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明白,这匪首是看的出来自己来自于燕京,燕京名门对皇帝陛下不讲理的将当朝宰辅收拾了都心生不满,故而听见这消息必然是要高抬贵手饶了这家伙一命的,而自己这一身打扮再加上那两名婢子和黄狗苍鹰,一看就是名门之后,这才赌一把。
唐书冷冷瞧着匪首,稍一松脚,匪首一骨碌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弄的唐书都没了快意恩仇,斩人于剑下的兴趣,只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教训之后,转身欲行。
在宰辅衙门当过狗的人那里能是善罢甘休的货色,在燕京当差时候,那些三品的京官见了自己都唯唯诺诺,如今虽说落草为寇,但那份优越感还未完全淡去,被人踩着脑袋这么教训,那里还受得了。这一得机会,起身捞起半截枪头就刺。
一枪贯长虹,匪首起身,凶神恶煞狠狠道:“燕京的猪狗也赶在老子头上撒野,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纨绔岂能懂江湖险恶。”
瑶琴鹿秀俱是一惊,老黄愣在车上没了半点魂魄,殿下一死,剩下的就是胯下这老猛虎还有一搏,当下瑶琴鹿秀不敢怠慢,迅速从虎背跳下,一拍老虎脑袋,这猛虎窜起三丈高扑向匪首。
匪首见状,不敢轻视,当下想要抽回半截银枪,一出手那银枪竟然像是钉入了铁板之中,丝毫不动,不由双脚踏实,双臂将吃奶的力气也用上,这一用力不防猛的倒栽了出去,手中半截银枪甩了老远。
唐书回头冷眼看着摔的灰头土脸的匪首,活动了下刚才被银枪穿过的咯吱窝,冷声道:“你真是死有余辜。”手起剑飞,将那人头颅割下来,顺着山道滚了好一阵,被猛虎一口叼了回来,几口咬成了渣滓。
“上车。”唐书说了一声独自上车,两名婢子赶忙将老虎招了回来,骑行尾随。
果真如那些孩童所言,半日不到,一百步方圆大小的集市上零零散散几百客商席地叫卖,西北方向的角落地方一座青石棋盘十分显眼,青石棋盘一侧坐着一群人,另一侧一身穿青灰色粗布衣,鞋子倒穿的老头端着茶杯,断断续续落子。每每落子另一侧那些秀才棋士们必然要懊悔的拍脑门。
唐书只带了瑶琴,拿着两盒的不假,唐书扭头使了个眼色,瑶琴当下钻进了棋台身后的茅屋中生火做饭,在泸州时候这些婢子自小都家境贫寒,做饭这等小事也都驾轻就熟。
“那咱们下棋?”唐书抬手将两盒带来的云子打开,请示道。
老头一看这架势,竟有些坐立不安,老脸一红,伸手摸了一把云子笑道:“公子这盘就不收钱了,你这云子在这简陋棋盘上实在有点暴殄天物啊。”
“无妨无妨,棋不分贵贱,再好的云子也要清流名士,东周国手来驾驭才显得金贵,要是被那些纨绔草包藏在家中,那才叫暴殄天物。”唐书笑道,急于学剑,全然没觉得此刻这话连自己都给骂了一通。
两人坐隐烂柯,不过首次,并不知互相底细,一抬手却都有些故意隐藏的意思,这局面就变的十分有趣。前几手都是棋手之间的互敬,在接下来两人各自几手都有些投石问路的意思,初时老者本想故意藏拙,只是见这位公子哥投石问路这几手还真颇有些意思,这才放开手脚,暗暗使出了些真章。
棋盘上渐渐发力,唐书缓缓落子,到了百手之后下的很是辛苦,老者双手端着茶杯,盯着棋盘,目不转睛,显然也是被这公子哥的棋力所惊,真正来了兴趣。
在这山上跟这些臭棋篓子下棋,还得想办法让这些臭棋篓子以为自己棋力惊人,老头的确下的很是不易,若不是为了吃饭,早都把这些臭棋篓子在棋盘上杀的爹娘都不认识了。这好不容遇上个真正有几分真章的对手,怎能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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