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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雁周末晚上接到一串熟悉的号码，是许今生打来的。

    她早就把她们的号码都删除，甚至连QQ都不留。乌雁这个人就是这样，既然决心要断，她就会断个干净，彻底。

    乌雁对这通电话也十分好奇，好奇许今生的来意。许今生在电话里说：“今晚我生日，你来吗？”

    乌雁刻意忘掉的日期和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今天是许今生的生日，她在昨夜凌晨一过，就想起来了。

    往年都会守着时间，在十二点准时发出祝福。然后三人会一块讨论去哪里过，怎么过才能过一个有意思的生日。

    但是年年都没有什么新意，基本都是在KTV唱歌喝酒，等待开蛋糕的时间就结束。

    她们三人早就闹掰。彼此互不理会的度过将近半个月，许今生这一出，乌雁实在看不懂。

    也可能是因为，她想和大家和解了。

    乌雁在电话里对许今生说：“地址发给我。”

    罗马假日酒店。

    集吃、住、玩乐为一体。

    乌雁应约来到罗马假日，她乘坐电梯上到四楼，在咨客的带领走到包厢门口。

    罗马假日是清县人眼中的豪华地方，消费自然不会低。

    乌雁很清楚许今生的状况，她很想知道许今生哪里来的钱到这里开包厢，但是以两人的现在的关系，她也没资格问。

    许今生一个人坐在大包厢的中间，里面除了她，没有别人。

    桌上除了啤酒，还有果盘小吃。

    乌雁推开门的动静引来许今生的注意。两人遥遥对望，乌雁发现今天的她，既没有化浓妆，也没有穿得很暴露。

    完全是普通的学生该有的样子。和她们在一起玩时的样子。

    “你来啦？”许今生朝她笑：“岑双还没来，你先坐下等等吧。”

    一片寂静。

    乌雁走到她身边的位置坐下，两人一语不发。

    许今生递给她烟，乌雁接过夹在耳边，没打算抽。

    “记得前段时间你也不抽烟。”

    乌雁望着静音的屏幕，歌词划过。“我们先不讲，等待着那将要盛装出场的未来，人随风飘荡天各自一方。”

    是朴树的清白之年。

    乌雁盯着屏幕的歌词，淡然道：“偶尔戒，偶尔抽。”

    “不抽也挺好。”许今生把玩着手中的烟草，在指间转动，突然觉得她和乌雁陌生了许多。

    以前即使有争吵，也不会有没话说的场景。通常是大家相视一笑后，又和好。

    如今，还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许今生想。

    她们沉默的等过一首又一首歌的时间，许今生起身开啤酒，倒进酒杯，推到乌雁的面前。“岑双可能不会来了，我们先喝着吧。”

    乌雁拿起酒杯和她碰杯，刚放到嘴边，许今生已经一饮而尽。有人推门进来。

    岑双穿着亮眼的红色裙子，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她把头发剪短了。

    乌雁在学校碰到过，她剪得很有个性。露出两边的耳朵，左鬓从前往后剃，外面薄薄的一层盖住。

    许今生变回来了。而岑双变了。

    真是令人难受又无法接受，好像大家都在一夜之间，变得苍白。

    岑双挽头发到耳边，坐下后平静地开口：“许今生，你才叫了那么点儿人啊？”

    这个包厢很大，大到三个人坐在里面都显得太过渺小。

    乌雁看向岑双：“一起喝一杯吧，喝完我得回家了。”

    没必要让自己强行留在这种令人压抑的地方。

    岑双调笑：“干嘛呀雁姐？这个点回家能干嘛？”

    乌雁一饮而尽，“明天还要去学校，不能迟到了。”

    “别啊，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岑双讲话的调调，惹人讨厌。

    因为恋情一蹶不振，放弃自己。对每个人对自己抱有善意的人，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性格大变的模样。

    这就是岑双的选择。

    乌雁无权置喙。

    但是她也不想惯。甩脸子走人的事她很少干，但是她非干不可。

    至于后来，自然是没走成。

    因为许今生，用一种从未听过的脆弱语气，请求乌雁留下来。

    乌雁半分面子都不给许今生。但是她现在的状态，实在太像那天晚上，在后门抱着她哭泣的许今生了。

    酒过三巡。

    酒量最差的岑双率先醉倒。她怀里抱着酒瓶，横躺在沙发上，大哭出声。

    这次没有人再去安慰她。

    许今生一个人攥着话筒唱歌，在她唱到“我们都遍体鳞伤，也慢慢坏了心肠”的时候，歌声蓦地停下。

    变成小声的抽泣声。

    她们三个人的位置又是三角，可以连起来的三角。

    乌雁冷眼看着她们。

    她似乎听到躺在沙发哭泣的岑双小声的问了一句：“我们怎么变成了这样……”

    乌雁眼眶倏地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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