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老板点头道：“何止是穷苦啊，他来的时候连鞋都没穿！”穷成这样还拿的出两块金饼，要么是偷抢来的，要么以前是在装穷。吕言思问了几个没有营养的问题，就带着赵炎等人离开了。今天的行动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挣了点外快。吕言思虽然贪点小钱，但也是个会做人的主儿，他把从丰老板那得来的钱币拿出来分了，赵炎得到了十五文！权算是加班费吧。天色已渐渐暗淡，赵炎回到郡王府时已近亥时，长兴坊有好几波夜行卫士盘问过赵炎，要不是有大理寺的那块腰牌，估计早被抓去当壮丁了。郡王府大门紧闭，左右白纸灯笼高挂，虽然暗淡，但也算是黑夜里的光明。赵炎轻轻敲门，开门家丁是一个慈祥的大叔，见来人是赵炎，温和的笑了笑。按照仲伯的吩咐，赵炎这小子如果没回来，那这位大叔就不可以睡觉。府内前院灯火点点，很安静。赵炎走在露天走廊间，无论他怎么吸纳吞吐，还是感觉不到家的气息。“这不是自己和丫头的家，这是李象殿下的府邸，现在自己还居人篱下呢。”赵炎摇头想到。“赵炎哥！”走廊左侧的园林传出鹅嗓子般的呼唤，赵炎借着月色幕光撇头望去，草畔上有一位白袍锦衣、个子萧条的身影正向自己招手。赵炎微微惊讶道：“李象？你怎么还没睡？”跨过走廊护栏，踩着刚发嫩芽的软草，在月色沐浴下两人席地而坐。这李象刚进入发育年龄，嗓门越来越像成年人了，脸额轮廓也渐渐俊俏。李象抱着双膝，仰望星辰，有神的瞳孔闪烁着无尽落寂，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怎么，又想你父亲了？”赵炎身子后躺在草地上，双手握着后脑勺。“哦对子，这两天你在宏文书院过的怎么样？不没有欺负小姑娘呀！”后面这句很明显是玩笑话，即使有小姑娘，现在的李象也不敢惹，能进那地方的学子有哪一个不是实权人物的子孙？李象在人家面前只是个皇家装饰品而已！李象皮听后笑肉不笑，呵呵配合着干笑了几声，随后道：“赵炎哥在大理寺可好？”“嗯，还不错，混口饭吃嘛！”赵炎一脸轻松，想到今日有关刺杀李象的案件，但也得强压在心里。短短几句话，两人都隐隐感觉生疏了不少，相互对视一眼，又恢复了从前郎当样儿！李象兄弟每日都要去宏文院小学，每月初一十五才有假放，以后很少有时间聊天了。“赵炎哥，皇祖父好像并不喜欢我。”李象缓缓站了起来，阴沉的语气打破了沉默。他六岁离京，对皇宫有些印象，年纪虽小，但心眼可不少。当天进宫面圣时，李象看出了祖父对自己兄弟两似近若远，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他隐约感觉到前途不妙，将有负于父亲的期望了。

    赵炎诧异看着李象，说道：“你不是说他龙颜大悦，赐你宅子了么？”祖父讨厌失去父亲的乖孙子？这不符合逻辑呀！

    李象滑稽地将双手靠在背后，仰望着暮色渐浓的青空中出现的星辰，平静说道：“让我进宏文院也好，赐我府邸也摆，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安抚父亲的旧部，皇祖父似乎很忌惮我回长安。”

    经历过帝王启蒙教育的李象，在某些方面比同龄人强的太多。

    赵炎眼神怪异地盯着李象，心中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幻觉，这还是喜欢哭泣流鼻涕的小象吗？

    “臭小子！这是谁教你的？”赵炎突然起身往李象扑去，伸手揪着他的耳朵，责问道：“这知不知道让别人听见了就会大祸临头！”

    李承乾最担心的就是儿子们不得善终，李象说的如果真是内心的想法，那就麻烦了，随着时间的酝酿，迟早会在某种场合表现出来，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哎别！疼！我是从钟伯那偷听来的。”李象捂着耳朵，嬉笑躲避着赵炎，恢复了平常的娃娃样子。赵炎不依不饶，继续‘教训’着李象。

    “大胆！”两个壮硕的护卫突然出现在赵炎面前，赵炎抬头一看，这两人的脸庞轮廓像对双胞胎，他们右手摁在腰间剑柄上，在月色下寒气逼人、杀气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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