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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怪，是长寿的种族，即使不去变强，也能以长生种的身份渡过安逸的数百年。强大妖怪的我，理所当然的，也是长生种。所以，对时间的流逝，变得不那么在意。这是，作为妖怪的天性。

    不经意的时间，能够畅聊的法师，额上多出了皱纹。熟悉的村民，长大，老去，也有体弱的人英年逝去。

    女孩，也渐渐变得，和前世不同，和前世的她不同。已经，可以称作少女，早已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但依然服侍在我身边。

    并不是没有人提亲，只要男方能照顾好女孩，让她幸福。我会欣慰她能有个好的归宿。

    女孩不愿意，婉拒了所有对她心怀爱慕的人。理所当然，我不会做出女孩不愿的行为。她不愿，那么，就不愿吧。

    我清楚，我明白，我了解。

    女孩看我的眼神，从儿时的畏惧，到敬畏，渐渐熟悉后，从爱戴，到依恋，最终停留在，妖怪和人类的禁忌。

    我该怎么做，我能怎么做。

    在前世就明白，我对她抱有的，并不仅仅只是父亲对女儿的感情，抱有其他的，更多情感。

    如果做了，会发生什么，我清楚，也不完全清楚。

    如果不做，我知道，自己又一次辜负了她。

    但，我是妖怪。女孩，是人类。并且，十年过去的现在，我的劫难还没有到来。我不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死去。

    不敢做。

    我明白的，自己是懦弱的人。对这点，一直有着清晰的认识。

    长久的时间里，没有变化的，只有我，和，不知何时开始，定居在村落中的妹红。

    夜月下的交谈后，妹红就消失了。我知道，她去了其他地方，消灭妖怪。

    又在一段时间后，披着不能称为衣物的破布，蹒跚回到村落，在看见我的时候，笑了笑，晕倒过去。

    醒后在村中休息了几天，再次在夜间无声离去，之后，又会在疲累的时候，回来村落。久而久之，村民习惯了这位白发红瞳的除魔师。

    “我说，你这家伙，果然是是个异类。”

    围在一起，吃着晚食，妹红忽然抬头看着我。

    女孩跪坐在身侧，为我斟满酒杯。

    轻轻晃动，清醇的酒液，荡在洒落的边缘。

    村民们为我准备的酒，在这个时代，已是上品。但还是，比不过千年后。饮了杯温厚的酒液，才看了眼妹红。

    “为什么这么说。”

    放下碗筷，似是吃饱。妹红窜到我身边，从我手中夺过玉色的雅致酒杯，一饮而尽。

    “消灭妖怪的事，我也做几十年了。见过很多妖怪，会帮助人类的妖怪，不是没有遇见过。不过，你在这些妖怪里，也是最特别的。”

    酒杯递至身前，女孩虽有不喜，看看妖怪无所谓的模样，还是给妹红斟满。

    “哪里特别。”

    “无怨无悔守护着人类的村落，为人类挡下妖怪的袭击，击杀，消灭入侵的妖怪。”

    认真的眼神，认真的话语。妹红看着我，柴火的照耀下，赤红的眼瞳里似乎燃烧着火焰。

    “再也没听说过，除你之外的，这样的妖怪。”

    “我，只是想保护好这个村落而已。”

    念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

    “又是这句话，说几次了都。”

    “因为只有这个念头。”

    “不明白呢，完全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不明白也好，明白的话，很痛苦。”

    “什么意思？”

    靠近樱唇的酒杯被夺了回去，愣神后转头，妖怪怡然自得地躺在女孩怀里，手中的酒杯，空了。

    “不就再多喝一杯吗，小气。”

    吃瘪说着。

    眼角带笑看了眼妹红，女孩再次斟满酒杯。和为妹红时不同，轻柔的，带着恋意。

    眉头抖动，妹红起身出门。

    “啊啊，看不下去，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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