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老板骑的是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后面用一根绳子牵着的是一匹黑色的骡子，它驮着老板的两大包编织袋，而我们三个骑的实际上是三头驴。

    “到哪都是孤家寡人，到哪也能做生意，对不对。”老板说。

    太阳升了起来，蓝天白云下是连绵的绿色丘陵，坡上开满了红色的野花。

    我想此刻的地球应该是自从出现了人类以来最安静的时刻，没有了在天上轰鸣的飞机，没有了在路上咆哮的汽车，内陆鸟语花香，岸边海浪声声。

    “我认得路。”老板的手表上似乎有一个g，因为他不停地低头看手腕。

    “太好了，这里离最近一个城市并不远。”他说。

    “有多远？”我问道。

    “也就五百公里左右吧。”

    “我的天！”

    “得想办法弄辆车才行。”白医生道。

    后来我们来到一条山间公路上，发现高速路都开裂并且扭曲变形了，裂缝里长满了干枯的草。

    中午的太阳有些毒，我感到全身都在冒汗，我想白医生也是这样。

    “夏天提前到了。”我说。

    “屁股都颠开花了。”白医生皱着眉头道。

    远处，除了远山还是远山，连绵起伏。沿路的草木越来越茂密，五颜六色不知名的野花开满了树冠和草丛，路旁出现了一条小溪，就像是陪着我，一会向东流，一会又折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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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我在一处泛着波光的小溪饮马，我盯着一片被阳光照得透明的树叶发了一会呆，我想一直这样呆着，但我又想到了雨，雨也经过这条路吗？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你一定是想你女朋友了。”珍儿笑道。她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我的身后。

    “不是。”我笑道。

    “哈哈，别不承认，我见得多了。我们几个，除了你，你都见着谁这样了？”

    一阵山风吹来，衣服被吹得鼓鼓的，浑身上下都舒服了。

    正是：

    宜阳城下草萋萋，涧水东流复向西。

    芳树无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鸟空啼。

    黄昏时，夕阳西下，我见到了漫天的火烧云，那种纯净的红，没有一点杂质，在油画颜料中找不到这种红。

    我们在山谷里走得筋疲力尽，超市老板提议开饭，我们一致同意，他选了一处比较平坦的开阔地停下。超市老板果然不同凡响，他三两下麻利地支起了一顶帐篷，又从编织袋里拎出一小罐天然气，一个煤气炉，架起一口蒸锅。他往锅里面倒了一大瓶矿泉水，煮起了方便面。

    “就是没有蔬菜。”超市老板叹道。

    “莫慌，莫慌。”我从西服内兜里掏出了那本著名的《末世逃生指南》，里面果然有一章专门讲如何识别十种常见的野菜。

    “不如我们就在这休息一晚吧。”珍儿幽幽道，“我有点累了。”

    “好！”我们三个男的几乎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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