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经过一番深思,沉声回道:“你回府上一趟,将窖藏的酒皆取来分一分。”
苏澄瑛当即起身,掩不住唇边笑意,行礼应道:“是!卑职即刻去办!”
将军府,飞锦阁,刚从后院聚会回来的夫人正听着小姑讲述今日武堂分酒的壮观景象。
“蒙将军一人拿了六坛,给我大哥气得都坐不住了。哪能如何?主帅的话放出去收不得,他只能干瞪眼。”
夫人对此行为还算满意,点头道:“嗯,不错不错。”
苏澄瑛也得为大哥说些话,劝道:“大哥只是小时候被父亲带到军营灌酒灌得,虽说不是嗜酒如命,但喝起酒来不加节制,也没人敢管。突然有人在喝酒时管他,他定是如此,所以嫂嫂,你别生大哥气了,还是回去吧。”
夫人佯装未看见走进屋内的硕长身影,楚楚可怜道:“罢了,你大哥真是吓人,我真怕他哪日给我也捏碎了。倒不如这样相安无事,不生事端。”
“咳咳。”男人干咳两声,示意妹妹出去。
苏澄瑛留给大哥一个“我尽力了”的眼神,退出房中,关好大门。
“姮儿。”他坐到夫人身旁,“你的手可好些了?给我看看。”
她躲过夫君探来的大掌,“无妨,好多了。”
苏澄扬照样握住老婆的右手,态度诚恳。“我已将府上窖藏的酒尽数分发下去,你不喜欢我喝,那我便不喝。我也不该喝多耍混,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与我回去睡吧。”
白纾姮软下心肠,温言道:“我知你一直觉得亏欠琬儿,可你总不能因旁人一句话,便将自己喝成那样。日后别再多想了,都过去了,你再想也无用,免得伤身劳心。”
这话异常刺耳,他问道:“你究竟是因我喝多耍混生气?还是因我为了琬儿喝醉生气?”
她仍然好声好语道:“我只是不愿让你再为了琬儿伤身劳心,酒喝多对脾胃不好,你总要节制一些。”
“你该清楚,琬儿是我手足至亲,我不可能不记挂她。”琬儿的死是他征战多年的败笔,尽管战绩辉煌,军功卓著,一旦松懈半分,便连亲人也保不住。
白纾姮心里咯噔一沉,垂首纠着衣裙,低声道:“我没有让你不记挂她。可你有妻子了,你总要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大将军俊眸微眯,严肃道:“琬儿她救过你的命。你若感恩,便不该如此。”
她气,气的肺腑生痛,喉咙坠着万斤铅锤,痛到几乎窒息。
抓起枕头砸在男人身上,水泽漫出幽邃美眸,站起身冲他哭喊道:“那你要我如何?!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的丈夫喝坏身体,因为谁也不行!谁也不行!你懂不懂!她是救过我的命,我不敢忘!若是可以我甚至愿意替她...”
苏澄扬开始惊慌失措,他迭忙站起身,试图拥住哭到颤抖的娇妻,试图阻止不可收拾的局面,试图挽回些即将失去的什么。
她梨花带雨,不顾手心的痛用力推他,“你出去吧!我求求你,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你走吧!”
终于,门板一合,咫尺天涯。
屋内的女人,贴着门板蹲下抱膝,泣不成声。
屋外的男人,头抵着门手拍门板,泪流无声。
直到,屋内的女人哭累了熄灯睡觉。彻夜,他坐在冰冷石台上,背靠门板,真的相信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真的懂得她嫁给自己真的太委屈了,真的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的心。
静夜,四下无人,他眼泪肆虐,喃喃念道:“姮儿,对不起,我是混账,真的配不上你。你不喜欢我喝酒,我日后滴酒不沾。你不愿让我想琬儿,我也不想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姮儿,我又凶你了。你别生气,你睡醒了出来拿棍子打我解气。”
“姮儿,你的手伤了。记得明早上些药,别因与我生气,伤了自己。”
“姮儿,你别害怕,我留下陪你。夜里凉,你多加几床褥子。”
“姮儿,对不起,我是坏人,你若觉得嫁给我委屈,也只能委屈到底,这辈子也摆脱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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