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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此,帝多娇:第50章 殿下,我是什么人(2/2)


    楚宁步入大殿,微微一笑,问道:“倘若本宫就是不要脸,又能如何?”

    姚星原腆着脸笑道:“不如何不如何,微臣也觉着,还是实打实的城池更重要。”

    楚择要是回来了,楚宁便不能名正言顺地登基称帝。

    他还指着把嫡子往宫里送,这个时候,胳膊肘自然要往楚宁这边拐。

    楚宁走到施以怀面前,微笑道:“太傅大人,本宫记得你曾说,玉玺破碎乃山河破碎之兆?”

    “是,”施以怀答得干脆,“传国玉玺想来也不愿让一介女流来执玺。”

    楚宁立刻反问道:“但这传国玉玺,不正是开国女帝命人所造么?”

    “呵呵,”施以怀嗤笑道,“后昭开国两百年,但圣祖昭武帝只有那么一位。”

    说着,他环视一周,轻蔑地笑道:“难不成,三公主自拟为开国女帝?”

    一时间,二人之间火药味极浓。

    听得施以怀讥讽楚宁,有人不小心笑了出来。

    信王出面为她解围道:“圣祖爷尚是大昭公主时,也未曾有人知道,她日后会成为开国女帝。”

    “依微臣拙见,”何春宜适时打圆场,“你我说了都做不得数,只能交给史官判笔来说罢了。”

    施以怀发难道:“何大人说得轻巧,但皇长子的性命,难道也等着史官来判么?”

    姚星原对他嗤之以鼻,“施大人关心的,难道真的是皇长子的死活吗?”

    “好了,”眼见纷争又起,楚宁问施以怀,“要是玉玺四角俱全,施大人便收回原来的话么?”

    当日,施以怀亲眼见玉玺缺了只角。

    听她这样问,施以怀冷笑道:“三公主的话倒是好笑,玉玺裂了便是裂了,如何恢复得了?”

    楚宁故意激他道:“本宫说要互市,施大人不允,本宫说不赎人质,施大人也不允。”

    “如今,传国玉玺在此,施大人敢不敢跟本宫赌上一赌?”

    施以怀的眼眸眯起,阴沉地问道:“臣怕三公主输不起。”

    楚宁笑了,“输不输得起,要看对方给的赌注,值不值得本宫倾家荡产去赌。”

    所有人都往这边看过来,施以怀被看得有几分不快。

    他冷笑道:“三公主口气不小,就是不知,殿下的底气配不配得上这般大的口气。”

    楚宁勾唇一笑,答道:“施大人不与本宫赌一把,又如何能知道呢?”

    姚星原见楚宁胸有成竹,也顾不得其他,跳出来挑衅道:“施大人要被小女子比下去吗?”

    “三公主可不是什么小女子,”施以怀说道,“整个天下都快被她握在手中了。”

    楚宁笑道:“那本宫就拿这后昭江山来赌,如何?”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楚宁的样子并非是在说笑。

    施以怀忍不住问道:“好!怎么个赌法?”

    “若是玉玺四角俱全,则施大人奉我为储君,互市和赎回人质的事都需依我。”

    “若不是,那本宫便不与旌朔汗国互市,割地赎回皇长子。”

    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顿,问道:“施大人,赌得起吗?”

    他想要的一切,只需应了这个赌局,便能唾手可得。

    施以怀想了一会儿,点头道:“臣怕殿下输不起。”

    “入了这个局,输光了才能全身而退。”楚宁微微一笑,“小皇叔,可否请你做个见证?”

    信王面露诧异,点头应了一声。

    楚宁命小佑子将盛着玉玺的托盘捧到前面来。

    玉玺上面虽盖着绸缎,但看得出玉玺的大致轮廓。

    “诸位大人,请看。”

    说着,楚宁亲手揭下了玉玺上盖的绸缎。

    托盘上的玉玺有三只完好的角,一只角上镶了金丝,金玉交错而成。

    施以怀松了一口气,冷笑道:“殿下,下旨赎人吧。”

    “不对,”信王笑了笑,指着玉玺说,“明明是施大人输了。”

    施以怀反驳道:“怎么可能!玉玺分明有一只角损毁了,早已并非完璧。”

    “即便如此,”楚宁冷笑道,“施大人方才和本宫赌的是,玉玺是否四角俱全。”

    这时候,施以怀才明白,自己刚才掉以轻心,被楚宁下了套。

    楚宁转身走到案前,将玉玺放下,回头道:“何大人,你来拟回绝陈卫的国书。”

    “至于边境互市,等漠北汗王回信后,本宫再与使臣商议细节。”

    说完,她扫视众人一遭,宣布道:“如此,诸位大人请回。”

    汪麒堂先前犯了咳疾,打起精神,强撑着走到正中间,“殿下留步!”

    “汪大人,还有何事?”

    汪麒堂厉色道:“殿下提及那两件事皆关乎后昭边境安宁。国家大事,岂同儿戏?”

    楚宁微笑道:“本宫自然知道,但本宫所拟的决策,并无半分儿戏之意。”

    “国家大事岂能由一纸赌约作数?请殿下收回成命!”

    说着,他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固执地重复着最后几个字。

    楚宁淡然说道:“不可。”

    说完,她袍袖一拂,径自离开了大殿。

    汪麒堂气得发抖,大声道:“好!好啊!信王殿下,老臣年迈体弱,自今日起回府休养。”

    信王本想扶他起身,他却当众怒道:“公主摄政一日,老臣便一日不入朝堂。”

    楚宁出来时,韩唐以贴身侍卫的身份上前迎她。

    大殿里不时传来咒骂声,韩唐皱起眉,右手用力握成拳,又缓缓松开。

    “殿下,起驾回宫么?”

    自楚宁在他眉间落下一吻后,那个吻仿佛在他心中生了根。

    此后,他又想见楚宁,又怕见楚宁。

    楚宁好像早已忘了那件事,又好像那件事从未发生。

    她点点头,神色一应如常,说道:“回去吧,少国师有事要来。”

    韩唐的心好似被扎了一下,有微微的刺痛感传来。

    走了几步,楚宁突然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要如你父兄,亲自领兵出征?”

    “以前家母怜我年幼,未曾放我到军中历练。”

    韩唐的双眼一亮,“但韩家世代为将,沙场才是韩家男儿的归宿。”

    “是么?”楚宁感到她的心开始往下沉,“韩澈……韩家先祖和他是什么关系?”

    韩澈生前未曾育有子女,又无兄弟近亲。

    韩唐答道:“韩澈战死后,昭文帝念及将军军功,将韩氏一门旁支迁入韩澈名下作为后裔。”

    原来,世上果然没有人流淌着韩澈的血脉了。

    楚宁的心中微苦,唇角一勾,笑道:“也好。”

    回宫后,韩唐见柳亭川在,便一言不发地退下了。

    “你的犬儿今日倒是自觉得很。本座拟了几个谥号,你选一个,明日好为先帝立牌位。”

    楚宁点点头,将他拟的谥号都看了一遍。

    最终,她的手指停在了那个“惠”字上面。

    “遗爱在民曰惠,”柳亭川似笑非笑地说道,“泽及万世曰惠,不知殿下取的何意?”

    楚宁略微疲惫地摇头道:“无甚意义。”

    先帝在她眼中,不过是个懦弱无能的昏君。

    “殿下,你还好么?”柳亭川的声音里有一丝柔和。

    楚宁苦苦一笑,答道:“不好。”

    “我一进屋就问殿下还好么,但殿下尚未问过本座可好。”

    柳亭川就像一眼深不见底的古井。

    她只知一旦跌进井里,便如坠深渊,只能沉沦。

    楚宁只得老老实实地颔首问道:“少国师近来可好?”

    “不好。”柳亭川细长的眼眸一眯,“你以前,都是叫我‘柳哥哥’的。”

    柳哥哥?

    楚宁脑海里缓缓浮现出原主留下的记忆。

    那时候,面容尚稚的原主跟在柳亭川身后,欢呼雀跃,甜甜地叫着“柳哥哥”。

    原主的母妃身故后,三公主终日恹恹不安,就被先帝送到道观里抄经。

    在她最艰难的时光里,柳亭川是整个世界唯一的善意。

    柳亭川望着她,薄唇微微一扯,低声道:“自宫变那夜起,你就再也没有那样叫过我。”

    “我……”情急之中,楚宁甚至忘了要自称本宫。

    “而且,”柳亭川仿佛是一面镜子,让她无所遁形,“你以前在我面前,从来不会自称本宫。”

    楚宁该怎样开口,告诉他,眼前的自己只是一缕异世亡魂?

    终于,柳亭川缓缓说道:“宁宁,你有事瞒着我。”

    楚宁绞紧衣袖,不安地看着他。

    “在皇陵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楚宁的瞳孔陡然一缩,心里记起那个轻浅的吻,韩唐的脸……

    “少国师,本宫只是累了。”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将他提及的两个错处都犯了。

    柳亭川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清隽的眉眼如同浓墨细细画就一般,衬得他的肌肤苍白如瓷。

    楚宁别开脸,刻意避开他冷冷清清的目光。

    但那银发的主人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低声问道:“殿下,我是什么人?”

    “柳哥哥”三个字如鱼刺般梗在喉咙间。

    柳亭川探过身来,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上,如羽毛拂过,留下些微痒意。

    年轻男子清冽的气息近在身侧,她感到内腑都燃烧起来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不论如何,让他赶紧离开啊。

    楚宁慢慢说出两个字,“亭川。”

    屋外,韩唐叼着根狗尾巴草坐在阶前晒太阳。

    小佑子要送茶进去,他自告奋勇地抢过茶盘要去敲门。

    但听到那声“亭川”的时候,韩唐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突然断了。

    满嘴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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