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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有点跑题。”

    封弋托了托自己的下巴，“宝贝你看, 我很敏锐, 很早就发现了他们的事情。如果没有你, 我恐怕真的会走向另外一条路——那对我来说更轻松、更简单也更舒服，但是我不想失去你，不想我们两个之间产生没法跨过的隔阂。我在乎的人很少，如果被背叛了, 我也许会给一次机会……或许也没有。但是在乎和在乎也是不一样的。”

    “我……”封弋整理了一下语言，“我爱你, 我希望你只是我的, 也有点自己的小心思。不想你去接触别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但是我也希望你开心, 只要你开心，不管是去接触别人，还是去什么地方, 还是……些什么别的, 我都愿意。我也会很开心。”

    戚夜莺红着脸移开视线。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 或者是从来没敢想过我们在一起之后的生活。想过结婚, 但是也从来没想过婚姻恐惧症以及我们未来的事情。大概是不敢吧，因为如果想的多了, 再看看现实，就会不甘心——即便是什么美好都不敢想, 我以前还有过很多次不甘心呢。虽然是自己决定了, 要慢慢来, 先做你的哥哥，再做你的男人。但是看着你就在我身边朝我笑，又没法亲你，没法做些占有欲的动作，没法宣誓主权，心里的不甘心就一阵一阵的往外涌。压都压不下。”

    封弋倾身，亲了亲戚夜莺的脸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我不甘心的时候就去做些事情。比如说建你喜欢的房子，买下你喜欢的地方，试图组建全息网游，做你喜欢的魔法师世界建模……等到我们在一起，或者是我正式向你求爱的时候，如果你露出感动的表情，那我一定会非常满足。但是在做这些的时候，一想到这些都是将来要给你的，我却是事先感觉到了满足。”

    “宝贝，你觉得我像不像是个笑话，你还没有爱上我，我却是已经感受到了相爱的甜蜜感——一腔自以为是的愉悦感。不过幸好我们现在是在一起的，不然……”

    不然。就连封弋也不知道，如果他被戚夜莺拒绝，得不到回应和满足的他会做些什么。

    封弋有太多话憋在心里想要跟戚夜莺说了。他暗恋了太长时间，暗恋到整个人都逼进扭曲。现在说了一通乱七八糟的，本身是想要说说婚姻恐惧的这件事，结果到最后却是说了一大堆自己的心理历程和念头。

    戚夜莺和封弋的性格差别不小。

    作为优秀并且聪明的女性，戚夜莺深谙“沟通”的重要性，平时如果有什么事情，会直接说出来或者是询问。

    但是封弋——伪君子这个标签很适合他。虽然因为喜欢的人优秀并且坦诚，他也跟着尽量诚信并且友善，但是骨子里面的习惯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有些事情，有些谋划，有些心思，有些疑问，他不会直白的说出来。而这份疑虑，如果没有办法及时解决，就会产生隐患。

    幸好戚夜莺是坦诚的人。她几乎没有秘密，一切都能向封弋坦诚开来。不管是手机密码，还是联系人，还是要去什么地方，跟什么人见面，封弋都算是了如指掌。

    想到这里，封弋终于想起了一开始自己的想法，自己想说的话，“宝贝，我在你这里，从来都没有受到过伤害。”

    戚夜莺一愣，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

    实际上，到了现在，封弋很少见的如此直接表达爱意，早就把戚夜莺心里对于婚姻的恐慌感冲到九霄云外去了。

    毕竟她跟封弋现实连带着虚拟现实，也算是认识了很长时间了，什么也都共同经历过了。在游戏里面也结过婚，生活一直都很幸福，没道理到了现实就会发生多大的变化。

    封弋到底喜不喜欢她，戚夜莺是能够看的很清楚的。而且刚才封弋那句听起来有点莫名的话同样在理——封弋也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和她的家人。

    暗恋原本会是一件甜蜜而又痛苦的事情。在没有正式在一起之前，暗恋的人没有任何的合理身份和正当理由阻拦喜欢的人跟一些别的人见面、吃饭或者是出行游玩。

    而如果越俎代庖，强行干预喜欢人的规划，又很容易招来讨厌。毕竟很少有人会喜欢被人干涉交友以及外出游玩活动。

    对于封弋这样的，本身占有欲很强的男性来说，暗恋本应该是一件足够痛苦的事情。

    因为戚夜莺同样优秀，长相漂亮，身材纤细，学历高，性格还好，手里攥着大笔的钱财和一整个上市企业。不论是有别的什么心思的，还是单纯为了外貌长相的追求者不知凡几。

    但是当封弋忍耐着痛苦，试探着干预的时候，戚夜莺的反应不是厌恶，而是松了口气。她没有要谈恋爱的打算……最起码那个时候一直没有。

    也许对于别人来说，追求者众多代表着足够的魅力和吸引力，是炫耀的一种手段，但是对于戚夜莺这样比较喜欢安静，喜欢独处的人来说，追求者意味着麻烦。

    封弋的“哥哥”身份能让他有个比较合理的源头待在戚夜莺的身边，也能让他拥有一部分“权利”。但是戚夜莺给他的，远比他当初想象的要多的多。

    可以不去聚会吗？

    ——好啊，那就不去。

    可以不跟xx跳舞吗？

    ——的确不太想应酬。

    我那边保姆做的小蛋糕……

    ——味道真好。

    把xx赶走？

    ——我的确不喜欢别人总是待在我家。

    愿意去游乐园吗？

    ——当然好啊。

    除却没有正式的名分，以及情侣间的亲昵举动。在这些方面没有经验的戚夜莺和封弋之间的相处早就已经迈入恋人的范畴了。

    除却那些被拒绝了之后还死缠烂打，画风激烈的追求者，让封弋十分恼火之外，在这份暗恋之中，封弋居然一直都异常的幸福。

    不管是试探的想要看看戚夜莺的手机，还是想让她别去参加相亲会，或者是一起出去玩，想着各种办法长时间待在戚夜莺的身边……一切的一切，只要不是过火的要求，戚夜莺全都答应下来了。

    这也是封弋刚才说的“明明戚夜莺还没有爱上他，便已经感受到了相爱的甜蜜感”的意思。

    “你看宝贝。我从来没有在你这里，因为你受到任何伤害。你从未对我说过不好听的话，我起步时期，你从来没有贬低过我，从未跟任何男性有过过近的接触或者是亲昵举动，我开玩笑说要查你的通讯录，你也放纵。我删除几个人，你也是任由我删除清理……事情简直太多了。即便是我自己想的多，总是泛酸，但是你从来没有伤害过我，我一直都很幸福。”

    “我也是。”戚夜莺连忙说道，“你也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你还给我做各种各样的东西吃。舅舅家出了点问题也是你帮忙的，我买东西，拿东西，要做什么事情，你都在我身边帮我……”

    “宝贝没觉得我居心不良吗？”封弋笑了。这样将你困在身边，不让你和别的男性接触，让你依赖我，以至于无法离开我。

    戚夜莺歪了歪头，“可是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如果她不愿意，完全可以拒绝。也许在封弋的思维里面，是像他想的那样，“哥哥”的计策很成功。但是在戚夜莺这边看来，她只看到了封弋对她的好。

    封弋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掐紧戚夜莺的腰，沉默了十几秒之后说道，“天黑了，我们先上去做吧，要不然时间长了，你又受不住要困。别的一些事情可以在正事做完之后再研究。”

    所以对你来说，正事……是那个吗！

    还没等戚夜莺把这句吐槽的话说出口，封弋已经把她抱了进来，唇贴过来封住话语，被抱到了楼上卧室。

    等到戚夜莺醒过来之后，封弋就坐在床边靠着她，一手拿着一些纸质文件，另外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

    戚夜莺一动，封弋就察觉了。

    “醒了？想不想喝点南瓜粥？”

    “唔……”

    封弋弯腰低头磨蹭了两下戚夜莺的唇后，这才搂着她的腰，把她扶起来，给她喂一点南瓜粥。

    戚夜莺原本想要自己吃，但是封弋不高兴，加上她的确没什么力气，还是被封弋折腾成这样的，也就鼓了鼓脸颊由着他喂了。

    其实戚夜莺以前不是很喜欢吃南瓜，总感觉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但是戚夜莺不太挑食，除了一些刺激性比较大的和少数两种，基本上都吃的。当时封弋给她煮过一次南瓜粥，吃过之后感觉见到了新世界。

    ——原来南瓜也是很好吃的。

    喂戚夜莺吃完一小碗甜甜的南瓜粥，封弋给戚夜莺擦了擦嘴角，“我刚才在看转让合同，没什么问题了，宝贝来看看？”

    戚夜莺有些疑惑，接过了刚才封弋看的那些纸张。她也是有跟舅舅学过管理的，也在自家公司待过，没翻两页就知道了这是一份财产转让证明。后面还有一式两份的婚前财产公证。

    证明上大概的意思就是，封弋差不多把能给的全都给了她，包括名下集团的股份、合同、固定资产、土地开采权，全都转让给了戚夜莺。

    “虚拟现实涉及了国家控股。虽然在虚拟现实里面我基本上是一言堂，但是这种国家标志性重点项目，股份转让是非常严格并且苛刻的。股东不太可能同意我的股份转让，就算是强行转让了，后续还有可能给你添麻烦，所以就没有添加这一块。”封弋解释。

    “但是我提及了——虚拟现实所得的收益80%都会直接转交给你。剩下的20%是日常开销、维持账面资金流通以及员工工资下发用。所以……”

    戚夜莺一把捂住了封弋的嘴。

    “你这是在做什么。”

    封弋弯起眸，握住戚夜莺的手腕，亲了亲她的手心，然后轻轻拉开，“婚前公证。婚前财产条列清楚，这样，即便是……那也完全不同担心。”

    “我不想这样。”这还是戚夜莺第一次情绪比较明显的抗拒着什么。

    “乖。宝贝。”封弋把委屈了的戚夜莺搂进怀里，“签这个并不是代表我们往后会……离婚。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我只是在为自己添加得到你的筹码。”

    这么说着，封弋又把床头柜放着的另外一份纸质文件拿了过来给戚夜莺看，“这是一份保险收益书，如果哪天我死了，第一受益人是你，第二受益人是舅舅。如果哪天你出了意外，第一受益人是舅舅，第二受益人我选择了名下的慈善机构，你名下的所有资产全都会第一时间被锁定，然后按照流程进行资产受益和捐赠。”

    戚夜莺眼泪吧嗒一声掉了下来。

    封弋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掐死在了摇篮里，然后轻轻擦了擦戚夜莺的眼泪，“这样我们之间没有了任何的利益纠葛。而且我身无分文，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了……你总不会在我年老色衰的时候冷漠无情的抛弃我吧。”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透明的泪珠还在往下掉，被戚夜莺有些粗鲁的抹去。又想伸过手去扯封弋的嘴。

    封弋还觉得有些遗憾呢，“可惜现在的时代，没有那种陪葬设定……据说在几百年前还是几千年前，是有陪葬还是殉葬的设定的。只要你出了意外，我就必须要跟着一起死掉——有这样的合同，我才安心一点。”

    “你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戚夜莺这下扯住了封弋的脸颊，没留力气，使劲的往两边扯，把封弋的脸都扯的有点变形，“快住嘴！”

    封弋的体能在A+，戚夜莺这点“用了力气”的爱の扯脸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轻轻摸了摸戚夜莺的头发。

    “来，签字，签完字明天去领证。”

    一听到领证，戚夜莺的手就缩回来了。其实这两天，封弋所有的举动都是在让她安心，戚夜莺明白这一点……可，可是她就是还有点犹豫。

    总感觉太快了。

    特别的……不真实。

    感觉到不真实的并不只有戚夜莺一个，封弋同样如此。他如此着急的求婚领证，一方面是他渴望了好久，另外一方面，也是怕时间长了，戚夜莺从虚拟现实的后遗症里醒过神来，多巴胺水平恢复正常，不跟他结婚了不说，多半面对他还会异常的尴尬——说不定直接就开始躲着他走。

    那可怎么行！

    所以赶紧趁热打铁把事情定下来，结婚证一领，那可就好办了。婚前财产都公证了，只要离婚，他几乎一无所有——有这么一遭，她绝对不可能跟他离婚的。

    就算真的要离婚，她也会把东西都还给他，保证他不会受影响之后才会离……那个时候可就由不得她了。

    封弋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看到戚夜莺犹豫，也是多了几分急切，“我相信我们有未来，小莺。我爱你胜过一切。我相信你对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为什么不能去领证？”

    大概是性格原因，习惯了再三考虑之后再下决定。尤其是这种人生大事——戚夜莺同样是没想过离婚的，所以现在才会踌躇吧。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毕竟她跟封弋之间的确是彼此有感情的，财产公证就放在面前，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就是点不下这个头？

    戚夜莺自己也很焦躁。

    看到戚夜莺实在是犹豫，封弋恨不得直接把她摁在床上做到点头为止，但是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着急，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汹涌，从侧面迂回，“那要不然先去跟舅舅说一下我们已经在一起的事情？也许舅舅能给些建议。”

    戚夜莺眼睛一亮，“对，这个肯定是要跟舅舅说一下的……舅舅其实之前就曾经问过我，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过那个时候我否定了。舅舅也认识你很长时间了，他肯定是放心你的。”

    那可不一定。

    女性更了解女性，男性也是通常更能理解男性。戚国民一早的时候就发觉了封弋对待戚夜莺的异常，也是早就私下里找过封弋说过关于戚夜莺的事情。

    以封弋的性格，自然是大大方方承认了，还在话语里面明里暗里威胁了一番，让戚舅舅少给他追妻路上添麻烦……

    这几年戚舅舅整天吹胡子瞪眼睛的对他看不顺眼，也都是因为戚夜莺这件事。不过虽说态度很一般，但是戚国民的确没有做些什么多余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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