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三句一出,和林凡之前所做的《雨霖铃》风格截然不同。开篇便显得大开大阖,直起直落,将临安描绘的气势磅礴。再想起《雨霖铃》的杨柳岸晓风残月,两下对比,简直就是一种最直观的冲击。
看着这起手三句,蔡升心中很不是滋味。本以为今天可以狠狠地刁难林凡,结果自己先是暗自嘲讽,对方从容面对,搞的自己好像是一个无事生非的人。陆持之好不容易以婉约和豪放的借口,刁难林凡。可现在这起手的三句,却是大气十足。
蔡升越想心中就越不是滋味,实在是没有想到,已经堕落的宗室中居然能出现这么一个才学兼备的人。而且偏偏还是与自己站在对立面的,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添堵么?
出生在哪里不好,偏偏出现在江南路。去哪里募兵不好,偏偏来了自己的隆兴府。
都怪杨平章,非要对北伐的态度不明确,想两边都讨好。好事他自己得,坏人下面的人当。现在好了,圣上找到了这么一个借口,直接派人来自己这里找茬。
此时又瞧见林凡落笔干脆,显然是胸中真有几分墨水。而且那落笔的力度十足,干脆的有点过分,说不定今晚又写出一首名词。只能期望林凡写的词只有豪放的大气,而没有婉约的细腻。便是一首好词,也可以故意刁难一下。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堤沙。”
“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韩斯一字一句念出,清晰有力,而且声音中还隐隐有着一丝激动的颤抖。豪放中含有婉约,婉约之下又是豪华。大气与细腻如此完美的结合,韩斯心中又如何不激动。
当‘烟柳画桥’四字出现时,蔡升猛的站起身来,手中拿的酒杯差点掉落在地。直到‘怒涛卷霜雪’出现时,蔡升更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握着杯子的右手不断颤抖着,想喝上一口酒,却是懊恼地闭上双眼,深叹了一口气,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蔡升知道,今晚又要出一首绝佳之词了。若是被有心人传到当今圣上那里,怕是这林凡的名气更加如日中天。便是当今的端明殿大学士,也不见得能做出如此佳词。
而林凡又是宗室子弟,更主张北伐,圣上又岂能不高兴,又岂能不大肆宣传?
此时林凡上阕已成,韩斯念的是愈发的激动。那些原本还叫嚣的学子们,也都跟嘴巴塞进去一颗榴莲一样,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而江州的学子则相反,就说是崇拜那也不为过。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整个上阕不仅大气磅礴,而且言语圆润,清新绮丽,具有柔婉之美。将行在临安的繁华,街巷河桥的美丽,住宅的雅致,都表现在其中。“怒涛”二句,更是写出了钱塘江潮水的澎湃与浩荡。
大厅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一般,小蝶和澄儿都拼命地憋住呼吸,生怕自己的一个呼吸就打扰到了姑爷。而萧素娘则是美目流转,以她的才识见地,自然看出这首词的高明之处。
素娘并没有看见林凡亲手写《雨霖铃》,有时候也会怀疑林凡是不是买的词。毕竟林凡烂赌成性,不学无术的脾性早已先入为主。如今见林凡不仅一手漂亮的字,而且《望海潮》更是写出一种让人无法言语的意境。
正在书写的林凡,突然感觉到大厅一处有个目光看向自己。
抬起头朝那个方向看去,却只见到一个白衣女子从门口闪了出去。容貌并没有看见,背影似乎有点印象。林凡来隆兴府也没多走动,并不记得有遇过什么特别让自己记忆深刻的女子。
难不成,是从江州来的?
林凡心中琢磨了一下,江州确实有一个女子让林凡有些记忆。不过这个人是林凡还没穿越时遇到的,本是万春楼的大家——柳月。人不仅长的俏丽,而且唱腔更是了得,时夏江州人都称柳月之嗓如黄鹂翠柳,绕梁三日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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