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阳不会跟着别人走的。”
他说完这句话却又轻轻的垂下目光来,还有可能是她…她会不惜一切带怀阳离开,可是,真的是她吗,她真的愿意再一次的卷入这一切,还是…她已经卷入这一切,而自己这一次却没有发觉呢?
他心中骤然浮上一个女子单薄的身影。
不不不,不会是她,这个念头几乎让他也吓了一跳,她不会嫁给祈渊,也不会,也不会,在面对自己时候是那样的目光和表情,也不会这样云淡风轻的同自己说着那些话,更不会这样冷漠的像个陌生人一般的对上自己的眼睛。
他恍然失措,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离开。
溯流看着他的背影,想要说什么,终究蹙眉将话咽了下去…他的身体,还能撑多久呢?
能不能撑到完成这一切?他心中所想的,所坚定的,还会是那个困扰纠缠了他一辈子的那个执念和愿望吗?可是为什么,阁主始终不会将解药给他,究竟在怀疑什么,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突然觉得有些茫然无措,静静的坐在亭子之上不知道要去往何处。
原来他以为的四海为家,也会在此刻觉得孤独难安吗。
原来宋嘉言日日都要体会的难过和孤独,都是这个样子的吗…阿椒的心中,也不过只有他一个罢了。
只有那个白衣的少年,又何时停留过在自己的身上,她为了他不惜武逆阁主的意思,为了他不惜在相府内苦苦守候,为了他不惜照顾怀阳。
一个人在遇到情爱的时候真的能失去分寸和骄傲吗?他突然有些懊恼,若是阿椒第一个见到的是自己,若是他能早点认清自己的内心,早点留在她的身边不再四处漂泊,早点知道飞蛾扑火奋不顾身的决绝和不悔,是不是在那日的大雨滂沱中带着他们离开?
他苦笑一声,眸子里满是落寞和痛楚。
原来自己所坚持的这一切,都可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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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暴毙,虽罪不在你,却也算是你的失职。”那公公尖锐着出声,有些漠然的扫视了一番地上的女子:“太后娘娘罚你二十个板子,还请侧妃挪步到侧殿里,杂家也好早点回去交差。”
杨幼禾浅笑着向紫苏点头,让她留在此处,轻轻的跟着向侧殿走去。
暴毙。
无论怀阳是不是真的失踪,都回不来了。
幸好,曹太后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做法,二十个板子,不过是小惩戒。
她轻轻趴在长凳之上,那公公叫了一声,板子立刻就敲打在自己的身上,一下一下,用尽了力气,没有半点的犹豫和间歇。
很痛,却很值得,比之前的每一次都值得,她嘴角含着笑意,渐渐觉得身上失去了直觉,知道看见奔进来的惊慌失措的男子之时,强忍咧了咧嘴。
“助手。”祈渊睚眦欲裂,重重的将围在她身边的人推开,惶恐的将她护了起来。
“我没事,找到了没有…”
他蹙眉,双手几乎颤抖起来:“原来你骗我离开就是为了此事,你信不信…”
“祈渊…”她轻轻开口,将嘴唇凑到了男子耳边:“还有两下,不要让我做的一切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