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洛辰遂惶惶不可终日。
郁千帆见状,直接坐到施洛辰身边的位置,义薄云天的和他说:“那个女妖精我替你解决了,不过从此以后,你要管我叫哥哥。”
施洛辰权衡了一番,应了。
郁千帆的手段很直接,那就是给恰好在国内的尼尔斯换上一身中性的白色运动服,然后带到他们学校,让尼尔斯在校园里最显眼的地方站着,而且事先给尼尔斯看过他们班里最善于传话的小喇叭的照片,指明让尼尔斯截住每堂课间必往校内小卖铺报道的小喇叭,拜托小喇叭去找施洛辰。
当然,尼尔斯会这么听话,不过是因为郁千帆同他说,如果不这样做,施洛辰从今以后就要当盲流了,大家是好兄弟,怎么可以看着施洛辰整天躲在家里呢!
小喇叭斜着眼睛将尼尔斯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溜烟跑开,不消片刻就出现在班级门口,眼睛特特扫过在课间故意晃到施洛辰后面座位坐下的校花,不掩脸上的幸灾乐祸,大声喊起来:“施洛辰,外面有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小女生找你。”
施洛辰眨巴眨巴眼,不明所以的看向坐在一边的郁千帆。
郁千帆神秘兮兮的笑,一脸恍然状:“肯定是尼尼啦,今天早晨他还特意问过我们在哪个班级,我告诉他了,瞧瞧,他果真还是舍不得你!”
尼尼这个称呼还真让施洛辰感觉一阵阵的寒,不过听说尼尔斯过几天就要回丹麦了,这个时候如果来找他,大概真有什么要紧事,所以施洛辰不疑有他的飞快跑出去了。
施洛辰前脚才迈出班级,随后班级里就炸了锅,“校花同学”首先坐不住了,抻头过来问郁千帆:“妮妮是谁?”
郁千帆摊摊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那几天郁千帆对“校花同学”的小表妹很感兴趣,所以“校花同学”咬咬牙,果断的说:“你写封情书,我捎带给我表妹。”
郁千帆顿时喜上眉梢,拍手道:“成交。”
然后,郁千帆避重就轻的给了校花一个含糊不清的解答,他说:“尼尼”和他们是最要好的玩伴,从小一起长大的,家里的大人也都很要好,施洛辰难得有那么喜欢亲近的人等等混淆视听的回答。
半天功夫,全校都知道了,四年级那个跳级上来的漂亮小男孩,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那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比他们的校花不知道好看多少倍,电视上的公主都没有施洛辰那个女朋友好看,难怪施洛辰对他们的校花不动心了。
施洛辰管郁千帆叫了几年的“哥哥”,诸如此类的流言蜚语就陪伴了施洛辰几年。
最后终于有慧眼如炬的同学发现施洛辰传闻中的“女朋友”其实是个男孩时,多年的同学已经坚信从不给女生好脸色的施洛辰和他的公开“恋人”感情是坚不可摧好,以致很多年以后,仍有些似是而非的传闻,说施洛辰和尼尔斯其实有那么一段情……
施洛辰十五岁了,已经迈入青春期,就连尼尔斯都懂得“洞~房”的具体细节时,施洛辰还是个连女生的手都没摸过的纯情小男孩。
他们三个人当中,最开始出现青春叛逆期表现形式的就是郁千帆,他和“道上”的大哥争一个长得不错的“蛋挞妹”,组织一干众人打群仗,舞刀弄枪的很像那么回事。
施洛辰很不能苟同郁千帆的做法,他说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话好好说。
后来两帮人自然而然打起来了,施洛辰闻讯赶到,甚至在两帮人打成一锅迷糊糊的时候,施洛辰还拖着郁千帆讲道理,他说如果打架给家里长辈知道了,他们会担心的云云。
因为被施洛辰拖着,郁千帆不能好好的施展拳脚,被对方的“大哥”一甩棍敲在脑袋上,然后,血顺着郁千帆的额角流了下来。
施洛辰愣了一下,眼睛直直的盯着郁千帆额角的血。
郁千帆对着他笑,他说:“还真会被你这碍事的家伙给坑死。”
“大哥”才不管什么他们两个是不是有话要说,只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郁千帆曾拿过省级跆拳道少年组冠军,这是远近闻名的事情,难得有机会得手一次,本打算一鼓作气,直接敲到郁千帆服气。
谁曾想第二下眼瞅着就要落在郁千帆脑瓜子上,那个出了名的老实资优生施洛辰竟突然抬手,他的眼睛还盯着郁千帆额角上的血,手却已经稳稳的接住了距离郁千帆头皮咫尺的甩棍,在“大哥”错愕的视线中,施洛辰推开郁千帆,好像是对着郁千帆说话:“我哥哥,只可以由我揍,别人有什么资格动他。”
说罢,施洛辰用力一扥手中的甩棍,不及防备的“大哥”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体后空翻,重重的平摊摔在地上,这一下摔的实诚,摔得“大哥”脑瓜子嗡嗡响,别说爬起来,连自己此刻是怎么回事都没搞明白,施洛辰就欺压了上来。
初始郁千帆还跟自己的朋友们嘻哈:“我这个弟弟,就是太本分了点,男子汉么,怎么可以像个小姑娘一样忸怩,这才像点样子嘛!”
谁知道后来,郁千帆整个人贴上去都抱不住施洛辰:“哎呦我的好弟弟,咱们不玩了,不玩了行不行?”
施洛辰还在继续,郁千帆的声音就开始抖了起来:“好弟弟,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给家里人知道,还不得担心死啊!”
仍旧止不住打红了眼的施洛辰,最后郁千帆直接喊人:“都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我压住我这个弟弟洛辰啊,你都不怕施婶婶担心么?”
一群人将施洛辰团团围住,当然这不是治住施洛辰的主要原因,重点是施洛辰听见郁千帆祭出了戴静蓉这个杀手锏。
“大哥”被他的跟班急送进了医院。
“大哥”住的是汤家的医院,病历表郁千帆看过的,从头到脚,小毛病不算,稍微大一点的有脑震荡,桡骨骨折,肋骨断八根,股骨、腓骨骨折,多脏器受损。
看过病例后,郁千帆全身打了个哆嗦,去问一脸无辜的施洛辰:“喂,那家伙是不是抢了你看上的妞,下那么重的手?”
施洛辰一脸无辜:“我只是,只是不小心,稍微打的重了一点,我哪里知道那个家伙那么不经打。”
郁千帆满脸黑线:“你那么个打法,这世上估计没几个人经打。”
除了偶尔有几场“意外”发生,十几岁之前的施洛辰,还算十分省心。
倒是郁千帆,从十四、五岁就开始研究“洞~房”的技巧和花样,据传说,还曾搞大过某任小女友的肚皮,那个小女友去私人诊所流产,差点把命流进去。
传闻真假不可知,大家倒是看见郁千帆那个彪悍妈,拎着鸡毛掸子,追了郁千帆整整两条街。
鸡毛掸子事件过后,郁千帆死性不改,抱着大堆十八禁录像带去给施洛辰“开脑筋”。
施洛辰目不斜视看他的b课程。
郁千帆就用食指戳施洛辰的脑门子:“我说书呆子,你怎么就不开窍呢,真的很好玩的,感觉好极了,我才要找你分享的么,只要你想尝试,我立刻就去喊人,保准一大堆漂亮妞脱光了躺那里等你着临幸,你就去试一次,只一次就知道,我绝对没有骗你。”
施洛辰不为所动,眼皮都懒得掀一掀,淡淡的:“都不怕花柳了么?”
郁千帆兴冲冲的:“都不知有套套么?”
好巧不巧的,郁母就在郁千帆这热情高涨的一句后破门而入,继而是杀气腾腾的叫喊声:“小畜生,居然跑这里教坏洛辰,老娘今天不敲折你的腿,就跟你姓!”
郁千帆抱头鼠窜。
施洛辰老神在在的继续看他的b。
在施洛辰看来,郁千帆是自作自受,他才不去给他求情呢,现在求情就是害了他!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外人看来,施洛辰家世良好,父慈母贤,可也只有熟识的人才知道,背过人后,他父母之间的问题有多严重。
年少冲动,哪个能真正如老僧坐定,不动如山?
施洛辰之所以对郁千帆抱来的录像带不感兴趣,不过是因为他曾目睹过真人秀。
十多岁那年的5月,戴静蓉如往常一样失踪,被寻回来的那夜,施伯安就将戴静蓉压在床上,粗暴的进入了毫无准备的她。
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施洛辰就躲在正对着他们大床的壁橱中,那种带着毁灭一切的嗜血占有,直接影响了施洛辰后来的行为模式。
那时那刻,对于“性”,施洛辰是满心抗拒的。
转眼,施洛辰已经长到十七岁,在躁动的郁千帆耳提面授下,施洛辰也开始像同龄的男孩一样开始闯些正常范围内的小祸事。
对于那样的小祸事,施奶奶非但不会责罚他,反倒是满怀欣喜的纵容着,因为会闯祸的施洛辰,看上去和正常的男孩子没什么不同了,连心理医生都这么说。
可就在那年五月,戴静蓉的“野”男人来了。
向来温婉,说话轻轻柔柔的戴静蓉居然为了那个“野男人”跟他父亲大声的争吵。
她骂他父亲是骗子,她说她要跟那个“野男人”一起走。
施伯安那个时候已经是叱咤商海的风云人物,四十出头的大好年纪,成熟优雅,令多少女人趋之如骛,刨除五月里的疯狂行径,他对戴静蓉的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就算再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在他面前脱|光了自己,施伯安也绝不会侧目。
可这样的施伯安给戴静蓉跪下,求她不要丢下他,戴静蓉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眨,挣开了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施伯安绝望的眼神令施洛辰心悸,他告诉施洛辰:“女人的心,有些时候,比石头还要硬,洛辰,不要轻易对女人动情,会受伤的,如果真正的爱了,就不要左顾右盼,会后悔的。”
当然,施洛辰强制自己记住施伯安前面的话,后面的那句,他自动的忽略了去。
再然后,施伯安和戴静蓉的维持了十几年的假象终于溃堤。
施洛辰浑浑噩噩,不分昼夜的做梦,梦里都是施伯安给戴静蓉下跪的场面,还有戴静蓉倒在血泊里,嘴里念着的不是他和他父亲,而是另外一个含糊的名字。
感觉自己快要疯了的施洛辰脱离开施奶奶的监控,逃离了那个令他窒息的豪宅。
他恨戴静蓉,觉得是戴静蓉毁了他们的幸福,却还是将戴静蓉的遗物,那条荼蘼花的银链子带走了那条银链子也是他从家里带走的唯一一件东西。
他扒火车,搭汽车,一路流浪,他的旧疾也爆发了,十分怕饿,总要不停的吃,身上没钱,就靠强抢。
期间被混“黑”的人盯上,拉拢他。
那是施洛辰不曾涉足的领域,因为想堕落,就同意了。
好身手,好脑筋,虽然年纪轻,可他在“道”上混的很是风生水起。
当然,有看不惯他的,陷害必不可少,他们年轻漂亮的新“大嫂”很喜欢施洛辰,每次见了施洛辰都是含情脉脉的。
还有什么比这种事情更好拿来做文章?
有人接着施洛辰的名义约“大嫂”,那个“大嫂”是个嫩葱,有脸蛋,却没有脑子,又处于春心荡漾中,接到消息,连思考都不曾思考就接受了,还写了一封言辞热辣的挑|逗信。
不过要约会施洛辰,下套的人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最后直接让“大嫂”以他们“大哥”的名义,约了施洛辰到某某小旅馆接待位“贵客”。
施洛辰按约而至,贵客没看见,裸客倒是瞧见一位。
看着“大嫂”穿着薄如蝉翼的蕾丝边情~趣内衣,媚眼如丝的勾引他,施洛辰直觉反应就是一个拳头招呼过去,“大嫂”被掀翻在地,血流如注。
好好的一出抓|奸在床的戏码,被施洛辰硬生生的演成了“辣手摧花”。
大哥能坐到那个位置,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四肢和头脑成反比例类型,经过他调查取证后证实施洛辰其实是个“同性恋”。
不过打狗还得看主人,何况是打“大嫂”,施洛辰遂被流放了。
听说施洛辰喜欢男人,有不少“同志哥”蜂拥而至,施洛辰忍无可忍,直接用砍刀放倒一个,气势汹汹的宣誓他的性取向是正常的。
不想随即又被“道上”的人嘲笑他是“童子鸡”,见女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个时候张小山已经初露锋芒,为人很是狂傲,“大哥”有意借流放的名义,让施洛辰去挖张小山的墙角。
施洛辰去了,不过张小山手下那些个小混混闻听了施洛辰在道上的名声,都不大看得起他。
那一晚上施洛辰本来只是去和他们接触,并没有非要让他们信服的打算,可那一天晚上,他没想到自己遇上的会是雪兰,那个不起眼,却影响了他一辈子的情劫……
直到很多年以后,施洛辰才对安柔坦白,她前一生的转捩点,并不如她先前想象的那样,只是一桩偶然间落在她头上的厄运。
那时她还是雪兰,满身的烟火气,黑瘦平淡,却有一双动人的眼睛。
倒不说她的眼睛生得多好完美,若换个人来看,从她的眼睛里只能看得出清澈,坚韧,可偏偏那天晚上看见她那双眼的是施洛辰。一秒钟记住
嘈杂脏乱的夜市,烟气缭绕的烧烤摊子,这是挣扎在边缘小城的市井小民真实生活,与施洛辰这样的天之骄子本在不相交的两个世界。
雪兰应征的时候,说好的只是来刷盘子,可真正上工时,却有诸多变数。
这个烧烤摊子的生意在这条街上算是好的,摊子上原本有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当前台服务员,小姑娘长得细皮嫩肉,家境颇为殷实,只有那种被宠着的女孩,才可以肆无忌惮的以离家出走做要挟。
雪兰着实羡慕那个小姑娘,也曾劝过她回去,小姑娘梗着脖子说要和父母断绝关系。
信誓旦旦的小姑娘,只干了半个月,就累得哇哇叫,直嚷嚷着叫老板加工资,老板是个恨不得一毛钱掰成两半花的主,哪里会肯,小姑娘如愿得了退缩的理由,跑了。
雪兰的形象不及那个小姑娘,可干活麻利,老板略一盘算,给雪兰再加一百块,把她一个人当两个人用,让她连收拾桌子的活一起干了,他省了,她赚了,皆大欢喜。
虽然明知道吃亏了,可厉娜在家等着用钱,一百块啊,对单薄黑瘦,找工作都难的雪兰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咬咬牙,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