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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音:42.(四一)黄金尤物(2/2)


    “你就是金雕令使。”就在这时,布颉顿舒缓缓开口,端的是好一副鼻孔朝天,颐指气使的傲慢姿态。

    叶棠音蹭了蹭脸颊上干涸的血痕,从怀中取处金雕令,掷到布颉顿舒的脑门上,不说砸出个血窟窿来,也打得他眼冒金星。

    “啊呀!”布颉顿舒疼得大叫道:“大胆庶民,竟敢……”

    话未说完,他的眼神忽然一紧,也不顾及红肿的额头,竟站起身盯着叶棠音道:“我们在哪里见过!”

    “顿舒公子真会说笑,搭讪可不是这么个搭法。”柳惜月笑吟吟地说道:“这位女英雄,乃是长安镖局的叶大当家,顿舒公子从未去过长安,怎么会见过她?”

    “本公子没去过长安,她未必就没到过南诏,未必没来过我们太和城。”布颉顿舒的身形虽然油腻,可他却生了一双狼鹰之眼,那是布颉家族血统的象征,盯起人来不是一般地阴险。“本公子一定见过你,是不是在篝火大会上,又或者是在火把节上?”

    叶棠音沉眸冷笑,“或许,是在葬礼上见过。”

    “你说什么!”布颉顿舒脸色一沉,眼神微变。

    叶棠音倒了一杯酒,“方才对不住,我还以为像顿舒公子这样的人,是不会被砸疼的,毕竟皮糙肉厚。”

    “你!”布劼顿舒大怒,叫骂道:“你到底是来做生意的,还是来找死的!”

    “谁会主动送上门寻死,我自然是来做生意的,顿舒公子可以验验那块令牌是不是真金做的,就会相信我的诚意了。”

    布劼顿舒将信将疑地端看那令牌,就差拿着牙咬上一咬了。他受此羞辱却仍旧不肯弃宴离去,只因风月金雕令的诱惑委实太大,若是这次能将线从东都拉至西京,换来的可就是源源不断的金银山,长安城是一座无可估量的销金窟,赚来的也绝非其他地方可以比拟。布劼顿舒忍了忍,“金倒是真金,诚意要看你给多少金。”

    叶棠音冷声哼道:“顿舒公子的买卖如此红火,不知令尊布颉大人怎么看?”

    “你……”布颉顿舒顿时警惕道:“问这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保险,软红公子要的是稳定的长线。”

    布颉顿舒哈哈道:“这个你放心,本公子的生意当然有我布颉家族全力支持,苗疆六昭还没人敢挑衅!”

    叶棠音闻言,眼底的杀气更浓了,“如此,甚好。”

    布颉顿舒得意地眯起眼睛,笑道:“听说金雕令的主人想要大量的苗疆美女,你既是金雕令使,就替你主人出个价钱!”

    未等叶棠音回应,柳惜月却笑着驳斥道:“顿舒公子误会了,叶大当家与软红公子只是好朋友。”

    顿舒公子挑挑眉,“那就请叶大当家替朋友出价钱,本公子最讨厌拖泥带水。”

    叶棠音将脊背挺得笔直,幽沉的眼眸愈发寒凛了,“总要先看顿舒公子提供的货如何。”

    “这个好说,来人呐——”布颉顿舒鼓了三声掌,便有人从屏风后推出一个铁笼,笼子上面蒙了一层半透光的红绫纱,隔着绫纱隐约能看到女人轮廓。布颉顿舒鼓掌大笑道:“金雕令使,这里面可是本公子新得的尤物,一口价,一百两黄金,绝对地公道!”

    他甫一抬手,手下掀开绫纱,将那黄金尤物暴露于众人眼前。叶棠音只打眼一瞧,瞳孔却是一震,囚于铁笼里的人竟然是秋婼离!她被反绑着四肢,悬吊在铁笼子里,就像是待宰的羔羊,面无血色,已然昏厥。

    叶棠音当即拍案而起,抓起斟满的杯盏,直接朝对面扬去。杯中酒凝结成滴,钉向对面众人身后的屏风立柱,裹挟的气劲登时将玉屏风震成碎渣,在立柱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坑洼。

    布颉顿舒吓得魂飞魄散,慌里慌张地便往柳惜月的身后躲,倒是柳惜月面不改色,似是料定叶棠音不会伤她性命。她径自斟满一杯酒,待这劈里啪啦的响动结束,竟起身走向叶棠音,吟吟笑道:“令使何必动怒呢,若是不满意,再换一件来看就是了。”

    叶棠音眦目瞪着柳惜月,咬牙道:“阿姐待你不薄。”

    “令使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可只有一个姐姐,正在宫里头侍奉君上,哪里又多出来一个阿姐。”

    “柳惜月,我会杀了你。”言罢,叶棠音挥开利扇,直取柳惜月喉颈,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暗器却彻底打乱她的进攻,她匆忙旋身腾起,眦目怒视,红蔷薇擦着她的脸颊划过,就在同样的位置,留下一模一样的痕迹,干涸的血渍瞬间又晕开了……

    夜凉如水,烛灯爆花,那劈里啪啦的微鸣声,就像是炸在人的心尖上,被放大得格外惊触。

    钟朔直愣愣地伫立着,虽不是恃才傲物之人,但也难得发现自己竟没多大用处,起码今晚,尚未出上半点力。

    钟伯玄坐在白洵身后,浑厚的内力在双掌下堆叠而起,仿若燃起了一团炙热的火焰,隔着皮肤烧融着千万只蛊虫。如此强大的内功加身,白洵显然有些受不住,浑身冰凉发颤,连牙齿都在上下打架,面色苍白,嘴唇发青,冷汗自额鬓汩汩流下,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残酷考验,到底是要人吃番苦头,没在煎熬下昏死过去,已经算是意志强大了。

    见白决权在一旁焦心地观望,叶君竹轻描淡写地问了几句道:“白盟主怎的受了内伤,在英雄大会上还是威严十足,难不成都是装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竟能伤得了堂堂的武林盟主。”

    白决权闻言一愣,顿了顿道:“老夫乃是旧伤复发,原本打算借着英雄大会向众位武林同道坦白,怎奈圣雪宫来势汹汹,为了大局安危,故而才暂作隐瞒。”

    “那还真是凑巧,魔尊千宁尚未离开东都城,而你们正道所谓的英豪也大都打道回府,白盟主此时坦言受了内伤,虽避免惹得人心惶惶,却将景明山庄的危势暴露无遗。”叶君竹若有所思地笑了,“现在就是对景明山庄下手最好的时机,西域圣雪宫又岂会不明白,鬼门更是清楚得很。”

    白决权眉头一紧,道:“贤侄女此话何意?”

    叶君竹脸色一沉,道:“白盟主莫要乱攀亲戚,本司自幼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地惯了,哪里来的叔伯。”

    钟朔听闻直言道:“小妧,无论你愿不愿承认,我们总是血脉相连,无法割舍的亲人。”

    “小妧……”

    乍一听见这两个字,叶君竹心头一震,默了默,难得没有冷言冷语,也没有矢口否认,有的只是拳击心脏般的闷涩。

    多少年没人这般唤过她了。

    小妧,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她的小字,她鲜为人知的小字,就连叶棠音都不知道她有一个小字。那是她执意保留在心底的秘密,她只对一个人说过,那个人……

    上一个唤她“小妧”的人,已经不在了……

    钟忆瓷听得云里雾里,却也理出了几分不知道对错的头绪,躲在一旁悄悄地观摩着叶君竹,尤其盯着她的眉眼,竟越看越熟悉。“难道……难道你……”

    “除蛊。”就在这时,钟伯玄忽然开口,时机倒是拿捏得恰达好处,少一瞬功力未到,多一瞬徒惹伤怀。

    叶君竹冷声一笑,却俐落地挽起了袖口,徒手抽刀,朝白洵的双臂双肩划去。衣料撕裂的声音,在这肃静紧张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地清晰且刺耳。叶君竹手起刀落,却在落下之前倏然停顿——

    海棠印……

    叶君竹定睛观察着白洵的右臂内侧,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今夜的一切安排,都是为这个缘由——让她也看到白洵身上的印记。

    叶君竹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少庄主的胎记……好生独特。”

    她看见白决权的眼神就像烛灯的火焰,飘忽地跳了。便是连钟伯玄的神色,也有了细微的变化。

    钟朔不经意地应道:“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了。”

    叶君竹眉心一动,直觉竟让她脱口道:“叶大当家也见过?”

    钟朔自然很惊惑,叶君竹却从他的表情里得知自己猜对了,冷漠的神色竟添了丝戏谑,似是瞧到一出好戏,不乏幸灾乐祸之意。她顺势将刀刃落到白洵的皮肉之上,在其肩头与双臂内侧分别割出一道狭长而十分浅薄的伤口,血渍一点一点渗出,竟呈现出了暗红色。

    她刻意避开了白洵的胎记,事毕后直接将小刀丢给了钟朔,便开始沿着几处伤口推掌,缓缓地吸引着血液,不多时已大汗淋漓,而与之对峙配合的钟伯玄,也早已是满头大汗,可见此一番动作的的确确耗精费力,劳心劳神。钟朔一把接住小刀,却听叶君竹冷声道:“动手。”

    钟朔起先不明其意,但在见到白洵流出的血渍后顿时了悟。那血渍从暗红色逐渐转变为浓郁而粘稠的黑色,还冒着细碎的气泡,细一瞧,却不是血液在冒泡,而是一只只浮于血中密密麻麻的蛊虫。许是因为沾染着暗黑的血色,才让这透明如蝉翼的蛊虫稍显清晰些,然而即便如此,辨别剔除它们也是要费好一番功夫的。

    原来,所谓的除蛊,竟是这么个除法。

    钟忆瓷抱着柱子不敢吱声,甚至紧张地都不敢喘一口粗气。小姑娘没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头一次亲眼瞧见这般瘆人的东西,不免惊得白了脸色。钟朔拎着小刀逐一将蛊虫剔除,如同庖丁解牛一般,委实游刃有余,将剔出来的蛊虫置于一旁红旺的火盆,烧融为灰烬。

    此刻,钟朔有一种身陷连环计的感觉。

    今晚他们之中所有与叶棠音可能有关联的人,都被明确安排了具体的任务,也被彻底切断与叶棠音的联系,不知道她是安是危,不知道她是胜是负,甚至不知道她是生还是死……

    钟朔不安,明确地不安,无力地不安,却被迫着束手无策。而更可怕的是,禁锢他们的手段,竟是如此简单绵软,却如此精准,真可谓是打蛇七寸。

    “漏掉一只,前功尽弃。”叶君竹加重功力,汗也流得越发汹涌了,鬓角碎发已粘连成一绺,整个脊背都湿透了。可那与叶棠音师出同门的犀利眼神,却在白洵的海棠胎记上久久地逡巡着,隔着烛火光芒,竟是愈发地湛亮而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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