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婶耐心的说:“月子里的小孩子都这样的,等着长开了就好了。”
施洛辰从鼻子里哼气:“就是没我的睿睿好看。”
偶尔,施洛辰的性子是有些像别扭的小孩子一样,贵婶也不与施洛辰过多的争执,抱着孩子就到了安柔身边,将孩子放在安柔臂弯里,伸手就要揭安柔的前襟。
施洛辰动作麻利,抬手就捂住了郁千帆瞪得大大的桃花眼,阴测测的说:“贵婶,你要干什么?”
贵婶转过身来看着知道安柔没事之后,一连睡了两天两夜的施洛辰,很自然的回答:“雅君饿了,当然要给她吃奶。”
施洛辰愕然道:“吃?”先看看躺在安柔臂弯里,小嘴四处搜寻着的雅君,又转头看看依旧昏睡着的安柔,挑挑眉梢,瓮声瓮气道:“居然要吃我的女人?”
贵婶眼角抽了抽,斜眼睨着施洛辰,觉得他实在不可理喻,这醋得有点夸张了,连小女娃都不放过。
娃娃要吃东西,这件事就算施洛辰再怎么不乐意,他也不好阻止,所以将怒气一股脑的发泄到了郁千帆身上,将郁千帆推搡出了病房后,还对他施行了拳打脚踢。
郁千帆很是愤愤不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一眼又不能少点什么,再说,我又没看到,你至于揪着这么芝麻大的个理由,就将怒火全发到我身上么?”
施洛辰冲着郁千帆挥拳头:“我打的就是你丫的,打到你今后再也没有贼心,我才安心。”
郁千帆哼哼唧唧,说自己上辈子造孽,没积德,才误交了施洛辰这种匪类。
发泄完了,回到房间,小家伙已经表情陶醉的享受起来了。
施洛辰很嫉妒,不过安柔的胸啊,多叫他怀念,这样的机会还真难得,施洛辰真的想偷偷的窥一窥,可总觉得这里有人在,被瞧见了实在太丢脸了,只得东瞟一眼,西瞧一眼。
偶然的一眼对上了不该看的地方,顷刻怒目圆睁,腹语着:尼尔斯你这家伙实在太可恶了,我帮了你那么多,到头来还派你女儿吃我女人的奶!那么大口,那么用力的吸吮着,我都多久没捞到好好的摸上一摸了,凭什么那个丑了吧唧的家伙吸允个没完没了的!
贵婶瞧着施洛辰一脸阴霾的盯着雅君磨牙,笑着说:“少爷,怎么了?”
施洛辰漫不经心的回道:“哪里有怎么了,没怎么的,丑丫头吃够了吧?”
贵婶笑眯眯的应道:“少奶奶还没下奶呢,多吸允一会儿,对下奶很有帮助的。”
施洛辰声调拔高了几分:“什么,你说这么久她都没吃到,只是吸着玩?”
贵婶皱眉道:“这怎么是吃着玩呢?少奶奶一直坚持说要自己哺乳,可一时又没下来,自然要让雅君多吸允一会儿,这样刺激分泌,也好早点下奶啊?少爷以为吃奶是个轻松的活么?你没瞧见雅君这边已经满头大汗了啊,她也累啊!”
施洛辰轻抚着下巴,喃喃:“看来确实是蛮辛苦的,既然如此,就先让雅君去歇着,我替他好了!”
一句话将贵婶说的目瞪口呆,随后当真将还没吃够的雅君抱走了,边走边絮叨着:“少爷还真是越来越了不得了!”
听着贵婶絮叨,施洛辰才反应过来自己坦言心声了,顿觉面红耳赤了起来。
安柔那天被施洛辰撕心裂肺的叫声唤醒后,看过自己的女儿后就开始昏睡,一连睡了三天才醒来,醒时施洛辰蜷曲着身子挤在她大床的一角,手臂紧紧的揽着她的肩膀。
近在咫尺的距离,相爱相依的两人,安柔觉得自己挣扎的逃出那无边的黑暗实在是她今生做的最对的一次选择。
施洛辰也睁了眼,嘴角噙了笑,温柔的溺死人:“柔柔,我爱你!”
曾经让他说他不说,如今打招呼都是这个词,比她还肉麻,安柔撇了撇嘴。
施洛辰见她没有表现出无比的雀跃,静默片刻,随即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俯身奉上自己的唇,唇齿相接时,依旧含糊着:“你还在,真好!”
安柔没有雀跃,只是顷刻泪流,她也抬了手,贴上他清瘦得吓人的脸,含糊的回他:“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施洛辰移手贴上她覆在他脸上的手,唇微微撤开了些距离,笑着呢喃:“说好了,不离不弃,白头偕老,这次你没有借口逃避了。”
安柔流着泪微笑:“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按理说,经历了生离死别后,总会看开许多事情,可大家发现,施洛辰的醋劲那叫一个有增无减,不管是谁的醋都吃,连雅君多吃几口奶他都不乐意。
然后有不怕死的郁千帆自告奋勇,上前进言:“我说洛辰,最近你们施戴投资附近新开了一家心理诊室,听说坐诊的有个很有几把刷子的老专家,没关系,你要是不好意思,就跟我说一声,为朋友赴汤蹈火,保证随传随到。”
施洛辰皱眉:“什么老专家,什么随传随到?你脑瓜子最近有毛病了?”
郁千帆嬉皮笑脸:“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吃奶娃娃醋的,还是个女娃,洛辰啊,再不去治,病入膏肓,为时就晚了啊!”
施洛辰顿时怒目圆睁。
半个小时候,郁千帆顶着一只熊猫眼迈出了施戴投资。
尼尔斯在床上躺了一年多,即便醒了也不能立刻恢复,圣诞节之后就是春节,春节之后又是元旦,过完了元旦,就该过春节了,春节过了又是元宵节。
都该是一团和气的好日子,不适合坐下谈判,特别对手还是个脑子不够灵光,行动还需要借助轮椅的“未完全康复植物人”。
然后,施洛辰身边的人便开始时常与其产生诸如此类对话:
施洛辰愤愤不平:“那头色狼居然敢抓柔柔的手。”
某亲朋:“洛辰,你说的那头色狼,不巧正好是柔柔的合法丈夫,是雅君的亲生父亲。”
施洛辰叫嚣:“哪里有合法了?领证时他到场了么?播种时他也没出什么力气,都是我在跑前跑后,辛辛苦苦培养时,他躺在那里死睡,丰收了,他倒是跳出来了,简直比黄世仁还刻毒。”
某亲朋:“洛辰,你都多大年纪了,好歹混到商场上的风云人物,怎么还这么小家子气?”
施洛辰不以为然:“对了,我听说有一种东西,每天在男人喝的水里掺上那么一点,半年后,男人就不男人了,你能买到不?”
某亲朋:“洛辰,你真是越来越变态了。”
卸了底气,施洛辰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趴倒:“我哪里有变态,我就是看尼尔斯那家伙不顺眼,支开我出来工作,他天天装得生活不能自理,在家里悠闲自在泡柔柔,真是头披着羊皮的色狼。”
某亲朋:“洛辰,尼尔斯现在无法自理,并不是装的,还有,柔柔不像一般的产妇,就是产后恢复需要的时间也比别人多很多,她身子很虚,每天觉都不够睡,哪里有时间给尼尔斯泡?”
施洛辰又开始愤愤:“我上次回家,那家伙就在柔柔的房间贴着柔柔说话,柔柔就是身子虚了点,又不是耳朵虚,他贴那么近干什么,不行,我一定要毒得他不能人道,省得柔柔恢复了,那家伙趁着我没办法随时随地守着柔柔,偷偷把柔柔给吃掉了!”
某亲朋:“洛辰,你还真神经质,尼尔斯目前连走路都困难,哪里有多余的能耐去偷吃柔柔?”
施洛辰不再理会某亲朋,打开电话,搜索中。
某亲朋:……
安柔在床上躺了将近两个月,身子太虚,总也睡不醒。
雅君是放在她房间里的,白天的时候,有福嫂,夏婉淑、戴静萱、尼尔斯的母亲,抢着帮忙照看。
当然,戴静萱并不精于照看小孩子,多半都是人家换好了尿片,她夺过去抱抱,然后慎之又慎的送回到安柔身边。
夜里有施洛辰去聘的口碑最好的月嫂,对于这位月嫂来说,这份活接的是她从业以来出价最高,也是轻松的一次,帮忙更换尿片就好,换好了,送到安柔身边喂奶,尽可能保证不会过多的浪费安柔的休息时间,在安柔喂奶的时候坐在一边看着安柔不会因为太累而不小心闷着雅君。
天天供应不断的鸡汤、鲶鱼汤、鲫鱼汤、猪蹄汤等等有助于下奶的,安柔的奶水也争气,保证雅居吃不完的吃。
夜里,雅君吃饱了就睡,间隔四五个小时才会起来一次,莫说是安柔的睡眠,连月嫂的睡眠都不耽搁。
安柔怀着雅君的时候,施洛辰没少在安柔的饮食搭配上下功夫,雅君出生后查验胎毛,各项指数完美得很,当然,不缺营养的小宝宝,一般都是不闹的。
不过,一个月下来,雅君被大家你抱一下,我抱一下,给惯着了,醒来时,人家不抱着她,她就哼哼唧唧。
对此,施洛辰已经开始拨起了他的小算盘,以雅君目前的状态看来,这小丫头长到四五岁的时候,肯定比安睿还离不开人,所以要从现在开始,培养夏婉淑,戴静萱,包括尼尔斯的母亲在内一干奶奶级人物离不开雅君,到时候雅君就没功夫缠着安柔,那样安柔就有时间了嘻嘻哈哈!
每次施洛辰从公司回到安家,看见雅君又在吃奶,他就这么盘算着,算着算着,嘴角就勾起了笑。
笑着笑着,就被人家逮到了,然后,包括安睿在内,每个人都说他笑得像偷到鸡的黄鼠狼,最过分的就是连拖拖那条傻犬也附和大家的看法,为此,施洛辰很是愤愤。
施洛辰愤愤了,郁千帆就遭罪了。
最后还是洛琳看不过眼,拎着皮搋子指着施洛辰:“姓施的你别太过分,再欺负我男人,老娘跟你没完!”
施洛辰看着盛气凌人的洛琳微微浮现了个轮廓的小腹,气焰顿时矮了下去大肚婆的,得罪不起。
这一年的2月14号,情况有些尴尬。
先前,施洛辰搜肠刮肚,将全身的浪漫细胞都给动员了起来,想出了很多套方案,可瞧见坐在轮椅上,温文浅笑着的尼尔斯,所有的方案顷刻便化作肥皂泡泡,飘飘渺渺的就消失了。
有尼尔斯在,什么都是别扭的,也不知他们究竟谁是谁的灯泡。
再者,瞧见尼尔斯坐在轮椅上,绕在安柔身边,情景还在和谐,画面还真温馨,他如果想要约会安柔,怎么总不由自知的感觉,有点像在通奸!
纠结来,纠结去,那么具有特殊意义的夜,到最后,居然沦落为家庭聚餐。
施洛辰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满一桌子笑逐颜开的人,倒也渐渐忘却了满腹的不甘,与众乐乐了起来。
转眼已近两年,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譬如:关于荼蘼花纹饰背后隐藏着的那段尘封的过往,时隔多年,水落石出,回头看看,似乎每一个人都是受害人,可归结起来,真正无辜的只有一个雪兰,看那多舛的命运,悲凉而短暂的一生,每每提及,便是未见过雪兰的人都要听出一阵唏嘘,何况是爱着她的人们,好在,老天对她还不算太缺德,总算给了她一个交代;
施洛辰突然之间就有了一个聪明懂事的儿子,不是像思思那种名义上的骨肉,而是亲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完美继承人,而且,他一天比一天更爱这个儿子。
一生都在计较着自己的得失,膨胀的嫉妒心,自私自利的雪婷,也尘归尘土归土了,若人当真有来世,或许,她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要如何才不至虚度了去。
我行我素的施奶奶,一场大病后,变得和蔼可亲,不再试图掌控子孙的人生,只求合家团圆,当然,经了郁千帆那张超级乌鸦嘴的诅咒,施奶奶竟真出现了老年痴呆症的征兆,继而,郁千帆结识的那些权威,当真派上了用场。
一辈子都以为自己遭受了背叛,对那场爱情付出最多的是自己的易天南,也终于明白了,在那场情事里,连他也是个自私的人,他对戴静蓉的爱,比不过戴静蓉对他的爱,可是,世上没有后悔的药,风烛残年时,他能守护的,不过是一块冰冷的石碑罢了。
而一辈子都在赎罪的戴静萱,在目睹了安柔的生死大劫后,恸哭过,欢笑过,背负了几十年的桎梏终究卸除,她也可以轻轻松松的与众同乐。
当然,男不婚,女未嫁,周边的人都说他们很登对,只是面对着这样的撮合,当事人却是淡然以对,他们的心思,只他们自己懂得。
安柔如今也算是儿女双全,对此,不管其他几家是什么态度,安裴雄夫妇最开怀,就算难以预料安柔和施洛辰还有尼尔斯三个人之间,走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汤雅君始终都是他们的外孙女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至亲。
郁千帆和洛琳之间云山雾罩的,就连施洛辰都看不明白,在外人眼前,郁千帆和洛琳两个真的像一对再寻常不过的恩爱夫妻了,就是因为表现的太好,施洛辰才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肯定还有些别的东西,只是郁千帆不说,施洛辰也不可能有那闲功夫去刨根问题,八卦这项事业,不是施洛辰的强项。
在八卦圈里有特长的那是米晓淑,不过米晓淑生孩子了,整颗心都扑在孩子身上,没工夫去八郁千帆和洛琳人家两口子的事。
米晓淑给项海生了个八斤重的女儿,项海这个海归高材生在医院里憋了三天,最后竟然憋出一句:“从前人家给孩子取名多容易啊,就好像我们的小宝贝重八斤,就直接叫八斤,多有意义的名字啊!”
因为这随口扯出来的一句,项海差点被米晓淑用枕头砸死。
后来米晓淑偶然逗安睿说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安睿当童养媳,安睿还没发表意见,施洛辰首先不答应了:“不行不行,你们家女儿生下来居然有八斤,那么胖,我家睿睿肯定受气,不要不要,坚决不要。”
米晓淑就颓丧了表情,项海当着施洛辰的面哄着米晓淑说:“老婆大人咱们不跟没文化的人一般见识,多少生下来八斤的孩子,长大后苗条的像根竹竿子似的,多少生下来小喵咪一样大小的娃娃,长大后,不得了啊,直接长到三百斤……”
施洛辰很愤怒,问题很严重,他给项海单独记了一笔账,等着“秋后”一起算,而且还要明摆着告诉项海,就是让他在战战兢兢,寝食难安。
而这场磨难的关键人物尼尔斯,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起来慢慢的尝试行走,他说没想到自己的腿居然也有这么不好用的一天,还连累了身边的人。
安柔微笑的让尼尔斯不必着急,专心养病,他到底躺了一年多,身体一时间不受控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听了这话,尼尔斯当真就不着急了,心安理得的慢慢复健,这一复健,居然就是半年的时间。
这半年来,尼尔斯每天过得那叫一个滋润,施洛辰却将水深火热体会了个通透。
有时实在郁闷,会拉着郁千帆追问:“喂!你说那家伙,当年满世界疯跑的时候多有能耐啊,怎么这会儿倒这么不济了?”
郁千帆就挤眉弄眼的调侃:“咦,尼尔斯不济了?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去听床了?”
听了这样的话,施洛辰将洛琳的威胁全都抛诸脑后,这次给郁千帆来了个公平匀称每只眼睛都顶个圈,道地的熊猫样。
郁千帆不得已只好戴上墨镜,据说戴墨镜的郁千帆酷帅的令小女孩儿尖叫,然后,他回家去,被洛琳打了个惨叫。
尼尔斯初醒的时候,安柔自身都需要靠别人来照顾,当然没办法时时刻刻的守着尼尔斯了。
而且尼尔斯的作息时间和虚弱的安柔不同,难免互相打扰,人们一商量,也没问过安柔的意见,直接在安家另准备了个房间,将尼尔斯安置进去。
然后,安柔的大床就空了,不过施洛辰并没有趁机住进去,虽然嘴上总扯些没用的,可心知肚明,有些事情虽然能做,可急在一时,很有可能,便错过一世。
虽然施洛辰明白自己不能住进去,只是看见尼尔斯的女儿缩在安柔臂弯里享受,施洛辰随即也将自己的儿子派了进去。
至此,安柔的大床上,一边躺在奶娃娃汤雅君,另外一边缩着安分听话的安睿。
后来安柔得知了他们将尼尔斯从她的房间里搬出去了,安柔的第一反应就是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左边睡着安睿,右边抱着雅君,安柔说,这辈子,真幸福!
半年过去了,尼尔斯还是坐在轮椅上,也还住在安家,经过了春暖花开,转眼便要进入姹紫嫣红的夏了。
有时候天格外的好,安柔会将雅君抱出来塞进尼尔斯的怀抱,然后推着尼尔斯去院子里晒太阳。
尼尔斯抱着雅君,紫罗兰色的眸子荡着绵软的情意,在安柔不注意的时候,深深的绞着她,可安柔转过身面对他的时候,尼尔斯又是一派淡然自若。
当然,尼尔斯只在施洛辰面前才会去抓安柔的手,看着施洛辰咬牙切齿的模样,尼尔斯眉开眼笑。
明明是两个成熟儒雅的男子,却玩着小孩子一般的游戏,且还乐此不疲,真叫人头痛。
转眼就到了这一年的5月21日,当然,这一年的这天,大家一致认为该隆重对待。
施洛辰马上三十二岁了,睿睿也六周岁了。
十年前的这一天,他心血来潮去了那间夜店,然后,捡到了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她,时光荏苒,原来,他已经爱了她整整十年。
她将最好的年华都放在了与他有关的事情上,而他,又何尝不是?
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年,最好的年华里,他们深深的相爱着,待到岁月流逝,静淀后的回忆,想来,少不得沾染着微微血色的甜蜜,爱得真可谓刻骨铭心。
隆重的宴席,好像回到了两年前,不过心境却是大不相同了。
自从有了妹妹后,安睿愈发像个小大人了,从不去争宠,施洛辰也告诉他,他妈妈很爱很爱他,小妹妹太弱小了,需要大家的保护,而且小妹妹还有别人带着的时候,当年,他是由她妈妈一个人带着的。
安睿对于施洛辰的宽慰点头腼腆的笑,他说:“我跟圣诞老爷爷许愿,只要将妈妈还给我,我什么都不要,圣诞老爷爷听见我的愿望了,有妈妈的孩子像个宝,虽然我有妹妹了,不过我还是妈妈的宝,我知道的。”
施洛辰甚是欣慰的抚摸安睿柔顺的发,替安睿整理身上的小礼服,然后牵着安睿的手,从旋转楼梯步履沉稳的迈下来。
尼尔斯由郁千帆他母亲推着,等在大厅里,眼睛一直盯着楼梯口。
等到宾客都到齐了之后,易天南才将安柔送了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安柔仍旧是当年的模样,且愈发明媚清丽。
她身上穿着保守的长礼服,当然,这套礼服是施洛辰定的,和他身上还有安睿穿着的是配套的。
对于两年前那个背部镂空的礼服,施洛辰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安柔被人家用眼睛吃了豆腐,想起来就对郁千帆恨得牙痒痒,所以这次安柔要穿什么样的礼服,他信不到任何人,全程亲自监督,而且安柔试礼服的时候,他专门确认过万无一失,才将安柔放出来的。
那样旖旎的风景,他才不要和大家分享呢!
真叫人陶醉,她笑起来真美,这个美女,爱着的男人,是他噢!
说好了,今天晚上的第一支舞,她陪着他跳。
他很兴奋,她的目光始终放在他身上,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也就是这么一个愣神的功夫,明明眼看着安柔向他伸出了手,而且,他也抬了手,正要接下的时候,妈的!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就说那个家伙怎么可能康复了那么久还要坐轮椅,果不其然,他们三个人里,尼尔斯那家伙才是真正的黑心烂肚肠。
尼尔斯紧紧的握住了安柔的手不说,还偏过头来对着他饱含了胜利姿态的笑,说:“洛辰,你近来的行动力大不如前,柔柔的第一支舞,是我的了。”
施洛辰怒吼:“你丫当这是促销玩秒杀,谁下手快是谁的?柔柔答应过我的,第一首舞曲要跟我跳,你别加塞,哪凉快哪蹲着去!”
尼尔斯并不理他,只是对郁千帆轻笑:“劳烦兄弟帮忙看着他,别让他跳出来打扰我和柔柔的亲|密时光!”
郁千帆哼哼唧唧:“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好事却没我的份?喂,尼尔斯,咱们说好了,我替你看着第一首曲子,稍后你替我看着第二首曲子。”
尼尔斯抬手冲着尼尔斯比了个“ok”,随后也不管安柔愿不愿意,拖着她滑进了舞池。
施洛辰瞪着尼尔斯揽着安柔腰身的手,絮叨:“妈的,一会儿我一定剁了那只狼爪子。”
郁千帆缩了缩脖子,不吭声。
最开始安柔的舞步机械而僵硬,可随后尼尔斯的唇凑近了安柔的脸侧,再然后,安柔的舞步就柔软多了,配合着尼尔斯的步调,如一对双飞的蝶,令人如此的赏心悦目。
错位的关系,在施洛辰看来,尼尔斯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了安柔,随即他更加愤愤:“妈的,我不但要剁了他的狼爪子,还要切掉他的狼嘴。”
郁千帆又缩了缩身子,陪着笑脸道:“那个,洛辰,稍后第二首曲子,我不要了,你自己去,自己去啊!”
施洛辰恨恨的瞥了郁千帆一眼,不置可否。
一曲终了,尼尔斯到底将唇落在了安柔光洁的额头上,在施洛辰冲过去的时候,微笑着将安柔的手交到了施洛辰的手心,错身而过时,抛出了虚无缥缈的一句:“你如果敢惹她不开心,我随时会回来把她接走。”
施洛辰一愣,尼尔斯已经退离舞池,转瞬,消失不见。
翩翩起舞,配合最为默契的,还是施洛辰和安柔。
直到累了退场,郁千帆才将尼尔斯送给安柔的生日礼物送了上来,那是一纸签完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