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我和唐雨白不顾教授的劝说,准备转动烛台,但又有一个问题出现,我们是应该顺时针转还是逆时针转,如果方向反了,可能会适得其反。鉴于近些时日我的运气江河日下的情况下,我无奈地将这个求之不得的机会留给了唐雨白。
唐雨白垫着纸紧握烛台,向一侧用力旋转,看她吃力的表情,可以断定烛台下也是锈得厉害。等实在无法转动后,我们全部望向前方的青铜门,什么变化都没有。难道时间太久远,所设机关失效了?
唐雨白大失所望,叹息着喃喃自语,"不会还得从墓室中出去吧!"
她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二叔他们,也不清楚他们现在情况怎样了,我没有回去报信,万一他们怕我出了意外,从廊阶找下去,那可是凶险万分。我不由有些担心。"可能是方向不对,要不我们朝反方向试试。"我道。
这时,我们都觉得甬道中的空气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很突兀,毫无来由。三人左顾右盼,突然间,背后传来尖锐刺耳的摩擦声,我们一扭头,顿时就目瞪口呆,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对面的砖壁竟然在平行移动。我们处在的这段甬道大约有两米多宽,照这般速度移动下去,半分钟之后就会被挤成肉饼。
情急之下,只有向墓室中返回,但想到遍野的尸鳖,我心里又是一个冷战,被尸鳖五马分尸还不如被挤成肉饼。唐雨白和教授谎忙向一侧跑去,我一狠心,心说都死到临头了,还跑什么跑,乖乖和我在一起等死吧。于是,我拼命地拽住两人,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死死扯住衣服,无奈道:"反正都是死,我们死在一起也不会孤单。"
唐雨白气得脸色发绿,心灰意冷地望着缓缓逼近的砖墙,随她拳打脚踢使尽浑身解数,我依然纹丝不动紧紧拉着她。当我看她快哭了出来才放开,但这时候,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我这么做是不是很卑鄙。
唐教授在这种情况下无法气定神闲,他面色惨白,猛然间大喝一声:"快转烛台!"
唐雨白不知何时已经把手探进了壁龛内,龇牙咧嘴地拧动锈损的烛台,我在这时也反应过来,赶忙去协助她。
重新把烛台转回原来的位置,那别扭的摩擦声戛然而止,对面平行移动的砖墙也立即停住,森然地矗立在我们面前。唐雨白心有余悸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脸上的冷汗像一层浅淡的水雾妆,她松了口粗气,转眼就愤怒地指着我破口大骂,问候了我的祖宗后还是不肯罢休,我怕祖宗被她骂得起死回生,要来找她算账,便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她瞬间就哑然不语,恼怒地打着牙战。
毕竟这烛台是唐雨白转动的,造成这种局面,她难咎其责,我感叹古人鬼斧神工的墓室机关的同时郁闷地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下唐雨白更加气愤了,一边踢一边骂,我懒得管她,便伸手朝反方向扭动烛台,烛台下锈得不成样子,两手并用才转动了极小的距离,但似乎朝反方向拧动非常见效,那近在咫尺的砖壁缓缓地后退到了原来宽度,我们彻底地松懈下来。
唐教授直接趴在了地面,俯身去看那面砖壁的地基,手电光照过去。我们发现砖墙的最下层距地面大概有一厘米的距离,从青铜门一直延伸向另一侧手电光照不透的地方全是腾空的。
我和唐教授十分惊讶,也不知道墙体的厚度有多少,就算墙后是空的,保守估计的话,这段墙体重量也有三十吨,要用何种起重设备才能吊起来。唐教授满脸困惑,东摸西敲,很快有了一个假设,他说腾空的砖墙是一个整体,下面应该有承重轮之类的东西,只是要想启动这种机关,驱动肯定会极端复杂。
我没兴趣和他讨论枯燥的学术问题,打岔道:"古人在奇思妙想上不必我们现代人差,要我看,我们老死在甬道中都想不透这机关的构造。不如再去转一下烛台开关,说不定这青铜门还真给打开了。"
唐教授抬眼望去拱顶,全神贯注地查看细小的缝隙,似乎压根没注意我在和他说话。我兀自地走到壁龛前,推开唐雨白,摩拳擦掌了一阵,左腿蹬住砖壁,双手拼力去扭动烛台。只听到咔嚓一声,我一个踉跄,滑倒在了地面上。
原来是烛台完全锈死,我用力过猛,烛台从根部断裂开,一不小心把整个蜡烛铁模给端了下来。
教授听到声响转过身,他突然间急声喊到:"小心,高空坠物!"
我正想起身,听老头这么说,马上看向拱顶,这才发现头顶竟然有两扇半米宽的铁门,此刻那全是锈渍的铁门已经倒垂开,从里面掉下来一个衣着破败不堪的人。
我来不及躲开,那人从头顶滚下来,直接把我砸倒在地。他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把我砸得七荤八素,一时间又是满身疼痛。
我没有看清那人的脸,起身后他已经走向唐教授身边,他的身体太过僵硬,走姿十分扭曲。唐雨白和教授郁闷地看着那人,这一看不要紧,两人一哆嗦,脸部抽搐起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我暗想,这两人搞什么名堂,正要揪过那人看个究竟,唐雨白和老头猛然间把他推到了我面前,那人的脸几乎就要贴在了我脸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唐雨白搀扶着教授急匆匆向甬道一侧跑去。
我仔细一瞧,瞬间就感觉汗毛倒竖,脚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不是在墓室中所见到的那个与我酷似的青面人嘛!我心中叫骂连连,这唐雨白和老头太不地道了,遇到这么个怪物,直接就按我脸上。
唐教授跑出一段距离,扭头朝我这边喊道:"老夫先行告辞,壮士保重,后会有期。"
在这种时刻,我也恼怒不起来。那青面人直勾勾地看着我,连目光都有一种寒气逼人的气势,我一下子乱了阵脚,忙去捡手电筒。
但就在这时,那青面人露出獠牙向我扑咬过来,我绷紧神经,顺势翻了一个跟头,青面人扑了个空,又向我咬来,这回他有些暴躁,我的抵住了甬道壁,浑身冷汗直流,躲闪不及,只能朝那人脑袋踢了上去。
但是,也许是我的姿势别扭,腿部肌肉没舒展开,一阵剧痛从腿根传来,我竟然在这节骨眼上抽筋了。
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蒙头对着那青面人的头部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他的头非常坚硬,我的手背马上肿起几个大包。
唐雨白大概听到了我的呐喊,又折返回来。她蹑手蹑脚地绕到青面人身后,捡起墙根的手电筒,我以为唐雨白要在背后进行袭击,来个里应外合,便拼命的给她使眼色。不料她冷冷一笑,轻声道:"不好意思,我只是来捡手电筒,你们继续。"说完她就狂奔逃去。
四周转眼间又陷入了黑暗,我一下子就蒙了,她唐雨白拿走手电筒不更是把我往火坑里推!突然间青面人暴怒般扑上我的脖颈,两颗奇长的虎牙扣进了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