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纾姮最后为恩人碑前捧一柸土,日渐正午,时辰不早,该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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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府前厅,末位椅上坐位小姑娘,粗布麻衫,衣着褴褛。眼神惊惶,抱住双臂止不住地颤抖,显然是受了极大地惊吓后的模样。
家中小厮听从吩咐为姑娘上杯热茶,驱驱寒意。小姑娘只是害怕地瑟缩,目光闪烁,环顾周遭安全,才稍稍放松下来。
须臾,前院至前厅,婆子奴婢小厮接连请安,嘘寒问暖。小姑娘依稀听到“夫人”二字,目不转睛,紧盯前院来人。
连街头乞丐都晓得,将府夫人乃是仙女下凡尘的存在。平日深居简出,出行也是乘轿,旁人窥不得其仙姿佚貌,被靖武侯保护得相当好。
待夫人当真迈进前厅,北藏仙女轮廓精致,美艳绝伦,嫁为人妇后更是妖娆妩媚,步步生莲,仅是见着她,便是人间值得。小姑娘瞧得痴了,一时怔住,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为好。
方才老远就瞧见前厅椅上的纤细身影,白纾姮走进前厅,还未看清小姑娘相貌,向婆子问道:“这位姑娘是?”
婆子回禀:“回夫人,这姑娘险些被卖进满花楼。方才少爷回府途中,她更是扑在马前,嚎啕大哭央求官爷做主,少爷这才将她带回来。”
白纾姮侧目仔细打量小姑娘,约莫十四五的模样,身材娇小纤细,衣衫破烂,气质却胜似大户人家的小姐。
尤其那长相,颇有些旧人模样,与苏澄琬有六七分相像。
白纾姮侧开眼,问:“将军人呢?”
婆子道:“回禀夫人,将军见您不在府上急惶惶的去寻。方才您回府,老奴已经派人去通报将军了。”
婆子话音刚落,英毅男人踏步而来,一身朝服还未来得及换,匆匆赶回来。
人未到,声先到,男人低沉音色至前院传来,焦急问道:“姮儿,你方才去哪里了?府中上下不见你人影。”
去哪了?还能跑了不成?京城上下都是苏门军驻守,动辄七八百精兵,兴师动众地搜山巡街,她倒是想着离家出走气气他,也得敢啊。
白纾姮扶椅子把手坐下,不愿去看府上新来的“客人”。用发丝都想得到为何苏澄扬会插手管闲事,若是一般女子求救,早就遣人送去京兆府了,哪还会带回家中给自己添堵?
她不应声,眼见着夫君跨进前厅,敛起脸色,正襟危坐,等苏澄扬给她一个解释。
苏澄扬晓得夫人不悦,有外人在也不好开口,下令道:“来人,带婉荷姑娘下去换身干净衣服,再准备些吃食。”
“是,少爷。”婆子又看向婉荷,“婉荷姑娘这边请。”
婉荷蹑手蹑手随着婆子离开前厅,奴婢小厮颇有眼力见儿,晓得主人们有话要讲,也纷纷退下前厅。
白纾姮望着不知从何解释的夫君,问道:“如何?过会儿送小姑娘去京兆府?”
苏澄扬面露难色,道:“姮儿,我瞧她不像是乞丐,大抵是人贩子拐来的大户小姐。不妨先允她于府上住下,待京兆府找到其家人后,再让她回去也不迟。”
夫人浅声娇笑:“呵呵,瞧瞧,我们将军好一副菩萨心肠,如今这市井闲事管的比京兆府都宽了呢。”
九尾狐天生多情善妒,她怎么可能容忍一位长得与恩人相像的陌生姑娘留在府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要她不嫉妒吃醋都难。
苏澄扬剑眉紧皱,不认为这种风凉话该从她嘴里说出来,沉声唤道:“姮儿,这并非市井闲事。”
白纾姮美目倩兮,楚楚望他道:“那将军还想姮儿如何做呢?任凭你沉浸在失去琬儿的痛楚里不管不顾?还是任凭你带回个与琬儿六七分相像的女子好生照料?将军未免太欺负人了罢。”
苏澄扬不忍夫人难过,安慰她道:“姮儿,我知你介意,一旦找到她家人,我定立马差人将她送回。”
夫人退一步,想辙道:“若我今日便要你将那姑娘送走呢?这样好不,你给她安置个客栈,平晟坊也好,尔罕在那,还能帮忙照拂。”
他闷着不吭声,也不知说什么话能哄得老婆开心,又能让那位姑娘留在府上。
白纾姮直直望如英毅男人眼眸深处,洞察世人心,她失望却又不得不妥协。
“说到底,苏澄扬,你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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