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排除有这可能性,但连甲贺十人众都被写上,我不认为甲贺一族里有如此胆大心细之人,会懂得将甲贺一族摘出嫌疑之外。」
面对天膳的暗讽,弦之介依旧面色如常。
「而且若真是甲贺一族杀了阿幻大人跟夜叉丸,只要我们手中有这信件,甲贺弹正跟风待将监就永远无法出现在他人面前,毕竟两人只要还活着,就等於是甲贺违反不战之约的最佳证明。」出乎所有伊贺众的意料,天膳竟是帮甲贺众洗刷着嫌疑,「更何况我对信件最後的署名有点印象,这名字与伊贺有着些许渊源,甲贺不可能之道如此隐密之事。」
「弦之介,你有什麽看法呢?」
面对胧的问题以及其他伊贺众的目光,弦之介不亢不卑地说道。
「这封信与行囊,都是由阿幻婆所养的老鹰所送回来的。所以至少可以确定,寄出这行囊之时,阿幻婆或是夜叉丸至少有一人还活着,不然老鹰不可能乖乖让写信者绑上行囊。除非对方驯鹰技术在伊贺之上──」
「不可能!阿幻女士的驯鹰技术可说是出神入化,绝对不会听从非伊贺众之人的话,就连服部一族都办不到!」
雨夜阵五郎大声反驳着弦之介的观点,却没有注意到伊贺忍者的脸色变化。只因为雨夜阵五郎这番话,无形中削弱了甲贺一族的嫌疑。
「我明白了。」弦之介没有追究这点,继续道出自己的观点,「但这一方面也表示:弹正爷爷以及风待将监,很有可能已经命丧敌手,因为对方并没有留下他们两人性命的理由──至少如今的我想不出来。」
此话一出,所有伊贺众心中皆是一惊。
如果甲贺弹正跟风待将监真的已死,虽然在场伊贺忍者们心中还是会暗自窃喜,但也表示甲贺众完全没有在三日後派人的必要。如此一来,伊贺阿幻跟夜叉丸的性命就危险了──要是两人还活着的话。
「弦之介大人,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很过份,但拜托你帮帮我们!」
唯一例外的伊贺忍者,自然就只有胧大小姐了。
「这是当然的。胧,你我两族是世世代代的宿仇,而你却这样毫无顾忌的拜托我,这不正代表着两派将要迎来和平曙光嘛。既然如此,我绝不会弃伊贺於不顾!」
面对胧的请求,弦之介几乎是不加思索地答应。
「非常感谢!希望伊贺能够成为弦之介大人的家。」
「真希望那一天能够早些到来!为了打破封闭的传统!我要让甲贺和伊贺的血脉,流到一起。胧,就从你和我开始!」
「同意!弦之介大人!」
「「「「「「「………………」」」」」」」
「「嗯?大家怎麽了?」」
「「「「「「「………………没有、没事,请不要在意。」」」」」」」
不知怎麽回事,除了放闪的当事人以及天膳外,其他人全都一脸呆样,异口同声地说着。
真要形容的话,在场众人的视线就彷佛是在挑战甜食大胃王大赛中,看到特大号泡芙端上桌,正打起精神要解决它时,厨师却说『对不起!忘了加料了!』,又在上面添加了大量的蜂蜜与砂糖……
……简单说就是『嗯~还来啊……』这种感觉。
「我突然觉得,如果胧小姐要弦之介让出甲贺卍谷,对方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吧。」
朱娟忍不住对身旁的萤火说道。
==========卧槽!两章加起来写了一万多字,主角二人组还没正式出场啊!==========
三日後。
从信乐谷前往东海道河口的道路,是一座大山连着一座大山的险路。这条道路不像普通的旅途,路人体会不到漫山遍野吹拂的和风,听不到流淌在大戸川溪谷之中的浅鸣,就连一向轻快的黄莺,在这里也停止了鸣啼。
然而,眼下却有十四条人影,如同乘着一阵南风,正轻快地向着北方顺流而去。
正确来说,是十五人与一座驾笼。一名较为娇小的人影,则是被一名壮硕身影背负着。
这群人的赶路速度,已经足够让其他旅人感到讶异。当人们发现这些人当中,居然还有五名女性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噢——」的一声,惊叹不已。
不过,当他们看清楚这些人之中,还有一人是双眼紧闭的盲人的时候,就只能目瞪口呆,哑然失声了。
这十六人,自然是应约前来的伊贺众与甲贺众。
如今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众人也已经接近信上所提及的甲贺寺遗址。
「抱歉,要丈助跟刑部你们暂时当我的侍从,委屈你们了。」
驾笼中传出一个懒散却又略带歉意的声音,接着从里面斜着探出一个像牛一样的黑脸,用着两只小眼睛看向抬驾笼的两人。
「这种小事就不用计较了。」前头的丈助毫不在意地说道。
「没错,真正该道歉的家伙,是那些绑架弹正大人与将监,还用两人性命威胁我等的混帐们。」
光头的霞刑部也如此说着。霞刑部头上连一根头发也没有,比僧人还要乾净。
其实霞刑部的年龄并不老,但头发就已经全秃。不仅头发,连眉毛和胡须也一点见不着。整个脸色给人的感觉,就像琼脂一样,具有一种半透明感。
伊贺众自然听出霞刑部话中的挑衅意味,但是要救出阿幻婆跟夜叉丸,就必须要有甲贺众的帮助。因此伊贺忍者们都将这份怒气忍在心里,并更加下定决心,要让那些害自己等人吞下耻辱的绑架犯,尝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十兵卫,你的占星术的结果如何?」
一名脸色苍白的男性向着驾笼内的男子问道。这名男子的头发如碎屑一般披在肩上,给人一种学者的印象。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双目紧闭,是一位天生的盲人。
「占卜结果还是跟前两天一样,包括弹正大人跟将监,所有人都是大难不死,但凶兆依旧蠢蠢欲动。星象虽不混乱,但却彷佛随时都会纠缠在一起,每一颗星都可能变成凶星。」
「豹马,其实我有一点感到不解。」
听完妖虫十兵卫的话,一名脸形稍稍有些圆,长相非常普普通通的男子,反问着那名盲人。
「为什麽对方会知道甲贺十人众跟伊贺十人众的名字?虽然相当失礼,但弹正大人理应不知伊贺十人众有哪些人,阿幻婆自然也不知甲贺十人众所有人的名字。而要让他们两位老实道出自家忍者的名字,那更是绝无可能。」
「……」
盲人男子默然不语,此时药师寺天膳突然开口。
「室贺豹马,你早就察觉到什麽了对吧?到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隐瞒!?没想到甲贺众到这种时候还想独善其身,看来弹正老爷子还真是不得人望啊。」
「药师寺天膳!嘴巴放乾净一点!」
如同一朵大红牡丹美丽的女子,语气不悦地喝诉着。
「无妨,阳炎冷静点。」室贺豹马叹了口气,此时众人也已经踏出山脉,抵达了甲贺寺遗址,「我本不欲打草惊蛇,但此时也只能老实道出──」
「──我们已经被人跟踪整整三天三夜了。」
此话一出,所有甲贺众与伊贺众立刻转向,背对着弦之介跟胧,将两人包围在保护圈内,同时观察周遭环境以防外敌攻来。
弦之介也立刻放下背上的胧,两人手牵着手,警戒地望着四周。
「甲贺犬!这麽重要的事情你居然隐瞒不说!」
外表二十岁左右的筑摩小四郎,举着手中两把大镰刀,愤怒地喊道。
「整整三天三夜,你们这些伊贺猿都没察觉到跟踪者的存在,豹马大人就算说了也没意义。」
一个身材高大,身体丰满的女子,满脸嘲笑的表情说着。在这黎明前夕,阴沉的天空,让她白嫩的皮肤显得更加突出。
「胡夷,别分心!」
先前问话的圆脸男子,握住腰间日本刀大喝道。这名男子正是胡夷的哥哥,如月左卫门。
「豹马,对方还在附近吗?」
「虽然无法确定他的位置,但对方确实就跟在我们後面,这种潜行技术──有人从东边来了!步伐非常沉稳,不是普通人!」
所有人同时分出注意力关注东方,甲贺寺遗址是在甲贺卍谷以及伊贺锷隐的东边,因此东方来人并非是跟踪者。
就在这时,日出的第一道曙光从东边射入。
晨阳炫目的瞬间,一道雄壮人影,伴随着日光出现,缓缓走向众人。
背光的身影,让人看不清面貌与表情。然而腰间金刀在日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也暗示着来者的意图。
一步一踏,每一步都彷佛丈量般精准。不显快的步伐,却给在场所有忍者一股异常的压迫感,宛如早已置身危险当中。
就连喧嚣不停的风声也安静下来,像是惧怕着来者的到来一般。
一时间,整个世界彷佛只剩下来者与身後的朝阳。
「好恐怖的气势……」
朱娟头上流下汗水,然而汗水却是鲜红如血。
就在众人被气势压迫到极限,即将出手之际,来者开口了。
「人称一流刀一流──」
来者所用的语言,乃是来自明国的汉语,但不知为何,在场所有忍者却能完全听懂。
抑扬顿挫与来者的脚步紧密结合,话语伴随着脚步,踏在众人的心头之上。
「刀称一流……」
来者停下脚步,反手握住了腰间金刀缓缓下压。
「……人一流!」
狂风袭来,吹动了众忍者的头发,却吹不动心中的畏惧。
药师寺天膳咬牙切此地道出了信件尾端的署名,同时也是来者的名号。
「荒野金刀独眼龙!」
「正是一流的!」
同时,西边也传来了男子的脚步声。
男子的脚步轻快,然而在场所有忍者却完全不知,对方是什麽时候踏入他们的视线当中。
毫无疑问,西边男子正是跟踪了忍者们三天三夜的绝顶高手。
相比起气势迫人的独眼龙,西边男子给众忍者的感觉仅有四字──高深莫测。
像是要与独眼龙分庭抗礼一般,只见西边男子单手负背,一指指向东方朝阳,气势万千地道出了诗号。
「纵横八荒辟四疆,掘土技艺谁家强?白帝过处遥招手,路人唯指新东方!吾之名为——在蓝色天空中翱翔的特级厨师刘昂星!」
荒野金刀独眼龙:「……龙白,你用这个诗号真的没问题吗?」
特级厨师刘昂星:「朱厌猴儿你有所不知,最迟数百年之后,天朝每个年满十四岁的少年少女都要背上行李赶赴孔圣故里,或是前去异军突起的蓝翔学院拜师学艺,求取那足以一骑当千的挖掘机操控之法;或是奔赴床位稳固的新东方学院长跪不起,只求能被收入门墙一窥厨道极尽。而能综合这两门神技之大成者,便将成为新一代的被选中的孩子,去和同伴们相爱相杀,夺取传说中的神器初音ku双面等身和谐抱枕……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荒野金刀独眼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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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龙白白传不上去,所以这一话由熊上传nini(咀嚼着龙白白不更新者的脑门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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