了高迪余生前的那些朋友啊亲戚啊,没有啥有用的,曹桂霞忙着打官司,想证明高迪余之前立的那份遗嘱没有效力,她之前费那么大劲,又是请记者又是来警局报案闹市,就是为了把宋芳菲是个小三,这件事搞到,赢得大家的舆论支持,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其实不在乎高迪余到底怎么死的,从她的行为和言语里透漏出来的就是,如果能证明高迪余还是个宋芳菲害死的最好,那样遗嘱官司她就赢定了。”
那个齐肖去拜访曹桂霞,曹桂霞神神秘秘的把他拉到一边,递给他一个信封,说了这么一段话,“警察同志,就算老高不是直接被宋芳菲害死的,但总跟她是有关系的吧,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还我一个公道。”
那个信封里是一沓什么,齐肖不用摸都知道,他自然不能被曹桂霞收买,只是把信封推回去道,“谢谢你对我们的信任,我们绝对会还无辜者一个公道,也欢迎你提供真实的证据,我们会认真查的,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这一段,齐肖自然也是要如实向上汇报的,巫梦祎让他全都记录在案了。
“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宋芳菲是凶杀,那份保险收益人,据保险公司的人说,是高迪余自己去买的,宋芳菲没有去,我们通过调查确认宋芳菲根本不知道高迪余的保险保险受益人是自己。没有杀人动机。至于那么民工更是无辜躺枪,他们是跟高迪余讨过债,可他们也就是见过高迪余那一次,还是在公司外面堵得他,平时他们根本找不到高迪余,一群农民工哪里有本事天天跟踪一个包工头,他们还得赚钱养家呢。”
邵峰他们调查的情况说了一遍,没啥问题,完全没有证据证明这是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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